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发生在早晨猝不及防的偶遇
「好想斩人。」
.......
在这个随处可以看到不少天人开的花店，甜食店之类的时代，在江户的学校里也有天人便也不奇怪了，他们有学生，也有莫名被编进的老师。
虽然周末的时候学生不用上学老师也不用上课，但周末早晨在逛街的时候会经过那里，就能在路边看到这座学校翻白过的外墙和从高高的围墙处露出枝冠的老树。围墙被顽皮的孩子划了好几道再抹不去的痕迹，摸上去是粗砺的感觉。
这所小初合并的学校就像与它毗邻的歌舞伎町街一样，不时被卷入在混乱的漩涡中心，好在经历不少混乱也依旧和校长可怜的心脏一起挺立下来了。
万幸万幸。
对了，在周末的早上出门走这条道是为了什么来着？
买点心？蔬菜？茶包？日常的生活用品？还是花店或衣服的打折？千歪头想着。
「这不是很糟糕嘛，你也早早就要老年痴呆了啊——」
结果千拎着自己的手袋走上连接两岸的架河桥的时候，还在想自己漏了什么，假日难得起的那么早也不是很好啊，在低血糖的作用下思考都不清晰了。
便是在这样的时候，两个久未相见的熟人在双方都没想到会突然遇见对方的时候，猝不及防地在桥上相遇了。当时的桥上除了这两人外，只有微薄的雾气，空旷宽敞的想没发现对方都难。
千对面的人戴着斗笠，敞着衣领，看他戴斗笠应该有装扮低调点的意思，可身上穿着的衣服颜色花纹都不是低调的风格，相反也未免太....了些，致使千的审美观在使劲敲打这她脑内那条神经，突突作响。
...和服的搭配不光看人的肤色和发色什么的就可以了，要讲究的除了配件，四季与颜色微妙的观感搭配以传达季节感外，还有花纹和颜色之间的搭配，与天气，光线，甚至是云或湖等景色的映衬也要考虑。
他人手上还拿着同样低调着骚包的暗金花纹烟斗，走路的时候不时凑到唇边抽一两口，吐出烟草燃烧后的最后一些余烟，感叹一下这虚伪的和平。
他也没想到都那么早了还能遇见不太想遇到的熟人，结果不小心瞄见自拱形桥那端出现的身影后，握着的烟斗条件反射抖了一下。
千也停住了脚步保持着凝视，歪了下头。
.....她不知在天国还是地狱的老师呀，看到时至今日这「黄」虽然不太清楚，但可能占了还有「赌吸色」都基本占全了的弟子们，会不会感叹败坏师门而把他们一个个用大棒槌打到地狱去？
明明老师的水平很好，偏偏教出来最得意的弟子一个个的人生之路不知道歪到哪去了还整天想着颠覆世界......以前捂得最紧的拉下小手就给脸红的那个现在反而露的最多。
都不知道是不是希望他们能反而不思进取一点了，因为其中最不思进取的那个已经连房租都交不起了。
所以这乍见的千言万语汇聚的第一句果然是——
“...唉——”
虽然不太清楚这人具体的心理波动，但大概能猜个七八分的人:“........”
——大概是被狠狠吐槽了一番。
“晋助你这样穿，未免太老气了。”
看吧。
“而且还敞着胸口，即使是初夏时候，也会容易着凉使得胃寒的哦，吃着吃着饭就犯呕会很倒胃口的吧，而且你又抽烟，还可能导致支气管炎，吃饭咳起来很容易米粒就会掉进肺里去然后.......等等不准走！”
那个被迈出三步的千迅速拉住的男人虽沉默不语，但心底也想很不顾他神秘骚包的形象翻个白眼补上一句，是对那不知在天国还是地狱的恩师说——
他那看起来最靠谱的女弟子倒还是一如既往的末期强迫症，多事又啰嗦。
方才遇见他另一个旧年发小，也是眼前拉着他的家伙的好闺蜜的时候，噎了那家伙的几句结果全连本带利被眼前的人吐槽了回来。行了他自己来拉好敞开的领子，别上手拉了——
...........
结果发展成被拖来她家里做客的情况了。中间被说着「这不是说事的地」而被拉着走的情况不多赘述，只要知道没几个人能真挣脱贴着手臂的柔软触感吧就行.....也就恍了一会神而已。
“想起我家没有男士拖鞋，这个是买大几号的你凑合一下吧。”
身为前任这时候该在心底说句嗯那挺好么？
而且千还就左手边的兔子拖鞋和右手边的黑猫拖鞋纠结了片刻，选择了有两个尖角猫耳朵的黑猫拖鞋。
顺带一提这双同款的被桂顺走了一双，因为他非常喜欢黑猫的图案设计之外还被鞋底肉垫的防滑设计暴击了。
高杉晋助无奈地把没抽几口的烟管熄了揣回怀里，即使是这样，余尽的烟味都让千敏感的喉咙咳嗽了几句。她自说自话也不给余地请人进门，说着想喝什么茶还有点心的话，还疑惑地转头看他，满脸为什么还不换鞋那么磨蹭的表情。
发小是男的还是女的最大的态度差别体现之一就这么出来了。如果是银时那么自说自话，估计还没第二句他们已经打起来了吧。
大众化的半和式一层屋结构大多大同小异，对自玄关进来后的分布格局熟门熟路的高杉晋助被带着进了类似招待客人的茶室时，表现的丝毫不惊讶，他眼风扫过之处都是吉川千这个人的痕迹，是女生气十足的屋子，挂了不少风铃和挂画，还能看到窗边的一排小花盆和倒挂着的干花束。
茶室的小桌子边除了用来坐的蒲团和立椅外还堆了不少动物玩偶，个个有着明亮的色彩，看起来也软绵绵鼓鼓囊囊的，不过有被压过的痕迹，大概是因为总是被主人当靠垫或枕头的缘故吧。茶桌边还放着一沓有批改痕迹的作业本——还真是这女人日常工作的证明。
还发现明明还是初夏，屋里已经翻出了镂空的动物形蚊香炉放在一角了。书房里已经放不下的书搬了不少过来，放在这里新搭的一面书架上，使得这个茶室更小了些，从视觉上看自己一伸腿说不定就插进对面人的腿间缝隙中了。
.......我内心的野兽别在这时候咆哮啊。
挂不住邪魅狂狷脸而退化回以前禁欲风格时期面无表情的高杉晋助不由自主地扶了一下额头。
.......
“所以——”
手肘撑在茶桌上，用双手捧着脸颊的千手指无意识地一敲一敲敲着自己的脸颊边，用翠绿翠绿的眼睛盯着茶桌对面坐着的高杉。
抽不了烟，没有酒喝，不爱吃甜口的高杉在这坐着也只能拿起茶杯喝了口千所热情推荐的大麦茶，有种记忆里农田边烧着稻梗的熟悉味道。
大麦茶，煎茶，明前茶，花茶，乌龙茶.....像有时来找她玩的阿妙就会比较喜欢花茶或者配点心很合适的清爽乌龙茶。银时只喝甜牛奶，神乐也被银时带坏了只嚷着要果汁。桂则总是要求有泡着猫爪形状棉花糖的咖啡，往往却只吃掉了棉花糖而□□为喝不惯剩了大半。晋助平时肯定没有忌口意识吃东西百无禁忌还是酒鬼，还是多灌点解油腻的大麦茶煎茶之类的吧。
“虽然是把你拉来了，但发现面对晋助居然还比女性朋友更没话聊的样子。”
要招待人的房屋主人居然侧过脸淡淡叹了一声，意指话题开头还是交给你吧，而高杉搁下那半杯的茶水，语气颇为冷淡地开口道:
“也本是没什么好讲的关系，又何必勉强。”
“没有呀，其实我想说（吐槽）的还是很多的，但一下子怕你太恼羞成怒就没多说了。”
千摆摆手笑着说道，随口问了他一句要吃点心么？这里可没有优乐多。
似乎两人都很有默契没有问那些你还好么等等的问候，只淡淡地接了几个话题，可能还没有说出个结尾时就已经跳转到新话题里了。千也没有问你是不是又要准备干什么坏事了还和银时又打又吵么之类的问题，这些总不是用问来了解的，是看他们就能明白的事。
“如果我说了，你就立刻跑去提醒那个卷毛？”
冷不丁却听见高杉的这一句发问，哎你难道什么时候去学了读心么？刚刚她在想什么被察觉了？不过更想问的是，你问这种百分百让自己不爽的问题的理由是什么哦。
其实气氛一点都不和谐，特别是后半段某人的语气带刺刺得人发疼，虽然这有所预料但不妨碍千生气，大概是幼时对她老教训人的习惯印象深刻，一见势头不对就条件反射不待多想想伸手捂脸。
“....噗——”
反而把准备狠狠捏他脸颊的千给逗笑了，虽然他止住了这动作，但千还不够了解这几个么，一看手指的动作和眼神的漂移就明白了。
最后高杉只搁下几句就走了，大概概括一下就是是个弱鸡不要乱走了，祭典可没什么好玩的。
几个发小里最喜欢祭典，还为此偷偷写过不少诗和和歌的那个人这么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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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热闹欢快的祭典
话是这么说，祭典的浴衣穿什么比较好呢？
对着镜子，嘴里咬着发带开始编新的发辫的千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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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玉米，炒面和烤章鱼的摊子居然是连在一起安的是什么居心？走下来手上的东西都要拿不住了。千刚给神乐一支烤玉米说人越来越多为了不走散还是拉着手吧，拿到炒面转头就发现人不见了。
最后还是穿了一身夏虫色浴衣的千手指关节抵着嘴唇若有所思。夏虫色与若叶色相近，是透过轻薄透明的蝉翼，看到绿意浓厚的树叶或草地之绿而得来之名，衣服面上缠绕着绣上的烟波和青叶纹，清凉感因此而生。
她想了好一会自己是先去买糖苹果还是去找找，阿妙说随他们吧，小孩自己玩好了。
这边是担心小孩的心态，而那边正打起摊子上的射击游戏，还和人冲田杠起比赛的神乐后知后觉啊了一声。
“惨了，把千姐忘了噜。” 要被银酱说的。
她那么弱会被拐走.....忘了大姐头在旁边那应该没事，而这边则是不太负责的保镖心态被有趣游戏占领的心理活动。
「热闹的让人想发笑。」
高高挂起的彩色纸灯，被熙熙攘攘升起的人烟缠绕，远处记忆里应该是舞台附近的地方开始间歇传出阵阵鼓点与和乐交织的曲声，偶尔看到几个穿着制服的新选组成员。
烤章鱼隔壁的摊子终于见着几个卖些玩意的摊子，面具架，香包，纸灯笼摊，虫笼子和金鱼池子，挂满面具的架子上除了有鬼面，河童和能面外还有可爱一点的动物类的面具。都做的算不上精致，总有一两处颜色涂出界的地方，而且面具上附着的颜色也只是简单的调制色。
毕竟这些大部分都是卖的便宜手作赶工出来的摊子货，孩子能缠着让父母买下一个这样的面具就已经足够高兴了。
被搅乱了一池子水的金鱼早已习惯喧闹的环境，直到自己被脆弱的糯米纸网捞起前，都事不关己般摆着艳丽飘逸的尾巴，在荡漾着纸灯碎光的水里游荡。
千挽着袖子伸出手去接刚淋满巧克力还撒了一点彩色糖片的香蕉，露出的一截皓色手腕上除了常年系着的红绳外，还隐约看见一点旧年淡疤。
这边还在抬眼找好像也不见了的阿妙的时候，那边随着烟花绽放的声音，木刀和真刀已经杠在了一起。随着尖锐的破空声拉开的又是久未见面的两个发小的相见。
在他们俩的交情里，大半全是打出来的，剩下的就是斗嘴斗出来的。果然想要闹事还想刺一把银时的高杉，和没想那么多只是直觉觉得有点不和平，本要随意逛一逛祭典的银时。
“喂喂——看你像是在喝酒怎么阿银我却闻不到酒味反倒是一阵阵的茶味？还带点小女生才喜欢的甜味哟——”
就是茶哟。
被笑着的人随手把里面的酒全换了给灌了一大壶现已冷掉了的大麦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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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东西的千被人挤了一下，发现人群不知为何渐渐开始骚动起来，渐渐随着一波人群的走向大家往远离舞台方向逃，间隔着几声沉闷的炸裂声。
.....也不是不知为何，稍微能猜出一点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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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祭典之神这种鬼东西吧！」
“啊神乐.....”
看到四处逃窜的人群中特别显眼的除了穿着制服的真选组外还有怒气冲冲自带能面的神乐和冲田，满脸都是要惩罚那在祭典捣乱让他们没法玩游戏的私怨。
千伸出的手在这副他们俩见啥就拆，狠揍各处出现的放炮的机器人的场景里，默默又放下了。
一步两步，到了能看到那舞台上的老头正在调整机器人发射方向的地方时，也能看到对峙的那两人。
“你们等——”
啪的一声脚上木屐的草绳断了，未完的话语最后一声在空中拉长了尖尖的音调，被绊了一下的千手里抱着的战利品全都惯性地丢了出去。恰在此时一枚从没被拆解的机器人枪膛里射出的弹火从千的头上擦过。
那两个还在对峙的人因为听到又一把熟悉的声音而转过头来，看见的就是这样惊心动魄的画面，千这一跤摔得真的很实在。
某人瞳孔微缩，脚步都已经踏出了半步，而银时都跑过去想扶人了。
而这时自己从地面撑起身子的吉川千颤抖着。
“银时....”
“啊...啊在。”
“....这件我都还只穿了一次，是很喜欢的一件啊。”
“嗯嗯买，再买过，或者清洗费我出。”
一个连月租都出不起的人如此大言不惭道。要说为什么他那么警惕，实在是以前也发生过类似极其相像的事，连老师都有点招架不住爆发了的千啊，而并没有被安慰到的千已经站起来了，可以看见她身上的衣服不仅沾到了地上的尘土，还有一点刚刚洒了的炒面深色浓汤汁，因为衣服是浅色的，所以特别显眼。
“打......去阻止那个老伯吧。”
你刚刚是想说打他对吧？
千垂着眼一边拍着自己的衣服上灰尘和泥土，一边淡淡地说道，此时场内大部分机器人都已经被势如破竹的神乐和冲田拆了个干净。
用帕子擦尽脸上也沾到灰尘的地方，再按了按沾了酱汁的地方，重新抬起脸的千对着这边开口道:
“晋助。”（笑）
并不是错觉，那双眼睛的绿色变深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允悲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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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因衣服或者什么而起的小小报复
等又一日白日时，用来刊登通缉单的榜上新贴了个老头的画像，还附了几句见既联系举报的话，此时正盯着那通缉单上的画像瞧的两个行人语气平淡的说着什么。
.......
“当野兽也无所谓，我没有什么要保护的，于我而言，只要不断的破坏就行——”
穿着山波与樱花花纹和服的男人说道，而穿着袈.裟的另一位偶然从那人戴着的斗笠下瞧见一点不对劲。
“刚才就想说了，你这.....不会是已经见着千还惹到她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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