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是深夜,可张启山要出城仍然方便,值守的卫兵迅速打开城门,立正敬礼目送车子消失在夜色中。若九指方向,副官把车子开到一个月前查看过的地方停下,三人下车,副官拿出手电筒打开。借着手电筒的光,若九朝四周看了一圈,拔出承影向右侧斜下方刺出,“咔啦~”,似乎有东西被击碎了,紧接着一阵风刮过,张启山和副官都感觉到周围起了变化,习武之人本就感官敏锐。
若九把承影放回去,扭头对张启山说:“佛爷,我们走吧。”说完迈步向前,张启山直接跟上,副官殿后。若九走得很快,张启山和副官都跟上了,走了没多久,远处有光,用手电筒照过去,隐隐可见一处院落。
很快来到院子外,若九提气纵身,越过院墙跳进去。张启山和副官互视一眼,关了手电筒,麻利地翻过院墙进了院子。二人落地发出的声音惊动了一直坐在堂间里的林忠和那个随从,林忠站起身并喝道:“什么人?”说完走向门口打算开门查看。
听到林忠的声音,张启山朝副官使了个眼色,后者点头然后快步冲上前一脚踹出。这一记副官用了八成力气,正要开门的林忠猝不及防受了一击,连同门板一起向后飞倒在地,“哇”,吐出一口血。
见林忠倒地吐血,随从立即拔出匕首扑向副官,副官迎上前,两人打了起来。
若九和张启山走进堂间,张启山走向躺在地上的林忠,抬腿,“砰~”,林忠被踢昏了。解决了一个,张启山瞄一眼副官那边,确定没问题便吐出三个字,“拿活的”。
“是,佛爷”副官边过招边分神回答张启山。
若九直接走向右边的卧房,踢开门,没人,窗户开着,看来之前通过神识“看到”的中年男子听到声音跳窗跑了。没关系,若九环视整个房间,扯了扯嘴角,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再说人走得急,什么都没带走,这里还有个“有趣”的小东西躲着呢。
拔出承影,若九走近蜡烛圈,蹲下,血还在流,可地板上躺着的已经没了气息,看样子断气不久。虽然人死了,但魂魄不会马上消散,用搜魂术一样有效。不过这个不着急,先把那个躲起来的小东西解决了。若九站起身走到木塌前,朝头骨一剑劈下,“咔嚓”,头骨裂开成两半,一股黑气冒出冲向若九。若九不避不闪,哼了一声抬起承影,剑身上金光闪现,一声惨叫响起,黑气消失了。
解决了藏在头骨里的婴鬼,还有黑猫,这个有点麻烦,是降头术。黑猫已经怀了幼崽却被故意活活闷死,又用红绳缠绕以致一股怨气不散,这应该是第二手准备,倘若傀儡术不见效就用这个。如果不消除怨气,即便把黑猫火化了怨气也会因时间推移变成祸害。消除怨气不难,只是要等到太阳升起之后才能进行,眼下离天明还有几个时辰,只能先等等了,倒是地板上的这个可以先办。若九用神识“看见”林容兴体内有一只活的蛊虫,便先用银针封住林容兴全身各处大穴防止蛊虫逃出,接着用死气包住右手,按在林容兴额头上,输入死气灭杀蛊虫顺便“查看”林容兴的记忆。过了一刻钟,若九抬起手,叹了口气,从感受到的消息来说,真是好像有一万头草原神物从脑海奔过,实在太tm狗血了。不过里面的疑点也不少,还是要和二月红对证才能弄清楚前因后果。
蛊虫已经灭杀,可这尸体要怎么处理?若九有点为难,她不确定张启山的态度。这时张启山走进卧房,见若九拧眉盯着地板上的尸体,以为她遇到难题,便开口问道:“若九,怎么了?”
若九闻声回过神,转头看着张启山说:“佛爷,施法的人逃了,不过要抓到不难。刚才我用了搜魂术,这个人叫林容兴,就是豢养人面噬心蛊母虫的人。可有件事很奇怪,他的身体里没有人面噬心蛊的母虫,到有另一种蛊虫,已经被我灭杀了。”
“就是他?”张启山说完蹲下仔细看了看林容兴,片刻后站起身,“他为什么要对二爷夫人下手?”
“他非常恨二爷,可二爷在长沙城家大业大,动不了,就把目标移到丫头身上。简单来说这林容兴本性偏执,求不得之后又痛失所爱,痛苦无法宣泄就想让二爷也尝尝那种滋味,于是就……不过他也只是棋子,关于提供蛊虫以及安排他来长沙的幕后之人的信息很模糊,想弄明白恐怕还是落在外面那两个人身上。对了佛爷,吐血的那个叫林忠,上次我在解语楼见化千道时,就是林忠跟着化千道。”
听了若九的话,张启山沉默了一会儿点头,“好,我知道了。那这个铜盆……”
若九才意识到铜盆里的火没有熄,于是凌空拍出一掌,火灭了,里面的东西还没烧完。若九想了想朝张启山伸出手,“佛爷,你的匕首在身边吗?”
张启山从腰间拔出匕首递给若九,后者放好承影接过匕首,蹲下翻了翻铜盆里的东西,从还剩半截的人偶下面把衣服挑出来,看了看丢回盆里,站起身把匕首递还给张启山说:“佛爷,那衣服是小衣,看来他们安插在红府里的人很厉害,连丫头的小衣都能拿到。”
张启山接过匕首放好,回答若九,“二爷对府里下人一向宽和,如今看来却是太宽和了些”。
“是啊,已经清理过两次却还是出了纰漏,果然还是不够狠。”
“乱世当用重典”张启山轻声说道。
闻言若九点点头,“佛爷,这里该收拾的都收拾了,这只黑猫要等太阳出来后才能处理,还有这林容兴…佛爷你看怎么办?”
“带回去,让二爷认一认。”张启山没有犹豫地答道。
“也好,或许二爷见到了能想到些什么。”若九说完再次拔出承影,挽了个剑花,“刷~”,地板上的蜡烛全部熄灭。堂间的光隐隐透进卧房,平添了几分诡异,张启山扫一眼整个房间,皱了皱眉,感觉不舒服,于是对若九说:“好了,我们先出去吧”。
“好”
若九和张启山回到堂间,张副官已经制服了那个随从,卸了下巴和四肢,丢在一旁。见两人出来,副官迎上前,“佛爷,若九小姐”。
张启山吩咐副官,“我和若九留下,你先回去带人过来,把卧房里的一切和这两个都运回去。要快”。
“是,佛爷”副官应了声接着转身跑出去。不到半个时辰,副官带着十个亲兵回来了,把卧房里所有以及林忠和那个随从全部打包运回去。回到布防官府,安排好值守的人,已经过了子时,张启山、若九和副官各自安歇,有什么等天亮后再说。
辰时刚过,二月红和解九一同来到布防官府,张叔把他们带到主楼西边的小楼,这是张启山接手整座宅邸后专门划出来用于处理那些特殊东西的地方。
二月红和解九一进门看见张启山坐在圈椅里,面无表情看着身前的木塌,上面放了一具扎了不少银针的尸首,还有一个头骨,头骨上有道裂缝,显然是被劈开后又拼好。张副官站在张启山身后右侧,见二月红和解九来了,微微躬身头见礼然后低头轻声对张启山说:“佛爷,二爷和九爷来了”。
闻言张启山转头,起身,“二爷,九爷,请坐”。
二月红和解九在张启山左手边的长椅上坐下,看了眼木塌,二月红看着张启山问道:“佛爷,这个是......”
“二爷,这就是豢养人面噬心蛊母虫的人,昨夜被当作祭品用了。我们赶到的时候刚断气,施法的人跑了。这人名叫林容兴,二爷,你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二月红仔细看了看林容兴的脸,认真回想,过了好一会儿摇头道:“我不记得曾得罪过此人”。
张启山听了点点头,他对二月红的答案并不感到意外,想了想说:“二爷,昨夜若九用了搜魂术,她说这个林容兴性格偏执,起初是求不得,后又痛失所爱,但......”张启山把若九说过的话以及在小院里看到的都说了一遍,二月红听了十分愤怒,“想做什么可以冲我来,对丫头下手算什么,还用那么下三滥的手段”。
解九点头赞同二月红的话,“二爷说的对。祸不及妻儿,这是道上的规矩。对夫人下手,单凭这点就死有余辜”。
“我也这样想。二爷,若九说从林容兴那里得到的讯息有疑点,想和你对证以便弄清前因后果。现在她去处理那只黑猫了,待会儿弄完了过来。”
“好,我也想知道我究竟哪里得罪了,让他们如此心狠手辣。”
“是啊,总要找出原因才知道怎么应对。对了佛爷,带回来的那两个人可问出什么?”解九说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张启山摇头,“那两个看样子是死士,为避免意外都卸了下巴和手脚,我想还是让若九处理,也省得麻烦”。
“也好,说出来的未必都是真的。既然若九小姐暂时不在,我们等一会儿吧。”
“嗯。二爷九爷,那我们去书房吧。”
“也好/好。”
若九料理完黑猫就去了大书房,寒暄之后直接问二月红,“二爷,丫头今天有没有不舒服?”
二月红听了笑了笑摇头,“多谢若九小姐关心。丫头只是有些虚弱,别的都好,再有就是丫头根本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
“傀儡术,顾名思义,把人变成傀儡。傀儡没有感情也没有记忆,解除之后自然什么也不记得。二爷,中了傀儡术后虚弱是难免的,那固本培元丹应该还有多余的吧,像原来一样,让丫头吃三天就能恢复。”
“好,我知道了。对了,若九小姐,你昨天说丫头中傀儡术另有内情?”
“是的。二爷,你可记得两个月前过来拿固本培元丹时我说过的话?当时我说丫头命中有三劫,还提醒你回府要清查下人。”
听了若九的话,二月红想了想点头,“我记得。若九小姐,你的意思是说丫头中傀儡术就是第三劫?”
“没错”若九点头肯定了二月红的猜测,“二爷,傀儡术只是开始,因为那幕后之人手里有丫头的生辰八字,真正的生辰八字”。
“真正的生辰八字?”二月红重复了一遍,疑惑地看着若九,“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若九小姐,难道丫头的生辰八字有什么问题吗?”
闻言若九轻轻叹了口气,“二爷,上次为丫头推命盘只用上了你的头发和丫头做的荷包,因为二爷你写出来的生辰八字和丫头的面相完全不相符,所以你知道的生辰八字是假的”。
“假的?不可能?”二月红很惊讶一下子提高了嗓门,“那生辰八字是丫头亲口告诉我的,我不会记错”。
“二爷,我没有必要骗你,而且也不是说你记错了或者丫头说错了。只能说丫头和二爷你都认为是真的,但实际上是假的。”
若九话里的意思很有冲击性,一瞬间二月红呆住了,张启山和解九也有些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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