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第 152 章

    “那你们就是吉祥的一家。”

    面对好友直指灵魂的发问, 杨戬答的面不改色。反倒是李溪客被这个答案恶心的脸都皱了起来。

    他是莲花化身, 要是李靖、金吒、木吒也变成了莲花……那可不就是“真*一家人”了吗?

    平生第一次, 他无比期望李靖能坚强的活下去。

    也不怪李溪客如此,当年他还叫李哪吒的时候, 割肉还母、剔骨还父,父子俩的关系就已经降至冰点了。

    后来他更是追杀了李靖数百里,眼看就要大仇得报之时, 被燃灯道人横插一脚, 好好一出千里复仇记就变成了父子大和解。

    与其说是和解,其实更像是逼和。

    李哪吒要杀李靖,燃灯道人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徒弟被打死, 就赐下了能够克制哪吒的七宝琉璃塔。

    在领教了琉璃塔的厉害后,哪吒决定不吃这眼前亏。

    照他本人的说法就是——杀又不能杀, 打又没法打, 除了认怂还能怎么办?

    话虽如此, 这对父子也依旧势同水火, 只是不再喊打喊杀, 而哪吒和两位哥哥的关系则稍好, 但也好不了多少, 也就是比形同陌路强一点。

    偏偏玉皇大帝也不知是天生缺心眼还是就想看热闹,动不动就让他俩一起行动,还美名曰“上阵父子兵”。

    某次外出公干后,哪吒跑去灌江口跟杨戬咬耳朵,“我每天都得默念一百遍清心咒, 才能忍住不给他一枪。”

    因为李靖总是兢兢业业的到点上班,哪吒并不喜欢在天庭长待,总是找借口跑出去疯玩,也多亏如此,才免去了昔日的劫难。

    “谁跟他们是一家,”李溪客嘟嘟囔囔,“他们就算变成荷花,也只配做凉拌藕片!”

    “是是是,”杨戬敷衍他,“只有你才配得上糯米藕。”

    李溪客闻言不敢置信的瞧他:我把你当挚友,结果你把我当盘菜?!

    三坛海会大神从来没有受过此等侮辱!

    他愤怒的捅穿了一连串“莲花”,成功的溅了一池子的西瓜汁。

    此时的莲花池已被血污染得发黑,但被吞噬的天兵天仍前赴后继的涌来,有些根茎甚至超过了三丈,远远望去,就像是连绵起伏的海浪。

    昔年姜子牙精挑细选,封了三界八部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但并不代表天庭就这么点人。比如动不动就呼啦啦跟着托塔李天王四处招摇的十万天兵天将,或者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八十万天兵水军,这都属于无名无姓的小神,连上榜的资格都没有。

    然而平日再没有存在感的人,一旦并肩齐上,便也容不得人漫不经心了。

    杨戬从来不喜欢无意义的消耗。

    只见他抛出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右指按向眉心。没了阻碍的法光一哄而上,却连少年的衣角都撕不破。

    鲜红的纹路在眉心显现,杨戬踏着矗立的长刀,整个人凌空腾起,数道璀璨的光柱从天而降,刺破了密密麻麻的莲池!

    等到神通散去,李溪客站在原地,周边只余下一片焦黑。

    他偏过头,偷偷的吞了一下口水。

    这场面太残忍了,他简直不能看!

    一口气轰杀了半数莲花,杨戬缓缓自空中落下,三尖两刃刀飞回手中,依旧气定神闲。

    可惜,有人就没这么游刃有余了。

    漆黑的粘稠液体自天宫的深处漫出,吞噬了焦黑的残骸,最终汇聚至一处,拱出了一道人影。

    那人影五官俱全,甚至显现出了类似于衣裳的纹路,若不是通体漆黑,倒真是像模像样。

    “真君好狠的心呐。”波旬语调阴柔,“对昔日同僚都能痛下杀手,此等冷硬心肠,吾辈自愧不如。”

    “说这种话没用的。”李溪客眨眨眼睛,挺起了胸膛,“这家伙当年为了抓土行孙都能亲身上场用美人计,完全不要脸的!”

    这话语气诚恳到波旬都语塞了。

    不是,你自豪个什么劲啊?

    时隔多年,万魔之主久违的感受到了面对阐教弟子时的无力感——这群神经病根本不按牌理出牌!

    既然言辞无用,那就只能打了。

    波旬抬手,千万游魂从后方飘来,钻入了莲海之中,粉色花瓣在眨眼间变为了妖冶的暗红,困在蕊芯的人面张口,发出了阵阵哭嚎。

    这才真算是有了几分九幽鬼蜮的气势。

    然而,还不够。

    杨戬对李溪客摇了摇头——波旬的本体依旧不在此处。

    “行吧,”少年耍了个花枪,“你们翁婿有话赶紧说,到时候可别怪你李爷爷手下没分寸啊。”

    “初次登门,晚生姓杨,”杨戬轻笑,“特来求见府中小姐一面。”

    “哦?哪里来的不三不四的小子,”波旬阴冷一笑,“既然来了,就把命留下吧!”

    说罢,接天的莲叶便涌了上去。

    前面打的正热火朝天,待字闺中的凌小姐拖着老爹绕过了堆积的尸山,躲进了旁殿。

    此处应当是库房,数十个木架上摆放着千奇百怪的器皿,还能隐隐闻到一股沉淀的药材香气。

    凌玥将凌伯海扶到最后一排架子后坐下,后者此时的面色倒是舒缓了不少,只是周身的邪煞之气依旧浓郁,表明他依旧未能摆脱波旬的操控。

    显然波旬一点空子也没打算给她留。

    确认了外面的幽魂惧于正殿的荷花,并不会翻墙而入之后,少女拍了拍老爹的手背,暗示自己就在此处,这才仔细端详起这间偏殿来。

    之前躲避追捕时,凌玥并未留心去看殿名,此时才发现从墙壁到摆件都以黑白二色为主,不少地方挂着绣有阴阳鱼的挂毯,就连摆放在木架上的瓷瓶都绘着太极图。

    轻轻掀开一只瓷瓶的盖子,少女被扑面而来的药味熏的眯了一下眼睛。只见这圆瓶一手就能包起,贴在瓶身上的字条已模糊不清,勉强能辨识出“清”、“正”两个字来,而在瓶底则躺着四五个圆溜溜的褐色丸子。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丹药?

    玉泉山三师姐摸了摸下巴,纳了闷儿。

    这就碰触到她学识的盲区了啊!

    在她需要靠吃丹药打基础的时候,玉柄真人穷的叮当响,连点像样的疗伤丹药都买不起,练功筑基全靠自己莽,等到她能从别人那里敲竹杠了,又根本不用吃了。

    这就导致凌玥长这么大,对着丹药最深的印象就是二仙山炼器时的附赠品,可惜那玩意儿与其说是丹药不如说是药丸,吃着不仅像糖豆,就连服用功效也近乎于无。

    “就是当零嘴吃着好玩。”玄咸师兄如是说。

    拿起瓶子晃了晃,凌玥把耳朵贴在瓶子上,既没听到有人呼痛,也没发现有孩童的笑声,可见这瓶什么清什么正丸,就是一瓶朴实无华的仙丹,与外面那些一会儿冒火,一会儿结冰,还会长着腿四处跑的妖艳贱货一点也不一样!

    当然,也可能就是单纯的药效过了。

    放眼望去,偏殿内如她手中这个一般无二的瓶子还有许多,除此之外,还有不少脸盆那么大的罐子,应当是用于存放炼丹材料。

    所以说,这座宫殿应当属于一个“酷爱太极图案、天天穿的花枝招展、还有炼丹专长”的神仙?

    凌玥总觉得……这几句话好像在影射某个不得了的大人物。

    不不不,那样的大人物是不会做出把太极图到处挂这么骚包行为的……才怪啊!那老头还会系红腰带呢!

    想起太上老君像上那个穿着嫩黄色上衣搭水红色裤子的小老头,凌玥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只能安慰自己从骑青牛这行为来看,老君真的是个低调的神……

    等等,在老君活跃的那个年代,骑青牛是不是就跟现在的修士开二仙山特供宝船一样?

    毕竟大部分人连个能骑的东西都没有啊!

    真的是越想越能卡上,为了不冒犯三清祖师,凌玥只能硬生生的掐死了大逆不道的念头。

    好危险,差点就遭天谴了。

    拍了拍胸脯,凌玥把脱缰野马一样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倘若她真的误打误撞进了兜率宫,那么在前殿被吞噬的童子岂不就是老君座下的道童?

    三清早已超脱人世,但住过的地方却带不走,别说太上老君的兜率宫,元始天尊的玉虚宫和通天教主的碧游宫不是也在老地方?

    哦,玉虚宫不一定……毕竟昆仑山和天庭撞到一处了嘛。

    不,先别想这么伤钱的事情——冥冥之中,凌玥听到了自家荷包哭泣的声音。

    按照这个思路往下走的话,以折叶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作风,应当不会无缘无故的在兜率宫搞出一窝吃人荷花才对。

    他又不是柳千易那个想在玉虚宫顶上渡劫的脑抽。

    三清只是超脱尘世,又不是翘辫子了,世人见不到他们,却不代表着他们奈何不了世人,否则那群道童干嘛要死心塌地的守着一座宫殿,哪怕明知道主人可能永生永世不再回来?

    是以,只要脑袋还正常,就不会轻易打三清老家的主意,除非——情况紧迫到非得赌一把不可。

    想到这里,凌玥放下药瓶,把目光投向了偏殿大门。

    那些风荷占据的后殿,恐怕大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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