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厌离在莲花坞几十里外的树林里等了整整一夜,又是担心又是害怕,直到第二天,天大光的时候,才看到魏婴和江澄失魂落魄的身影。
江厌离提了一夜的心,瞬间垂落了谷底。她死死的捏着手中那块碎成两半的玉佩。这玉佩突然断裂,是否也是一个不好的预示呢?
魏婴脚下的步伐如有千斤重,他不知如何面对江厌离,如何告诉她这个噩耗。
“怎么样了?”江厌离刷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明明心中似乎也已经有了不好的答案,却还是想要一个不确定。或许,结局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呢?
魏婴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嘴还没张开,眼泪便唰的流了出来。扭过头不敢再看她。
她似是明白了什么,眼泪也随着流了下来。又扭头去看面无表情看上去万念俱灰的江澄。
“阿羡,你说吧!”
昏暗的天空中一声闷雷当空炸开,暴雨铺天盖地而来。
破碎的玉佩在她的手上留下血痕,碎玉难全,人去难归,她瘫软在身后的树上,眼泪终是随着雨点滂沱落下。
亲眼看见那如同炼狱般的场景出现在自己家中的两人,哭了整整的一夜,力竭而睡去的魏婴和江澄,看到江厌离这般模样,已经死去一般的心又被烈火狠狠的烹制一样,疼痛难忍。
此时无人记起来要去安慰哭的撕心裂肺的江厌离,因为任谁都难以从悲痛中清醒过来。
三人乘船离开莲花坞,打算按着虞夫人的遗志去眉山寻江厌离和江澄的外祖母,可是三人才刚到了夷陵,身子骨一向羸弱的江厌离便倒下了。
林中的夜里风大,江厌离担惊受怕了整整一夜,连眼都不曾阖一下。痴痴的等了一夜,却收到了父母双亡,家破人亡的噩耗,又淋了许久的雨,江厌离在船上就开始有了发热的症状,人迷迷糊糊的,嘴里还喊着爹娘。
魏婴掏出胸前那个乾坤袋,一不留神带出了那两个木头的小人儿。
小人儿还是那副笑盈盈的表情,可是魏婴看着那小人儿,却是笑不出来。
他想江澄可能是对的,他是不该去逞什么英雄。明明能力有限,却执意要留在屠戮玄武洞里。是他不该,是他不配。
他闭着眼睛,想将那个笑的眯着眼睛的小木偶扔掉。却还是狠不下心,迅速的将木偶又揣回怀里,掏出了那个长相怪异的乾坤袋。
翻翻找找,这个乾坤袋的1.0版本里面,只有各种吃食和伤药,根本就没有治发热的药物,不然蓝阮也不会在暮溪山昏迷了几天。
他们只能在理他们最近的夷陵停下,先想法子治好江厌离的病。用怀里仅存不多的碎银子找了家客栈先安顿了下来。
世间万物相克相生,夷陵乃是至阴之地,死尸遍布,方圆几十里没有活气,正是在这样的地方,反而适合炼出还阳的丹药。
蓝阮看了看自己现在的倒霉模样,浑身伤痕,满是血污,衣衫褴褛,衣服的破口之间还能隐隐的看到焦黑的伤痕。她顾不得许多,用了一个清洁咒法将身上的泥污冲干净,又换了一身得体的衣裳。
重伤之间,蓝阮修养了还不到一日,便决心去乱葬岗寻那灵药。
一出堂屋,便看到那位赵家大嫂在炉灶旁边炖着什么,而她那个才五岁大的孩子,就蹲在灶边,往灶炉里填着柴火。
蓝阮挤出一个笑来,她对小孩子无甚偏爱,在她印象里,离她最近的一个孩子,似乎就是她那个被她那不争气的爹娘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弟弟。
那个算起来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弟弟的孩子,不仅继承了她父母的不知上进,总想着讨好本家来勉强维持如今锦衣玉食的糜烂生活的性子。甚至还变本加厉,因为父母亲的溺爱疼宠,性子被养的飞扬跋扈,七八岁养的就有她一个半重了,却非要把人当马骑。
还偏好把那些漂亮的丫鬟当成大马。简直熊的不行。
所以她偶然间见了这么懂事的孩子,心中也颇为感慨,从乾坤袋中摸出一个白瓷的罐子来,里面装着的是她还没来得及掺水果汁的蔗糖。
她拿出一块儿来,挥挥手招呼那孩子,“孩子,过来。”
那小孩儿仍旧是抬头看着他娘,明明眼里渴望的不得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却偏偏要等到他娘点头了,他才迈着蹒跚的步伐跑向蓝阮。
蓝阮将手里那颗蔗糖放进小孩儿的嘴里,甜味儿在口中化开,那小孩儿顿时就笑了起来。
蓝阮看着那小孩子灿烂的笑容,不由得想到了魏婴,那个天生张了副笑颜的少年,如今经历了如此大的挫折,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到他这么灿烂的笑。
她如今能做的,也只有尽力而为,将江宗主和虞夫人救活,哪怕天道拦截都不能阻止她。
她默默的立了一个誓言,抬手摸了摸那小孩子的脑袋,走向了正在炖鱼的大姐。
“大姐。”
那大姐依旧是满脸的笑容,在围裙上随意的擦了擦手道,“诶,姑娘,你看我给你爹娘炖了条鱼,这是你姐夫现打的,新鲜的很,鱼汤最是养人!”
“多谢大姐,不过,我阿爹阿娘还有姊弟们,如今需要静养,还需要些汤药。我现下需要去城里给他们弄一些药来。大概需要一些时日,大姐你无须给他们喂饭,只要不要惊扰他们,让他们好好休养便是。”
说罢,便将腰间那颗流光溢彩的珠子硬塞到了大姐的手里。
那位大姐本是疑惑,哪还有人不需吃喝只挺尸一般的在床上躺着就能活的?但终归是那人的手软,即便不了解蓝阮的用意,还是点着头应答道,“诶,好,妹子,都听你的。那屋子我们都不进去,只等着你回来。”
蓝阮点点头,转身踏进了雨中。
这里水路便捷,半个时辰就到了城中,先去药房拿些基础的药材,剩下的再到乱葬岗去配齐。她还需要一个炉鼎,用来炼丹,准备一并带到乱葬岗里去。
三人到了客栈,扶着江厌离躺下。坐了片刻,魏婴强打起精神来,上前看了看,上前摸了摸江厌离的额头,发现依旧滚烫。
江厌离叫了声,“阿羡,”强撑着身子想起来,魏婴又将她按了回去,努力的调动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师姐,你烧的很重,我去给你买药,你放心,我保证不到处乱跑。”
看着江厌离又昏睡去的模样,那个费力挤出来的假笑一瞬间就被击溃,泪水又浮了上来。
然后他又对着屋内阴暗的角落里坐着的不哭不笑,面无表情,仿佛是一个标本一般的江澄道,“江澄,师姐烧的很厉害,我去给师姐买点儿药,师姐就交给你照顾了。你要留在这里,千万不要离开好么?”
江澄没应,也没点头,整个人像个没有生气的木偶。魏婴虽然担心江澄会冲动,也只能再三叮嘱江澄之后出门了。
魏婴冒着暴雨去买药,看到了不远处有温氏的门生,正在拉着路上急着躲雨的行人,嚣张的喊着,“都给我仔细点儿。”看到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就将那人一把推开。
“有没有从莲花坞逃出来的人?”
魏婴到了药摊上,他的身后就是一队来寻他们的温氏门生,似乎是察觉出来他的不对,也或许是温氏向来都秉承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后面的几个穿着炎阳烈焰袍的已然拔出看佩剑。
魏婴握着伞的手紧了紧,不知道是不是要恶斗一场,突然,远处传来了其他温氏门生的声音,“抓住了,抓住了!在这边!”
他身后的那些人才骤然的收了剑,向叫喊声方向跑去。魏婴松了一口气,想到,“不好,温氏这么快,就追上来了,我得赶快回客栈,带他们离开这里。”
蓝阮买好了药,去了药房对面的铁器铺子,突然听到城中有叫喊着捉莲花坞来的人。
蓝阮的心咯噔一下,心道也不知道这样下去会不会查到赵家村去,不过她倒是做了障眼法,这个世界的人修行方法与她的完全不同,应该不会看穿才是。
略微松了一口气,却听到身后来了一队的温氏走狗。
未免生事端,蓝阮还是没有动作,那些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已经拔出了剑来,蓝阮灵气不足,但是手中已经准备好了一道灵符,只等他们若是发现了什么,就迅速封口。
却突然听到了远处传来其他温氏门生的声音,“抓住了,抓住了,在这边!”
那些人收了剑,迅速的朝叫声处跑去。蓝阮松了一口气,心里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现下她灵力匮乏,再说江宗主虞夫人性命堪忧,她实在是没时间耽误在这里。费力的抬着那个铁鼎,蓝阮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了船上。
然而急匆匆跑回客栈的魏婴,却发现江厌离依旧昏睡着,江澄却已然不在客栈了。
询问了客栈楼下收拾着剩饭的掌柜的,掌柜的却道,“早前还见到了他,后来店里太忙,就没注意,想必应该是走了吧。”
魏婴想到江澄大概是一个人回了莲花坞想要找回江叔叔和虞夫人的尸体,拦住了连起来都勉强却还要回去寻江澄的江厌离,保证自己一定会把江澄带回来,让江厌离先去躲躲,便狠心推开了江厌离的手,转头踏入了暴雨中。
他沿路不停的看着,希望能在路上就截下江澄,却始终没有发现江澄的踪迹。
他跑的竟这样快吗?他经受了那么大的打击,一路不吃不喝,这样我竟还是不能追上他吗?
魏婴跑了这么久,腿已经趁的像是注了铅一般,却还是使出搏命一般的力气想要加快速度却一头扑进了泥沙。这一扑,扑了他满脸的灰泥,口里尝到了尘土的味道。
直到月明星稀,魏婴才终于远远望到了灯火通明的莲花坞,手撑着膝盖不住喘气,胸腔和喉咙蔓延上一股长时间奔跑过后特有的血腥气,满嘴铁锈味,眼前阵阵发黑。
他转过一道墙弯,发现一个穿着温氏校服的人出现在眼前,电光火石之间,魏婴就擒住了那人,他左手钳住那人的脖子,恶狠狠道,“别动,小心我拧断你的喉咙。”
那男子拍着魏婴掐着他的手小声道,“魏公子,是我,是我啊!”
魏婴的手却掐的更使劲了些,“别耍花招!”
“我不耍花招,你看看我的脸。”
魏婴放手,那人转身魏婴才看到他的脸,正是曾经一起在云深不知处一起听学,他还救过的温宁。
他随即松开了手,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抓着温宁的衣领问道,“你是不是也参加了温氏血洗莲花坞?你说你有没有?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当初就不应该救你!”
温宁也不气,反而一脸的认真,像是在起誓一般,“我没有,我听到消息就赶过来,才刚刚到。”
魏婴甩开拽着温宁衣领的手,温宁念叨了几句自己来晚了,很是愧疚的话,才想到了魏婴来的意图,“魏公子,你是来救江公子的吧?”
魏婴这才终于听到了关键,道,“你说什么?你看到江澄了?”
温宁点了点头,“嗯,刚被温晁抓回来不久。”
闻言,魏婴心念如电转,掐着温宁的手腕想到,“江澄在里面,莲花坞我是非进不可了,温宁做人质,不过他毕竟是温氏的人,若要确保万无一失,只能拿他···”
可是即便是内心想要狠下心肠,打定主意为了救江澄可以牺牲任何人,目光触及到温宁腰际挂着的那个他送给温宁的护身符之后,却还是放下了手。
正是思绪纷乱之际,明知道温狗不仁,明明记得自己答应过虞夫人和江叔叔要好好护好江澄,可是面对这样一个无辜的人,哪怕他姓温,也始终没有办法对这样一个人痛下毒手。
正思绪纷乱,温宁道:“魏公子,你是要回来救江公子的吗?”
魏无羡指骨微蜷,冷冷地道:“不然呢。”
温宁竟然紧张地笑了笑,道:“我就知道。我……我可以帮你把他救出来。”
霎那间,魏婴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愕然道:“……你?你肯帮我?!”
温宁道:“嗯。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把他救出来。”
“你能救他出来?”
温宁又点头道,“能,我和我姐姐虽然发配到夷陵监察寮,可是手底下还是有一批听话的门生的。”
魏婴想了想,小心翼翼道,“那你可不可以帮我把江澄,还有江叔叔和虞夫人的遗体,带出来?”
他说话时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提的要求太多,温宁会反悔。
温宁却依旧坚定的点了点头,“我一定尽力!”
温宁知道温晁晚上要在莲花坞里设宴,于是偷偷的在他们要喝的酒中下了迷药。他们作为温氏专修岐黄之术的一支,弄点儿能让这一群人一夜都醒不过来的迷药简直是再简单不过。
魏婴一人坐在一艘小船上浑浑噩噩的等着,他抱着胳膊,心中思绪千回百转,“我还在这里干什么?师姐还在等着我,我得护着她。可江澄你?温宁会不会骗我?万一他骗我,江澄根本就不在里面,不,江澄不在里面才是最好的。”
不多时,宴席上的众人都已经醉倒了,少时,温宁竟然真的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出来了。
那个满身血污的人正是江澄。
温宁将人放到船上,魏婴看着那个面色惨白,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人,不由自主的想去探一探他的鼻息,看看那人是不是还有呼吸。
“江公子只是昏迷了。”魏婴点了点头,放下了想要探他鼻息的手,温宁又低着头道,“不过他断了几根肋骨,还被打了戒鞭。”
魏婴抬眼道,“戒鞭?”
温宁点点头,“温晁拿到了江氏的戒鞭,江公子身上应该还有其他的伤。”
温宁对魏婴伸出一手,在他掌心放了一样东西,道:“江、江公子的紫电。我带上了。”
温宁道:“江先生和江夫人的遗体,我已经让人移出去了。此、此地不宜久留,先走……”
魏婴喃喃道,“走?江澄伤成这样,往哪儿走?”
温宁蹲下身道,“魏公子,你要是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一个地方躲起来。江公子现在急需用药和安养,不能再长途劳顿了。我去找我阿姐,她可以给江公子疗伤。”
温宁话语诚恳,让人不由自主想去相信,更重要的是,他们如今走投无路,除了温宁,竟然不知道该向谁去求救。
魏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想到刚才还动过要杀了温宁的心思,讷讷地道:“……谢谢你,温宁!”
接上江厌离,四人水路转陆路,一夜才终于到达了夷陵。
温宁将他们到了一处贵丽的大宅子,从后门悄悄潜入,一阵潜行,引魏婴几人到一个小院里。然而,他刚转身关上门,还没来得及缓口气,魏无羡便又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低声质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纵使被温宁所救,他却也没可能这么快就完全放下对温家人的戒备,一直留着心眼。方才跟着温宁在这所宅子里穿行,途径不少房间,里面交谈的人不少都是岐山口音,从门缝窗缝透漏出的只言片语被他尽数听了去,从细碎的对话里,捕捉到了“监察寮”三个字!
温宁慌忙摆手:“不是……我……”
魏无羡道:“不是什么?这不是设在夷陵的监察寮吗?又是占了哪个倒霉的世家的地盘啊?”
温宁努力辩解道:“魏公子,你、你听我说,这是监察寮。可是……可我绝没有要害你们的意思,如果我想害你们,昨天晚上我进莲花坞之后,立刻就可以反悔,也、也不用特地把你们引到这里来。”
江厌离道,“阿羡,温公子说的对,你先不要这样!”
魏婴这才放了抓着温宁领子的手,讷讷道“抱歉。”
温宁笑着道,“不···不要紧,魏公子,我们先进去吧,等我姐姐她回来之后再······”
话还没说完,屋内有人推门出来道,“阿宁,”却是温宁的姐姐温情,她看了一眼正和温宁对峙的魏婴,又看向了江厌离和她揽着的江澄。眼底露出了点儿微不可见的担心。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叫骂声,“开门,快点儿开门!!!”。
魏婴顺手抽了温宁的剑出来,指向温情,她的目光看向了门外,“没事,我弟弟回来了,他又生病了。”
江澄被安置在了屋内,魏婴坐在一旁的桌案边呆滞的等着江澄何时才能醒来。
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魏婴警惕的站到门边,才发现是温情的声音。
魏婴将门开了一个缝儿,依旧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温情,温情一阵尴尬,“我···我能看看他吗?”
魏婴假装松了一口气,站在门边上,实则依旧紧盯着温情的一举一动。
温情果然什么都没做只是检查了一下江澄的伤情,肋骨断了三根,戒鞭虽然没有完全好,但也没什么大碍,只是损害了一些内力,不日便能痊愈。
紧接着,她有将手搭在了江澄的手腕上,她仔细感知着,却始终感知不到那本应该有的修行之人特有的波动,她有些慌乱,甚至都没来得及再跟魏婴问个好,便离开了。
江澄已经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魏婴端着汤药进屋时,发现江澄竟然已经转醒了,他起先还大喜过望,然而很快他便发现了不对劲。
江澄太平静了,仿佛是一滩死水一般的平静。他望着天花板,似乎对此刻自己的处境毫不感兴趣,对身在何处也漠不关心。
魏婴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悲喜怒惊,一样都没有,心往上一悬,道:“江澄,你醒了?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能听到我说话吧?”
“江澄,你可不要吓我啊?”
“江澄,江澄,你说话啊?”
他终于用手臂撑着木榻,坐起身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戒鞭痕,冷笑一声。
戒鞭痕一旦上身,就永远也去不掉。魏婴却违心地道:“别看了,以后我会想办法给你弄掉的。”
江澄拍了他一掌。这一掌虚软无力,魏婴连晃都没晃一下。
他还以为江澄在与他玩笑,“好好好,打打打,打了你会舒服点。”
江澄道:“感觉到了吗?”
魏无羡道:“感觉到什么?”
江澄道:“我说,刚才那一掌,我用了十成十的灵力。我问你,你感觉到了吗?”
魏婴道:“这样,你再打我一掌,再打我一掌试试。”
江澄摇摇头道:“不用打了,再打多少掌,还是同样的结果。魏无羡,你知道化丹手,为什么要叫化丹手吗?因为他那双手,可以化去人的金丹,使人永远不能结丹,灵力溃散,沦为一个普通的人。”
“永不能结丹,永不能结丹。那我这一辈子,永远只能庸庸碌碌,再也不能登顶了是不是?”江澄神色有些许的癫狂,魏婴连忙拦住了他。
江澄却继续对魏婴咆哮道,“你知道阿爹和阿娘,就是被他化去了金丹,没了反抗之力,再被他杀死的,你知道吗?”
他一把将听了这话心落下深渊的魏婴推到在地,喃喃道:“温逐流,温逐流,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江澄挣扎着从床榻上起来,魏婴忙拉住他,却见江澄绝望道,“可是我要怎么报仇?我连金丹都没了,从此都没办法结丹,我拿什么报仇?”
他拉住魏婴,哭喊道,“魏无羡,你救我干什么?你救了我有什么用?你让我活在这世上,看温氏嚣张,看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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