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两场诡异的切磋，三人都安静下来，看向同一方向，面色平静，看不出情绪。
“瑶歌。”
半晌，墨鸦蓦地开口，打破了这份平静。
玖卿侧目，“嗯？”
墨鸦抬首，接住落下的一瓣花，插到玖卿发间，“人这一生，是不是只能在既定的命运中行走呢？”
“命运……”
玖卿眯了眯双眸，声音恬静而悠远。
“谁知道呢？”
她曾任性过，恣意过，无畏过，本以为那就是所谓的意义，但是到最后，却输得一败涂地。她以为的心之所向，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她那么努力，还是护不了重要的人，也紧握不住命运，踽踽而行，不知入世之所图。
岁月的洪流啊，何其冷静，而她，不过是天地间的浮萍。
目光动了动，惆怅褪去，冷淡蔓延。
玖卿淡声开口：“我不相信命运，只相信自己的双手。”
“双手？”
墨鸦轻笑，看向自己这双修长的手，也是一双染满鲜血的手。
“一双手，能做什么？”
“能去劈开混沌，劈开自己的前路。”
玖卿阖上双眸，似是在喃喃自语。
“靠自己的双手，什么结果都自己承担，就算是满盘皆输，也是坦坦荡荡，无愧于己。”
说着，玖卿睁开双眸，看向墨鸦，细眉皱起。
“你今天怎么了？”
说的话很奇怪。
墨鸦摇头，“没什么。”
瞥了墨鸦一眼，白凤皱眉，没有多言。
“对了，这个给你。”
墨鸦自肩头拔下一根黑羽，放到玖卿掌心，在少女疑惑的目光中，笑的邪气。
“上次是你随手拔的，没有这根好看，这是最好看的一根了，你们女孩子，不都是喜欢好看的东西吗？”
墨鸦说的一本正经，玖卿却是略微无语。
就好像你刚才不是随手拔的一样。
不过，玖卿还是将其收好，微微颔首。
“多谢。”
墨鸦轻笑，“不客气。”
白凤看着笑的近乎“花枝乱颤”的墨鸦，面无表情的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
玖卿没有待多久便离开了，毕竟，三个人的身份都是特殊，若是被夜幕其余人看到，对墨鸦和白凤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看着那蹁跹的白裙消失在视线中，白凤转头，便是看到墨鸦那复杂的面色。
“墨鸦？”
“白凤。”
懒懒的躺下来，墨鸦问道：“你想要触摸天空吗？”
你，想要自由吗？
“什么？”
白凤茫然，他怎么觉得今天这一个两个的，都不太正常？
墨鸦轻笑，缓缓伸手，掌心向上，似是真要触摸天空的温度。
沉默半晌，墨鸦开口，带着白凤所不熟悉的笃定。
“白凤，我们可以的。”
***
玖卿并没有立即回紫兰轩，而是折进了一个幽深的小巷。
看着身后逐渐靠近的几人，玖卿无奈摇头，“你们有完没完？”
“姑娘。”
为首的男子生的儒雅俊秀，一身宽大的衣袍穿在身上，透露出几分挺拔之感。
“可否听在下一言？”
玖卿饶有兴趣的靠在一边，看向男子身后严阵以待的几人，“你是萧家人？”
男子微微一愣，对着玖卿拱手，“在下萧恒。”
淡淡的“嗯”了一声，玖卿挑眉，“怎么？现在萧家这么缺弟子？连我这个逍遥散修也要诱拐？”
“姑娘误会了。”
萧恒笑的和善，“长老是觉得，姑娘修为精深，只当一个散修未免可惜，若是加入萧家，有萧家作为助力和后盾，对于姑娘的修行，是大有裨益的。”
“是吗？”
玖卿笑的清淡，“不过一个萧家，能给我什么帮助？”
“姑娘。”
萧恒正了正色，颇为认真的开口。
“萧家乃是灵界修炼大族，人才辈出，能给姑娘的帮助，自然是不小的。”
“修炼大族？”
玖卿冷笑，纤细的手指点了点淡色的薄唇。
“不过是靠旁门左道堆砌而成的所谓人才，能撑起什么门面？”
说着，玖卿便是抬手，指尖流光闪过，将身侧的石块打碎，化作淡淡轻烟。
“各界之间，向来有着森严的规矩，萧家在这里偷偷摸摸的设下不少聚灵阵和散灵阵，可别告诉我，你们是在新手练习。”
“姑娘，这是萧家内部的事情，我们普通弟子，自然是无从知晓的。”
萧恒眯了眯双眸，说话间，带着几分强硬的意味。
“姑娘既是与我等来自同一地方，自然是知道这几年萧家的迅速发展，连疏玄宫的暮瑾都败于萧少主剑下，让无数人赞叹不已。”
“疏玄宫自瑶歌去世后，暮瑾也相继隐没，虽然有尊者坐镇，但是年轻弟子中的佼佼者，终究是少了。如今，实力已经大不如从前。”
“姑娘，萧家，已经不是一般的势力了。”
“哦？”
玖卿站直了身子，慢条斯理的理了理宽大的衣袂。
“萧家这么厉害？”
“是。”
萧恒点头，“还望姑娘思考清楚。”
“说了这么多，不过是因为不想我阻碍了萧家的计划。”
玖卿轻笑，“是吗？”
“不过呢。”
未等萧恒回答，玖卿便是自顾自的开口。
“你知道吗？前段时间，在各地镇守散灵阵的弟子，不是被暗杀了不少吗？”
“偷偷告诉你哦。”
玖卿歪了歪脑袋：“那个人，是我哦。”
萧恒心下猛地一跳，看向玖卿的目光多了几分警惕。
“别这么看着我。”
玖卿幽幽的抬手，银色的流光在手中缓缓凝结。
“其实，我记得你，萧恒，你是萧家二长老的养子，多年前，我还见过你。”
“姑娘？”
萧恒微微凝眉，手中利刃凝聚，做出攻击的起式。
“别紧张嘛。”
玖卿轻笑，沉玉剑在手中凝聚而成。
“你自然是没见过我的了，但是这把剑，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说着，玖卿缓缓的拔出沉玉剑，清冽的剑身上清晰的倒映出少女精致的容颜，似是笼了一层的寒霜。
清冷的剑光一闪而过，萧恒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沉玉剑！”
蓦地，萧恒抬首，看向玖卿的面上满是不可置信。
“你是……”
还未说完，眼前的少女便是消失在原地，身后传来利刃交接的声音。
“萧恒。”
冰冷的气息自身后传来，萧恒猛地出剑，却是扑了个空。
手中的剑越来越乱，萧恒呼吸有些急促，几招过后，在玖卿的一声冷笑之中，萧恒摔在了地面，猛地吐出一口血，失去了生机。
慢条斯理的以丝帕擦拭着剑身，玖卿不屑的转身，笑的冷淡。
“就萧弗那个废物，能赢得了阿暮？”
随手将丝帕扔出，玖卿归剑入鞘，慢悠悠的离开。
冷风吹过，血腥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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