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龙冈被破, 芒砀山三头领被抓,祝彪被扈三娘一刀毙命,史文恭和李助带着残兵逃回了梁山。梁山泊地势复杂, 朱武他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残兵消失在芦苇深处。
收兵之后清点战场, 禁军抓住了祝彪亲眷,扈三娘憋着火, 差点儿没忍住报仇的将他们都给砍了。
“嫂扈姐姐, 祝彪已死,你莫再生气了, 等我们拿下梁山, 你就能跟扈伯父他们见面了。”梁红燕注意到扈三娘的神色,连忙劝慰道。
扈三娘在禁军待的日子不长,但也是通过新兵训练的, 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撇过头不再看祝家庄那些人。
禁军已经在独龙冈安营扎寨,朱武将梁山的沙盘拿了出来。
“我们的人除了水军,其他人水性很一般, 陆战如龙, 水战如虫。”朱武说完这话叹了口气,当初太尉要求所有禁军都要学会泅水,奈何时间太短, 只有一部分人学会, 还总游不远。
韩朝阳在沙盘比划了一番, 他问李俊“一次性拿下梁山, 有多少成把握”
李俊笑了起来“你们还没有见过新式战船吧”
韩朝阳和朱武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李俊的语气颇为骄傲“新式战船安装了火火包,再加上火器营协助,给我们点儿时间,我们能将梁山泊轰平啰。”
“果真如此厉害”朱武惊讶了,韩朝阳亦是如此。
李俊点头“绝无虚言,这是当世第一厉害的战船。”
有了李俊的承诺,朱武二人对接下来的进攻有了更大的期待。
众人在独龙冈安营扎寨三日,花荣带着河北东路的厢军赶到了济州,这里离梁山泊最近,他能快速支援,更重要的是水军战船停驻在济州码头,它们会从这里出发直指梁山。
李俊带着水军登船的时候,是花荣践的行,进攻梁山的时日是韩朝阳翻着易经测算的,无风无浪无雾,江面一览无遗。
战船劈开水浪,快速在江面滑行,李俊站在船头盯着水底仔细查看。
凌振走过来问道“你是担心敌人会潜入水底”
李俊勾着嘴角道“如果是我,我一定会这么做,在水底放木刺桩,能有效地阻止大船前行,之后再派水性极好的人潜入水中埋伏,不论是射箭,还是凿船,都能给我们造成重大损伤。”
凌振挑眉“你不是说笑”
李俊拍了拍船身“我从不说笑,若我是梁山水军统领,面对的是济州港停靠的那些普通战船,这一仗禁军打不赢。”
凌振颇为自豪地说道“可惜这是新式战船,想凿船底,怕淹死了都凿不穿一个洞,至于埋伏,那更不可能。”
张顺踢踢踏踏地走了过来,他将手中的千里镜递给李俊“让他们埋伏,能船停下来,就算我们输。”
李俊闻言笑了笑,他接过千里镜开始观察江面的情形。有了这玩意儿,千米之外的景象分毫毕现,他倒要看看敌人想怎么隐藏。
水军的进程朱武他们这些驻扎在陆地的人是不知道的,直到他们听见远处传来接连不断地“轰隆”声,方才知晓水军的进攻开始了。
“来人,集结人马,给我守住梁山泊的各个出口,务必将他们困死在里面。”朱武话落,独龙冈的禁军快速行动起来。
梁山水泊,无数的小船驶出芦苇荡,朝水军战船急速划来。小船上站了好些人,这些人都赤膊着上身,待快要接近战船时,这些人全都跳入了水中。
战船颠簸了一下,李俊正要询问状况,属下已经来报“船底有异物,已经碾压过去。”
李俊笑了起来“梁山匪寇也不全是废物,还是有人懂水战的,可惜了。”说完他看向凌振“如我所说,他们埋伏在水下了。”
凌振一挥手,一个旗官站到了船头最高处,他对旗官说道“让火统营准备,朝水面射击。”
旗官挥舞着手中的旗帜,不一会儿,所有战船的火统营战士就位。
凌振吼道“听我口令,射击”
旗官下达了旗语指令。
“砰砰砰砰”
江面溅起了水花,不一会儿,便有鲜血涌了出来。
敌人为了埋伏禁军,全都游到了战船附近,梁山泊水质清澈,遮不住他们的身影,而子弹跟箭矢不一样,它的冲击力比箭矢强的多,眼下这种情况,水底的人就是最简单的靶子。
血水蔓延开来,战船却没有停下前行的步伐,它碾压了水底的陷阱,撞碎了敌人的小船,阻断了敌人的攻势。
李俊拿出地图,对比着地图他指着前方岸边梁山的东山水寨,对属下吼道“火包手准备,给我对准前方的寨子,射”
“轰隆隆”
第一排十个火包口对准目标,齐齐轰炸一番,将东山水寨那块地轰成了一个大坑。
李俊拿着地图,指挥战船接着往前走,梁山泊呈环形包裹着梁山,他们沿着水道能将梁山四个方向的八座寨子全都轰平了。
张横无所事事地爬在甲板上,他郁闷地盯着火器营的同胞“这也太没难度了,难道我们水军的作用就是开船啥时候我们也能学火火包啊”
凌振心头火热,打梁山算什么他的目标是打辽国,听到张横的话,他道“肯定会让你们学的,官家和太尉对水军给予了很多期望,你们的作用在后面。”
张横翻了个白眼,他对李俊说道“大哥,我想带兄弟去水里跟敌人拼杀”
李俊属下脸上那蠢蠢欲动的表情,挥手道“去吧”出来一趟,坐享其成会被人嘲笑,这可不是他想要的,也该让凌振他们这帮火器营的知道,就算没有他们,水军也是一支强悍的队伍。
这场水战结束的很快,当水军放出信号之后,花荣带领的厢军已经驾着济州战船来到了梁山泊的东侧码头,朱武带领的禁军早就等在了那里。
朱武抱拳“花荣兄弟。”
花荣还礼“朱武兄长。有李俊大哥的水军开路,接下来的战斗就交给你我了。”
梁山忠义堂一片枯槁之色,朝廷的战船好似狰狞的巨兽无情地吞噬了梁山的水寨兄弟,当下他们的战船每隔十里便停留一艘,火力覆盖了每个角落,已经彻底将梁山包围了,山上的人不投降,只能死。
宋江闭着眼坐在虎皮交椅之上,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直到众人耳边响起了冲杀之声,他才猛地一拍桌案,“弟兄们,随我冲杀出去,拼得一条生路”
落后众人一步的李助眼中闪过一丝嘲弄,他在山顶藏了百斤火药,等这些蠢货跟禁军打在一起,他便点燃火药,到那时,整个梁山将无一人能生还。
时间缓缓流逝,当山顶东侧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时,整个梁山都震动了,花荣和朱武变了脸色,但是禁军已经跟梁山匪寇打在了一起,他们一时间无法将人收拢。
时迁灰头土脸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冲击人群就将林冲往外拉,“林教头,李助跟梁玉靖在北边食堂里相斗,你快去助他我去救火,这山顶埋了火药”
林冲听完就朝北侧疾驰而去。
时迁一直在暗中监视着梁山众人,他是第一个发现李助动作的。正面相斗他打不过对方,只能先去找被他藏起来的火药,然后在用水将火药都淋湿了。可就算这样,还是遗漏了东边那处,为了禁军同胞的性命,他还得再去排查。
这场与梁山匪寇短兵相接的战斗持续了很久,毕竟对方是背水一战,不想被抓便只能拼死一搏。血气弥漫了整个山顶,直到宋江被俘,梁山匪寇的气势才渐渐衰落。
将最后一名敌人砍到,朱武鸣金收兵,林冲压着李助走了出来,要不是梁玉靖阻拦,就凭这无耻小人要炸死整个梁山的禁军,他早就将他碎尸万段了。
时迁瘫在阶梯上,他都不记得自己围着梁山飞了多少圈,这会儿已经累的动不了了。
“时迁兄弟,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杨春右脸挂了彩,他斜坐在时迁旁边,喘着气道“要不是你,这么多火药要是炸了,我们都活不了。”
时迁摇着手“好说,好说,得亏是黑火药,这要是工部火器局研发出来的那种,用水哪能废得掉。”
“是我疏忽了。”花荣想想都后怕,他不是怕死,而是害怕因为自己的不慎导致无数禁军兄弟的死,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心情缓和之后朝宋江走去。
宋江咳了一口血出来“花荣兄弟。”
花荣面无表情“我没有为了一己之私坑害朋友的兄弟。”说完,他又指着李助对宋江说道“我以为你上梁山是为了积攒与朝廷谈判的资本,却没想到你居然会投靠辽国。”
宋江瞪大了眼睛“花荣兄花将军,宋某落草不假,但从无叛国的打算,投靠辽国又从何说起”
“宋江哥哥,这小人要往我们身上按罪名,何必与他多说”周围有梁山匪寇喊了出来。
花荣冷哼一声“李助是辽国细作,你不知道”
宋江心神具震,他看向李助,脸上浮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不管他是真不知还是装作不知,结果都不会变了,花荣移步离开,一步错不可怕,怕的是步步错,直至落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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