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娘、徐白襟与令狐冲钻出那水井,见外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显然,嵩山派的人扑了一个空,已然离开了这里。而华山派诸人则应该还在半途之中,没有赶回来。
芹娘去自家的厨房里打量,发现油盐米面等物资倒是还在,没有缺失,也没有被人破坏。
芹娘遂安下心,开始洗手做晚饭。令狐冲此刻吃不了华山派的大食堂,也只好腆着脸在芹娘家蹭饭。
当然,令狐冲也不白蹭,他师娘宁中则领着一干女弟子种的蔬菜,他趁着现在无人看管,足足给芹娘偷了一大筐。
而等吃完了饭,芹娘要去看令狐冲带回来的几个大纸箱里是什么货物,却发现令狐冲居然把那几个大纸箱收藏了起来。
令狐冲告诉芹娘:“大家都还没回来,这生意暂时还做不成,我就先不开箱了,以免损坏了我的宝贝。”
得,令狐冲还要继续保密,芹娘也就暂且压抑着好奇心,随他去了。
三人随后又坐在桌前,无聊地计算起华山派诸人大概多久才能回来,他们拿出绘有官道的地图一丈量,得出的结果竟是:那些人就算一路不停留,也要十天后才能到家。
“我们难道还要在此孤独地等十天?”三个人见状一起面面相觑。
“要不我们去山下的华山镇小住吧?”爱热闹的令狐冲提议。
“住店的钱谁出?”芹娘考虑问题一向很实际。
“这个仙姑你放心,不用我们花钱。”令狐冲得意地一笑,“因为华山镇里的产业,有一半是我们华山派的,包括那些客栈,也都是我华山派的外门弟子在经营。”
“华山派那么有钱?”芹娘惊讶。
“当然啦,不然我们每个月的例钱都是哪来的?要知道我华山派再怎么说也是五岳剑派之一,真要是穷的没有一些产业,嵩山派才懒得觊觎。”令狐冲向芹娘解释。
“其实五岳剑派都是一方豪富,不光有自己的产业,而且在其护佑范围内,来往的镖局及商贾每年都有孝敬。唯有如此,五岳剑派才能养活那些弟子。”令狐冲接着给芹娘普及江湖常识。
“那岂不是说:看起来穷酸潦倒的莫大先生,他背地里也拥有家财万贯?”芹娘瞪圆了眼睛。
“恐怕不止……”令狐冲缓缓摇头,他回忆道:“我曾听闻师父说过,衡阳城里三分之一的产业都是他们衡山派的,莫大掌门的身价当以百万贯计。”
“气煞我也!”芹娘突然原地跳脚。
“干啥?仙姑你别吓我!”令狐冲被芹娘吓了一跳。
“那死财主之前骗我,说他又穷又老,让我将塑料雨衣便宜点卖他……”芹娘恨恨说道。
“你卖他多少钱?”令狐冲好奇。
“只是一两一件。”芹娘后悔不迭,“下次他再来买,一定要十两银子一件!”
“小娘,你无需气恼的……”一旁徐白襟安慰芹娘:“要知道莫大先生的师弟刘正风,他把所有田地宅院都赠送给了你呢。”
“那是,我居然忘了这一茬。”芹娘得徐白襟提醒,她恍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占了衡山派的大便宜,顿时心平气和。
心平气和的芹娘,她继续又关心地问令狐冲道:“但那些产业是你师父的,我们去白吃白住能行吗?”
“仙姑你多虑了,你忘了我是华山派的大师兄?还是我师父收养的义子。”令狐冲矜持地挺直身躯,他微笑道:“我师父若是一个大财主的话,我就是大财主家的少爷!”
“少爷要去光顾自家的客栈,你说谁敢阻拦,谁敢收钱?”令狐冲反问芹娘与徐白襟。
“没人敢。”芹娘与徐白襟一起摇头,他们还喜笑颜开道:“估计还得好吃好喝地供着。”
“那仙姑与徐师弟,你俩人与不与我一起同行?”令狐冲又问。
“去!谁不去谁是傻子!”芹娘与徐白襟立马由摇头又变为点头。
……
第二天,令狐冲、芹娘与徐白襟三人睡醒起床,他们就离开了空荡荡的华山,来到了山脚下的华山镇。
还别说,令狐冲前面带路,他一走进镇内的一家客栈,就受到了上至客栈掌柜,下至客栈小二的热烈欢迎。
令狐冲一挥手要了三间上房,也只需要在账簿上签一个名字就行。
待三人在房间里放下行囊,出门下到楼下大厅,一桌热腾腾的酒席更是早就安排好了,恭迎三人上座。
吃饱喝足了的三人,之后在华山镇内闲逛,镇子里的人见了令狐冲,果然亦都是恭敬有加,远远地就叫一声:“令狐公子。”
而三人这般招摇地走到一间酒楼下,骤见从酒楼二楼敞开的窗户内,呼地跳出来两人。
这两人身材一高一矮,与岳不群的年岁相仿,他们并肩拦住令狐冲与徐白襟、芹娘三人的去路,恨声道:“岳不群闻风而遁,害大家白跑一趟,我们在此守候他归来,想不到正主儿还没出现,岳不群的几个徒弟倒是先出现了。”
“二位尊姓大名?”令狐冲拱手问道,在华山地界,对面人言辞无礼,他的礼数却要做足。
“好叫尔等小辈得知,我叫封不平……”对面两人里面,那位身材瘦高者一指自己朗声介绍道:“我是华山派剑宗弟子,与你们师父岳不群同辈。”
“至于这一位,他叫做成不忧,是我的师弟。”那位身材瘦高者一指旁边的身材矮胖者又道。
“原来是两位师叔大驾光临,不知二位师叔回华山来,是有何事?”令狐冲再行一礼,恭敬询问。
“你师父这华山派掌门得位不正,弄得我堂堂华山派日渐凋零,我们师兄弟几人不忍见华山派就此衰落,欲找你师父夺回华山派掌门而已。”那位名叫封不平者坦然告知令狐冲他们的来意。
令狐冲闻言色变,他后退一步,紧紧盯着这封不平,慨然道:“你辱我师父,纵是我师叔,我也要与你一战!”
“很好,我也要瞧一瞧岳不群教出来的徒弟,有多少能耐?”那名叫封不平者紧跟着踏前一步,他顺手抽出长剑,一指令狐冲。
……
令狐冲明白自己是晚辈,对面封不平摆好了架势,是在等自个先行进攻,他便也不再多言语,反手抽出了自己的长剑……
先使出了一招普通至极的苍松迎客,令狐冲将手中长剑递了上前。封不平则手腕一振,就格开了令狐冲的长剑,并顺势刺向令狐冲的左肩。
而剑至中途,封不平的长剑速度却是陡然加快,带着劲锐的风声,它如同一抹幻影般变换方向,疾刺向令狐冲右肩。
若是之前的令狐冲,这一招他定然闪避不开。封不平也自得地认为这一剑,必将洞穿令狐冲左肩。
然而下一刻,封不平就瞪大了双眼,他看见令狐冲的长剑一晃,竟由下而上的贴住了自己的长剑,反刺过来。
两柄长剑在半空中整齐地交错叠合在一起,但由于令狐冲的长剑是在下方,他长剑剑锷处的凸起一顶,就将封不平的长剑剑尖顶得向上翘起,不再刺向令狐冲左肩,反而是刺向了令狐冲左肩上的虚空。
相对的,令狐冲的长剑剑尖自然也被封不平的剑锷顶得向下偏离,可令狐冲这剑尖下方所指之处,却不是虚空,而是封不平的胸肋!
这一切变化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封不平反应过来,令狐冲的长剑剑尖已停在了他的肋下不动……
……
一招分输赢,竟是一招分输赢!围观者纷纷静默无声,封不平身后的同伴成不忧也一时反应不过来。
半晌,令狐冲慢慢收回长剑入鞘,他抱拳对封不平说道:“师叔,承让了!”
封不平的脸色忽红忽白,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他欲不承认这结果,要再与令狐冲比斗,却是无论如何也抹不下脸面。
眼见这封不平胸中的一口老血,即将憋不住喷出,芹娘连忙出来打圆场:“我说老封啊,你也别难受,他其实用的是你们剑宗的剑法赢的你,你们剑宗没输。”
“我剑宗没这等剑法……”封不平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十多岁,他不信芹娘的话。
“风清扬难道不是你们剑宗的?”芹娘提醒封不平。
“啊,难道你方才使用的是我风师叔的独孤九剑!”封不平瞬间恢复了精神,他紧张地望着令狐冲。
“没错,我刚才使用的正是独孤九剑。”令狐冲点头承认。
“哈哈哈哈!”这封不平忽然仰天大笑,笑罢,他跟着问了令狐冲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是那岳不群的首徒吧?”
“是。”令狐冲再度承认。
“那你学了我剑宗的独孤九剑,以后执掌华山派掌门,你到底是剑宗的,还是气宗的?”封不平质问令狐冲。
“这……”令狐冲顿时蒙了,他欲说自己是气宗的,可又实在舍不得独孤九剑;欲说自己是剑宗的,又辜负了师父的教导。
“仙姑教我!”被封不平问住的令狐冲只得当众向芹娘求救。
“我也没辙。”芹娘才不想趟这华山派争论了上百年的浑水,她转身想溜,不料被令狐冲眼明手快,一下子抓住了衣袖。
“小娘你就给大师兄指条路吧。”同样学了独孤九剑的徐白襟为令狐冲说话,嗯,徐白襟其实是害怕华山派弟子一旦被勒令不能使用独孤九剑,他就只能使用弱鸡的冲灵剑法行走江湖了,那剑法连余人彦都打不过。
“那好吧,我就给你指条路。”芹娘被令狐冲拽住,逃脱不得,加之徐白襟也为令狐冲说话,她眼珠子一转,想出了一个馊主意。
“你把独孤九剑教给你师父。”芹娘语出惊人,她告诉令狐冲道:“反正现在是你师父做掌门,让你师父头疼这个问题好了。”
见众人目瞪口呆,芹娘又对封不平与成不忧两人说:“你们目的也是剑气之争,正好一同跟上华山,日后就天天在华山派守着,若那岳不群受不了独孤九剑的诱惑,他偷偷练了那独孤九剑,不也就说明你们剑宗赢了么?看,以后两宗争执起来,你们只要说一句:你们气宗的掌门,都练了我们剑宗的剑法。气宗自然不争自溃。”
封不平与成不忧两人听了芹娘的话,两人对视一眼,想了想,亦一起点头道:“这法子还真不错,在我们眼皮底下,那岳不群如果练了独孤九剑,他们气宗还有什么脸面与我们剑宗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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