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无题

    自认为对九门有了相当了解,不死心的陆建勋或亲自上门或派手下去走访九门其余几家,结果并不如意。去五爷家的亲兵一进门就被猛犬追着咬,连滚带爬地逃出来,委屈地告诉陆建勋说险些连命都丢了。陆建勋听了大怒,斥责道:“丢你个大头鬼,废物一个,赶快给我滚,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说完气冲冲地走了,亲兵捂着伤口跟着离开。五爷家如此,其余几家的回应,不说也罢。

    陆建勋的一系列动作并没有瞒过长沙城里的有心人,比如日本人,比如张启山。

    裘德考正独自在房间里品茶,田中良子开门进来,跪坐下来说道:“裘德考先生,新来的情报官陆建勋遍访长沙九门,大有将张启山取而代之的意思。先生您看,我们需要插手此事吗?”

    “不用,静观其变。这个陆建勋留着或许有用,你派人暗地里盯住他就好。”

    “是,这就吩咐下去。”田中良子领命离开。

    裘德考继续喝茶,暗自感叹只有在中华才能真正体会到茶的美妙。过了大约一个时辰,裘德考喝完茶摆开棋盘正琢磨棋谱,田中良子回来了,坐下来说道:“裘德考先生,我觉得陆建勋不可用。”

    “哦?怎么见得?”

    “据派出去的线人来报,这人硬闯九门,全吃了闭门羹,有勇无谋又急功近利。”

    “非也,我恰恰觉得这样的人可以一用。”

    “先生,我不明白。”

    “小姐,陆建勋这样的人就像象棋里的车”裘德考边说边拿起棋盘上的车向田中良子示意,“横冲直撞,最是冒险,只要使用得当就会是一步好棋”。

    “那要是使用不当呢?”

    裘德考没有回答,拿起一个炮打掉了车,田中良子会意地笑了,裘德考也笑了,关于陆建勋算是达成一致。

    张启山对于陆建勋的上蹿下跳并没有太在意,九门多年同气连枝,不是外人随便几句话就能撬得动的。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新月饭店的拍卖以及矿山,尤其是后者,他打算再去探一探,为此让齐铁嘴先去周围打探消息。

    “佛爷,佛爷,我回来了。”一身江湖算命先生打扮的齐铁嘴边喊边走进大书房。

    “老八辛苦了”张启山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迎上前。

    “不辛苦,只是矿山的情形实在不好说。”齐铁嘴说完放下挎袋,坐在沙发上,端起茶碗一气喝干。

    “怎么样?”

    “佛爷,正如你所想,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矿山,下面很可能有一个巨大的古墓。”

    “果然被我猜中了。”

    “之前有人不小心进去了,出来的时候已经吓疯了。”

    “看来我是里面最幸运的人了。”张启山说完凝重了脸色,他想到若九,上次矿山一行如果没有若九几次出手,就算自己能全身而退只怕也要吃一番苦头,谁能想到那不起眼的如同头发丝一般的东西竟是食人血肉的蛊虫。

    “还真是这么回事。佛爷,我在矿山上面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墓是个奇怪的人形。”

    “人形墓?”

    “是的。这种墓和人一样有七经八脉,分成活人墓和死人墓。如果是活人墓,那内部的机关就会按照一定顺序排布,若能找出其中规律,还好进一些。怕就怕是个死人墓。”齐铁嘴边说边叹了口气。

    “如果是死人墓的话,机关大多不会动,但里面的排布完全没有顺序可言,这样我们很难猜到哪里会出问题。”张启山接着齐铁嘴的话说下去。

    “嗯”齐铁嘴点点头,“光从外面看,还不能判断出究竟属于哪种墓。对了,我听周围的村民说,近来日本人也在打探矿山的情况。”

    “不行,我们必须要在他们行动之前再进去看看。”

    “佛爷,太危险了。我看这事儿还是得请二爷帮忙,这样我们的把握才大一些。只是眼下夫人尚在病中,只怕二爷不会离府。”

    “不管怎么样,先试一试吧。”

    “也好。对了,若九小姐在府上吗?”

    “她去逛街了。怎么,老八你找她有事?”

    “没有没有。既然若九小姐不在府上,那我先回去了。佛爷,告辞了。”齐铁嘴说完起身拎起挎袋快步向外走,走到门口险些和张副官撞了个满怀,顾不上搭话就走了。张副官喊了声“八爷”,齐铁嘴没有回头只摆摆手就下楼出了门。诧异的张副官回头看着张启山问道:“佛爷,八爷他怎么了?”

    张启山想了想笑了,“老八听说若九不在就跑了,八成是怕等下若九回来了要被抓着学东西”。

    张副官听了也笑了,把齐铁嘴的事儿抛开,对张启山说:“佛爷,巡街的亲兵传来消息,若九小姐逛街时遇到了陆建勋,他似乎想和若九小姐搭话,被拒绝了”。

    “哼,这家伙还真是会见缝插针,不过若九可不同于一般的女人,不好接近的。”

    “佛爷说的是。”

    “行了,不提那家伙了,你去忙吧。对了,若九回来了先让她过来一趟。”

    “是,佛爷”张副官领命离开。

    张启山回到办公桌后继续处理军务,刚拿起笔却想到刚刚副官说的话,陆建勋想和若九搭话,虽然有信心若九不会理会陆建勋,但莫名地心里有点不舒服。虽然认识若九到现在时间不长,平时交流也不多,但她眼下住在自己府上,陆建勋的行为让张启山感觉不舒服,好像自己的东西被人窥视一样。出了会儿神,张启山摇摇头甩开那些突然出现的想法,专心投入文件中。

    若九回到布防官府时刚好申时一刻,一进门就被告知去大书房,张启山在等她。若九挑挑眉,有什么事?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应答“进”,若九推门走进去,看见张启山埋头在文件堆里,若九问道:“佛爷,你找我?”

    张启山闻声抬头,瞄一眼若九的双手,起身笑了笑说:“回来了。怎么?没有看到合心意的东西?”

    “在锦衣阁下了单,两天后送来。”

    “好。对了,听说你遇到陆建勋了?怎么样?”

    “佛爷的消息很灵通啊。意外遇到,陆建勋想做东,我拒绝了。”

    “哦,那......”张启山想再说点什么,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若九等了一会儿不见张启山继续说下去,于是问道:“佛爷,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出去了一天也累了吧,快去休息吧。”

    “好”虽然奇怪张启山的态度变化,但若九没有多想,离开书房回房间。

    书房的门关上了,张启山缓缓吐了口气,坐下继续看文件。

    若九回到房间,布下结界,自己进入小洞天翻找能参加新月饭店拍卖会的凭证,一块玉牌。在放置杂物的小房间里翻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一个木盒里找到,上好的羊脂白玉,中间嵌了一个红色的药字,这里师尊留下的药门长老的身份凭证。师尊告诉若九,凭这块玉牌,没有什么场合是进不去的,在过去即便是帝王见到了也要以礼相待。药门是一个神秘的存在,认真算起来这世间所有的医生都是药门弟子或门人,因为药门的创派祖师是医家之祖神农氏。而那些青史留名的大医圣手基本上都是药门出来的,只是不为世人所知罢了。师尊之所以有这件凭证也是杀戮一脉先代祖师传下来的,至于祖师怎么得到的,师尊没有说,若九也没有问。

    若九从不怀疑师尊说的话,所以她认为凭这块玉牌可以参加新月饭店的拍卖会,以新月饭店的积淀,应当识货。只是要参加拍卖会还要有足够的金钱,若九打算把药园里多余的一些药材以及一些用不着的东西拿出去处理掉,比如三百年的人参黄芪,还有商周时期的玉饰之类。这些东西在世人看来都是无价之宝,在若九眼里不算什么,人参黄芪药园里长了不少,要不是朱果不能现世,她早就处理掉了,自己一个人吃不完,留在药园里只会占地方。至于商周时期的玉饰,足足有一箱子,据师尊说都是某位好玉的祖师留下的。那位祖师擅制符,尤其喜欢用玉制符,因此穷极一生走遍天下收集,都放在小洞天里。后来的天师连送礼带使用,到了若九手里,还有好几箱子。费了不少时间挑选,最后若九准备了人参黄芪各一,还有商朝和周朝的玉饰各一套,打算拿给解九爷看看,估个价。

    第二天上午,若九带着炮制好的人参黄芪和玉饰来到解语楼,解九不在,若九把装人参黄芪和玉饰的盒子交给管事,请他转交解九就回了布防官府。回到府里才过了半个时辰,管家张叔禀报说九爷来了,张启山去了军营还没回来,因此若九单独见了解九。

    解九不是一个人来的,带着满头大汗的管事和那几个盒子。一见到若九,管事就跪下磕头请罪,若九很惊讶,不明白怎么回事。解九解释说他曾吩咐管事,无论何时若九去了解语楼都要当贵客对待,照规矩如果自己不在或一时不便就要去府里请大管家来接待,管事没有照办因此来请罪,何况若九送去的东西价值连城。

    弄明白原因,若九有些无奈,但也不能说解九做错了,各家有各家的规矩。若九想了想对解九表示无妨,自己没有生气。解九见状没再说什么,让管事回府找大管家领罚,管事满脸庆幸地走了。

    打发了管事,解九把盒子推到若九面前说:“若九小姐,这些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对时下的行情不了解,劳烦九爷给估个价,这样参加拍卖会心里才有底。”

    “若九小姐,恕解某直言,这人参黄芪都已过了百年,即便大户人家得了也都是秘藏以备后用。而这两套玉饰也都是有价无市之物,这四样中随便拿出两样就足够参加拍卖会了。”

    “既然这样,我相信九爷的眼光,如果九爷方便可否代我出手?”

    “承蒙若九小姐看得起,不过解某以为小姐你大可将这四样宝物带去北平,直接交由新月饭店估价更好。”

    闻言若九认真考虑了一下,觉得解九说的在理,于是同意了他的提议并道谢。

    晚上张启山回府后得知一切,除了惊讶若九丰厚的家底之外还有疑惑。若九来到府里时除了承影剑外什么行李也没有,那么这些人参黄芪以及玉饰她是藏在哪里的?心里的疑问又多了一项,不过张启山不着急,来日方长,总有弄明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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