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森林从陆芩旁边经过, 看到了她画的肖像, 一个中年男人的五官跃然于纸上，栩栩如生。
他顿了下：“就是这个人？”
陆芩正拿铅笔描细节：“嗯, 关门的时候我瞅了眼，这次他没戴口罩，被我瞧个正着。”
莫森林拧起眉头, 显然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陆芩看他：“怎么了？”
莫森林在她旁边坐下, 随手拿起了那张画好了的肖像。
他盯着看了半响：“这么说, 他也看见你了。”
陆芩怔怔不已。
整个人瞬间如坠冰窖。
对啊，第一次遇到痴汉，当时是在凌晨，痴汉戴着口罩，她戴着帽子，两人都看不太清。
第二次, 是痴汉来敲门。
这么说，痴汉第一次追赶她, 其实就已经追到了她家门外, 但因为苏鱼鱼的到来离开了。
几天后，他突然来敲门。
那次幸好陆芩喊了莫森林。
那么第三次, 也就是今天下午，痴汉那副打扮显然并没有犯罪的心思，更像是临时起意。
恰好遇见了门外的陆芩。
痴汉又不是傻子，这个门牌号他之前会没印象？
前两次没得逞，说不定他已有放弃的心思。可是, 第三次遇到，且被陆芩看到了脸。
陆芩脸色煞白。
“哥。”
莫森林愣了下，他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定格在旁边这姑娘身上，盯着她的嘴唇看。
他刚才是幻听了？
陆芩伸出洁白纤细的手指，轻轻扯了扯男人衣袖，声音很小：“莫哥，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会做饭，还会洗衣服……”
莫森林低头瞅了眼她那不安分的两根手指。
陆芩眼神无辜。
——
陆芩回家换了身衣服，打开门就看到莫森林在墙边低头看手机，她走过去他都没发觉。
“对了，你那时候怎么知道门外面有人？”陆芩觉得奇怪。
当时她实在太害怕，只知道听莫森林的话不挂电话，其他的事，脑子根本不够用的。
莫森林收起手机：“我装了监控，跟手机连着。”
“不愧是搞跟电子相关的，想的就是周到！”陆芩满意地拍拍他肩膀，往后退了几步，往墙上到处乱瞅，嘴里嘀嘀咕咕：“你摄像头装哪儿了，我怎么没看到……”
“针孔摄像头。”
陆芩顿了下，看向莫森林的视线忽然变得耐人寻味起来：“没想到你的喜好挺特别的。”
莫森林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什么意思。”
“宅男嘛，我理解。”陆芩把斜挎包往肩上一甩，似笑非笑：“别介啊，我脑洞一向很大，容易想入非非，你多担待点。”
她也就随口调侃句。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莫森林的人品她还是信得过的，但她就是想看他出糗的样子。
听不懂就算了。
苏鱼鱼和孟俊最先到包厢，中途给陆芩打了个电话，得知他们在路上，便开始点菜了。
走廊里，陆芩看到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摇摇晃晃往洗手间走，她多瞅了两眼，收回视线。
“看什么。”莫森林问。
“没事。”陆芩推开包厢的门，语气颇有感慨：“我就想象了一下，要是我也有那么性感的身材，追我的男人是不是得有满大街了。”
莫森林往走廊尽头瞥了眼。
“丑。”
陆芩推门的动作停顿了下，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前凸后翘，黄金比例，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平坦的地方平坦，光是看着就赏心悦目！”
“你居然说丑？”
“莫森林你怕是个假男人。”
莫森林面无表情：“你又没检查，怎么知道是假的。”
陆芩：“……”
你知道你在开黄腔吗。
陆芩进了包厢，拉开椅子坐下，喝了两口水压压惊。
“小莫哥好！”苏鱼鱼看见陆芩的邻居，眼睛亮了，连忙伸出手打算跟他握上一握。
莫森林眨了眨眼：“……”
陆芩本来正在喝水，听到这声“小莫哥”，差点呛水。
“苏鱼鱼你在发什么神经！”
苏鱼鱼微笑：“我乐意。”
“我不乐意。”旁边的孟俊不满地拉回她的手，占有欲极强地搂住女朋友的腰，宣示主权。
苏鱼鱼瞪他：“松开！”
“不松。”
孟俊很怂但也很坚持。
苏鱼鱼没办法，只好摊手。
“我这不是为了讨好他吗，这几天直播，粉丝一直嚷嚷着要看芩芩和她邻居，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说他们有自己的工作，来我直播间纯粹是玩玩，得，脱了好多粉，把我给心疼的。”
陆芩瞥她：“你咋不讨好我？”
苏鱼鱼理所当然：“咱俩的交情用得着讨好吗，熟得就差脱光光一起洗澡了，你说是不。”
“咳咳！”
陆芩这回真被呛着了。
“注意点，还有男的在。”
苏鱼鱼无所谓，摸摸男朋友脑袋上的呆毛：“没事儿，我旁边这男的连我放什么味儿的屁都知道。”
孟俊：“……”
他表示真没闻过女友的屁。
所以是鱼香味儿还是洋葱味儿，他是真不知道。
孟俊识相地喝汤闭嘴。
陆芩默了：“那我旁边这男的就不是男的了？”
苏鱼鱼愣了下，嗐了声：“小莫哥一看就无欲无求，女人在他眼里估计就是块木头。”
所以洗澡不洗澡，脱光光什么的，不用太在意。
莫森林：“……”
很好，今天他已经被第二个女的说不像男人了。
陆芩憋笑憋得很难受。
菜慢慢上来，四人都有些饿了，不约而同开始用餐，有说有聊的，陆芩随口说起痴汉的事。
“卧槽，这么变态。”苏鱼鱼忍不住骂了句，有些担心：“那咋办？这种人估计抓进去被关几天就放出来了，重点是他盯上你了！”
陆芩叹气，瞥了一眼旁边闷头吃饭的莫森林：“我现在的命运完全交到了这位兄弟的手上。”
“任重而道远。”
苏鱼鱼认真地对莫森林说。
“我们芩芩的幸福就交给你了。”
“诶？不是，什么叫我的幸福，他只负责我的安全。”陆芩一听不对劲，连忙解释。
苏鱼鱼白她：“你知道啥叫痴汉不？”
“呃……”
“哦，你就只想保全你的命，不保全你的色？”
“我可没……”
“那不就得了，所以你今后的幸福还得靠他。”
苏鱼鱼说得很隐晦，但陆芩还是听懂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她扶了扶额，无力推了推旁边的莫森林一下。
“听到没？”
“嗯。”
莫森林垂下眸。
女生之间的话题比较多，先是聊痴汉，又聊小鲜肉明星，没一会儿又转到直播上。
总之没完没了。
孟俊很是无奈，“我去洗手间。”
他绕了半圈，走到莫森林的身后，随手拍拍他肩：“兄弟，一起去外面抽根烟呗。”
陆芩脱口而出：“他不抽烟。”
包厢里立马安静了，苏鱼鱼眨了眨眼，直勾勾盯着陆芩，陆芩一脸茫然地回视他们。
发生啥事了？
“你咋知道。”苏鱼鱼问。
陆芩吞下口中的米饭，面色正常一本正经：“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他身上根本没烟味。”
“哦？”苏鱼鱼故意拖长调子：“你们已经近到能闻见对方的体味了？”
“苏鱼鱼你找死是吧！”
陆芩恼羞成怒，直接站起来如果去捂苏鱼鱼的嘴巴，苏鱼鱼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躲闪。
孟俊无奈笑笑：“走吧。”
莫森林心里有事，本来就打算出去一趟，于是起身。
洗手间外面，孟俊递给莫森林一根烟，莫森林自然地接了，孟俊瞥他，给他点上了火。
“你把那丫头骗了。”
莫森林吸了一口，神情懒散：“她也没问过我，不能算骗。”
孟俊笑了，吐出一圈白烟：“那两丫头都像小孩似的，单纯得很，难怪玩到一起去了。”
莫森林也没否认。
他掏出手机，给一个认识的旧友打电话，对面响了两声就通了。
“刘哥，麻烦你个事，帮我查一个人的信息。”
“嗯，画像我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还有那个帖子。你是局里的，应该比较方便。”
“好，谢谢。”
挂电话后，莫森林狠狠吸了口烟。
孟俊听了个大概，猜出是什么事，他慢慢说道：“托关系也没多少用，还不是只关几天。”
“我只要他的信息。”
孟俊怔了下：“你要自己来？”
莫森林没再说话，只沉默地吸了两口烟，轻轻吐出两圈烟，所有表情都隐藏在白烟后。
一根烟抽完，他轻轻把烟蒂弹进垃圾桶，站起身，正打算回去，这时不远处传来动静。
“你干什么，放开我……”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走路摇摇晃晃，应该是喝醉了，被一个男的扶着。
“宝贝儿，别急，咱们先进去聊聊人生，我又不是坏人。”那男人西装革履，身材却很肥大，挺着啤酒肚，脸皮油光满面。
光是声音听起来就很油腻。
女人力气显然抵不过油腻男，被油腻男扶着往洗手间走，两人恰好从莫森林面前走过。
莫森林一向对无关的人没印象。
但瞥了眼那女人的衣服，好像有点眼熟，忽然想起之前在走廊被陆芩羡慕过的那个女人。
看来是同一个人。
孟俊最看不惯这种欺负女人的，只要一看到，就不由自主联想到自己女人也有醉酒的一天。
他怒火突然冒了起来。
“妈的！”
他扔了烟头，抬脚用力蹍了两下，然后捏着拳头冲男人砸了过去，男人摔倒在地！
孟俊骂：“你他妈是牲口吗！”
“就该把你那二两东西给割了，省得祸害其他姑娘。”他不解气，还冲油腻男踢了两脚，“在你出生的时候你妈就该掐死你。”
“活着都浪费空气！”
作者有话要说：(┯_┯)
是个暴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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