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香软, 身骨娇柔,就是穿了身稍厚一些的冬衣, 那身段比一枝扶风的弱柳也差不了多少。
本能地揽住无忧那刻,桓崇的心跳就有些变了节奏。
迄今为止,他在军营里已效力有十余年了。
虽没有“身经百战”那般夸张,但对于战事一途, 桓崇自认自己的经验也算是丰富。
上阵杀敌、带兵作战...对他而言, 不过是些最最寻常的事情。纵使这次有王恬从中搅合,他也琢磨出了应变之法。
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
若说唯一不一样, 又不寻常的, 那便只有等在家中的那个“她”吧...
... ...
说实话, 答应她的事情没能做到,这一点是真的让他有些沮丧。
然而, 当他得知这满满一箱子的东西,都是她今日出门特意为自己准备的时候...在震惊、狂喜之余, 桓崇心中更是融汇了其他种种情绪,复杂得难以厘清。
...是骄傲吗?
也许是吧。
从前出征的时候, 周光就当着他们一群人的面前,毫不掩饰地炫耀红药打点的行囊。
尽管那时候,他还对此嗤之以鼻来着。
...是感激吗?
一定有的!娇生惯养的女郎,如今竟然用那双从未沾过阳春水的嫩手,亲自为他处理这些琐事...
他如何会生不出感激之情?!
可是,除了这些浮于表层、浅而易见的情感,桓崇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坍塌下来一角似的, 露出了深藏着的、软之又软的心房。
那不是果子熟透的烂软,而是像此刻被他揽在怀里的女郎一样,触手便给人以无尽温暖的绵软。
也就在这时,他身下的那处,倏地一下,既是突然、又是自然而然地挺耸立起来了。
然后,他就听到她娇声抱怨道,“...你快放开我...你身上的刀鞘,将我硌得好难受!”
... ...
无忧本来是不打算直说的。
桓崇是武将,每每外出,一向是剑不离手。这点,她当然是知道的。
也许是因为最近又要打仗了,他多加防备,再在腰间配一只匕首,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所以,当那只刀鞘第一次顶在自己臀部的时候,无忧只是微红了脸地向他觊去一眼,而后脚下稍稍挪了一挪,想要避开。
不想,她动,他也跟着动,然后那只讨厌的刀鞘就像个尾巴似的,直往她翘臀上的软肉顶去。
结果...这下的位置,却更尴尬了!
卡在这里,不上不下...无忧不止感觉怪异,而且难过极了!
... ...
就算他对此毫不知情吧...
见身后那人僵在原处,仍旧一动不动地缠着自己,无忧多少还是有些恼火了。
“桓崇,你快松开!”说着,她扭了扭身子,一只小手背过身去,将他那柄刀鞘顺势拨弄到了一旁。
桓崇浑身一震,没想到她竟然会那么大胆...
或者应该说...无知者无畏吗?!
因为着恼,无忧的力气用得大一些。桓崇的喉结上下来回动了动,还来不及再想出什么合理的措辞,然后,那东西竟然正正好好地,又弹回到她的手心上了。
这下,无忧可更不高兴了。
她侧过头来瞪了桓崇一眼,却将那个□□的他握在了手心,“桓崇,你快把这匕首卸下来呀!”
... ...
桓崇倒吸了一口冷气。
怀中美人香软,侧转过来的脸颊肤白如凝脂,上面还氤氲地浮着一层淡淡的红。挺俏的鼻梁下面,一张小口樱唇微启,唇珠饱满得似要能滴出水来。
而她的那只小手...偏偏就握在他浑身上下那处最敏感的地方!
明明是冬日,屋里不算冷,却也没有那么的热。可桓崇只觉得自己仿佛坐在一口蒸笼里,有一股热气自下而上,几乎把他整个人都要蒸熟了。
他的头筋跳得越发厉害,与此同时,一滴滚烫的汗珠便顺着额头缓缓滚落。
这次可不是她难过,而是他难过了...!
桓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敢再面对眼前这鲜妍的女郎。
可是,为时已晚。
脑子还未来得及转动,他的身体就先一步地爆发了。
... ...
无忧被这人抱着,在空中转了个圈。
她惊叫一声,忙用双臂搂住桓崇的脖颈,结果那男人竟然带着她向后倒去,两人一前一后地,共同跌在了床上。
跌下去的那刻,无忧还有些懵。所幸床上的被子、褥子铺得极厚实,她并没有感到疼痛。
可是那压在她身上的人却错了个位,此刻,他的脸颊刚好就埋在她柔软的双峰之中,一呼一吸之间,粗重的热气便打在了她的身上。
无忧的脸色,“轰”的一下就涨红了。
虽然很久没有再见过这样的桓崇,可是她的身体本能地记着以往的恐惧。
无忧“嘤咛”一声,手脚齐上,便用力去推他、打他。
可她越是反抗,桓崇的情绪似乎越是亢奋。他的双手把在她的腰间,只凭头颈便轻易蹭开了无忧的外裳,灵巧的舌头更是顺着衣襟的走势,自下而上地滑了过来。
男子与女子,在气力上怎可匹敌?!
见桓崇岿然不动,无忧愈发慌乱,再一抬手胡乱抓过去的时候,好巧不巧地竟然揪开了他的头巾。
乌发倾泄,桓崇的动作一滞。他方抬起头,只见面前的女郎衣衫散乱,一双妙目里含着泪水,仿佛饱受了惊吓。
天色渐晚,屋中渐暗,可女郎眼中的泪水却是亮得耀眼,亮得让他...自惭形秽。
桓崇脱了弦的理智瞬间归了位。
...她为他忙碌了一天,可瞧瞧他现在又要拿什么当回报?!
他无地自容,几乎是狼狈万分地从无忧身上下来,又刻意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她一眼。
“我,我去浴房一趟!”桓崇的声音,沙哑得怕人。
而后,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说完这句之后,那人一掀衣袍,做贼一般地便落荒而逃了。
... ...
刚才他坐在一旁的时候,身下正中那处,衣裳支棱着翘起来,仿佛扎起来的一顶小帐篷。
无忧就是再懵懂,这会儿也蓦然意识到,之前她无意之中握住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了!
...难怪桓崇的反应那般强烈...却原来,那机关就在她自己的手上!
无忧越想越是懊恼,她羞得用双手捂住热烫的脸颊,可是和缓一会儿后,再意识到自己的小手摸过什么...她窘得恨不得把自己埋到被子里去!
呜...这也太丢脸了!
... ...
无忧这边不好过,桓崇那边更不好过。
兜头泼下了两大桶冷水,泼得他身上都起了战栗,桓崇的头脑和身体这才彻底冷静了下来。
这几天虽然短暂,但他和无忧之间的关系进展飞速。
都已经说好了要慢慢追求她、等她心甘情愿的,眼见着希望在即...
可是,就在刚才,他又把事情搞砸了!
他一向引以为傲的意志力,在她的面前,不过就是一张薄薄的麻纸,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恨恨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跟着一拳便要往墙上砸去。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朝着廊外的那扇门,“郎君?”
桓崇皱起眉,厉声道,“谁?”
外头那小厮道,“夫人刚才临时让我们抬来了一桶热水,说是给郎君沐浴用。”
桓崇一怔,脸上顿时显出了复杂的神色。他朝着里屋的方向望去,默了一瞬,道,“...抬进来吧。”
... ...
桓崇头一回在浴房里磨蹭了这么长的时间。直等到把头发都擦得干的不能再干,他这才从重新回到了里屋。
无忧正在指挥侍婢们合上那笼箱盖,见他出来了,她轻轻咬了咬唇,大眼睛向他一睐,柔声道,“天晚了,我们用饭可好?”
冒犯了她这么多回,他本以为这回等来得必是一张冷脸,不妨她的态度竟然这般可亲?!
桓崇盯着她,呆了一呆,却见无忧睁大眼睛瞪着自己,声音也加重了些,“夫君,好不好!”
他赶忙点头如捣蒜,“自然,全听你的!”
一餐饭毕,再洗漱整理一番,桓崇最后行到那口巨大的笼箱前,犯了难。
桓崇承袭陶侃,作风一向勤俭。他为人公允,吃喝与众一致,因而深得拥护。他知无忧是出于一片好心,可她给他带得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但若是实话实说...他瞧了眼已经换好衣服,在镜子前卸着钗环的无忧,心内又忐忑起来。
铜镜是无忧从建康带来的那面,她一边卸去发上耳上的首饰,一边从镜中偷窥那人,却见他一会儿瞧着那口笼箱,一会儿再向自己望来,仿佛遇上了什么难事似的。
无忧“哼”了一声,等她把头上最后的那只珠钗卸下来的时候,她回身道,“明日,我会让曹承带着我曹家的侍从跟在你们的队伍后面。”
桓崇惊讶地张了张口,却见无忧走到床前,将被子一掀,便钻了进去,“放心,军中的规矩我懂。我为你准备的东西,绝不会假公济私,要你荆州军的人马费心。”
说着,她再向桓崇望去一眼,“若无事,便劳烦夫君熄灯,早些歇息吧,不是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 ...
所以,她什么都预先为他考虑好了?!
桓崇心神一荡,迅速灭了四处的灯火,飞也似地来的床边。
这几日,无忧都没有抗拒他的亲近,晚上睡觉时两人甚至都开始同盖一被了。
可...桓崇望了望无忧身上裹得死死的被子,再瞧瞧自己这侧重新拿出来的被子,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生分了啊!
他不情不愿地钻进这被子里,躺了没一会儿,他便朝无忧的方向蹭了过去,“无忧,我好冷...”
声音低落,可怜巴巴的,还有点带颤的意思。
...活该,谁让你洗了那么久的冷水澡!
无忧本不想理他,但是再一想到明日一早他就要走了,战场情势万变,生死未卜...
她心头一软,还是回过身去,把自己的被子透开一个角,“喏,进来吧。”
桓崇等得就是这个时机。
他将臂一伸,把无忧揽在了自己的臂弯里,搂着她、黏着她,还趁机在她的肌肤上深深嗅了一口,“...好暖、好香!”
无忧气得简直再想咬他一口!
那人身上能把她烫化了,哪里有一点点的冷了?!
“骗子!”
不想那人拉过她的手贴住了自己的心口,嘴上大言不惭道,“我说的是真的。刚才,这里好冷。”
说着,他再一笑,却是将声音压得低了,“现在,突然就变暖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时候,总感觉他们俩一个是狗派,一个是猫派~233333
如我所料的锁了,希望能尽快解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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