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庄絮昏昏沉沉醒来时,她只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好久,头有点疼,鼻尖萦绕着淡淡熏香,似乎不是她屋中所有。
她按着头起身,一侧立马有人帮着扶起她。
“皇上,您终于醒了。”尖细声音哽咽着响着,庄絮愣了下,一双明眸茫然睁开,入目所及是两条戏珠游龙的床帐?
她心脏停了瞬,向来宠辱不惊的庄家嫡长女,指尖轻颤着紧紧抓着床单,缓缓转头,就看到个太监破涕而笑的站着。
庄絮就这么傻了般的望着安付。
“来人,快,叫御医来!皇上醒了!”安付抹了把眼泪,外头似乎有人去叫御医。
庄絮指尖轻颤了下,缓缓抬起自己的手,修长却骨节分明,她连忙起身就要去照镜子,太监赶忙扶着她下床。
“皇上可是要找卿卿?”安付体贴着,他们这些老人都知道,裴易最疼的就是卿卿,他是宁可自己饿着也绝不饿卿卿半顿的。
庄絮盯着那双金丝龙纹的靴子,一双脚愣是不敢穿进去,然而一旁小太监已经贴心的帮着她将一双大脚塞了进去。
庄絮看着脚,心头跳了跳,穿好,任由着安付扶着她,在那轻声细语着:“皇上不必亲自去看,您遇险的时候没让它出门,它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庄絮不解的转了下头,虽然没听过这位新帝有宠妃,但在那苦寒之地,没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恐怕也熬不过去,就是他们形容宠妃用“活蹦乱跳”这个词?
“不,我只是先……”庄絮眼眸微垂,她没见过裴易,但当初难民涌入,城外遍地尸体,差点瘟疫横行的情景她还记忆尤新。
简而言之,那个可能不是个善茬,她需要回去看看,那位新帝在不在她的体内,忽然“汪”一声传来,庄絮抬头,就看到一只大狼狗,眼露精光,身躯低伏,蓄势待发,嘴里发着诡异“呜呜”声,下一瞬如离弦之箭般挣脱宫人,张着血盆大口向着她冲来。
庄絮顷刻间寒毛倒竖,心脏暂停,眨眼间庞然大物就到了眼前,带着腥热的气息扑在她脸上。
庄絮腿一软,连带着安付一块被卿卿压倒在地,脑袋磕在了后方床沿,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四周一片慌乱,宫人连忙要去扯开正兴奋舔着“皇上”脸的卿卿,安付跟着起身,看着自家好不容易醒过来的皇上被卿卿压倒,连忙帮着扯走卿卿。
“卿卿,皇上现在不能被压!”
几人废了点力气,总算把它弄到一边,只见刚醒的“皇上”,现下脸色苍白,再次昏死。
安付唇齿颤了颤。
一柱香后,御医古怪的看了眼庄絮,最后出来拱手道:“郭大人,容将军,皇上好像是受惊过度?”
殿内一众人怀疑的看了眼床上的人,那个人,会受惊过度?
“下官开点安神的药。”御医擦了擦汗,他怕再待下去,他们就要治他罪了。
御医退了下去,郭昭视线渐渐挪到地上那只正趴着的狗。
卿卿委屈的趴着,尾巴动了下,抬头看了眼床上的“裴易”,轻呜了声,一爪子伸过去,勾了勾床帐,里面的人依旧一动不动,它脑袋彻底的趴了下去,无精打采的。
“袭击君王?”郭昭眼冒精光,既然如此,他是不是可以……
容盛上前一步,挡住郭昭热切眼神:“郭大人,皇上要是醒来发现他的卿卿变成盘中餐,后果你负责?”
郭昭想象了下那画面,不,他拒绝。
郭昭抬脚往外走,他觉得自己不能太贪心,不就是一只狗吗?他要宠就宠,也比他来折腾他们要来的强,况且他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因有着皇帝这一身份,他还知道约束自己。
不过,要是没了皇帝这个身份的束缚,鬼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当初荆北官员被他整的服服帖帖的盛景他并不想在自己身上看到。
新帝裴易宫中遇刺,现昏迷不醒,不消一晚,消息传遍朝堂,一众大臣关起门来开始清点家产,皇位之争从先皇那时就开始了,先皇子嗣众多,但至今活下来的就剩这三个,能活到最后的那都不是省油的灯。
无论刺杀的到底是那位把持朝政多年的太皇太后,还是那位权倾朝野的梁王殿下,他们都得做好短期内龙椅又换人的准备,然后随时随地准备隐姓埋名好跑路。
庄府,庄蓝亭听完宫中那位遇袭的消息,又紧皱着眉听着兄长的提议。
庄蓝风轻叹了口气为难道:“絮絮现在的名声恐不宜入宫选秀,咱们府上也就剩淳儿了,但她的身份是个问题,庄家好歹与关家是世交,关家没落后,怎么也不能让他女儿受委屈,关淳的身份……”
庄蓝亭淡漠着:“她只需个身份而已,兄长做主即可。”
庄蓝风点了点头:“娘原本想让你纳林君仪为妾,但你是御史,为兄知道你纳妾不易,既然如此那兄长只好收关淳为义女了。”
庄蓝亭:“多谢兄长。”
说完,他转身就走,身后小厮心酸跟着,庄家子嗣单薄,大爷那边只有一个公子,二爷也只有絮絮小姐一个。
原本小姐出了个凤命的批语,加上二爷的官位,他们这一房过的也是风生水起,满府上下谁敢瞧不起他们?
现在小姐出事,他们立马就弃子,未免凉薄,而更过分的就是,那林君仪本是他们二爷的青梅,就算他们二爷不能纳她为妾,那个关淳也该由二爷收为义女才对。
哪有八竿子打不着的大老爷来收的道理?
庄蓝亭径直向着庄絮的屋子走去,只见听说正发高烧的人的屋子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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