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第二件拍品,现在开始竞拍。”
拍卖师的话音尚未完全消失,日本商会包厢外的壁灯亮了,齐铁嘴见了对若九说:“看来这日本商会真的是野心勃勃”。
若九扯了扯嘴角,对齐铁嘴说:“点灯”。
“是”齐铁嘴应了声随即扭头向外喊道:“点灯”。
包厢外的宫灯被点亮了,日本商会代表见了瞬间黑了脸,气冲冲地用不算十分标准的汉语喊道:“点天灯”。
又一盏宫灯被点亮,底楼的议论立即多了起来,“这是第二盏天灯了,真看不出来,这位若九小姐真是个有钱的主”。
“可不是嘛。今儿算是来着了,二点天灯,大手笔啊。”
“就是就是,不枉我花了一千大洋弄到的入场资格。”
两个包厢点了天灯,其他包厢没有动静,贝勒爷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致地盯着将两个包厢隔开的纱帘,想看清这位敢和日本商会叫板的若九小姐究竟是何许人也。
若九不在意隔间的目光,端起桌上的红酒酒杯,同时按下按钮,日本商会亦然,若九再按,日本商会没有继续跟上。拍卖师一直留意包厢外壁灯的变化,见状便敲锤并宣布,“第二轮第二件拍品,仍由若九小姐拍得,恭喜若九小姐”。
连续两次失手,日本商会代表十分生气,坐在屏风后面的裘德考同样脸色难看,本以为凭日本商会的实力,不敢说拿下全部锦盒但至少可以得到三个,没想到凭空杀出来一个若九,连抢了两次机会。该死的张启山,让女人出面,自己躲在后面,真是好算计。等着瞧吧,这笔帐迟早会找回来的,裘德考恨恨地想着。没错,裘德考认为若九来参加拍卖会是张启山的意思,因为和若九一起的是齐铁嘴,也因为裘德考不认为一个女人能有足够的财力和资格来参加拍卖会。错误的认知和自大让裘德考在后来的较量中一败再败,直到最后灰溜溜地离开华夏返回美国。
裘德考的想法日本商会代表不清楚也无暇顾及,连续两次输给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中国女人,这位商会代表觉得是奇耻大辱,起身一把掀开珠帘朝对面的包厢喊道:“若九小姐,你是一个可敬的对手,我很钦佩。不过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奉劝你一句,不要再继续下去了。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见日本商会代表出言挑衅,底楼立即安静了,包括拍卖师在内都在等若九的回应,若九放下手里剥了一半的桔子,朗声道:“没错,对人来说是要做人留一线,不过你们倭奴也算是人?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本座怎么没听说过?老八,你知道吗?”
“小姐,您都没听说,小的就更不知道了。”齐铁嘴接得很顺溜。
若九和齐铁嘴这一问一答配合默契,底楼的宾客中响起阵阵笑声,日本商会代表则脸如锅底,这是他自来到中国后第一次被人直白地当面羞辱,两个护卫也是满脸愤怒,似乎下一秒钟就要冲到若九的包厢里拳脚相向。就在商会代表按捺不住想要破口大骂时,屏风后面响起一声咳嗽,这个声音提醒了商会代表,他想起参加拍卖会前制定的计划,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冷哼一声,“还以为若九小姐是聪明人,没想到……果然孔圣人说的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哟,想不到一介倭奴还知道孔圣人。不过本座也提醒你,不要以为在我华夏大地上生活了几天,吃了几道中国菜就是了解了中华文化。藩奴就是藩奴,在宗主的地界上还是态度恭敬一些为好。”
“你……一个女人这么肆无忌惮,这样的德行迟早自取灭亡。”
“行了,本座怎么样还轮不到一个倭奴来担心。新月饭店开门做生意,既然来到这里就凭本事说话,不然就趁早滚蛋。小倭奴,本座告诉你,想和本座抢东西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否则…本座可不是多大度的人。要是再这么废话连篇,本座就让你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你…你这个女人……你敢”
“你可以试试本座敢不敢。”
虽然日本商会代表很想骂回去,但屏风后面再次响起咳嗽声,商会代表只得憋住气,回到包厢里坐下。现在身在别人的土地上,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虽然不清楚对面的底细,但是有能力连点两盏天灯且又自称“本座”,说明绝不是一般的有钱有势。万一得罪的狠了,说不定真的会吃不了兜着走。他不怕玉碎,只怕玉碎了却毫无意义反而引来麻烦,所以先忍下这口气,等拍卖结束了再说。有总商会的资金支持,就不信对面能连点五盏天灯。
日本人偃旗息鼓,若九继续剥桔子,齐铁嘴朝若九竖起两个大拇指,轻声说:“若九小姐,您可真厉害,那日本人脸都快气歪了”。
“这不算什么。站在华夏大地上还敢大放厥词,谁给他们的胆子。”
“您说的是。”
拍卖会继续进行,“第二轮第三件拍品,现在开始竞拍”。
拍卖师话音刚落,若九也不等亮灯叫价,直接喊道:“点灯”。
第三盏宫灯被点亮,底楼安静了片刻后响起热烈的掌声,连点三盏天灯,当真罕见。底楼所有人都盯着日本商会的包厢,没有动静,拍卖师又等了一会儿,依然没有任何表示,于是宣布,“第二轮第三件拍品由若九小姐拍得,恭喜若九小姐”。
刚平息的掌声再次响起,底楼不少宾客都离开座位走到大厅中央,边鼓掌边抬头看着二楼,若九对齐铁嘴说:“八爷,大家盛情难却,劳烦你出去代我致个谢吧”。
“好”
齐铁嘴起身走到外面躬身拱手致谢,“失礼了,之前多谢诸位相让,谢谢”。
见对手出来答谢,日本商会代表快气疯了,他不是不想拍,是被自己人坑了,不能拍。这位代表将一张电报揉成一团,狠狠地拍在桌上,“可恶,总商会居然在这处时候停止了资金供应。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可能总商会觉得这次投资风险太大,所以不予批准,暂时冻结所有资金,看来只能您亲自去解释了。”
“该死,真是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只要能拍下来,哪怕只有一件,也能很快回本甚至换到更多的好处。总商会那帮家伙怎么就不明白呢?”
坐在屏风后面的裘德考也很失望,还有三次机会,眼看只要努力一把就能成功,偏偏这个时候冻结了资金,这下前面的努力也全都成了笑话。日本人还是小家子气,只顾眼前得失,这样能干成什么大事?
“第二轮拍卖第四件拍品的竞拍,现在开始。”
底楼没反应,二楼其他包厢也没有,若九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叫价,正奇怪,听见拍卖师的声音,“若九小姐,您不出价吗?”
若九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想了想起身走到珠帘前,扬声说道:“今日承蒙各位相让,小女得以拍下三个锦盒,十分荣幸。但做人不能太贪心,接下来的拍卖就小女不参加了,还请在座各位多多包涵”。
若九表明了态度,隔间的贝勒爷立即亮了灯,接着另两个包厢也亮了壁灯,日本商会包厢还是没有动静。齐铁嘴忍不住嘟囔,“咦,这日本人怎么了?”
“肯定是资金出问题了,不然早就嚷嚷着点天灯了。”
“应该是,嘿,还以为能怎么样呢,也就是个银样蜡枪头。”
若九退出,日本商会沉默,两轮叫价后贝勒爷成功拍得第四个锦盒。第五个锦盒的拍卖重复了一遍上一个的流程,但结果不同,被化千道拍得。
当拍卖师喊出“化千道”三个字时,齐铁嘴十分惊讶,放下吃了一半的点心,掏了掏耳朵说:“我没听错吧?真的是化千道?他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八爷,你没听错,真的是化千道。他来这里的目的当然和我们一样。”
“若九小姐,我记得化千道说过二爷夫人的病需用鹿活草当药引,那他来这里,难不成也是为了鹿活草?”
“不管他来这里是为了三味药材中的哪一味,现在都和我们没有关系。”
齐铁嘴想了想点头,“您说的对。现在拍卖会结束了,我们什么时候返程?”
“尽快吧。八爷,你和二爷联系一下,看二爷和夫人是和我们一起返程还是另有安排。”
“好,我这就去联系。”
齐铁嘴很快就联络上了二月红,得知他们去了香山,一天下来十分开心。北平景点不少,难得出来一趟,二月红计划带丫头多待几天多玩几个地方,因此不和若九齐铁嘴一同返程。
齐铁嘴订了第二天下午的车票,临行前尹新月亲自带人送来了若九拍下的三味药材,若九收下鹿活草、蓝蛇胆和麒麟竭,很诚挚地向尹新月道谢。尹新月神情复杂地看着若九,昨晚的拍卖会她旁观了,加上第一天在火车站接人的事,尹新月有很多疑问,但她没法问出口,因为父亲提醒了她,要好好地送若九小姐离开,不能无礼,更不能询问什么。
若九大致能猜到尹新月在想什么,不过她不打算解释,从决定救丫头开始就算是改变剧情拆CP了,但天道没什么反应,可见尹新月这条线是又副线,可有可无。既然如此,若九也不打算多做什么,尹新月有她自己的生活,一切顺其自然。
回长沙一路风平浪静,若九本以为裘德考会安排日本人来找点麻烦,还打算狠狠反击,没想到什么也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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