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chapter131

    54.交谈

    “非常抱歉打晕了你，请务必接受我的道歉，并且请不要因为这记恨我而在之后「不小心」把我推下井什么的。”

    五目春一边说着，一边深深鞠了一躬，对那刚才被她打晕，现在已经醒转过来的中年男人说道。

    人会本能寻找并确定自己的安全领域，寻求庇佑，毕竟人的神经不能一直处于紧绷状态，身体会本能寻求放松和调节。而像公馆这样有屋顶和墙壁这样的遮蔽物的场所，会减少人们心底暴露的不安全感，让人们把这里定位安全所。

    自进入公馆后，显然众人都冷静了不少，包括那醒转的男人，他一脸懵然的接受了五目春的鞠躬道歉，还潜意识的回了句你太客气了。

    就像平日里遇到的电车上被不小心撞到后腰后接受道歉的普通人一样。

    于是这个插曲姑且告一段落。

    公馆在她们之前当然有人，不过那些是为来到公馆的人服务的人，在提供了众人所需后便如影子般散去了。

    看着那还冒着热气的茶，以及有着柔软靠垫的椅子，现实感与才从视野离去的荒诞感交织在一起，要不是有「同伴」在的话，想必会更为恐慌吧。

    见那唯一晕过去的人也醒了，在一个短发的年轻女人建议下，大概的围成一个圆的众人相继开始做起自我介绍。

    这真是个不错的对话模式，无论是不是有意，这都是适合陌生人之间的谈话方式，获得对等性，当其中一人发言时所有人能自然对其投注注意，发言人也可以扫视全场，幼儿园的孩子进行活动课，游戏或讨论竞选往往会采用的形式，也适合玩狼人杀这类游戏，嘛，这种情况谁都暂时没那心情玩游戏了吧。

    确实，那个短发女人在自我介绍中，有提到自己是一名幼儿园辅导员。她有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使得她看起来缺乏攻击性，相貌整体来说清秀柔和。

    她搬来凳子前先搬了场内唯一一个小孩的椅子，也是刚才往公馆来的路上，走得离兰比较近的人。

    坐在这静乎凝滞的空间里，各人不同的气质愈发凸显出来，那个该说电波还是电波的女大学生五目春，算是最先一个简单自我介绍过的人，而短发的幼稚园辅导员名为清濑兰，她们都对唯一的小孩表现出关注。

    而之前被五目春打晕的那个上班族叫做小田原切，看相貌初步判断年纪在三十五上下——或许是年龄相近性别相同的缘故，名为真田雄的男人选择了他附近的位置。

    实际上，这个房间里的女性和男性人数基本持平，所以女性会本能的产生不安感，她们几乎都对场内的男性，尤其是相貌上展现出攻击性的男性表现出了潜意识的退避，转而选择缩短女性之间的距离，比如清濑兰就依据惯性选择了较无攻击性，让她产生与现实交接熟悉感的孩子身边。

    有同样表现的，还有名为雨野四月的女性，她在来公馆的路上，在一个离她很近，长相「具有攻击性」的男人有所动作前，便快一步的避开了可能的接触——那个并不是指中原中也，不如说中原中也也在关注着这个男人。

    红发，近两米的身高，不同寻常的黑色神父装，发达的肩线，五官多尖刻锐角，大个子，穿着不同寻常，脸上有疑似条形码的纹身，抽烟——作为陌生人而言这可真是让人安心不下来的长相呢。

    话说，这声音听着是不是有点耳熟？

    在座的兰歪了下头。

    也因此，在众人之中，这个毫无退避之象，直视每个人的女人才会凸显了出来，她整个人气质都像一柄刀，看起来相当正派。

    这两个正是刚才中原中也注意到的对象，他直接看破这两人之间必定。存在互相认识的关系，因为这两人身上有种相似的特质，透着一股经验十足的笃定感。

    在听了前几人的自我介绍后，二人中那个扎着马尾，气势如刀的女性皱了下眉，开口自述了一些自己的基本信息，这会人们才知道了她名为神裂火织，红发的男人则名为史提尔。

    接下来，这位某种意义上最让人在意的一人，在在座某个人终于小心翼翼地，不可置信地向她询问「您，您不会是惠佐江小姐吧？」，而在得到肯定回答后，便立刻引发连串的不可置信的惊叹。

    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这位名为惠佐江的女人具有国民性，说全国都知道她这么一张价值连城的脸蛋也丝毫不夸张。

    毕竟她可是曾凭一部名为《在樱树之下》的作品而登顶影后，此后便在影视圈发光发热的现象级演员，无数报纸曾更是以“小惠佐江”去捧各种各样的新人，足以见其名声之响亮，美貌之动人。

    惠佐江的意外亲和作派，倒稍微让这些被迫进行了这种非自愿「联谊」的众人兴奋了些，场面一度成为粉丝见面会。

    至此，已自我介绍完的人数堪堪过半。

    惠佐江的肢体语言则表明她认识与她坐的较近的两人，说不定正是这两人让她稍微放松了不少——除了六道骸和青蛙小鬼外的，另一组并未隐藏她们之间关系的相识之人，据他们的介绍是其工作自营一家「芥辺侦探事务所」——还有名片，还每人一张，包括小孩子在内，此时也正拿着那张被塞来的名片在看。

    丝毫不意外的，那气质较为冷刻，做出挨个发名片动作的黑发男性的姓氏正是芥辺，而他旁边的那个看样子像大学毕业刚不久的年轻女人名为佐隈玲子，则是其助手，据她自我介绍是在这个男人开办的事务所里打工。

    然后，接着进行自我介绍的是一个身形挺拔，习惯皱着眉头的黑发男人，也是中原中也最为关注的一个人——这个人绝对受过各种高强度训练，至少他那身肌肉光吃蛋□□绝对吃不出来。

    而且不仅是□□，这个男人的象征猎手身份的眼神也相当毒利，估计他所重点关注的人选名单，除了中原中也本身和六道骸外，和中原先生心底的名单都是重合的。

    分明六道骸现在赌上幻术师骗子尊严所搞出的形象已经非常温和无害了，那男人一看到六道骸，还是不由重重皱了下眉——超越克制的本能反应。

    至于六道骸，他的假象持续运转中，他是不会说他也看不爽这男人的。

    眼神，坐姿，压迫性，至今不曾发言的谨慎性......要说此人的不少细节让中原中也想到什么，中原先生第一想到的就是打过多次交道的「老朋友」——军警了。

    如果是军警方的，对这种情况而言倒不算麻烦，不如说有利，毕竟他们会顾及普通人，可关键是中原中也没有错漏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战场。

    那种警惕已经过度了。

    或许是顾虑着在场的女人和孩子，嘴里咬着一支烟一直没点燃的黑发男人见轮到自己了，顿了一下才开口自我介绍道。

    如中原中也所察，这个男人的自我介绍里并没有“军警”相关的任何信息，他看似说了不少句话，仔细回想却只有他叫香由慎吾这个有效信息了，话说这是不是真名都不敢确定呢。

    有意思的是，在中原中也眼中，这个叫香由慎吾的男人，是主动坐到他现在这个区域的——以男性为主，他的下一个人佐伯真一（像这样的人中原中也就见的比较平常了）的旁边，也是在六道骸的对面，他的眼神扫视区把身边的佐伯，中原中也，六道骸，史堤尔二人都包含了进去，就像是担任了监视者角色一般。

    在中原中也和六道骸的各自介绍中，都不约而同避开了黑手党的点，只是六道骸的伪说辞要更圆滑作呕罢了。有没有说过中原中也其实挺讨厌类似事情超纲过头的情况？他本就是个极暴躁的性子，不耐于这种被未知拘束于此，失去异能的情况并不奇怪。

    是的，基于某些经验他已经确认过异能无法使用的情况了。

    于此，意外的六道骸那同伴的身份稍微有帮到他，毕竟有伙伴和没有同阵营的人之间差异很大。

    至于六道骸身边的那个小鬼，他还不大好判断，在港黑混的中原先生，当然知道不要小看小孩或女人这条潜规则——当遇到了能逆转身为小孩或女人的劣势而争得一席之地的人时，往往这类人所拥有的就不仅仅是局限逆转之能了。

    而且诡异的是，他那一向好使的直觉在这小鬼身上不奏效。

    而在座的几个女人们，则看似对以上这些心里波动毫无察觉，但她们的眼神啊，不是落在了中原先生身上，桦根先生身上，就是落到了这位香由慎吾身上——香烟美男子，此时或许她们已经给他取上了「新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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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接下来要分析的，果然还是那个吧——来到这里的契机是什么呢？

    他们三人的情况是主动进入，可以说本应对此间多了两分主动权，如果这些人「没有说谎或保留」的话，按照他们的描述，有的来这里的前一秒记得是收拾家里的壁龛，或是走在路上碰到了电线杆，还有人是记得自己刚拿起在博物馆里的花盆再睁眼便——，还有的则是在旧杂货店里刚拿起一把菜刀看.......

    “就像门钥匙呢。”

    五目春说道，接下来她还向众人解释了一番门钥匙的意思，各自稍微发表了下推测，只是对于如何回去这个问题，大部分人表现的都是满头雾水。

    清濑兰注意到场内唯一一个小孩似乎有些不对，作为孩子而言未免太过安静了，刚才也是哥哥替其发言的，现在也是喝了茶后就坐在那垂着头。因为所戴的帽子过于巨大，总觉得下一秒头就要垂下来一样，也因此而无法确认那年幼的脸上此时的表情。

    如果说是羞涩类型的孩子，年纪小无法适应突变的陌生情况也勉强说的过去，可刚才公馆外的表现可以说否定了这个可能，即使清濑没看到最开始兰蹦跶去买牛奶的情形，当时被哥哥六道抱着的兰，去问「那些路人」时倒不显得怯场。

    清濑兰可以说是观察和照顾孩子的专家了，她自认为自己对预判孩子的情况很有一套，如果在这个孩子身边的是女性长辈或许她还不会多事，但是——于是她决定问一问。

    “兰酱，是怎么了么？一直不大精神的样子。”

    随着清濑兰的问话，六道骸的脸上的表情终于浮现出些微压抑的担忧之色来，他看上去似乎有些纠结，但最后对兰的担忧还是占了上风。

    “可能是「退烧药」药效过了，在「来到这里」之前，这孩子身体就有些不舒服。”

    六道骸露出了有些为难的神色，看样子他本不打算说出来，是想着等下自己照顾她观察情况的，毕竟现在情况未明，就不想说出来更添乱了，但在清濑兰的询问下，一瞬对兰的担忧还是占了上风。

    恰如其想，这里大部分人都具备正义素质，特别是那个气质简直就是一把出鞘利刃的神裂火织，六道骸注意到即使是像她这样具有这样强势气势的人，在听到他的话后，看他的眼神也同样多了几分不赞同之色，就像在说，嘿——你怎么可以让孩子那么辛苦呢？

    这些人之中或许会有些例外，但基于现在大情形的导向，他们也绝不会特意说出「小鬼就是麻烦」这样的话。毕竟这里的人群年纪总体偏大，惠佐江不足十五出道，现在已经是四十代影星了，而这里好多都是其影迷，也由此可知这在因缘巧合下同聚一堂的小群体里主要的年龄构成了。

    而当人有了年龄的见识，其处事说话多少都会更圆滑保守，这也是明明这么多人集聚在这里，更是不乏一些气势极突兀的人在，但到现在为止交谈依旧相当顺利，没出现什么波折的原因。

    知道孩子身体不适，自然是不能勉强其继续了。于是，这场对话便以哥哥带兰去房间休息而中断了，幸好这所公馆正如那个售屋的老奶奶说的一样，非常适合人居住——有柔和的灯光，环境整洁美丽，药物齐全还配有医生，接下来他们也知道了房间是如何的整洁舒适，刚才的茶也非常好喝，按那个水准应该是不用担心管家口中的晚餐能否入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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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缺失

    自端着盘子的六道骸进来后，这个房间现在只有窗边椅子上坐着的兰和他二人了，没人对需照顾的孩子与其哥哥一起一个房间有任何疑问，他们的战略□□中原中也哥哥的话，在隔壁的房间。

    在只剩他二人并通过手段确认这间房间没有其它不该有的小东西后，六道骸脸上的温和终于如潮水褪去，重新挂出了惯常的戏谑，声音也染上了漫不经心，他将盘子上的还冒着热气的流食端到了兰面前，开口问这个小伙伴的第一句倒不是问饿不饿。

    “........”

    坐在椅子上，依据身形判断有六七岁的孩子沉默着，头上的青蛙头套正直瞪瞪的用它那黑色小眼睛瞪着虚空某一点，显得憨态可掬，至少连那神裂火织，都没少偷看这个戴着头套身形小巧可爱的小孩。

    此时坐在椅子上的兰周身凝滞着某种怪异的恍惚感，明明是几乎要被椅子吞纳进去的幼小身形，却让注视者恍惚像是看到一个略显忧郁的沉思者的身影——反差的成熟，六道骸注意到头套下上脸上那病态的红晕更深了，不由啧了一声。

    幻术师的话总是有真有假，真假混合，至此六道骸除了对他们介绍的「桦根」一名是假的外，大部分都是有删减的真话。

    身体不适是真的，退烧药的说法是真的，只是这里提供的一般退烧药不会起作用，他拉开了青蛙头套的暗链，找出来一板药，就在他有所动作的时候，坐在椅子上的人动了动，如终与此之现实接轨一样——

    “我应该是....缺失了什么，信息不完整。”

    被唤作兰的孩子转过头，以那双失去了焦点的眼睛和六道骸对视着，如此语义不明的说道，让六道骸的瞳孔顿时一缩，直待兰再次挪开视线，看着窗户外面的庭院，美丽，沉淀着黄昏。

    这里的术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