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你说谁是植物人？”
肖朵朵一开口，周围先是安静了一阵，随即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是凝滞了一样。
秦文彬最先回过神，他看着靠在床边，面目苍白，虚弱无比的少女，眼里闪过震惊和不可置信。
别人的反应也没有好到哪去，袁秋兰更是愣在当场，嘴唇颤动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肖朵朵弯了弯嘴角，不紧不慢道：“你们是在讨论我吗？”
医生回过神，几步上前准备给她检查身体，一边看一边说道：“这简直就是奇迹……明明已经……”
肖朵朵撩了撩眼皮，默不作声等着医生给她做检查，毕竟她也想知道自己身体目前是个什么状况。
众人都回过神，刚刚还沉浸在可以解脱的自由里，转眼便被肖朵朵的清醒打个措手不及，这是大家始料未及的。
在场医护人员不少，众人情绪复杂，因为要给朵朵做全身检查，所有的家属都被赶到了病房外。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别人家的病人苏醒，大家都是欢快的庆祝，到肖朵朵这，众人心里竟然都存着遗憾。
秦文彬最先调整好心态。
他脸上扬起笑，一扫往常的疲惫和倦意，开心的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太好了，叔叔阿姨，朵朵她……她醒过来了，你们再也不用这么担心了。”
袁秋兰回神，有些结巴道：“是……是，我……真高兴。”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开心还是难过，心里杂乱万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感觉从今往后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肖学海拍了拍她的肩膀：“孩子醒了是好事，我还有个会要去公司，待会问问医生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情况，具体怎么恢复，我让老刘在医院外等你，待会送你回家。”
对于他来说，多一个人少个人吃饭，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只是离开的背影略显仓促。
袁秋兰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走廊里。
秦文彬抿着唇，看着袁秋兰失魂落魄地样子，心里有了一些猜测。
他眼眸动了动，温声说道：“阿姨，你要不要先回去，我在这里等着就行了。”
袁秋兰勉强笑了笑：“这怎么行，你这些天已经很幸苦了，又要忙公司的事情，又要来看着朵朵，还是你先走吧，我在这等着。”
秦文彬低着头，有些歉意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既然朵朵醒了，我肯定要当着面跟她道歉，但是……您在的话，我有些……”
说着面上带着些许难堪。
袁秋兰瞬间会意，心里感念这孩子这么有礼，心软的不行。
秦文彬继续说道：“您看您累了这么多天，面色都有些憔悴了，你回去收拾收拾，精神抖擞，漂漂亮亮的出现在朵朵面前，她一定会更高兴的，不然看您这个样子，她又要自责了。”
因为那个女孩永远都是在道歉，在自责。
袁秋兰刚好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听秦文彬这么一说，就完全同意了他的说法。
“那朵朵要是有什么事，你及时通知我。”
说完便转身离开，脚步匆匆，还带着几分无措。
等袁秋兰离开，秦文彬脸上挂着的笑瞬间消失不见。
他唇角拉直，眼神微暗，半边脸藏在灯光的阴影里，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小护士到门外喊家属，秦文彬特意调整过表情，这才走进去。
进去的时候，朵朵背后的床刚好被护士摇了上来，她背后垫着一个枕头，整个人都慵懒地靠在床上。
看起来及其虚弱又无助，原本就娇小的人这下更是消瘦了。
秦文彬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脚步开始变得僵硬。
肖朵朵抬眸看着逐渐靠近的男人。
几百年没见，虽然一直存着恨，但其实都已经忘记这人长什么样子了。
这会再看，倒是觉得并没有初见时的那种惊艳。
虽然身材颀长，面目俊朗，眼神清润，在旁人眼中还是个令人喜欢的。
但是一旦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朵朵就觉得这具皮囊下面肮脏不堪，千疮百孔。
而且，这些年在修真界看多了美人，男男女女，个个都不逊色。
这么一瞧，果然以前是见识太少，被猪油蒙了心，才会迷上这么个货色。
秦文彬一脸歉意，眼神温柔专注地看着她，轻声说道：“朵朵……我……我对不起你。”
这句对不起，彼此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并不是像袁秋兰说的那样，是因为拒绝的了她的告白导致朵朵跳楼的说法。
而是……那个令人难以启齿的行为。
肖朵朵没说话，一双眸子毫无感情地看着他。
秦文彬因为这个眼神，话语顿了顿。
他有些疑惑，平日里只要自己稍微有些难过，这女孩都会找一大堆的方法让他快乐，买礼物、送饭、为他出头。
总之会竭尽所能，好像她的世界里只有他。
现在他都开口道歉了，肖朵朵的表情却有些无动于衷。
秦文彬想了想，可能这次的事情做的有些过分，所以一时间闹脾气也是没有可能。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虽然朵朵平日里比较胆小，比较怂，但也不是没脾气的。
他取过一旁的椅子坐在床前，仔仔细细地看着她。
只要自己在哄一哄，以朵朵的性子肯定不会说出去，这样这件事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秦文彬忍着内心的不适，伸出手想要握住朵朵放在身侧的手指，没想到却被她避开了。
他有些尴尬的收回手。
“朵朵……你还生我的气吗？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是一时昏了头，这才……你别怪我了好不好，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不分日夜的守着你，心里有多难受，恨不得躺在这里的人是我。”
秦文彬满脸悔意，眼角甚至还挂着几滴泪。
这要是以前，可能真的忍不住就这么原谅了。
她刚醒过来那一夜，秦文彬还不知道她已经清醒的时候，说出这些话，或许还会考虑给他一个痛快的死法。
可现在，她已经想出来要怎么报复了。
让一个想要成功的人爬上顶端，再狠狠地落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不是最让人痛快的吗？
秦文彬说了半天，面前的女孩一言不发，还是那般凉凉地看着他。
他顿时没了话，房间里安静下来。
秦文彬内心有些忐忑，他的公司才刚刚起步，绝对不能有任何污点。
他知道肖朵朵心软又怂，只要自己再可怜一点，诚恳一点，以她对自己的喜欢劲，绝对不会计较的。
可是秦文彬等了半天，也没见肖朵朵说话。
他心里有些憋火，忍不住站起身。
“朵朵，我说了这么多，你难道一点都不明白吗？我其实……我其实是喜欢你的，你别生气了。”
肖朵朵调整了一下坐姿，看着还没有演多久就坐不住的男人，忍不住讥笑道：“你这个喜欢可真别致，照这么说，我那么喜欢你，岂不是要将你送给十个八个富婆轮着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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