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沉默无语的少女，卫庄很是不耐的冷笑，说出了另一个问题，“你喜欢那个小孩？”
“什么？”
话题转变太快，玖卿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卫庄说的是谁，“小师哥说天明？”
卫庄很是不屑，“那个小鬼很蠢。”
“但那是荆大哥与丽姐姐的血脉。”
玖卿浅浅的叹息，眉眼却是温柔了几分，“而且，我看那孩子，还有无限可能。”
“他的身上，有一股极为纯粹的侠者之气，就像他爹爹一样。”
卫庄却是冷笑，很是不屑，“越是这样，越容易送命。”
玖卿凝眉，“小师哥，他还是个孩子。”
将人往自己靠近了几分，卫庄冷哼一声，意味不明的开口，“又不是自己的孩子，计较什么？”
玖卿撇撇嘴，直起身子，伸手戳了戳卫庄冷硬的脸，“我肯定不会凶我的孩子。”
闻言，卫庄的目光瞬间变得十分的危险，一把将人拉到自己怀里坐好，揽紧了少女纤细柔软的腰，语气沉沉，“你有孩子了？”
离开十年的时间，让自己等了这么久，还生了孩子？
玖卿摇头，翻了个白眼，很明显是觉得这个是神奇的问题，“没有啊。”
很好。
卫庄眯了眯眼，将少女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膛，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感受着怀中的温软，周身气息趋于缓和。
“小师哥。”
随手捏了捏男子的手掌，玖卿自卫庄怀中探出脑袋，眨了眨双眼，很明显的撒娇的语气，“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身上贴着少女柔软的身子，卫庄心情很是舒畅的点头，“问。”
戳了戳男子宽厚的手背，玖卿沉吟少许，方低低开口，“我怎么感觉，过了十年，小师哥的脾气还是那么不好呢？”
面上表情僵了僵，卫庄冷哼一声，将人揽紧了几分，语气冰冷，“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你不知道？”
“我知道啊。”
蹭了蹭男子温热的胸膛，玖卿微微直起身子，伸出纤细的手指，抵上卫庄的面颊，浅浅叹息，“但是，小师哥，这样不累吗？”
手指勾起卫庄的面颊，手动制造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玖卿低低的笑，眉眼弯弯，“小师哥笑笑嘛，笑起来好看啊。”
少女精致的面容近在咫尺，那淡色的薄唇一张一合，弥散着清雪的气息，隐隐间还有着几分草木清香，卫庄目光暗了暗，呼吸紧了几分。
“小师哥，笑笑嘛。”
腰间的手紧了不少，玖卿索性直接靠在卫庄身上，柔软的身子紧紧贴着卫庄温热坚硬的胸膛。
温软香玉在怀，自然是好的。
但是，香玉一直闹腾，自己又不能怎么样，就不是那么美好了。
银灰的眸幽深一片，卫庄抬手按住少女的脑袋，将人强硬的按在自己怀里待好，苍苍白发下的耳垂，早已是染上了浅浅的绯红。
胸膛被戳了戳，敏感的察觉到少女的小脾气，卫庄无奈的扶额，揉了揉少女的发顶，沉声开口，“你笑，就够了。”
他最喜欢看的，便是少女那精致的面容上泛起清浅纯粹的笑意，初入鬼谷时那段压抑沉闷的练剑时光，回到新郑后那段紧张凶险的日子，包括之后十年的孤身一人——
他记得最为清晰的，便是他家卿卿的笑。
他素来被江湖众人诟病，但是，他始终紧紧握着妖剑鲨齿，始终记着少女的笑，就如同握紧了生命中最为耀眼的光亮，刀光剑影中浴血而出，他始终不曾失去过他的救赎。
你笑，就够了。
这只是渐渐地五个字，却是让玖卿一下子没了动作，白皙如玉的面颊染上了浅浅的粉晕。
咬了咬淡色的下唇，玖卿乖乖的在卫庄怀里窝好，伸手抓过男子的手掌，卫庄当即反手将那冰凉的小手纳入掌中，紧紧握住。
玖卿眨了眨双眼，安心的靠在卫庄的胸膛，没有再闹腾。
一直都那么冷冰冰的小师哥，怎么也会说这样的话？
玖卿姑娘表示，以前那么傲娇冰冷的小师哥，一旦撩起来，她真的承受不了。
十年不见，小师哥的段位，竟然提高了。
不行，她要冷静冷静。
见少女安静下来，卫庄极其细微的勾了勾唇角，手指穿过少女柔软清凉的雪发，眯了眯眼，神情满足。
一个身受重伤，一个长途跋涉，二人静静相拥，便是生出了几分困意。
“小师哥。”迷迷糊糊乖巧撒娇脸。
“困了？”淡定纵容冰块脸。
“嗯。”
玖卿揉了揉双眼，素来清冽如玉的声音也是带上了几分软软糯糯的感觉，挠的卫庄心底痒痒的，“我可以睡一会吗？就一会儿？”
“嗯。”
卫庄淡定点头，褪下自己的外衣披在玖卿身上，将人紧紧揽在自己怀里，揉了揉少女柔软的发，“睡吧。”
十年了，少女再度在自己怀里撒娇，再度依赖的睡在自己怀里，卫庄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目光明显的深了几分。
视线落在一旁放在一起的鲨齿与沉玉上，卫庄顿了顿，等到怀中少女的呼吸趋于徐缓平稳，方缓缓垂首，极为克制的将唇印在了少女的额头。
而后，快速收回，将人拢了拢。
等到玖卿懒懒的睁开双眼，已经在机关城外，而机关城一事，已成定局。
巨子身死，机关城崩塌，众人出逃。
这样的结果在玖卿的预料之中，但是，巨子临死前授命天明为墨家新一任巨子，并将一身内力传授给天明，倒是让玖卿颇为意外。
与卫庄僵持了很久，玖卿是跟着盖聂走的。
看着少女乖巧的被盖聂带走，卫庄的面色是很不好了，阴沉的面色上写了大大的“我不开心，需要哄”几个大字。
可是呢，玖卿姑娘并没有注意到，只乖乖的跟在盖聂身侧，笑的乖巧。
流沙撤退，可以平静安全，盖聂就不一样了，摊上了墨家和天明，整天都面临着千军万马追杀的处境。
为了自家脾气好的老实师哥不被坑的太惨，玖卿跟在了盖聂身边。
不过，对于墨家那些人对自己还算友好的态度，玖卿倒是很茫然，毕竟，她对他们敬爱的巨子大人可是很不友好的。
对于这个问题，盖聂倒是很淡定，轻轻的揉了揉少女的发顶，没有多言。
对于这个将大叔从卫庄剑下救下来的姑姑，天明还是有几分好感的，再加上巨子之后对墨家几人称赞了玖卿的剑，所以，他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帮助卫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喜爱他这么漂亮的姑姑。
这样的结果就是，天明一直拉着玖卿问东问西，眨巴着一双又大又傻的眼睛，笑的很是无害。
对于荆轲和公孙丽的孩子，玖卿是存着几分耐心的，但是，盖聂是耐不住自家师妹被人一直缠着的，所以，在他一句颇为低沉的“不要闹你姑姑”后，天明很是听话的住了嘴。
跟过来的墨鸦很是不客气的笑出了声，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趣的看着傻气的天明小朋友，很是好奇，那个巨子，为什么要选天明当新的巨子。
难道，仅仅是为了绊住盖聂和玖卿？
墨鸦眯了眯眼，摇摇头。
应该不只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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