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后。
莫森林揉了揉鼻子。
他感觉嗓子有点痒, 鼻子不舒服, 是感冒的预兆。
莫森林去衣橱拿出睡衣,慢吞吞穿上, 低头一颗颗扣纽扣,掀开眼皮看了眼镜中的自己。
藏蓝色丝绸凉滑睡衣睡裤。
更衬得他皮肤白皙,而且莫森林发现, 自己的头发有些长了, 漆黑湿润, 徒增几分性感。
诱色可餐啊。
可惜用餐之人不在这里。
莫森林心中微微可惜。
他趿拉着拖鞋走到客厅,拿起风筒吹了会儿,抓了抓头发,确定干透了才拔掉了插座。
——
第二天,陆芩拉着行李箱回来,感觉自己就像个憨憨, 她哼哧哼哧地把行李箱提上楼。
“莫森林这个混蛋!”陆芩把屏幕都快戳穿了,可对方还是不接电话, 她嘀嘀咕咕埋怨:“知道我今天回来, 还不下楼来接我。”
她费力地提着行李箱。
“早知道就不节省那几个房钱,找个好点的房子。”陆芩一阶一阶提着往上走, 气喘吁吁:“起码也得有电梯啊,要不然上上下下真的能累死人,呼呼好累……”
好不容易到了五楼。
陆芩拿出钥匙,打开自己家的门,把行李箱放了进去, 刚喝了两口水,肚子开始不舒服。
她急急忙忙跑进了洗手间。
她本来想着,莫森林不接电话,是不是昨晚感冒发烧了,陆芩打算放下行李就过去看看。
谁知道肚子不听使唤。
来来回回拉了好几次肚子,而且呕吐了起来。昨晚她拉了两三次肚子,只以为是自己吃冰吃坏的。
陆芩脸色煞白。
开始阵阵冒虚汗。
虽然难受,但还没有到走不动路的地步,她去房间拿起钥匙,出门,然后打开了莫森林家。
里面很安静。
没有任何动静。
陆芩皱了皱眉,走到房间外,她握住门把,轻轻拧开,就看到床中央裹着一个人形团状物。
她走过去,拉开被子。
莫森林昏迷不醒,额头滚烫,显然已经发烧了,陆芩又急又气,赶紧把他拉了起来。
“你是笨蛋吗,感冒发烧开暖气有什么用,真以为捂出汗就能好了?”陆芩拍了拍他脸蛋,莫森林微微睁开眼,怔怔看着她。
“烧糊涂了?”
陆芩十分担心摸他脸。
“走,去医院。”
陆芩顾不上那么多了,看他身上穿着睡衣,便去衣橱找了套衣服,手忙脚乱地给他换。
莫森林还没那么虚弱。
他微微低头,看到女孩笨拙地解开他的睡衣纽扣,解到第三颗时,女孩的手腕被忽然握住。
陆芩疑惑看他。
莫森林动作很慢地俯下身。
火热的唇贴在她手腕上。
“喂,你发什么神经。”陆芩动作也不敢太大,只轻轻推他,继续帮他换衣服:“先把衣服穿好,我们去医院,要不然……”
莫森林把人往怀里一拉。
他紧紧抱着陆芩,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又怕碰碎,那股情绪渐渐感染到了陆芩。
她不安地拍拍他背。
“怎么啦?”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莫森林不言,只静静地抱着,陆芩担心他发烧发糊涂,小手乱摸,就着抱着的姿势给他换衣服,刚解完最后一颗纽扣,他松开了她。
“我来。”
莫森林声音沙哑。
他褪下睡衣,把卫衣拿起来,从头顶套了进去,然后掀开被子,开始换身下的裤子。
陆芩连忙转身对着门。
“好了。”
莫森林觉得好笑,之前洗澡都洗过了,该看的地方也都看过了,这只小狐狸还是这么羞涩。
陆芩肚子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她暗道不好。
可能又要拉肚子了。
莫森林刚想问她是不是没吃早饭,就见她立马捂着肚子冲进厕所,一脸糟了糟了的表情。
他收拾妥当去了客厅。
陆芩虚弱地出来,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她有气无力地靠在沙发上:“我俩不愧是男女朋友,连生病都要一起生,好难受啊。”
莫森林摸了摸她额头。
“没有发烧啊。”
他起身走到电视机前,把底下的医疗箱拖出来,从里面找来退烧药,手稍微顿了下。
莫森林回头:“你是只拉肚子吗,还有没有其他症状。”
陆芩瞅他:“你是医生?”
“懂一些小常识。”
“我可能吃坏东西了,昨天也呕吐了,今天不仅呕吐,还拉肚子,次数挺频繁的。”
陆芩恹恹地说。
“很可能是急性肠胃炎。”莫森林想了想,拿出了几种药,起身放在陆芩面前的茶几上。
“就是吃坏肚子了。”
“没事,就像小感冒一样,吃了药就能好。”莫森林像模像样地给她掰了两颗胶囊,又去倒了水:“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
陆芩拿起药瓶看了看。
不仅是退烧药,还有治肠胃炎的药,她转了一圈,看到了生产日期和保质期。
她满头黑线。
“莫森林,我怀疑你要谋杀我,哦不,是谋杀我们两个。”陆芩把瓶子扔给他,颇为无语:“……已经过期两年了,你还敢吃?”
她到底有个什么奇葩男朋友。
莫森林无辜地眨眨眼,拿起瓶子,果然看到上面显示已经过期两年,他只好放弃。
于是两个病号相扶相持出门。
医院里,两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旁边各自打着点滴,陆芩脑袋靠在莫森林肩上,昏昏欲睡。
一个发烧。
一个肠胃炎。
两人都把自己折腾得够呛。
回去的路上,陆芩终于忍不住吐槽莫森林:“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身体怎么能这么虚弱。”
“我第一次见你,你晕倒在你家门外,低血糖。去了京都一趟,你回来又晕了一回。还有这次,跳河里洗了个澡你也发烧了。”
“你是男人啊。”
“怎么能这么弱不禁风呢。”
“男人怎么了,男人就是铜打铁铸的吗,我们也是宝宝,只不过是长大了的宝宝而已。”
莫森林慢吞吞说道。
陆芩:“……”
“莫巨婴你真是够了!”她恼怒地瞪他一眼,走得飞快,不想跟这个幼稚的男人并排走。
莫森林眸中浸染笑意。
“慢点。”
夜色里,男人追上了女孩,认真牵着她的手,女孩倚靠在男人手臂上,娇嗔怒喝皆是甜蜜。
男人永远都不会告诉女孩,他三次脆弱背后的原因。第一次,是对生活没了希望,第二次,是被父亲伤了心,第三次,是因为她。
仅限三次。
以后都不会了。
因为女孩会担心的。
晚风习习。
日月星辰皆落入凡间。
——
陆芩是在阳台花盆里看到烟头的,她愣了下,印象里,莫森林从来没在她面前抽过烟。
她以为他是不抽烟的。
当她捏着那烟头走进客厅时,莫森林正在喝水,瞥到这一幕,差点呛到,表情十分心虚。
陆芩微笑:“这是什么?”
莫森林不自在地摸摸后脑勺,眼神飘忽,似是而非:“可能是……尼古丁的爸爸或者爷爷?”
陆芩:“……”
她第一次听到有人把烟草说得这么好听又理所当然。
这男人居然还面不改色。
她瞅了眼这半截烟头,说实话,陆芩在脑海里想象不出莫森林手指懒懒夹烟的画面。
“你抽一根给我看看。”陆芩说。
莫森林:“……”
这是另类的惩罚方式吗。
“我错了。”
“你错什么了,我又没有不允许你抽烟,你快抽给我看,我想瞧瞧你抽烟的样子。”
她表情十分期待。
莫森林见她表情认真,不像作假,便慢吞吞走向电视机,从底下盒子里拿出一包烟。
他抽出一根。
回头看了陆芩一眼。
陆芩凑近了些,她挺好奇的,便抓住莫森林的手,抬高,嗅了嗅那独特的烟草味。
她嘟囔:“挺好闻的。”
男人手指骨节分明,修长好看,像是一双弹钢琴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烟,添了几分痞味。
莫森林眼眸深邃。
他低头,指间捏着那根烟,随手掏出一个打火机,打火机是银色的,方方正正,很有金属质感,一看就是很受男人欢迎的款式。
莫森林迟迟没点烟。
陆芩催促:“点啊,你磨磨蹭蹭的干嘛,我还想闻闻从你嘴里呼出来的烟草味呢。”
莫森林:“……”
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
他挑开打火机盖子,点燃了火,随手将烟斜叼在唇上,火光接近烟,淡淡青烟袅袅升起。
莫森林猛地吸了口。
他看向身旁女孩,忽然摁住她后脑勺,将她压向自己,嘴唇轻启,将烟缓缓踱进她口中。
一股辛辣味刺激着喉咙。
陆芩推开他,剧烈咳嗽起来,眼眶泛红,恼怒地瞪着莫森林,“你是故意的对吧?”
莫森林掐灭了烟。
他眸中浸染笑意:“好了好了,以后我都不抽烟了。这是我的最后一次,你的第一次,你的味道里有烟的味道,以后吻你就够了。”
陆芩狠狠瞪他:“无赖!”
她刚刚的确是想教训莫森林,让他知道抽烟对身体有害,可这家伙的段位比她还高。
好气人呐!
虽然莫森林懒懒叼着烟的样子让她很心动,很有男人味,她目不转睛,但她还是坚定了信念。
为了身体健康。
坚决不能让他抽烟。
“给我看看。”莫森林走近,捏着陆芩的下巴,认真地看:“希望刚才的烟对你身体无害。”
陆芩啪地打落他手。
她鼓起腮帮子,眼睛微红:“那你刚才还那样,把烟全往我嘴里吹,我都呛哭了。”
莫森林连忙啄她的嘴唇。
“我的错,我的错。”他忍不住失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幼稚:“我就是想着,既然是最后一次抽烟,那就给它一个完美的结局。”
没有你。
那是不完美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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