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迁不用再去辽国, 便将全副心思放在押送囚犯之事上, 他接到的东京来信后,就开始了布局。大名府和开封府之间修了水泥路, 这让两地之间的距离缩短了很多, 为了让梁山匪寇劫囚人马能及时赶到,时迁愣是压慢了速度, 装成一幅吃不得苦的样子。
梁红燕打马走在囚车边,抓了吴用和雷横之后, 她不用再贴身保护贾氏了,就跟着时迁一起返回东京。她看了一眼关在囚笼里的吴用, 感觉这个人很奇怪,都成阶下囚了, 还端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着实让人讨厌。
走了大半天, 路过一个茶摊时, 时迁叫停了队伍, 他下马喊道“小妹, 来茶摊歇歇。”
梁红燕又瞥了一眼吴用和雷横, 交待周围的禁军看紧他们,便转身朝时迁方向走去。坐下后她端着茶碗要喝, 却被时迁按住了手。
嗯梁红燕在时迁眼神的示意下打量起这个茶摊来。
这个茶摊的位置很微妙,它临河而建, 正处于水泥路的大拐弯处, 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原野。茶摊的桌子是新的, 茶壶和茶碗也是新的,小二看起来很和气,但是热情过了头。
她心生怀疑,便将茶壶盖子起开,凑上去闻了闻。
时迁挑眉问道“怎么样”
梁红燕抬高了声音“这茶水味道不对。”
这话一出,茶摊伙计们的动作一顿,柜台后的那人做了一个拔东西的动作。
梁红燕看向离她最近的那个店小二,抬着下巴道“这味道太难闻了,陈茶。”说完她还掰了掰手指。
那店小二将白色抹布往肩上一搭,转身来到梁红燕跟前,点头哈腰道“还请姑娘多担待,小的这是小本儿生意,茶叶是陈茶不假,但水绝对干净。”
“是吗”梁红燕挑眉做出一副刁蛮的样子,她扯过店小二的衣襟,将他压在桌子上“你没骗我这茶水喝了真不会拉肚子”
店小二龇着嘴喊着“唉唉唉,姑娘饶命,小的真没骗您,要不小的喝给您看”
梁红燕用空着的那只手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时迁,示意他来。
时迁摇摇头,他大爷似的翘腿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哪儿搞了一根竹签戳牙齿,“活阎王阮小七,什么时候做起了茶铺的营生了”
店小二的眼睛猛地睁大,他扭动身子准备挣脱梁红燕的钳制时,却被对方揪住了头发。
梁红燕冷哼一声,拎起阮小七的脑袋朝桌子猛地一磕,直把那桌子撞散了架,也把阮小七撞了个七晕八素,他半边脸迅速肿了起来。
“想打姑奶奶”梁红燕将晕乎着的阮小七拽起来,锁住他的喉咙,然后她冷冷地看向周围已经拔出武器的梁山匪寇“不想死的,就来试试。”
茶摊后的河道上出现了几十艘小船,每艘小船上都站着两三位弓箭手,箭雨覆盖在茶摊上空。
“盾兵防御,爆破手准备”
茶摊外,禁军队长很快组织了反击,茶摊内,时迁他们跟伪装成伙计的梁山贼寇们打成一片。阮小五从河水里冒了出来,他想救阮小七,却被禁军缠住了。
时迁本就轻功卓绝,加入禁军之后学了更加高深的功法,如今的身手更加鬼魅,他就跟幽灵一样游走在战场中,一击制敌。
梁红燕的功夫是经过武松和鲁智深肯定的,寻常高手在她手中过不了一招,她挟持着阮小七却依旧能压着其他贼寇打。
茶摊外传来禁军队长的喊声“大人,囚车被破”
梁红燕眉头一皱“声东击西”
“呵呵呵”阮小七才笑两声,喉咙就被梁红燕使劲掐了一下,差点就让他一命归西。
梁红燕踢飞敌人“姑奶奶手下没准头,你要是想活,就别气我。”
阮小七说不出话了,他感觉自己就快死了。
囚车那边李逵挥着双板斧砍断了锁链,他将吴用和雷横一把拉出,回身就要再砍人,却被吴用死死拉住了。
吴用厉声道“快走,不要恋战。”
李逵不听,雷横也加入了拉人的行列,他一边拉还一边吼“撤,撤”
梁红燕眼力很好,她看到囚车那边的情况,将阮小七朝时迁方向一扔,拿过弓箭一个鹞子翻身跳到了茶摊屋顶。
拉弓,瞄准,放箭,一气呵成,梁红燕冷着脸射出了三箭。
不远处的河岸滩涂边,雷横倒在了地上,他中两箭,已经丧失了行动力,吴用中了一箭,被梁山匪寇拉上了小船,李逵也爬上了船。
“顺流,追不上了。”战斗结束,梁红燕跳下屋顶,她将弓箭扔给禁军,问时迁“抓了多少人伤亡怎么样”
时迁将阮小七丢给下属“阮氏三兄弟都被抓了,剩余了贼寇加起来有几十个,伤亡人数再清点。”
“两位大人。”时迁的话才落,他的属下便来报告伤亡人数了“轻伤三十余人,重伤十余人,大家都穿了新式藤甲,弓箭没造成致命伤害,因此无死亡,重伤的兄弟都是被那黑脸大汉用斧头劈的。”
时迁吩咐“受伤的就地医治。”
梁红燕听完禁军伤亡人数,便走到阮氏三兄弟面前,朝他们露出了一个怜悯的眼神。他们被当做诱饵抛弃了呢,真可怜。
时迁走到梁红燕身后“还以为带了火器营的兄弟就能将他们全都拿下,谁知道他们会选择水遁。罢了,跑不远的。”
梁红燕转身“还有补救计划”
时迁点头,他看向沧州方向,去梁山的路已经被封锁住了,谁能帮他们呢
沧州城,花荣的属下搬了把太师椅放在柴府正门外,花荣走过去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他对面,站着柴府的主人小旋风柴进。
柴进拱手笑道“人人都说花将军风姿卓越有小李广之称,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花荣面无表情,不接腔。
柴进笑容不减,他温和地说道“花将军今日前来寒舍,是柴某的荣幸,不如入府一叙”
花荣皮笑肉不笑,他朝后挥了挥手,吩咐属下“带三百兵,把这里围起来。”
属下领命而去,柴进神色微微一遍,他极力保持着温和的面容“花将军这是何意”
花荣反问“柴先生不知道”
柴进笑道“柴某着实不知原由。”
花荣冷嗤一声,不客气道“本将军怀疑柴家私藏朝廷钦犯,遂派人围住柴家门户。”
柴进的气势变了,他敛住了笑容“花将军,柴某祖上有皇帝钦赐的丹书铁劵,你这般行事怕是不妥。”
花荣“呵呵”了几声,他让属下拿了一份资料出来,然后将这份资料丢到柴进怀里。
“看看吧,这是柴先生近年来资助过的人所犯的罪行。”
柴进低头看着手里那厚厚的一叠资料,没有翻阅也没有作声。
“丹书铁劵是个好物件,有它在手也的确能免去许多罪责,柴先生想必也是知道这一点儿,才敢如此光明正大的收留这么多的朝廷钦犯。”花荣走到柴进身后,他挥手,前方属下朝两侧分开,露出里面一群面色凄苦的病残百姓。
“这些全是你所收留之人屠刀下的受害者。柴家,多清贵的门庭啊,可惜染污点了。”
柴进咬了咬牙,瞪向花荣的眼神冰冷之极。
“别看我。”花荣继续火上浇油“你该看他们,他们眼中的恨意,你承受得住吗柴家列祖列宗承受得住吗”
柴进狠狠地喘了口气,他冷声道“我会调查清楚,若是情况属实,定会给你给他们一个交代。”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朝柴府内走去。
花荣盯着柴进的背景,神色莫名,他对属下道“将这些百姓安顿好,待事情了解,本将军会替他们向朝廷申请一些银钱补助。”
“将军仁善。”
“别拍马屁,三百人手不够,再增加两百,将柴府给我围死了,务必保证一个苍蝇都飞不出来,也务必保证任何活物都不能进去。”
属下想了一下,问道“将军,何不直接进去将那些人抓起来”
花荣瞥了他一眼“没听见他说的话吗丹书铁券是皇帝钦赐,便是官家也要顾忌,怎么直接抓稍有不慎便是大不敬之罪。”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柴府闭合上的大门,接着道“派几个人混进去,要是有人对柴进动手,救他一命。”
属下怔愣了一下“将军,您的意思是,柴府内有人会背叛柴进”
“谁说的准防备一下,柴家子孙要是死了,官家那里也不好交代。”花荣抱着手臂,吩咐完事情正准备带剩下的兵返回大营时,禁军斥候急匆匆地赶来。
那人将情报递给花荣,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番。
花荣眼睛一眯起“确定他们是朝这个方向逃的”
斥候点头“是否在沿途设下埋伏将他们擒拿住”
花荣摇头,冷笑道“务必让他们赶到沧州,这儿还有一个柴大官人等着呢,怎么能让他们失望”
斥候不解“将军”
“照我说的做,到时候你们只管抓人便是。”花荣说完又看了一眼柴府,丹书铁券这种的东西是朝廷隐患,会滋长更多的罪恶,还是早日收回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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