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小说:我在边关搞建设 作者:炼意
    这话军医也说过类似的,大家心里都明白,之所以让陶倚君来试试,也不过是想博一个万分之一的机会。

    让闲杂人退了出去,只留下两个帮忙的小童和陶大郎。

    陶倚君让大兄取来她的包裹,里面最重要的是她来之前配的一剂药粉。又让人取了烧酒化了药粉,给伤者灌了下去。

    “这是何药?”大郎在旁边看着妹子处理伤口,随口问。

    “是五叔与我摸索出来的方子,能短时间内使人昏迷不知痛觉。平日很少能用,但在战场上有大用,我来之前只找到一点药物,配了这么一瓶,能用个三四次而已。”

    烧开的水煮了布条和碗具,陶倚君指挥两个小童帮忙将伤者伤口上的腐烂物先除去一些,剩下的腐肉得用银匕首小心剜除。

    别小瞧了这一步,能不能避免继续感染,这一步很重要。

    陶倚君确认伤者已经失去知觉后,接手了伤口的处理。她用布巾蒙住鼻口,热水清洗了双手,用酒喷了一遍,待干燥后,开始进行处理。

    那伤口原本不算太大,可这些日子持续溃烂,剜去腐肉后留下的创口不小。缝合没有条件,她只能采用最原始的处理消毒方法,用烧热的铁块烙伤口,使之血凝肉紧以达到止血的目的。

    “给我擦汗。”陶倚君手很稳,看上去不疾不徐,但是额间的汗已经暴露她的吃力。

    其中一个小童手快的从事先准备好的布巾里抽了一条,给陶倚君擦掉了快要滚落的汗珠。

    “烙铁给我。”

    烙铁是陶大郎亲自烧的,用的军医专门处理伤口的铁块。

    陶倚君小心翼翼的夹着烙铁挨上皮肉,顿时一股焦臭味传出,便是已经失去意识的伤者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陶倚君用的巧劲,力度刚好让皮肉焦黄却不会伤及其他。

    这么一点一点的处理下来,竟然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其间伤者又被灌了两次麻药,直到处理完后还没清醒。

    陶倚君取出另一只稍微大一些的小药瓶,撒了些药粉在伤口上,因伤口还留有指头大的创孔,只能用干净的细葛布盖上,以免沾染脏污。

    “你们二人注意不要让布滑落,另外不可再给他敷其他的药泥,等到伤口收敛之后再另外配药。这瓶药收着,隔两个时辰撒一层。每撒三次后要清洗伤口,清洗的方法就按照我刚才交代的做,切不可用力擦拭伤口的新肉。”

    陶倚君直起身吐了一口长气,交代完后,又让她大兄去请来军医给伤者开内服的药。

    “我与五叔只学了些皮毛,处理一下外伤尚可,要治疗内腑还得由大夫出手。”

    她才说完,帐门撩开,将军已换过军甲,着深衣入内。

    跟在将军身后的,便是两位军医,一位年长,一位不过二十许。

    陶倚君刚才说的话,他们在帐外已经听得清楚,原本可能还有点小芥蒂,但在听到陶倚君承认自己有所不足的时候,他们就自动想开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不是他们不知,只是有些时候很不乐意承认自己不如人而已。

    年长的军医跟陶倚君打了招呼之后便去查看了伤者的情况,搭脉沉吟片刻,开了张药方出来。另一位年轻些的医术不如年长军医,平日多是协助处理外伤,见过陶倚君的处理结果后,自认比起陶倚君确有不足,也就不出手了。

    “若是以小郎君所言,副将能过得今夜退了高热,便有五成的把握可恢复,若三日内没有反复,便可痊愈。”

    “今日夜里你们二人仔细一些,另可否请小郎君今日在此处看守?”

    陶大郎闻言眼睛都大了,想要出声阻止,却被妹子瞪了一眼。

    “可。只是我来之后还未曾收拾,将军可否让我回去收拾好了再来,最多半个时辰足矣。”

    将军看了暗自着急的大郎一眼,笑道:“看大郎很是担心你,不如就让他跟你一起,也好彼此说说话。”

    大郎松了一口气,抱拳谢过将军。

    “若是小郎君能治好副将,便是有功,本将军不是那等不明事理之人。过三日,陶大郎你便陪着你阿弟去关城内找个宅子住下,后面的事再议。”

    这是要让陶倚君在军中等到最后结果出来了才肯放人了。

    陶倚君谢过将军,拉着大兄出了帐篷。

    “你又要犯浑了?”拍了哥哥一记,“这时候不是说出我身份的好机会,等到过两日.你私下与将军解释清楚便可。”

    “可是,若副将未能……”

    “我观副将面相不像是个短命的,且他那伤口虽然看着厉害,但内里还算恢复得不错,只要不再继续感染发炎,退了热度便稳当了。”回到小帐篷,陶倚君活动了下身体,刚才连续几个小时的处理,让她有点吃不消,这会儿手臂酸疼得厉害,“你去给我打些热水来,我擦一擦,再弄点热汤给我就行。”

    着急忙慌的去给妹子打来热水热汤,收拾好后刚好半个时辰。

    甘叔已经知道他们要在副将的帐篷过夜,送来一壶浓茶和两个硬饼子,让他们夜里饿了时能填下肚子。

    兄妹二人过去时,老军医已经让小童熬好了药,正给副将喂食。

    见到陶氏两位郎君过来,老军医抚须行了个礼,说他年纪大了有些扛不住,今日就拜托给他们了,之后便回去自己的帐篷。

    “你们这里伤员很多?”

    “倒也不算。”大郎给妹子在角落铺了个睡觉的地方,老老实实地坐下来,“前些日子跟蛮人交战,那些狗贼用了毒烟,我们才伤了不少的人。重伤的没几个,要么当场毙命,要么也就些许皮肉伤。副将是为了帮将军挡箭才伤得严重的。”

    陶倚君点点头,再去查看了下伤口,就坐下来跟大兄聊天。

    两个小童都是将军从关城内找来专门照顾副将的,高个儿些的老实本分,让做啥做啥,矮个儿的要机灵一些,在陶倚君做事时,会认真的盯着她的动作看。俩孩子都不敢开口询问,毕竟这也是吃饭营生的技术活。

    陶倚君不是什么圣母心,她不介意给俩小童教点本事,但是也不会主动的去给他们讲解。只是在小童做错的时候,会轻声纠正过来。

    外间难得的下起了小雨,空气中驱散了热气,变得微润起来。

    陶倚君给副将换了药,又让小童继续喂药。之后让大兄拿温热的水把伤者全身擦拭了一遍,那些细小的伤口也上了些药粉。

    她手上倒是有一方剂可治疗外伤并生肌,但是其中好几味要找不到,五叔前两年出门游历,也是为了完善此方。虽然疗效可能有不足,但是能找到的药材对生肌愈合都有好处,陶倚君也不打算藏私。

    将军对副将很重视,许了陶倚君可以去军帐取用药材。

    陶倚君便和两位军医一起研究这个方子,希望能找出最好的配比方案来。

    她直言这是家中长辈给的方子,是留作她以后安身立命用的,但是现在情况紧急,人命大过天,她断不敢藏私。

    两位军医自然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甚至那位年轻一些的大夫还在陶倚君的再三推拒下,依然面朝南方行了大礼,并言明陶家五叔乃他半师,此后对陶家兄妹也是尽心尽力的帮扶。

    将军得知后,提拔了陶翕君为百夫长,另外还赏了他金子跟关城内的一栋宅子。本想让陶倚君也到军营任职的,但在跟陶翕君单独谈过后,将军目光灼灼的许了陶倚君以白身自由进出军帐。

    “你跟将军说了些什么?他为何那样看我?”

    被看得背脊发毛的陶倚君拽了大兄到角落追问,结果陶翕君挠了挠后颈,左移两步,讪笑着说他跟将军说自家兄弟本是女儿身,是想要找个如意夫郎才来边关寻他的。

    “你要死了?怎么信口胡说?”陶倚君气得俏脸含煞,一把拧住了陶翕君的手臂,来了个九十度旋转。

    “诶诶诶,轻点,轻点啊妹子。”陶翕君不敢大声呼叫,只能哎哎求饶,“我跟将军解释过了,可他不信我有什么办法,最后没奈何我才这样说的。”

    “你说了什么,老老实实地给我全部说出来。”

    陶翕君苦着脸蹲下抱头:“我说我以前给家中带信大赞了副将的英勇无畏,让小妹你心生景慕,这次家中遭难后你千里迢迢来投靠我,另也是想要看看我口中副将到底如何。哪知将军就以为你是心慕副将,还说等副将好了,他一定做这个媒。”

    陶翕君一向口花花没有遮拦,但以前他胡说也不打紧,可现在造到自己头上,把陶倚君气得眼睛都红了。

    陶倚君气急,二话不说抽出陶翕君腰间的大刀,拿着就开始追砍他。

    兄妹二人从角落处出来,大家伙儿就看到前面陶翕君狼狈逃窜,不时还来个滚地十八连,后面陶倚君小脸白中透红目光含凶的追着他砍,一刀一刀下去忒实在。

    “这兄妹二人又怎么了?”将军听到动静出来一看,虎目一瞪,转头问提拔成了千夫长的手下,他斜后方的甘叔也是个新任的百夫长了。

    “许是陶大又惹恼了他妹子,在家乡时,他就经常被他妹子追着打。不过好几年没见这番景象了,倒是颇为想念。”甘叔上前一步,低声解释。

    旁边人一听“妹子”二字,一脸茫然,可看将军神情自若的样子,便是有千般疑问也只能闷在心头,打算下去后再找甘叔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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