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白卿书的脚受伤了,李玉除了晚上替他上药揉捏之外,还不让他到处走。二姨公那边,李玉告知了李家正君原由,道了歉,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
谁知陈李氏不是这么想的。
陈李氏到李家小住,是每年初春的惯例。
他妻主英年早逝,儿子嫁到外地,比较亲近的便只有李玉这儿一家人,因此很是关心李家的日子。
每年过来,李家人都热情接待自己,他住得舒心,觉得这些亲戚小辈懂事。
但今年……
“侄婿啊。”
陈李氏这几日都住在主院的厢房,时常找没事做的李家正君唠嗑,“这几个侄孙女,是不是不太待见我?”苦大仇深的表情,额头皱出细纹。
李家正君心道,这不是废话,谁也受不了你这般叨叨。但依旧笑着宽慰陈李氏:“您想太多,孩子大了,难免会有自己主意。”
这话也是说给自己听。
“自己的主意,她们能有什么主意。”陈李氏轻哼,私心想着不行,我得找她们说道说道。
因为李玉是最先向他发难的人,陈李氏和李家正君唠完嗑后,挺直了腰杆,雄赳赳往她那儿去。
到了别院,便见李玉和那个夫郎有说有笑,在院儿里荡秋千。
陈李氏躲在大树后偷瞄李玉二人,领着他过来的小厮十分不解,开口道:“您……”
“嘘嘘嘘!”他冲小厮瞪眼,“别吵我。”倚靠在树干上继续瞧。
小厮腹诽道,这老爷子年纪一大把,怎么爱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真真没个长辈样。
陈李氏看的是白卿书,看他端正地坐在秋千上,又随着李玉的推动,紧紧抓着绳子,露出羞涩甜蜜的笑。
玩得还挺开心。
陈李氏却不高兴,就是这个少年郎,勾得小玉对自己不敬。
瞧他嫩白的脸蛋儿,那勾人的笑容,还有身段儿,压根不像大家公子。那日饭桌上楚楚可怜的模样可不就是狐狸精么。
晃动着的秋千停下,陈李氏还盯着不眨眼。
就看见李玉低下头,和她夫郎脸贴脸,青天白日的,亲了对方。
噫。一阵恶寒,看不下去。想要起身,“哎哟喂!”摸着自己的老腰,好像闪到了。
李玉亲完白卿书,望着他水润润的眸,心里那是一片激荡,正要说点儿情话,后方传来“哎哟”的叫声,吓了她一跳。
“谁?!”
谁在那边鬼鬼祟祟?等了许久都没人站出来,只好以为是自己幻听。
“老太爷您还好么?”小厮撑着陈李氏,躲在树后,连声问。
陈李氏扶着腰往后仰,龇牙咧嘴的,想生气又不知朝谁发,只好骂小厮。
“快快快,赶紧带我回去!”若是被李玉她们发现,他面子往哪儿搁!
后面每回去找李玉,她不是拉着小夫郎不放手,就是对自己的好言劝解不假辞色,陈李氏对白卿书越发看不惯了。
一日同白卿书相遇,对方向他问安,陈李氏一改之前的不理睬,笑道:“你脚好了?”
确实好很多,白卿书在地上来回走给李玉看,表明已经没事,李玉才同意自己出门。他点头:“是,让您担心了。”
我才不担心。陈李氏带着慈祥的面容握住白卿书的手:“那就好,我们家小玉啊,最是心疼男儿家,以前多少小郎君喜欢她呢。”
“这也就是娶了你。若是别人,也会如此疼惜的,小玉是个好姑娘,好妻主,你可得惜福。”
夸李玉,却告诉白卿书,他不是唯一,只是运气好嫁入李家,让他别作呢。
这意思连文意都能听出来,悄悄翻白眼。
白卿书没动怒,他依旧笑如春风。
“是,妻主说,她只会对心悦之人百般疼爱,以往还从未喜欢过别人。卿书何等幸运,能得妻主宠爱。二姨公不必操心,卿书会同妻主好好过的。”
话里藏话,他在京城浸染官家郎君的圈子多年,又怎能不会。
花言巧语。陈李氏的老脸抽了抽,看着白卿书屈膝要走,这小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可怜小玉还当他是柔弱无辜的宝贝。
“公子,我就说怎么来了琥城后您缩手缩脚的,原来是没遇上应该对付的人。”文意小声道,他老早就受不了陈李氏了,这回公子小小地怼了对方。
因为李玉给了自己信心。白卿书掠过陈李氏,往相反方向走。
若不是妻主一而再再而三袒护自己,他也没有底气为自己辩解。
公爹还是喜欢催自己早些生孩子,但言语不会那般重了。几次想说什么别的话,又吞回去,说生男生女都随天意。
当然,眼神还是能看出他想要孙女。
对白卿书而言,儿子女儿都是小棉袄,他家只有他一个,也是千疼万宠。
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白卿书心里忽然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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