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阵法

    翌日,若九吃过早饭就去红府,一下车就看见丫头披着大氅带着桃花站在大门外,若九快步上前握住丫头的手,语带责备地说:“天这么冷,怎么站在外面?别忘了你可不能受寒,二爷也不说管管”。

    丫头反手握着若九的手,笑盈盈地答道:“我不冷。二爷原说让我在屋里等,可我觉得屋里闷,又想着快点见到你就出来了。”

    “行了,你我之间不必拘于虚礼,快进去吧。”

    “好”

    若九和丫头手挽手进了门,来到丫头的房间,二月红在屋里坐着,见若九进来便起身相迎,笑着说:“若九小姐来了,请坐”。

    “二爷,叨扰了。”

    “若九小姐客气了,你能来,我和丫头随时欢迎。”

    闻言若九笑了笑,松开手在圆桌旁坐下,丫头坐在若九的右边,二月红坐在丫头和若九的对面。若九仔细看了看丫头的气色,笑着道:“丫头,二爷告诉你了吧,我今天来是是想看看你恢复的状态,如果恢复得好的话就提前解毒”。

    “恩”丫头点点头,“昨天二爷回来和我说了,早一点也好,我这病拖得太久了。若九,劳烦你了”。

    “这有什么劳烦的。来,右手。”

    “好”丫头依言伸出右手,若九用左手按住她的脉门,输入一缕灵气,待灵气在丫头全身游走一圈后才松开。

    诊脉的时候二月红一直紧张地注视着,见若九松了手,二月红赶忙问道:“如何?”

    若九想了一下灵气行走的状况,点点头道:“二爷放心,丫头恢复得很好,可以解毒了”。

    “那就好。若九小姐,劳烦你安排吧,需要什么我让下人准备。”二月红说完看了看丫头,后者微笑点头,显然同意二月红的决定。

    “好。二爷,先前说的两人浴桶准备了吗?”

    “前些天就让人去做了,估计明天下午能送来。”二月红想了想答道。

    “也好,那时间就定后天。二爷,选一个比较大的向阳的房间,房间里放两张椅子,两个双人浴桶,浴桶旁铺上毯子,除此之外不要放任何家具。对了还有大毛巾以及足够的热水。”

    “知道了,我会吩咐下去的。”二月红点头答应。

    “那我后日午时一刻过来。二爷,丫头,今日就先告辞了。”若九说完便站起身。

    二月红知道若九还要去城外查看昨天发现的阵法,便起身送客,“好,后日再见,若九小姐请慢走”。

    丫头见若九要走顿时急了,从北平回来后她攒了好多话想和若九说,于是一把拉住若九道:“干嘛这么急着走?若九,我们好些日子没见了,留下来说说话,吃了午饭再走”。

    若九闻言抬眼看了看二月红,后者有些无奈,若九立即明白二月红什么都没对丫头说,心里有些感叹,面上却分毫不露,笑着安抚道:“丫头,不是我不想留下,而是今天还有事要办。等你完全康复了,我们有的是时间相聚,不必急于一时,你说对吗?”

    听若九说有事要办,丫头有些失望可又不好强留,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二月红,后者微微点头,丫头便松开手道:“既然有事要办,那我不耽误你了,改天我们好好聚聚”。

    “好,后日见。”若九说完便转身向外走,丫头把若九送到大门外,看着若九上了车才转身回屋。

    车子驶向城外,车上除了若九和开车的亲兵,还有昨天解九派出去的下人,由他指方向。从红府外到昨天化千道消失的地方行驶了不到两刻钟,若九下车放开神识,一“看”之下大失所望,只是最简单的隐匿踪迹的阵法,且手法并不精细,只要掌握了窍门并有合适的工具,连齐铁嘴都能布置,只怕他做出来的都能比眼前这个更好。亏自己昨天还以为能碰到对手,想要较量一番呢,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若九兴致缺缺地回到车上,吩咐亲兵直接回府,解家的下人很好奇但不敢开口问,早上出来前自家爷可是叮嘱过要小心伺候的。

    因为想及时知道阵法的事,张启山没有去军营,一直在书房处理军务,同样挂心的还有齐铁嘴。若九来到书房门外抬手敲门,听到里面传出应答才推开门,张启山在书桌后看文件,齐铁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书。见若九进来两人都停下手里的事,张启山先开口,“回来了。怎么样?”

    “不怎么样。佛爷,那个阵法是最简单的,手法也不高明,布置阵法的人要么是新手要么是半桶水,比我想的差远了。”若九的语气中满满的失望。

    虽然若九感到失望,但张启山和齐铁嘴都松了口气,时局动荡,这时候再来一个敌对的玄门中人,且不论实力如何,长沙城会乱上加乱。

    “既然不怎么样,那若九你把阵法破了吧?”齐铁嘴问道。

    “没有”若九摇头,齐铁嘴见了大惊,不由得提高了嗓门,“为什么?”

    张启山也不解地看着若九。

    若九掏了掏耳朵,没好气地白了齐铁嘴一眼,“八爷你想一想,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倚仗又是什么?俗话说只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如果这时候我破了阵,你猜对方情急之下会不会再耍出什么阴招?

    “对哦,这也有可能。”齐铁嘴想了想点头承认若九说的对。

    “这么说若九你是想先麻痹对方然后攻其不备?”

    “没错。佛爷,去城外前我先替丫头诊过脉,已经没问题了,所以和二爷约好后日中午替丫头解毒,然后我就能放手收拾城外的老鼠了”。

    “后日中午?好。可需要我做什么?”张启山扬眉问道。

    “佛爷,确实需要您帮忙。后日午时一刻请您着军服和我同去,我替丫头解毒的时候请您坐镇红府大堂。”

    “好”张启山答应得爽快。

    若九见状挑眉问道:“佛爷就不问一下这样安排的原因?”

    “不必”张启山摇摇头,“若九你不会无的放矢,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这四个字说出来很简单,听在若九耳中却有震耳之效,上次听见这四个字是多久以前了?沉默了一会儿若九展颜一笑,“多谢佛爷信任”。张启山见了也微微一笑,书房里的气氛瞬间不同,一旁的齐铁嘴看看张启山又看看若九,蓦然意识到什么,不由得咂咂嘴,佛爷和若九小姐才貌相当,若是...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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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忠言出必行,第二天上午便又进城打探消息,巧合的是当他来到红府附近时恰好看到丫头送若九上车。以林忠的目力自然看到丫头的气色与常人无异,顿时脸色难看起来。红家果然实力深厚,当真让丫头逃过一劫,这样一来家主费心布置的计谋都落了空,林忠这样想着,忍不住咬了咬牙。不行,丫头绝对不能活着。如果丫头死了,二月红一定会一蹶不振,张启山不是要追查076号列车和矿墓的事吗,没有二月红帮忙就要花费更多精力而且还不一定能查出什么,加上陆建勋和日本人从中捣乱,到时候张启山一定会焦头烂额忙乱不堪,这样家主的安排就能继续进行了。总之为了大计丫头一定要死,还有那个若九,也要尽快解决掉才好。只是小菊死后二月红加强了防备,想直接下手很难,看来要动用第二条暗线并使用偏门手段了...不过一盏茶功夫,林忠打定了主意,转身走开。他也不敢在红府门前停留太久,万一引人注意坏了事就糟了。

    不快不慢地在城里晃了一圈,林忠来到红府后门,趁四周无人便用炭条在一侧墙角画了个图,乍一看如同孩童涂鸦一般。一画完林忠便快步离开,红府里的暗线看到了自然知道要怎么做。

    林忠离开后过了大半个时辰,红府后门一侧的小门开了,一个穿深蓝色棉衣梳圆髻的中年妇人提着竹篮出来。这妇人是厨房管事,也是丫头的贴身丫环桃花的娘,府里都叫她水生家的。因为桃花很得丫头信任,所以水生家的在红府里也是有几分体面的。

    趁着午饭前的空闲,水生家的出府想买些零碎,顺道把昨晚夫人赏的布料和点心带回家。跨过门槛转个弯,水生家的似乎不经意地往墙角处瞥一眼,脸上表情变了变又恢复,从袖袋里拿出手帕,走近墙角弯腰放下竹篮,接着蹲下来擦拭林忠留下的图案,边擦边念叨,“哎呦呦,哪个缺德的在墙上乱画?要让老娘看到了骂死他”。

    图案很快就被擦掉了,水生家的收起手帕站起身,拢了拢头发,重又拎起竹篮向前走。

    把布料和点心送回家,匆匆买好需要的东西,水生家的便赶回红府监督厨娘准备午饭。饭后水生家的找管家林叔请假,说是觉得头疼想去看大夫,还以不想让桃花担心为由让林叔替她保密。林叔准了假也答应了会保密,水生家的向林叔道谢后便出府去了位于红府西南向的正德堂,找到胡大夫。

    胡大夫替水生家的诊脉后说并无大碍,吃两剂药疏散疏散就好。胡大夫诊完脉就去前院拿药,水生家的独自在屋里等候。没多久胡大夫就带着药回来,水生家的道了谢结了账,拎着药走了。

    水生家的直接回了家,当家的和闺女今日都当班,家里只有她一人,所以就先煎药。找出砂锅和茶炉,点着茶炉,水生家的拆开第一个药包,把药材都倒进砂锅,加了水,把砂锅放在茶炉上。接着把包药的纸摊平,小心地靠近茶炉让纸受热,纸上很快出现一行字,水生家的看完后把纸团成一团扔进茶炉,茶炉里的火苗跳了一下便烧得更旺,火光照在水生家的脸上,让她的脸看起来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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