若九径直走向解语楼,陆建勋示意手下停车,坐在车里看着若九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又盯着解语楼三个字看了好一会儿才吩咐开车。
车子离开,若九缓缓吐出一口气,陆建勋这个人让她觉得讨厌,却偏偏不能对他直接出手,真让人不爽。以若九的修为在此方世界里悄无声息地解决掉某个讨厌的家伙很简单,实际上很多时候都不能这样做,因为这里是电视剧世界。昨天若九刚见到陆建勋就想动点手脚让他早点退场,可还没来得及实施就感觉后心一阵发凉,是这里的天道或者说是剧情力量发出警告。因为若九是外来者,在这个世界里,有些人若九可以动,有些分支剧情可以改动,但主线不能动。这一点在若九得知陈皮带裘德考去红府时就明白了,陈皮是比较重要的配角,所以即便先前若九努力发展出另一条线,陈皮还是回到了原来的路上。
在《老九门》里张启山是主角也就是气运之子,气运之子的成长会经历各种磨难,陆建勋是其中之一。原本第一次去矿山也是磨难,由于若九加入张启山安然无恙回到长沙城,因为主线剧情没有变,所以天道没有什么动作。陆建勋就不一样了,算是个小BOSS,如果刚出场就挂了那天道绝对不愿意。若九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打架,就算要打架也是找青丘的那个,所以遇到陆建勋即使再反感也只能周旋而不是直接武力解决。不过不直接解决不等于不给他找麻烦,若九决定如果陆建勋的爪子伸得太长就干脆剁掉,再给他扔点霉运符,让他喝凉水都塞牙。
解语楼是解九名下产业,解九平日里若无要事就会在楼里喝茶下棋,偶有大生意或者管事把不准的时候,解九会在二楼待客。
若九进了解语楼不到一柱□□夫,管事过来说老爷有请,让若九上楼。上楼一看穿白西装戴金边眼镜的解九正在准备功夫茶,见若九走过来,解九笑着站起身说:“难得若九小姐大驾光临,蓬荜增辉,请坐”。
“九爷客气了,多谢。”若九说完便在解九对面的沙发椅上坐下。
解九继续摆弄茶具,“若九小姐,这是刚到的铁观音,尝一尝吧”。
“多谢九爷美意,不过喝茶前可否先来些点心?”
解九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抬手招来管事命他去江上楼叫一桌席面,若九赶紧阻止,“不必如此麻烦。九爷,只要来两碟点心即可”。
向来绅士的解九也没有坚持,让下人回府看看有什么吃的装一盒马上送来。下人的速度很快,水刚滚就拎着食盒回来了,内容挺丰富,四个菜一道汤,还有一份海棠酥和一碗米饭。解九吩咐把食盒放在隔间,若九道声谢就去隔间吃饭。
功夫茶要品,若九端起茶碗抿一口,茶水在舌尖一滚,略苦但又有微甘。若九放下茶碗笑着赞叹,“茶好,九爷功夫也好”。
解九微笑道:“若九小姐谬赞了。解某对茶道也只是略知一二而已。”
“九爷,您这样的功夫还只是皮毛,那我这样只会喝的算什么?”
解九听了只是笑,若九也没再说什么,静静喝茶。
一道茶喝完,解九边续水边开口道:“若九小姐,若今天你不来明日我也会去佛爷府上”。
“这么说是拍卖会有消息了?”若九闻言挑了挑眉。
“是的。此次拍卖并非新月饭店的常规拍卖,是临时举行,需要有请柬才能参加,而新月饭店的请柬向来有价无市。”
“这样啊,我明白了,辛苦九爷了。”若九点点头说道。
“些许小事不算什么,不知若九小姐可有计划?”解九有些好奇。
“谈不上是计划,对我而言参加拍卖会不难,只是去北平之前还要先做些准备。”若九说完微微一笑。
若九没有详细解释,解九出没有追问,举起茶碗对若九说:“看来若九小姐胸有成竹,那解某在此以茶代酒祝您心想事成。”
“谢九爷吉言。对了,自上次在红府到现在将有半个月了,九爷身体如何?”
“多谢若九小姐赠药,解某感觉很好,每日服用解毒丸,即便事务再多再繁杂,头疼也未曾发作过。”
“那就好。去北平前我会再制一剂药丸,九爷按时服用便可痊愈。”
“太好了,有劳若九小姐费心,解某感激不尽。”
“九爷言重了。”
又喝了一道茶,若九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时候不早了,多谢今日款待,告辞了。”
“若九小姐慢走。”解九起身送若九到楼梯口,看着若九下了楼走向门口才回到原位继续煮茶。
管事把若九送出门,回到楼上复命,解九告诉管事,往后无论何时只要若九到解语楼来,都是贵客,管事恭敬地答应了。
若九走后不到一个时辰,解九正在看文件,管事上来禀报说陆建勋陆长官来访。解九回想先前收到的消息,皱了皱眉,随即收拾了文件并让管事请陆建勋上楼。
一身灰蓝色军装的陆建勋带着捧了盒子的亲兵陆平上楼,解九迎上前,见了礼分宾主坐下,解九先开口,“陆长官,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早就听说九爷是风雅之人,好棋也擅棋,今日特地带来一副棋,请九爷过目。”陆建勋说完朝陆平挥了挥手,陆平便将捧着的盒子交给管事。管事接过盒子,朝着解九打开,里面有两个罐子,解九打开一个,拈出一枚棋子对光看了,惊讶地对陆建勋说:“陆长官,这可是上好的云南云子”。
陆建勋微微点头,“九爷好眼力”。
解九又看了看手中的棋子,笑了笑放回罐中,摇了摇头道:“陆长官,这么贵重的礼物,解某愧不敢当啊”。
陆建勋笑着回道:“九爷不必拘礼。”
解九看了陆建勋一眼,吩咐管事,“去给陆长官泡一壶上好的安华黑茶来”。
“是”管事答应了,捧着盒子下去了。
解九想了想对陆建勋说:“陆长官如此美意,解某就愧领了。这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陆长官今日来有何指教?”
“陆某虽刚来长沙,但也听闻这长沙是九门的地界。现如今日寇压境,人人自危,正是九门为国献力的好时候。”
“陆长官,在下不过一介商人,平日呢靠做一点古董生意糊口,如果有一天打起仗来,需要筹集军费,在下还能帮上一点忙,其他的恐怕就无能为力了。”
“既然解九爷有如此报国之心,跟陆某也是一拍即合。听说现在张启山张大佛爷是九门之首,如果解九爷可以替陆某把九门人集齐,也算是为国出力了。到那个时候,解九爷可就是大功臣了。不知道解九爷肯不肯赏脸呢?”
听了陆建勋的话,解九心下一晒,表情未变答道:“我区区九门何足挂齿啊。承蒙陆长官高看,不过九门只是个民间组织,为方便平素联系、聚会而存在,其实各有各的营生。陆长官实在是高看九门和我解某了”。
“九爷,这明人不说暗话,九门在暗地里做些什么营生,解九爷你不会不知道吧。”
“陆长官,这坊间的风言风语姑妄言之姑妄听之,陆长官不会真的相信吧。”
闻言陆建勋微微一笑,“解九爷,你这可真是守口如瓶啊”。
解九也笑了,“陆长官误会了,非是解某守口如瓶。只不过凡事呢讲究格物致知,这未经查证的话,恕解某不敢妄言,相信陆长官也不会偏听偏信”。
“九爷,你......”见解九言语间滴水不漏,饶是陆建勋心思深沉也有些生气了。
解九依然笑着,“陆长官,解某最近实在是事务繁忙,就不能陪陆长官闲聊了,还请多多包涵,改日一定登门致歉。”
“不必。解九爷这逐客令,陆某还是听得懂的。”
“陆长官误会了,解某绝无此意。”
“既然如此,陆某不便继续打扰,那就告辞了。”陆建勋说完起身向外走。
解九跟着走到楼梯口,喊了声:“陆长官留步”。
陆建勋以为解九改变主意,停下脚步转过身,解九朝左侧招了招手,管事捧着先前的盒子上前,解九对陆建勋说:“陆长官,劳烦您今日走一趟,解某也帮不上什么忙,这礼物自然是不敢收了,还请陆长官带回吧”。
解九这番话让陆建勋很生气,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当场发作,冷着脸扫了管事一眼,一言不发转身下楼。陆平同样冷了脸,拿过盒子下楼。
见陆建勋和亲兵的身影消失,解九收起先前的一脸假笑,吩咐管事如果陆建勋再来就当一般客人接待。
虽然在解九这里碰了钉子,陆建勋并未放弃,继续乘车在长沙城里转悠,同时让陆平去打探九门中其他几门的消息。陆平的效率不差,不过半个时辰就得了确切消息来禀报。“长官,我打听过了,长沙九门,势力庞大,所有的冥器想要流出长沙,都必然要经过其中一家。张启山之所以能够吃得开,就是因为他同时兼具九门之首和长沙布防官的身份,所以无论官方民间都对他颇为忌惮。”
“有意思,这么说来张启山完全能够号令九门?”
“可以这样说。不过九门组织松散,更像是江湖门派。”
“依我看,其他八门无非是忌惮张启山的军衔才勉强听从于他。”
“长官说的是,属下也这样认为。”
“若是能把张启山取而代之,那么九门就会尽入我手中,到那个时候,我们在长沙的势力就能固若金汤。”陆建勋边说边笑了起来,似乎已经看到自己掌控九门令出必行的场面,但很快又收起笑容,问陆平:“那可查到除了张启山解九其余七门都是些什么人?”
“长官,这九门虽说名声大,但平时行事都十分低调。老二二月红是梨园戏子,老三半截李是个残疾人,老四一介武夫,老五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只听说家里养了很多猛犬,因而人称狗五爷,这老六是......”
“行了行了”陆建勋抬手制止陆平继续说下去,冷冷一笑道:“不过是一群乌烟瘴气的家伙...对了,有没有查到若九的身份?”
“长官对不起,属下打听不到,只知道她是张启山的副官亲自接回府的。”
“张启山派副官接人?嗯,也派人盯着,有消息就向我报告。”
陆平不明白陆建勋的意思,想了想问:“长官,属下觉得那若九也就是张启山养着的玩意儿,您为何这么在意?”
陆建勋看了陆平一眼,摇摇头说:“你不懂,我认识张启山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身边有女人。对了,你看我怎么样?”
“长官当然一表人材,风度翩翩。”
“那你觉得如果我和张启山站在一起,那些小姐们会注意谁?”
“当然是长官您。长官,您的意思是?”
“女人嘛,用好了是张好牌。张启山那家伙就是块石头,哪懂怎么讨女人欢心。至于九门...哼,走着瞧,总有一天我会把这帮家伙各个击破。”陆建勋说完把手里写了一个九字的便笺纸捏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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