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裙子立马跳起来“那还等什么, 快去成衣店给我订做最漂亮的裙子记住, 是最漂亮的裙子”
绿裙子使劲推她一把,急急忙忙地说“我也要,我也要妈妈, 我也要最漂亮的裙子”
洛克菲勒夫人轻蹙眉头,斥道“推推搡搡的,像什么样子。你们这样就算进了皇宫, 也不可能被陛下青睐。”说到这里,她微抬下颚, 看向门房, “皇宫开放举行舞会, 相当于陛下公开选王后。估计成衣店早就被抢光了吧。只要是未婚的少女, 有谁不想被陛下看上呢。”
“夫人远见。现在成衣店确实都关门了。”
“还好, 你们爸爸前几天带了绸缎回来, 不然舞会上可就要出丑了。”洛克菲勒夫人不紧不慢地喝一口红茶,嫌弃地瞥一眼红绿色裙子姐妹,“你们想要什么样式的裙子, 什么款式的首饰,现在都给我想清楚。等会裁缝先生来了, 不要像上次那样, 吵得人家偏头痛都犯了。”
“妈妈,我看见你抽屉里有一枚红宝石, 我要把它镶在额饰上”红裙子喊道。
绿裙子听见, 瞪大双眼“什么红宝石妈妈, 我也要,我也要”
洛克菲勒夫人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半晌没说话。最后,是洛克菲勒先生出声镇压了两个女孩“够了。红宝石只有皇室才能使用,你们妈妈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都安静些,不然谁都不准去参加舞会。”说着,他突然看向我,“你们看,温妮小姐也是未婚少女,面对这样的喜讯却没说什么,从头到尾都很镇静。”
他这句话说得我背后冒汗,是我的表现太过反常了吗刚想说些什么补救,红裙子就嚷嚷道“她是从小地方来的,估计连陛下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哪有我们懂陛下的魅力,当然不会像我们这样兴奋”
绿裙子点头赞同说“姐姐,你的观点总算跟我一致了。只要是在王都长大的女孩,有谁不仰慕陛下呢。他的眼睛就像教堂广场的晴空一样美丽”
“还有钱”红裙子尖声补充,“统治着整个北国,未来说不定还会统治其他国家”
“是的她那不叫镇静,只是没见识而已”
我悄悄抹了把冷汗,第一次如此感激别人的嘲讽。要不是红绿裙子的“解围”,我真不知该怎么解释我的异常表现。
“好了好了。”洛克菲勒夫人挥挥手,皱眉说,“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进皇宫后可不能再这样了。都怪你们死去的父亲,把你们宠成这副模样。”她揉揉额头,“反正舞会要举行三天,今晚的舞会你们就别参加了,待在家里好好学习礼仪,免得冲撞了陛下,在整个上流圈子出名。”
话音落下,红绿裙子不满的尖叫声几乎将屋顶掀起。
她只跟自己的两个女儿说话,完全忽略了我和艾丽莎。我不需要漂亮的裙子,也不需要学习礼仪,只需要一个参加舞会的机会。不知洛克菲勒先生会不会让我参加要是他阻拦我的话,我只能自己想办法。
等红绿裙子尖叫声停止,艾丽莎小声问道“母亲,我能参加舞会吗”
“当然可以,亲爱的。”洛克菲勒夫人诧异地说,“你没听门房说么,所有女性无须邀请都能进皇宫对了,”她话锋一转,看向我,露出充满歉意的笑容,“温妮小姐,家里的绸缎不多了,如果你要参加舞会,只能穿我们的旧裙子,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不介意。”我回答。
“懂事的女孩。”洛克菲勒夫人微微一笑,又嫌弃地望向红绿裙子,“好了,女孩们,裁缝先生马上过来。你们裙子的样式想好了吗”
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这家人的身上,必须再准备一手方案。我闭了闭眼,尽量不去听耳边几近疯狂的心跳声,不动声色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捧着杯子,我仔细回想了一遍庄园的构造。洛克菲勒庄园很大,房门很多,每个女佣身上至少挂着二十把钥匙,唯一一个不需要钥匙、连通外界的地方,是一个比马场略小些的马厩。那里住着两个车夫,和五六个照顾马匹的男仆,二十四小时都有人把守。
如果洛克菲勒先生明天阻拦我去皇宫,我可以偷跑到那边,骑马逃出庄园,一个人进皇宫。但是做到这一点,有三个前提一是摆脱监视我的女佣,二是引开把守在马厩的人,三是知道从庄园到皇宫的路线。
真难。但是我得试试。
用完餐,我礼貌告别众人,回到卧房,强迫自己静下心看书。楼下的喧闹声一直没停过。红绿裙子一会儿嫌裙撑太宽,会影响与陛下跳舞,一会儿嫌弃首饰太淡雅,没有镶嵌闪耀的钻石。叽叽喳喳嚷个不停,不一会儿就被洛克菲勒先生训斥了。
趁他斥责红绿裙子这段时间,我打开房门。守在门边的女佣立刻问道“温妮小姐,你想要什么,吩咐我就行了。”
我晃晃手中的书“书看完了,我能去书房再拿几本吗”
女佣看看楼下,似乎想去征求洛克菲勒先生的意见。我无害地微笑说“洛克菲勒先生没说过不允许我去书房吧。现在他正在气头上,你去问他这种问题,他说不定连你一起训斥。我拿两本书就回来。”
女佣迟疑片刻,点头说道“好,请温妮小姐跟我过来。”
假如普通人走进洛克菲勒先生的书房,一定会惊叹,因为一整面墙全是书架,直达屋顶,需要搭小梯子才能拿到最顶端的书。但是见识过藏书楼后,这种程度的书架,已不能让我惊讶。女佣跟进来,站在书房门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在她的监视下找王都的地图,不由有些紧张。幸好有在藏书楼找书的经验,倒不至于露出窘态。
先拿了几本爱情小说放在地上,我爬上小梯子,一本一本地找过去。这本不是,这本不是手心渗出热汗,终于,在第三层书架看见一张横放在书架上的图纸。掀起一个角看了看,是北国的地图。缓缓抽出一本书,做贼似的将地图夹在里面。我正要下梯子,这时,外面忽然响起脚步声和交谈声。
是洛克菲勒先生和他的男仆。
糟了
我紧张得直接从梯子上跳了下去。还好地面铺了一层地毯,高度也不高。我迅速将手中这本书藏在那堆爱情小说底下,拍拍身上的灰尘。与此同时,洛克菲勒先生也推门走进来“温妮,你怎么在这里”
我指了指地上那堆书,尽量若无其事地说“来找书。”
“原来如此。”洛克菲勒先生点点头,看了看男仆与女佣,“你们都出去,我有话想对温妮小姐单独说。”
佣人们听话地退了出去。整个书房顿时只剩下我和他。望着他朝我走来的身影,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我心中渐渐成形。
虽然能从庄园马厩那边逃出去,但那个计划太理想,稍有不慎就会失败。最稳妥不出错的办法,是得到这个男人的信任,让他自愿带我去参加舞会。他是个自信到刚愎自用的人,从他坚信我的“家人”地位低,也没有他富有就看得出来。
皇宫那么大,如果蓝伯特真的像他说得那样普通,找到他自然像大海捞针般困难。然而,估计洛克菲勒先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的“家人”,就是他口中“伟大的陛下”,此次舞会的发起人。
心跳沉重,一下一下,震耳欲聋。很久没这样忐忑和激动了,像小时候父亲允诺要带我去集市的前一晚。我悄悄握紧拳头,抬头望向洛克菲勒先生,微笑说“先生。”
“罗莎。”他走到我的面前,抱着双臂,倚靠在书桌旁,一只脚的鞋尖立在另一只脚的旁边,“说起来有些可惜,你原本的名字那么衬你。要不是陛下下令,不允许有人取名为玫瑰,我一定会把你灌溉成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玫瑰花。对了,我之前的提议,你考虑得如何”
他的话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将指甲扣进肉里。放松,放松,装出势利眼的样子,让他放松警惕。
“洛克菲勒先生,这两天我认真地考虑了一下,你说得不错,我那个亲戚确实没有你钱,也不可能让我住在这么大的庄园里。但是,”我刻意停顿了一下,如果同意得太快,会引起他的怀疑,“我认为你并不会全心全意地对我。你是很有钱没错,却不可能花在我的身上。不然,刚刚洛克菲勒夫人说不给我做新裙子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帮我说话”
说完,我迟疑一下,噘了噘嘴。做完这个动作,心里顿时一阵恶寒。
他却很吃这一套,摸着下巴笑了“我说你在餐厅里,怎么脸色有些难看,原来是在怪我没有帮你说话。”他想了想,“我妻子的做法确实挺小气,家里的绸缎还有很多,几套裙子而已,完全够用。这样,等会儿我把裁缝叫过来,单独给你量身定做一套漂亮裙子怎么样”
上钩了。他也没有阻拦我去参加舞会。我深吸一口气,其实连手指都在发抖,假装冷淡地说“我不想抢你家人的风头,只想得到公平公正的待遇。我已经过了只听甜言蜜语的年纪了,如果先生真的喜欢我,还请拿出相应的行动来”
话落,半晌没有回应。我不由有些不安,第一次扮演这种类型的角色,不知有没有说错话,正准备搜肠刮肚地补救,下一秒,洛克菲勒先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小姑娘,我们早点这么坦诚不好吗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想要公平公正的待遇是吧,好,我的女儿们穿什么料子的裙子,你也有一份。”
说到这里,他眯着眼,上前一步“我答应了你的要求,你是不是该给我点好处”
我受不了他的亲近,连忙后退一步。他冷下脸色“我已经承诺了你想要的,这是什么意思”
“洛克菲勒先生,没有看见好处之前,我是不会交出自己的。”
“行。”他拍拍手,松了松宝蓝色的领结,抬起下颚看我一眼,眼中全是势在必得的狩猎欲,“舞会开场之前,裙子会送到你的手上。你想要什么首饰,我也会送给你。希望舞会结束之后,别忘记你对我说过什么。只要你听话,我女儿有什么,你都会有。但若是你一直跟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别怪我强迫女人。”
说完,他离开了书房。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手心、额上、后背全是热汗。
裙子漂亮与否并不重要,进皇宫才是我的目的。希望到时候不要出岔子。
虽然听上去他并不会阻拦我进皇宫,回到卧房后,我还是把王都的地图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不管怎么样,做两手准备总要保险一些。
晚上,洛克菲勒先生带了一个裁缝到我的房间来。不知是否明晚就能见到蓝伯特,太过紧张的原因,我把势利眼演得有些过头,一直让裁缝在裙摆上镶钻石,直到整条裙子变得俗不可耐才罢手。幸好洛克菲勒先生没有说什么,只是含笑看着我“我们小玫瑰长得那么清新美丽,口味却我帮你参谋参谋吧,穿成这样去参加舞会,只会丢我的脸。毕竟现在谁都知道,你是我的情人。”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鸡皮疙瘩再度爬满了全身。
睡前,我沉吟了一下,从里面把房门反锁了,又一口气把沙发推到房门的后面。做完这一切,我去浴室洗了个澡,本想躺在床上睡一觉,养足精神。但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蓝伯特了,翻来覆去半天,怎么也睡不着。
对于我来说,只是半个月没有看见他而已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的声音,甚至他身上的味道都还能回想起来。可对于他来说,足足有五年没见到我了。会不会认不出来我
万一,占卜师口中他日思夜想的女孩不是我怎么办那我岂不是真的要当洛克菲勒的情人去了
想着想着,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半夜,突然被一阵开锁的声音惊醒。有人在用钥匙开门
我翻身下床,随手抄起一本厚厚的书,准备等他进门就给他一下。但我高估他了。“咔嗒”一声,锁被打开,房门却纹丝不动。似乎是力气不够,推不动门后面的沙发。半晌,我听见洛克菲勒先生低咒了一声“死婊子”接着,是他愤而离去的脚步声。
这事把我吓得够呛,直到天亮都没再能睡着。
第二日清晨,我将沙发推回了原位,若无其事地下楼用餐。洛克菲勒先生显然没睡好,眼底青黑,时不时阴沉地扫我一眼。似乎昨晚的事情,令他相当气急败坏。幸好这个屋子除了我,还有别人。很快,红绿裙子的追逐打闹就匀走了他的怒气。
这一天过得如坐针毡。不知看了多少次时钟,也不知偷看了多少眼洛克菲勒先生的表情。也许是我的小动作取悦了他,让他产生了误会,他并没有因为昨晚的事情生气太久,也没有决定将我禁足。傍晚时分,我终于听见了这一整天最悦耳的声音
“温妮小姐,马车已在大门外等候。这是您的裙子。”
我换上女佣送来的长裙。不知道洛克菲勒怎么帮我参谋的,这条裙子简直一言难尽,裙摆比孔雀羽还要绚丽,镶嵌着数十颗宝石,裙撑则只比房门窄一些。穿这条裙子去见蓝伯特,真是太糟糕了。算了,有得穿就不错了。
走下楼,所有人都是一静,许久都没人说话。我以为红绿裙子要嘲讽我糟糕的品味,谁知,她们对视一眼,竟然不满地嚎叫道“妈妈,她的裙子上为什么能有那么多宝石你不是说镶嵌太多宝石会变得俗不可耐吗为什么她的裙子看上去那么漂亮”
绿裙子不甘示弱地叫道“我不要穿身上这件裙子了我要穿她那件温妮,你跟我换”
“一点规矩都没有”洛克菲勒夫人沉下脸色,“温妮小姐是客人,你们是主人,客人和主人穿的裙子能一样么。你们这样,陛下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们。”
这句话瞬间让红绿裙子安静下来,洛克菲勒夫人摆摆手,让她们先上马车,然后转头望向我“温妮小姐,家里只有两辆驷马马车,一辆已经被我丈夫占用了,另一辆车厢很小,坐不下那么多人。你和艾丽莎委屈一些,坐佣人马车可以吗放心,马车昨晚装饰过,绝对不会让人看出那是佣人乘坐的。”
我无所谓,只要能见到蓝伯特怎样都行,但没想到的是,艾丽莎竟然也毫无异议。
她不是洛克菲勒先生的亲生女儿吗为什么不为自己争取一下
洛克菲勒夫人听见我们的答复,下颚微抬,轻视地扫了我们两眼“懂事的女孩。”她伸出戴着宝蓝色手套的手指,轻点了点艾丽莎的脸颊,“我的女儿要是有你这么省心就好了。”
走上马车,因为裙撑的关系,我和艾丽莎隔得很远。直到马车驶进皇宫的大门,烟火照彻夜幕,辉煌的灯光渗进车厢,我才看见她在流眼泪。
察觉到我的视线,她立刻垂头拭掉眼泪“对不起。”
“艾丽莎,你有委屈为什么不跟你爸爸说”
“妈妈去世后,爸爸变了好多这两年,他一直在疯狂地赚钱,根本没有时间跟我说话,我也不敢去打扰他。妈妈告诉我,要善良真诚地对待每一个人。所以,我一直把继母当成亲生母亲看待,希望她能看到我的好可是,你也看见了,”艾丽莎轻声回答,“没用,一点用都没有。不管我怎么做,她都不喜欢我。温妮小姐,是因为善良没用,还是我不够善良”
“可能很多人都觉得善良没用,”我想了想,微笑说,“但我能活着坐在这里跟你说话,并且跟你一起来到皇宫参加舞会,都是因为我和我的家人足够善良。”倾身过去,用手帕擦掉她的泪水,“不过,若是对方并不在乎你的善良,你也许该考虑换一种态度对待他们。”
“谢谢你,温妮小姐。”艾丽莎吸吸鼻子,“舞会的时候,我会帮你打听打听黑头发蓝眼睛的人,说不定今晚就是你跟你家人重逢的日子呢”
我将手帕塞进她的手里,笑笑“好,谢谢。”
烟花在空中蓬然绽放,将周围映照成五彩色。不知为什么,越是接近那个人,心情越是平静。似乎所有尖锐的、嘈杂的、纷乱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平静的心声你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走下马车,身边全是或高贵,或美丽,或娇艳的少女,她们的裙摆比烟花还要绚烂。红绿裙子看见我和艾丽莎,立刻翻白眼道“我才不和她们一起进去”
“都是一家人,当然要一起进去。”洛克菲勒先生从马车上下来,他穿着严谨的三件套,拄着手杖,“分开进去像什么话。”
夜空阴沉无云,却成为五色烟火最纯净的画布。进入皇宫前,要走上千级台阶,两旁驻守着几百个面无表情的铁甲侍卫。皇宫外,是修剪得齐整的草坪,殿堂内水晶吊灯晶莹剔透,罗马柱高大宏伟,没有一处不装饰着昂贵的金箔,连楼梯的扶手都被漆成夺目的黄金色,远比梦中的景象要辉煌华丽。与人群走进长廊,两侧挂着历任君主的画像,画框镶嵌着兰开斯特家族的金狮徽章。
红绿裙子左看右看。红裙子指着金狮徽章说“这个我见过上次兰开斯特伯爵在歌剧院看剧,我看见他的靴子上镶嵌着这个徽章”
周围人都看过来,议论纷纷。洛克菲勒先生扶住额头,难得露出一丝窘态。洛克菲勒夫人压低声音,怒气勃发地说“这是人家的家族徽章,当然要镶在靴子上见到陛下之前,你们不许再说话”
整个王都的未婚少女都聚在这里,几乎是摩肩擦踵,浓郁的香粉气味令人窒息。我捂着鼻子,闷头往前走。这时,洛克菲勒先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为什么好像怎样都无法打动你的心呢”
我尽量离他远一些,小声警告道“洛克菲勒先生,你的夫人还在旁边”
“哪又怎样她已经默认我和你的关系了。”他说着,用力朝我挤过来,“你也是第一次来皇宫吧,连一向娇生惯养的卡洛琳和蕾丝都露出了丑态,你却表现得很平静。你的心里在想什么呢”他调侃地说,“难道只有陛下才能打动你坚硬的心”
听见这句话,我似有所感地抬起头。最先看见的是一双窄紧的短靴,他靠在高高的王座上,低垂着眼,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中的水晶杯,身上是北国君王的黑色礼服,双肩垂着黄金麦穗般的流苏,下摆略长,垂至脚踝。
终于见到他了。
一瞬间,难闻的香粉味不见了,讨厌的声音消失了,就连人群都不再显得拥挤不堪。第一次知道,原来只是看着一个人,哪怕不跟他对视,不跟他说话,不跟他拥抱,也会觉得幸福。
“奇怪。”洛克菲勒先生循着我的视线望去,也看见了蓝伯特,“为什么陛下身上会有巫术的痕迹这个时候他用巫术干什么”
与此同时,蓝伯特突然抬起眼,瞳孔在水晶吊灯的照耀下泛着轻微的猩红,直直地望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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