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睁开眼睛,看见雪白的天花板和深色柚木家俱,愣了几秒钟回过神,是自己的卧房,已经离开矿山回到府里了。这是怎么回事?张启山记得若九找到了出口,自己打算去找日本人想要的东西就让她带老八先走,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张启山努力回想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反而有些头痛,随之而来的还有颈肩后侧割掉皮肉那处的刺痛以及身体各处阵阵酸痛。不想继续躺着,却发现使不出力气没法坐起来,张启山顿时惊怒不已,怎么回事?自己为何会如此虚弱?
“咔哒~”门开了,张启山循声看去,若九端着托盘进来,托盘上放了一个白瓷碗。
若九进门就看见张启山醒了,走到床前放下托盘笑了笑,“佛爷,你醒了”。
张启山扯了扯嘴角,对若九说:“我要坐起来”。
“好,我扶你。佛爷,小心,慢一点。”
若九扶张启山坐起,顺手拿过靠枕塞在张启山身后,端了瓷碗递过去,“佛爷,喝药吧”。
张启山接过碗,抬眼看着若九问道:“我怎么回来了?”
“佛爷,在迷宫里你说要去拿日本人想要的东西,让我先带八爷出去,可你才走了几步就昏倒了。我和八爷商量了觉得还是先回来比较好,所以就带你回来了。”
“我昏倒了?”
“是的。佛爷,你中了变异银丝蛊,虽然割掉皮肉除去了大部分,但仍有少许融入体内。变异银丝蛊是阴*邪之物,再有失血较多加上劳累和身处阵法中,就......”
听了若九的解释,张启山想了想觉得合理便没继续追问,将药汤一饮而尽,把碗放回托盘,对若九说:“让你费心了。谢谢”。
“佛爷言重了。对了,回来之后我用引虫香引出你体内剩余的蛊虫,引虫香有毒,所以佛爷你会感觉全身乏力。这药是解毒并补充体力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张启山点点头,“副官呢?”
“张副官去处理在矿山里牺牲的那几位兄弟的后事去了。”
“嗯,我要多久才能恢复?”
“最多三天。”
“那就好”张启山说完靠在靠枕上吐了口气,面有不豫。若九见了略一想就明白张启山此时所想,便从如意囊里取出回来后根据记忆“制作”的青铜残片递给张启山,“佛爷,这个你收着”。
张启山看着若九手里的残片,挑眉,“这是什么?”
“青铜残片,过通道时发现嵌在壁上就带了出来。”
张启山接过青铜残片,仔细打量,觉得残片的形状和上面的图案眼熟,认真想了一会儿想不到在哪里见过,只能暂且作罢。把残片放在床头柜上,正想问若九发现残片的具体位置,门又开了,张叔进来禀报,“老爷,二爷来了”。
“知道了,请二爷过来吧。”
“是,老爷。”
这时张启山因为坐了一会儿又吃过药觉得有些力气了,便掀开被子想下*床,若九上前扶住他的手臂,张启山没有拒绝。若九扶着张启山走到沙发旁坐下,接着转身去端托盘,端着托盘才走了几步,张叔带着二月红进来了。若九同二月红见了礼就走出去,二月红走到张启山身旁仔细看了他的面色并问道:“启山兄,身上如何?”
“还好。二爷,坐。”
“好”二月红在张启山右边沙发上坐下。
二月红在张启山的卧室里待了半个时辰后告辞,临走前托张启山转告若九说丫头很想她。若九算了时间,决定后天下午去红府探望丫头,在那之前要准备一些养身和助产以及产后调理的药丸。先前丫头中毒拖得时间太长,对身体影响很大几乎伤了本源,虽说用了固本培元丹调理但时日尚短所以没能完全补回来。若九本想提醒丫头在身体完全养好之前先避*孕,谁知年前杂事一多混忘了,接着丫头就有了身孕。因为丫头和二月红都十分开心,若九那些担心的话就不好说出口,所以这一次去红府若九打算好好替丫头“看看”,她可没忘记那天那道一闪而过的黑气。
想到丫头,若九有些惋惜也有些无奈,本是柔情似水的佳人却因人为而红颜命薄。如果自己没有过来,这个时候丫头已经葬入红家祖坟。记忆中电视剧里的丫头是温柔无争的女子,全心全意依恋信赖二月红,因此有评价说丫头是白莲花。来到这方世界同丫头真正接触后,若九发现丫头就是典型的民国时期小家碧玉,希望丈夫平安儿女绕膝,平平顺顺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其实每个时代都有各自特点,不能用后世的眼光和标准去看待评判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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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山回到府里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诸多有心人各有打算。
正德堂,密室,郑掌柜站在汪元兴身前,神色恭谨。汪元兴慢慢捻动念珠,“张启山从矿山回来了?”
“是,少爷。”
“张启山有没有受伤?”
“属下不清楚。当时那些亲兵团团围着,派出去的人怕被发现不敢靠得太近。”
“嗯,再去打探。一定要弄清张启山的情况,是否受伤,伤势如何。”
“是,属下知道了。”郑掌柜答应了却没动,汪元兴抬眼看着他,“还有事?”
“少爷,若九也回来了,符咒还要继续吗?”
“几天了?”
“今日第四天。”
“继续,满九日后停止。”
“是。不过...少爷,符咒...不会被发现吧?”
闻言汪元兴拧眉看着郑掌柜,问道:“老郑,你怎么了?怕了?”
“少爷,属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原先林忠准备得很充分,还有岳先生相助却还是被若九找到一锅端了,所以属下有点担心。”
“所以说林忠和姓岳的都是蠢货,他们小看了张启山和二月红的能耐,在长沙经营那么多年了,又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扳倒的。九门虽说内有纷争,可对外还是一致的。老郑,难不成你觉得我的计划和手段比不上那个姓岳的废物?”
“不不不,少爷您误会了。属下绝无此意,绝无此意。”郑掌柜边说边跪下向汪元兴连连叩首求饶。
待郑掌柜脑门红肿,汪元兴才发话,“行了,起来吧”。
“是,谢少爷不罪之恩。”
“老郑,你是家里的老人了,万不可因一时受挫就胆怯不前。那若九是有几分能耐不假,可她年轻。再说她来历成谜,我不信张启山会完全信任她,不然就不会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
“少爷,您的意思是张启山是想监视若九?”
“不然还有什么?”
“是,属下明白了。之前是属下想岔了,属下知错。”
“恩,明白就好。对了,看好化千道。记住,就算被若九发现也没关系,有化千道和药门顶着呢。”
“是,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少爷,您先歇着,属下告退。”
“嗯,去吧。”
郑掌柜走出密室回到自己的房间,松口气,感觉后背发凉又有些粘,才发现里衣都汗湿了。简单用毛巾擦了擦,换了里衣,见天色尚早,郑掌柜想了想决定去和化千道聊一聊。走到前院转了一圈不见化千道,郑掌柜觉得奇怪,问了伙计方知化千道去看货了。郑掌柜这才想起库里的贵重药材不多了,于是没说什么回到后院,换了外出的衣裳,从后门出了正德堂。
美利坚长沙商会,田中良子快步来到裘德考日常起居的房间,行礼,“先生,张启山回来了”。
闻言裘德考放下手里的线装书,抬眼,“是吗?这很好。回来了几个人?张启山有没有受伤?”
“先生,线人不能太接近,不过据观察张启山似乎受了伤,因为他的副官一直扶着他。至于那些随从,一共回来了十八人。”
“十八人?”裘德考重复一遍,点点头,“看来张启山这次进矿山运气还算不错,只少了两人。小姐,现在尽最大努力去获取张启山本人的情况,确定他是否受伤以及具体情况,这很重要,一定要弄清楚”。
“是,先生,我这就去办。”田中良子说完便转身离开。
裘德考重新拿起书,翻了一页又停下,抬头看着面前墙壁上的浮世绘,片刻后露出让人看了很不舒服的笑,轻声自语道:“看来是时候去见一见那位陆建勋陆长官了”。
徐长兴酒楼,雅间,陆建勋和裘德考相对而坐,阵阵茶香在整个雅间里回荡。陆建勋替裘德考倒了茶,放下茶壶笑道:“久闻先生大名,神*交已久。今日初次相见,清茶一杯聊表敬意”。
“陆长官客气了。我曾听宋将军提起陆长官,说陆长官你年轻有为,是军中英才。”
“哦(扬声)?裘德考先生认识宋长官?”
“我和宋将军的家族有业务往来,同宋将军本人见过几面,能谈得来。”
“原来如此”陆建勋点头微笑,“如此说来是陆某失礼了。若早知先生与宋长官有交往,陆某就职后一定先去先生府上拜访”。
“陆长官言重了。现在我们不是也认识了吗?相信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先生所言极是。今日我同先生一见如故,日后要多多来往才好。”
“陆长官,相信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会有很多见面和合作的机会。”
“先生的意思...恕陆某不太明白。”
“陆长官,中国有句俗语,明人不说暗话,我和你有一个共同的对手,张启山。”
闻言陆建勋挑眉看着裘德考,后者面带微笑,只是那笑容好似面具一般,陆建勋看在眼里觉得有点刺眼。他想了想说:“先生有话不妨直说,陆某洗耳恭听”。
“陆长官,你是情报官,张启山是布防官,所以这长沙的军政大权在张启山手里。不过我看陆长官你有勇有谋,相信如果你来做长沙的布防官也一定能做得很好。”裘德考说完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承蒙先生看得起。张启山在长沙经营多年,张大佛爷这个名号不是白叫的。我有心为国效力,可惜怀才不遇,有力无处使。”陆建勋说完摇摇头,神色落寞。
裘德考依然满面笑容,“陆长官不必妄自菲薄,你们中国人不是常说世间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眼下就有一个机会,只是需要花点时间和精力来好好计划和安排。”
“听先生的意思,莫非已经有了计划?”
裘德考轻轻点头,“我一个人要实现目标有点困难,所以需要和朋友一起合作”。
“先生有才,陆某愿尽绵薄之力。”
“陆长官,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想要扳倒张启山,首先要弄清他的优势。不知陆长官你对长沙九门了解多少。”
“九门就是一群土夫子,上不了台面。到长沙后我曾逐一拜访过,结果却是明月照沟渠,知音难遇。”
“陆长官,据我所知,九门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张启山是九门之首,同他交好的有二月红、齐铁嘴和解九爷,而其余五门中未必都同张启山一条心,不知陆长官觉得霍三娘如何?”
“三娘是霍家家主,虽为女儿身却极有抱负。在陆某看来霍家作为九门中的下三门之一,三娘早有不满,她极想提高霍家在九门中的地位,只是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机会。”
“哦,听起来陆长官很了解霍家主,看来你们的交情很好。”
“同是不得意之人,交浅言深。”
“既然如此,那霍家就请陆长官多多费心了。听说矿山那一带本是霍家的地盘呢。”
“先生说的没错,我听三娘说过,矿山无故被张启山夺去,三娘很生气。”
“那如果我有办法让霍家拿回矿山呢?”
“先生若真有办法,相信三娘很愿意同先生合作。不如找个机会我做东,向三娘介绍先生。”
“那就有劳陆长官费心。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当然,一定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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