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
前面空条承太郎双手插袋自顾自的往前走,后侧吉川千被拖着勉强跟着走,酒店的走廊灯光明亮,地上铺着枣红色的地毯,被缓冲过的脚步声飘在走廊上方,来往路过的那些客人都忍不住将好奇的目光投向那有些奇怪的二人,但迫于走在前面穿着黑色长制服的男性的气势,居然全都侧过眼选择匆匆路过了。
不如说没人注意到那破廉耻的手铐才是万幸之事。
寻常空条承太郎迈一步,就够千迈两步才能追上了。穿过和服的人都知道,受本身就不是什么方便行动的衣服限制,迈出的步子更是比普通人的小上许多。
一向体力不怎么样的千已经有些累了。
“所以,这是要去哪啦。”
千伸出手揽住了承太郎的手臂把他往后拉,试图拦住他不知往哪走的脚步。
可别忘了后面可是还缀着一个人喔。
而且这样子接下来的吃饭,洗澡,睡觉咋办啦,总不可能一直拷着吧。不要用理直气壮的表情做出如此令人羞耻的事情。
空条承太郎还真给她拉住了,只见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脸来自上而下看着吉川千,不发一语,然后——
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了——
....没摸到?
“密闭走廊禁止抽烟~”
见此千眯眼笑了一下,晃了晃不知何时起到她手上的的打火机和烟。
“而且你还未成年呢!现在就习惯抽烟想也能想象的到不到三十五就会一口黑牙,一生都只能抿嘴笑的那种。”
“.......”
不知为何,承太郎深深叹了口气。
他从袖袋伸出手,一把掐住了吉川千的脸,然后狠狠揉搓她的头,用足够单身至死把头发的发饰全都揉乱的力度。
“等等等等——唯独发型不可以——”
无能的手臂在空中晃了晃,空条承太郎只要抬起他另一只手,千与他拷在一块的手就拉不下来了而且因为她平时(与特例相比)疏于锻炼,只要保持抬手的动作超过7分钟,手臂就会酸到发麻,到时候她就什么甜蜜的求饶话都会说出来了。
空条承太郎揉完头发还不算,还面无表情地用他那梆梆硬的食指指头戳她额头,一下接着一下。
“不准轻举妄动。”
一戳
“不准乱来。”
一戳
“知道的要告诉我不准隐瞒,回答呢?”
捂着额头,千像是想起什么,不小心呃了一声,那脸上还挂着的微笑在其他人看来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
事实上,吉川千很擅长隐瞒与说谎,只要她愿意的话,她还从荷莉那里学会了如何笑着说「是——」,然后她无师自通地还习得了如何说一套做一套及转移他人注意力等。
“你这表情......瞒了我什么?”
可惜,空条承太郎已经基本上全然掌握解读吉川千表情微妙区别的技能。
比如略带心虚和觉得苦恼但基于礼仪决定先敷衍过去以及期待的表情之间的区别。
啊....
“那就是以前的事,看来还有一笔账没算清是吧,是什么。”
“那个....当前我们的重点,果然还是放在解决埃及事件上吧。”
........
.
.
“我啊,虽然知道自己有点变态啦,但身边因为还有对照的家伙,我个人自认为还是算比较正常的哦。”
拿着叉子叉胡萝卜吃的狩野真理说道,她甚至指示给套房送餐的侍者换一个牛奶牌子,因为吉川千并不喜欢带有薄荷味的牛奶,加了蜂蜜的薄荷茶就没有问题,她的口味还很幼稚,就喜欢草莓或者桃子的甜味牛奶,选择儿童喜欢的保准没错。
“所以现在觉得,在这里的还好是我,而不是其他那些更糟糕的过激厨呢,不然各种意义都很麻烦的样子。”
花京院典明凭借自己的超然聪慧明白了话语的某些意义指向,并陷入某种思考,看来在座众人不止一人察觉到了那二人间奇怪的氛围。
老不正经乔瑟夫摸着自己的下巴道:
“能理解能理解,完全能理解,现在这个小屁孩的叛逆年纪,就是对这种年长的刚好的女性毫无抵抗力的啊。”
只有这种事上意外敏锐,敏锐的有点叫人恶心的波鲁那雷夫挂着怪笑附和道:
“是啊,毕竟是连总统都抵抗不住的某种命运之力。”
(注:详参2017法国总统)
倘若是平时,就空条那狗嫌人不理的态度,当然是叫人察觉不出其甚至不自知某种微妙的态度的,但是现在,时隔一月的时间中,沉寂又复苏的,伴随的险境转化而来的生的喜悦,以及人类古老的濒临危险时的本能,都让「某些曾经隐藏于平静生活里的一直存在的东西」逐渐明显起来。
该说这家伙本来就是足够霸道不容理的性子,是他那过于理所当然的动作和叛逆期到来的否定事物的态度,才让「」变得难以察觉。
——...这究竟是什么大谈不在场的人的八卦的女子座谈会。
在场众人不知为何发出了有点糟糕的恶心笑声,狩野真理在吉川家里属于中立派,所以此时她甚至能欢快的多笑几句,倘若是换成八百比丘尼的话,此时估计已经忧愁的食不下咽,但为了吉川千的心情而又选择一点都不插手吧,转而再在私底下惩戒自己。
但管它呢,她又不是鸟妈妈八百比,痴汉要适当,过度就是伤害自己了。
.......
所以,手铐还是没有解下来。
此时千正一只手撑在沙发上,看套房里的电视,另一只手拿着牛奶在吸,无意识地咬着吸管玩。
刚刚额头被戳红的印子现在已经消退,头发重新梳理了后,发饰也被取下来放在一边就没再捯饬上去了。
而此时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空条承太郎正用一只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盯着电视看,但实际上他现在的心情并不坏。
会让人心情愉快的事,人自然是会想一直维持下去了。
“怎么,你都那么热情追上来了,多跟我待一会会让你屁股长刺吗?”
“这措辞太失礼了。”
千抱怨了一句,见承太郎终于像是可以好好说话了一样才打开话匣子开启了一连串的发问,不如说她能忍到现在也是经过一番努力的,会随着承太郎的乱来行为也是她想好好问问承太郎最近的情况,虽然他肯定不会如实说,但是她会观察嘛。
“这一个月有好好吃饭吗?睡觉呢,伤口呢,这件外套好像不是你之前那件吧之前那件呢唔咕.....”
吉川千随着问话而越凑越前的脑袋再次被一只手掌撑开了点,承太郎满脸无语的朝她说道:
“你真是吵死了,就不能乖乖安静待旁边吗?”
语气倒不是很强烈,反倒透出一种果然来了的感觉。
就见千躲开他的手掌,从侧边探出脸来道:
“人相处总是需要对话的嘛,承太郎就是太沉默啦,这样以后会孤独终老的,说不定结了婚也会被妻子说「我跟你没有共同语言,太冷淡了」而被甩一叠离婚协议以及子女抚养权判决书,老了后躺在摇椅上怀里只有一条雪纳瑞温暖又冰冷又皱巴巴的手,然后荷莉妈妈哭着摸着你搭在摇椅扶手上的手说「你这一生实在太孤独了,我好心疼啊儿子」。”
——这究竟是什么悲伤又现实的描述啊,这不是预言吧?
但是,「我也是在担心你的」,这是话语里所流露出来的。
“反倒是我这边才要好好问你吧,之前的问题你一个都没回答,到底怎么回事你现在不好好说明一下今晚就别想睡了。”
此时时针已经即将走向九时。
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呢。
低垂着眼的千揉了揉自己手腕被印出了红印子的地方。
“承太郎,我是成年人哦,已经有了为自己的选择承担风险与代价的能力,而你是我的弟弟啊,会担心你,会忧心荷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吉川千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在为解决事情而提供帮助,这是她的觉悟,是她希望生活回到原来那样,她喜欢的那样,她希望的那样而需付出的代价,人是不能什么事都不做,什么都不付出,什么风险都不承担,就能坐享其成获得自己所希望的东西的。
千笑着轻声说道,还伸出手来摸了摸承太郎的头,并且伸出手指,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这是回礼。”
连额头的耐痛度都比普通人高出一截的空条承太郎只是面无表情地抓下那在他头上大肆作乱了一通的手,在伸手抓住她另一只手后一边用指腹给她轻轻揉散上面的红印子,一边说道:
“是啊,九时就要睡觉,还要喝儿童牌子牛奶的成年人。”
如果没有感觉错,他的话语里还带着隐约的笑意。
“早睡早起才能青春健康常驻。”
千笑着回答道。
.
.
.
第二日
........
“等等,所以为什么又重新拷上啦!”
千扯动一下手腕,结果手铐链接的另一只手纹丝未动。
就这点力度,呵。
此时居高临下看着千的空条承太郎,帽檐给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打下一片阴影,正好隐去眉宇间的情绪,叫外人查看不清其真实,只见空条承太郎一边伸手掐了一下千头上花饰里花苞——大朵的,哦,布绒的。他也是搞不明白吉川千她们会热衷于这些的意义,软趴趴的,还贵,虽然确实挺好看的。
曾经不小心瞄到过标牌价的空条承太郎心底暗地这般想了一下,他一边掐了两把那饱满的花苞,一边将视线转到千的眼睛一边低声说道:
“你是不是对自己的古怪体质没什么数?”
就是那种总是容易遇到离奇古怪神隐事件体质,只要放她一个人的话,就会消失不见这种情况一点也不稀奇。打从吉川千的小学开始,她所在的学校,上学途径的石道阶梯,所居住的老宅....就是会发生各种各样你不得不信邪的事,这也是空条承太郎在发现自己身上出现替身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自己被恶灵给附身了的原因,谁让他这发小身边实在发生了太多足以改变人三观的事情。
“啊.....这个——”
千一瞬居然想不到话来接了。
“啊,确实呢。”
狩野真理从千后面蹿出,听她语气居然很是赞同的样子。
所以,现在这种暗处敌人不断现身逼近他们的危险形势下,他怎么可能放心这家伙独自一人,并不是说她认不清形势偏要独自行动,只是总有奇怪的巧合会造成她的消失——这事不止发生过一次,而且,还有什么,曾经发生过什么,即使记忆不存在,却造成如此深刻的深入脑海深处的印象。
空条承太郎皱了皱眉,又来了,那种好像缺失了什么一样的感觉。
他直觉这肯定和吉川千有关系,只是至今为止,吉川千表露出了完全不知情或者说坚决不透露的态度,难得让他有些无从下手。
是的,空条承太郎那看似强硬的态度,实际上对千的不配合也并没有什么好办法。
只能慢慢逼问了,这件事解决完了后得想点新办法撬开她的嘴才行。
这样想着,就看到吉川千头上的呆毛像是突然感受到寒风吹拂一样很人性化地抖动了一下。
而同时,不远处——
“你们就别在这里打情骂俏了好不好!波鲁那雷夫的灵魂被压缩成赌币了啊啊!倒是把注意力转到这边来啊!”
【4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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