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哪怕骸是个没有超直感的人, 在对方压抑着怒气, 连名带姓地叫出自己的名字时, 他也知道要是跟以前一样蒙混过去、或者假装不在,那他肯定要完蛋。
假如他也会玩社交媒体, 说不定早就发布一条#如何哄好自己的小男友#的话题, 征集广大网友的意见了。
即便他会, 此时的骸也已经来不及去发,即便是隔着指环,他都能感受到纲吉的满腔怒火与委屈, 要是再不出现, 也许以后他都不用出现了。
心头一紧,骸立刻显出身形, 站在纲吉的身后:“我……”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见纲吉转过身, 一低头就对上了少年那双被怒气淬得更加明亮的眸子。
“骗我玩很有意思吗?”纲吉拧起眉头, 生气时腮帮子有点鼓,嘴巴也有点噘。这不是纲吉故意要摆出来的表情,而是真的气得狠了,所以整张脸都是皱着的。
看得出来没有一点演戏的迹象,生气也是真的生气, 只是……
骸眼神微暗,觉得他这表情说不出的可爱。以前他就喜欢各种逗纲吉,看他被自己弄得恼羞成怒的模样, 并乐此不疲地撩拨他。
真把他惹生气了,他才意识到,别看纲吉平时性格软软的,真的恼火了也不是那么好哄的。
所以面对纲吉的质问,他一方面觉得对方生气起来的表情也很鲜活生动,手痒痒的想要再让他生气一点;一方面又在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恶趣味,别真的惹恼了对方,回头迎面给自己砸一个X BURNER过来。
骸正在思考的时候,猛地想起了一件事。
虽然他能看得出来纲吉是喜欢自己的,而且自己也对他做过这样那样的事情了,可是他们之间好像从来没有挑明过!
难怪纲吉会这么生气,他是把自己当成了像白兰那样的情感骗子了吗?
“说话啊!”纲吉气愤不已地瞪着他,骸就立刻把那些恶趣味的心思暂时丢到一边,伸手按在了纲吉的肩膀上。
纲吉瞥了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一眼:“你现在想好理由了?”
“我什么时候敷衍过你了?”骸睁着眼睛说瞎话,大言不惭地看着纲吉,“我只是在思考,你觉得我欺骗了你的是哪一件事,是那次掐断了你和白兰的通讯,还是见到鬼舞辻无惨的那个晚上?”
“都有。”纲吉抬起手,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副“你不要靠近我,一切等我听了你的解释再说”的表情。
骸低垂目光,看着纲吉那张张合合的嘴巴,目光又是微动:“如果是第一件事,那是白兰太多管闲事了,我阻止你们的交谈,是为了避免他把你的思路带歪了……”
“所以你住在我的房间,我妈妈到底知不知道?”纲吉犀利地打断了他的话。
骸的身体一僵,脸上微微带起笑容:“你觉得,就算你的母亲没有发现我,你的家庭教师还能被我的障眼法欺骗吗?”
“那不好说,我听正一说,里包恩最近经常不在家。”纲吉说。
“即便我在你的房间住下,也没有什么不行的吧,谁在喜欢的人的房间里,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骸眯眼微笑,反问道,“难道是你的房间里放了什么不该给别人看见的东西?”
轮到纲吉脸色有点不自在了,骸的前半句话明确地说到了“喜欢”这个词,就足以令他的心脏怦怦直跳,后半句话又让他心头的火热瞬间被一盆冰水浇熄,简直是冰火九重天!
骸仔细观察的他的表情,没有放过他这点僵硬的表现,他轻轻地说:“啊,我能力理解,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多多少少都会藏那么一两本小黄书的——”
“闭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心思不纯洁吗!”纲吉没忍住吼了他一句,“我……我只是会把考零分的卷子藏在柜子里而已,就算被你发现了我也不怕,反正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学习怎么样。”
他闭上眼睛,完全不想去看骸可能会露出的嘲笑他的表情。
然而纲吉并不知道,六道骸非但没有嘲笑,反而是温柔得快要化掉的表情,就在纲吉正要睁开眼时,他抬手挡在纲吉的眼睛上:“你放心,我对你那些卷子没有兴趣,也不会取笑你。既然你觉得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为什么不能让我睡在你的床上呢?谁让你现在身在异时空,我又不可能经常触碰到你,只好睹物思人了,毕竟只有你的床被上还残留你的味道……”
纲吉的而动红得跟快要滴血了,整张脸都热得不行。他动了动唇,就在骸以为他会说出类似于感动的话时,谁知道他张口说的却是:“……不可能,妈妈会经常给我换床单被套,没道理过了这么久还有我的气味啊?”
骸:“……”
他为什么要跟一个这么不解风情的人谈恋爱。
“那后面的事呢,无惨出现的那天,炭治郎都跟我说了,他早就离开了那条街,但你还骗我说他没走。”纲吉拿开骸的手,此时骸脸上的温柔痕迹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有点狰狞的表情。
纲吉也不知道他在狰狞什么,只以为这是一种心虚的表现,所以更加用力地瞪着他。
骸简直想把他拉进怀里揉圆搓扁,撬开这个小脑瓜看看里面装的到底都是些什么,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有点无奈地笑了:“你只看到我在占你便宜,为什么你就不细想一下我为什么要占你便宜呢?”
“难道不是因为你想看我的笑话?”纲吉回答得很快,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对于骸那点恶劣的心思他还是很了解的。
“当然不是。”骸也回答得很流利,还露出一副有点伤心的样子来,“我是因为喜欢你才会想要去亲你,如果只是为了玩弄人心,我大可以用别的方式,你看我对哪个人会像对你这样?”
纲吉狐疑地打量了他一下:“那不好说,你对别人不这样,说不定是因为他们没我那么好欺负。”
“嗯……”骸突然靠近他一步,和他额头贴着额头,对他轻声说,“所以我只会欺负你。”
这话说得既深情又暧昧,趁着纲吉呆愣的工夫,骸又立刻握住他的手腕,站在满园春色中,温情地对他说:“所以,你愿意成为我的男朋友,让我一直欺负下去吗?”
“不能。”纲吉看着骸那一瞬间苍白的表情,心情陡然变好了,感觉空气都新鲜了不少。直到他看见骸似乎想开口问他为什么时,才把后半句话说完,“欺负是不可能的,但是当男朋友这件事,可以考虑。”
骸对此的回应,是狠狠地吻了他一下。
两个人别别扭扭地和解,顺便确立了男男朋友的关系,纲吉的心情一整天都阳光灿烂,即便过不久他就要去跟炭治郎他们会合,加入柱的指导训练,他也不觉得辛苦劳累了。
他去蝶屋看望炭治郎时,正好见到了红发少年的最后一个小伙伴,我妻善逸。
黄毛少年看起来有些消沉,眼角还带着泪光,抱着炭治郎的大腿不撒手:“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啊啊啊!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你让我和爷爷怎么办啊,不过这次幸好有你,要不然我可能直到事后才会被通知了——”
炭治郎像是多了个大型腿部挂件,连走路都很难挪动,站在床边不知所措,看着纲吉直苦笑:“咳,这就是善逸。”
他又向善逸介绍:“这是纲吉,这次跟我一起把信任的上弦之陆除掉的人。”
善逸一听到‘纲吉’这个词汇,耳朵就竖了起来,然后用非常不善的眼神看向了纲吉,一副跟他有夺妻之恨的表情。
纲吉:“……诶?”我干什么了?
他还没来得及问,对方就一个箭步冲到纲吉面前,一把抓住纲吉的肩膀,前后摇晃:“啊啊啊说!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祢豆子小姐张口就叫出了你的名字!”
纲吉被他晃得头晕,略显茫然地回答:“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我们一起行动,她听到我名字的次数比较多?”
善逸立刻怔了一下,然后撸起袖子走向外面,踌躇满志,气势汹汹:“等着,我一定要让祢豆子小姐重新呼唤我的名字!”
炭治郎:“……你怕不是忘记祢豆子还有个哥哥在这里,我还没同意你们俩交往呢。”
然而炭治郎说归说,他也没有去阻止,因为狯岳的事对善逸的打击肯定很大,他在人前能做出一副欢脱的样子来,背地里心情必然不好受,祢豆子身上充满了治愈的力量,让她跟善逸待在一起,或许也能让他心情变好一些。
纲吉把他从刀剑们那里得到的训练表也给炭治郎抄了一份,柱指导的流程很简单,从基础开始,难度慢慢加大,得到一个柱的认可之后,再去下一个柱那里。
“炭治郎的话一定没问题,我的呼吸法基础还太薄弱了,可能进度没你这么快。”纲吉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不会的,我们一定能一起进步!”炭治郎对未来的训练充满了期待,恨不得马上就能出院,一脸阳光的笑容。
要不是他在纲吉身上嗅到另一个人的气味,他还想握着纲吉的手和他一起加油,但是他临时手一滑,索性把纲吉抄给他的流程表卷成一个纸筒,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白兰:澄清一下,我不是情感骗子,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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