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热闹隐隐绰绰, 周围旁人目光震惊。
但霍砚全都感觉不到。
唯有她。
他的眼中, 只有她一人。
“梨梨, ”紧握着她的手不愿分开, 他的深眸猩红浓稠,嗓音已然哑到无法形容, 亦是从未有过的紧绷,“你要我,好不好?”
猝不及防的情话, 声线低哑性感, 最是叫人难以抵挡。
何况这个矜贵的男人姿态低到了尘埃。
心甘情愿单膝跪地, 心甘情愿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再不可能看见其他人。
可是……
酒精后潮涌动, 一波又一波的难受混合着这几日的煎熬压抑, 将明梨淹没。
最难受的,是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肆意地攥着。
好疼。
强烈的酸意汹涌翻滚侵袭眼眶,思维因酒精而迟钝,明梨唯一记得的, 是不能哭。
“不要……”唇瓣止不住地发颤, 眼泪似乎就要忍不住, 她几乎是从牙缝中硬挤出的话,“我不会要你了,不要……”
带着颤音的话语,偏偏无比坚决。
霍砚心脏重重蜷缩了下。
“梨梨……”
下一秒,她的手从自己掌心中被抽出。
带着股不顾一切的极端决绝, 哪怕要费尽所有力气也有分离,再不要和他有所接触。
她不要他。
刹那间,钝痛肆意蔓延,仿佛积累了很久很久。
延绵不绝,经久不消。
霍砚呼吸节奏骤变,前所未有的狼狈,呼吸亦好像被夺。
手得到自由,明梨转身就跑。
只是醉得厉害,她穿着细高跟,慌不择路下一个不稳,身体踉跄了下。
眼看着就要……
结实有力的双臂将她稳稳打横抱起,再熟悉不过的男人气息笼罩了下来。
他抱住了她。
目光碰撞的瞬间,明梨浑浑噩噩的脑袋依然只有那个念头——
不要他。
她不要他。
“放我下来!”情绪在酒精的刺激下翻滚得尤其厉害,明梨双手抵在他胸膛上用力推拒。
然而,没用。
不管她怎么推他,甚至是捶打他,他依然纹丝不动,抱她抱得很紧。
长睫止不住地扑闪,酸意变化成了水雾沾在上面,一眨眼,便是一滴泪,无声无息地顺着她的脸蛋滑落。
又仿佛滴在了霍砚心尖上,明明全无力道,偏偏莫名得疼。
“我不要你,你骗我……”从她红唇中溢出的话语颤音分明。
委屈,楚楚可怜。
霍砚胸膛极度窒闷,喉间晦涩到发不出声音,只是喉结重重滚了滚。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下一秒,众目睽睽之下,长腿迈开,他不管不顾抱着她大步离开。
身后以席家名媛为首的姐妹团目瞪口呆,震惊极了。
景行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笑非笑地看着脸色精彩如调色盘一般的席家名媛:“这位小姐,你看清楚了吗?是谁不要谁?嗯?”
席家名媛猛地咬住了唇,怒气冲冲地狠狠瞪了景行一眼。
“你!”
景行挑挑眉,上下将她打量,笑意愈发灿烂:“霍总就算被抛弃,眼里心里也只有他的霍太太,可看不上你们,尤其,是这位眼神看起来不太好的小姐你。”
他向来对女性有礼,也很会哄女孩子高兴。
但这一刻,他毫不客气地毒舌:“有在这八婆的时间,不如好好看看自己,否则以后怕是没有哪家会娶你。啧,到时嫁不出去就惨了,就会成为被塑料姐妹团嘲讽的对象。”
席家名媛一张脸顿时变得前所未有的难看。
“你……你……”脑袋气得嗡嗡作响,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回怼,“我嫁不出去?你还娶不到老婆呢!”
*
鼻尖净是他的气息,见缝插针地侵入到她的毛细孔和所有的感官中,无论如何也躲不开。
她想离开。
手握成拳捶打,双腿亦跟着挣扎,然而始终无果。
明梨呼吸急促,胸膛起伏,酒劲和那些情绪交织在一块儿让她分外难受。
情绪蠢蠢欲动,脑袋嗡嗡作响混乱一片,想也没想的,她拳头松开,手指死死地攥住他衬衫,张嘴对着他重重地咬了下去!
是发泄,也是报复。
她咬得极用力。
霍砚身体绷了绷,薄唇紧抿成线一言不发,任由她咬。
“霍总。”等候在外的白秘书一见他出来,立刻上前递上房卡。
霍砚接过,哑声吩咐:“送醒酒茶上来。”
“是。”白秘书颔首,替他按下电梯键。
霍砚抱着明梨进入。
很快,电梯停,他一路稳稳地抱着她直接到了让白秘书开的房间,从始至终他都不曾松开她,哪怕她挣扎得再厉害。
只是他没想到白秘书来得很快,刚把明梨抱到床沿边放下,门铃便响了。
不得已,他只能松开。
“坐着别动,我去拿醒酒茶。”手掌依依不舍将她柔荑松开,他起身快步走向门口。
“砰——”
沉闷的一声。
去而复返时,床边再无她的身影,她躲进了卫生间,那声响便是她重重甩上门发出的声音。
手里还拿着醒酒茶,霍砚身体僵在原地。
酒店卫生间的门是磨砂门,隐隐绰绰的,他能看到她坐在地上,背靠着门的身影。
倔强,排斥。
肩膀似乎隐约在抖动。
喉结艰涩地上下滚动,他眸色悄无声息地暗到了极致。
大理石地面微凉,明梨坐在地上,手臂抱着曲起的双腿,脑袋埋在其中,任由难过的情绪将她淹没。
沉闷的感觉压着她,如一块巨石压在她身上,越来越重,几乎就要让她窒息。
直到——
“我爱你,梨梨。”沙哑透了的男低音隔着门钻入她耳中。
猝不及防。
明梨身体一下僵住。
两秒后,是更强烈的难过如潮水般而来。
她不想听。
然而属于他的声音还是一字不漏地格外清晰地传了过来,一字一顿,沉而紧绷,更像是要扣在她心上,烙下永不磨灭的印记——
“我爱你,从始至终只有你。”
隔着紧闭的磨砂门,她的身影不甚清晰,霍砚沉沉地注视着,视线不曾离开丝毫。
他依然是单膝跪地的姿势。
虔诚,深情。
薄唇掀动,他终是吐露藏在心底太久的情意:“从你十五岁到现在二十三,我二十一至二十九,将近八年的时光,从未变过。”
八年……
明梨指尖一点点地蜷缩了起来,贝齿紧紧咬住唇,她试图借此来压制某些情绪。
可再疼,依然没用。
“你恨我骗你,我解释,”眼底流淌过晦暗,视线紧紧将她锁着,霍砚开腔,“以陆砚的名字在你身边,除了我母亲姓陆,我随她姓,更重要的原因,是我知道你讨厌霍家人,我怕如果你知道我和霍家的关系,会没有机会留在你身边。”
“你提出合约结婚前,问我是否有喜欢的人,我否认,是因为我确定,如果说有,你绝不会找我结婚,你不会强人所难,也不会让自己有心理负担。”
他喉结滚了滚:“我们相处三年,彼此多少了解,我深知那时你对我没有感情,如果我说喜欢你,一定会把你吓跑,你更不会信我突然的喜欢。”
明梨很想抬手捂住耳朵,不想听他的话,不想听他的声音。
然而她的手却像是僵住了似的,动不了。
“公馆那次,我的确早知明落对你不怀好意,我不揭穿将计就计,也是的确想借此坐实你我的夫妻关系,想要你负责,慢慢让你忘了合约结婚,我们真正在一起。”
“第一次你要离婚那晚,我欺负你……”那晚画面一闪而过,霍砚嗓音更沉了,“后来我解释自己是正常男人还喝了酒,这是假。”
“真实原因,是我吃醋。霍容景回来那晚你们酒吧相见回来后你发脾气,我以为是因为你见了他,后来你去巴黎,我看见你和霍容景在酒店大堂,你看到他似乎很开心,对他……笑,我以为你喜欢他。”
这些心情,谁也不知,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说出来。
“那晚你又亲口承认喜欢,宁愿嫁给他,那时我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你走,哪怕你因此怨恨我,也不会答应离婚。”
“对不起,那晚那么欺负你。”半阖了阖眼,再睁开时,霍砚眸色暗如泼墨,哑到极致的嗓音里是不甚明显的颤音。
仿佛小心翼翼。
明梨心尖倏地颤了颤,毫无征兆,不受控制,但她依然没有出声,依然想要躲避他的声音。
只是他的话还是响了起来——
“后来明家你护着我,便是那次,我意识到你有可能是在吃醋,所以我试探,要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而那晚你醒来偷偷说喜欢我,我听到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她的情意。
酸涩突然浓烈,眼睫扑闪,眼泪无声无息从明梨眼角滑落。
她死死地,极用力地咬住了唇。
房间安静,即便隔着磨砂门,霍砚似乎依然能敏锐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他薄唇动了动。
“对不起。”他哑声说,解释似乎无力,“我没有回应,是想让你对我的感情再深一些,想你不会离开我,我想的是有一天我来主动,我不愿表白的事让你先开口。”
然而,他想的再好,最终还是她先说出了爱那个字。
空气静滞了一瞬。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可那些话,终究要说。
“当初绑架你的那伙人,其中一个,的确如霍容景查到的那样,是我母亲收养过的一个孩子,是他走了弯路,犯了法。”
话出口的瞬间,气氛悄无声息变化,气压分明低了几分。
“那时我在国外很忙,起先并不知道,后来是我母亲无意间发现了他的异常,通知我回来,我找到你的时候……”
喉间愈发艰涩,霍砚顿了顿,没有提替她挡下那一刀的话。
“我报了警,两个被抓获,一个拘捕袭警被击毙,而他逃跑过程中失足摔下了山崖,死了。”
垂眸,眼底情绪敛去,他继续:“后来我母亲一病不起,抑郁症加重,走之前她要我无论如何想办法找到你,尽可能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
空气再度安静。
隔着门,霍砚看不到她的神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却能感知她身体的僵硬和排斥。
“梨梨,”他低声唤她的名字,“我认识你在先,绑架在后,你可以认为我冷血薄情,那人只是我母亲收养过的孩子,如果绑架的人不是你,我不会为他的错误做什么。”
“因为是你,所以我想在你身边,想对你好,当你保镖是我心甘情愿的事,是我想接近你,从不是为了补偿,也不是赎罪。”
“而是,想有一天让你成为我唯一的妻子。”他到底还是说出了心中深藏的秘密。
但门那边的人始终没有给他丝毫回应。
霍砚呼吸渐渐沉了沉。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你因为绑架忘了那段记忆有了后遗症,直到有天晚上你做噩梦,我问了明珩,他肯定地说你没有忘记什么,后来你又做了一次噩梦,我便是在那时有了怀疑。”
“我也会害怕。”
神经绷着,他的嗓音里透着一股艰涩:“怕你会觉得对我的喜欢只是依赖而已,怕你有一天会知道我瞒着你的事,怕你知道后会不要我,离开我。”
他抬手,隔着门触碰她的背影:“梨梨,对不起,让你哭,让你难过,都是我的错。”
像是有感应,又像是心有灵犀,明梨感觉到了,身体再度紧绷了起来。
她的眼睛一直闭着,贝齿也始终咬着唇。
心潮起起伏伏,各种情绪经过翻涌,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他的话也一遍遍地回放,尤其是最后两句。
可她始终无法出声。
她整个人浑浑噩噩恍恍惚惚,直至眼睫扑闪才发现自己才手包中摸出了今天才开机的手机,甚至点开了和他的微信对话框。
指尖颤了颤,想打字回应,却是手机振动了下,提示有消息进来……
眉目间覆着的暗沉越发浓郁,霍砚始终没等到她的回应。
等了等,他再开腔,解释两人之间最后的问题:“关于明落……”
话音未落,紧闭的门却突然被打开。
黑色纱裙出现在视线中。
霍砚一时忘了起身,下意识抬头:“梨……”
然而映入眼帘的,是她似在极力隐忍的冷漠脸蛋。
*
明家老宅。
门被大力敲响时,明落刚接完一个电话,以为是家里佣人没规矩,皱了皱眉,正准备说请进,门便被从外面推开了。
她不悦转身。
毫无预警的,她撞入明梨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眸里。
凉意深深。
冷不丁的,明落身体竟是打了个寒颤。
脸沉下,压下突然涌出的心虚,她抢先一步冷声嘲讽:“我还没有说请进你就这样不管不顾,明梨,你什么意思?这就是你的礼貌?你……”
还想说什么,剩下的话却在看到霍砚那张随后出现的脸时硬生生堵在了喉咙口。
他的脸,直叫人不寒而栗。
那眼神……
明落眼皮狠狠一跳,极力镇定:“明梨,你想做什么?出去!”
一路的沉默,一路的情绪翻涌,在这一刻,明梨怒极反笑。
“啪——”
被死死捏了一路的手机直接扔在了明落脚旁。
明落心跳竟是直接停止了一拍。
“你……”
下巴微抬,明梨冷艳傲慢地将她打断,毫不掩饰此刻自己对她的厌恶:“我想做什么?当然是给你机会,当着我的面叫他一声阿砚哥哥!”
明落脸色骤变。
她怎么也没想到明梨竟然……
“在我面前一口一个阿砚哥哥不够,还要发视频来恶心我,明落,暗地里做这些算什么本事,现在我就给你机会,正大光明地当着他的面叫。”
四目相对。
明落双唇紧抿。
明梨睨着她,冷笑:“叫啊,怎么不叫了?别让我看不起,叫完了再说清楚,他究竟是怎么帮你回的明家,怎么和你两情相悦为你隐忍?”
“三番两次在我面前叫他阿砚哥哥,提醒我见过他从前模样,明落,要不要我把霍太太的位子让给你?让你和你的阿砚哥哥双宿双飞,嗯?”
她说得冷静,然而每个字差不多都是从她喉骨深处硬挤出来的。
话音落下,身后的霍砚薄唇骤然紧抿成线。
“梨梨。”两个不悦的音节从他喉间蹦出,想再说什么,偏偏来之前答应了她什么也不准说。
明梨没有转头看他,也不会。
她仍然看着明落。
看着她那张惯来在外人面前装得温柔的脸,一点也不客气地将她内心最隐秘的念头戳穿:“我说过,我从不欠你什么,是你处处要和我比。”
“最开始把我和保镖结婚的消息传出去,想法设法嫁给霍容景,暗示我你和霍砚关系亲密,如今又散播我被净身出户的消息,又给我发那样的视频……”
“明落,你就是嫉妒我,想比过我,不想让我好过,霍砚霍容景也罢,其实你谁也不喜欢,你就是想证明自己能得到的都比我好。”
卧室里静悄悄的,安静得唯有明落的呼吸声最清楚。
且,渐渐急促。
她冷冷地盯着明梨,被戳穿后的恼恨让她的眼眸染上了猩红。
她亦再也不掩饰对明梨的厌恶,甚至是恨意。
明梨看到了。
“你既然喜欢暗地里算计,那我正大光明地告诉你,明落,”她走近几步,站在明落面前,一字一顿,“我如你所愿欺人太甚,只要有我在一天,我绝不会让你嫁入霍家,我也绝对会让你处处不如我。”
话落,她再也不想看明落一眼,转身就要走。
只是转身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华敏君和明文敬,还有爷爷奶奶,最后是一脸焦急的郑叔。
眼眶酸意浓郁,明梨硬生生忍住,想走,手腕却被霍砚握住。
霍砚俯身捡起被她扔在地上的手机。
起身,第一次正眼看明落,嗓音毫无温度可言:“你回明家前的痕迹被抹去,直至今日我才查到相关,我和你的交集,应该是我回国那次顺手救了个被毒打奄奄一息的女孩,那人是你。”
“我只是将你送去了医院,巧的是你和我母亲在同一个病房,我母亲看到了我,她心善,顺便照顾你,但抱歉,我对你,毫无印象,从不记得。”
“你可以叫我霍总,这是其一。其二,你需要为你的行为负责。”
他亦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说完便牵着明梨带她离开,在走出房间时,微微颔首算是和明老爷子打过招呼。
明老爷子点点头,而后,他在明老夫人的搀扶下走进了明落的卧室。
明落……脸色煞白。
*
夏季的雨总是来得突然。
黑色宾利驶出明家老宅时雨并不大,等到达明珩别墅,却是大雨倾盆。
诡异气氛压抑了一路。
车停,霍砚解开安全带,将手机递给明梨,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哑声解释:“视频里那声落落,并不是叫明落,我当时……”
手却被她一点点地掰开。
明暗交错的光线下,霍砚双眸瞬间显得格外幽暗。
“梨梨!”他叫她,想重新握住。
下一秒,他瞳孔不受控地重重一缩。
她右手手指极用力也极决绝地拿下了那枚戒指。
车外大雨磅礴,雨声清晰入耳。
明梨分不清究竟是雨声太吵,还是今晚酒喝得太多让她什么思考能力也没有,还是明落的挑拨到底还是成功了。
此刻,她觉得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不受控制。
思维,感情,行为……
在情绪大起大落下乱极了。
“我不信你,不要你,更不要明落惦记的人,你敢说对我没有愧疚?因为愧疚,所以才想千方百计地补偿,就是这样而已。”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在我最想听的时候,你什么也不说,如今再说还有什么意义?关于绑架……你走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几乎是说完这话她便不管不顾地下了车。
当雨淋在身上,她才后知后觉地想到手中有戒指。
大脑和情绪全都彻底失控,不知是为了让自己死心,还是惩罚他,她直接将戒指……甩手一扔。
“砰——”
她重重甩上别墅门,拨通保镖电话吩咐他们赶霍砚走。
别墅里安静到了极致。
起先,是什么声音没有,慢慢的,是她小声的啜泣,再后来是她再也压制不住地放声大哭。
眼泪一滴滴地往下掉,很快便沾湿了整张脸。
醉酒难受,当年绑架那段时间所受的虐待折磨的疼好像也涌了出来,过了这么久突然清晰了起来,也有这几天的压抑煎熬难受……
可泪眼朦胧间,明梨确定,最难受的,是心,是最后对霍砚说的那番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
明梨哭得不能自已,上气不接下气。
恍然间那股情绪肆意,她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不管蹲久了双腿的发酸发麻,她想也不想打开门,冒着雨冲了出去。
别墅外有灯,她亦打开了手机的照明。
可是……
找不到。
那枚被她扔掉的戒指怎么也找不到了。
而属于霍砚的车也不在了。
贝齿咬住了唇,明梨已哭不出声音,慢慢的,她蹲了下去,最后酒精的后潮直接让她身体发软坐在了湿漉漉的草地上。
雨小了不少,但还在下。
明梨身体早已淋湿,脸上更分不清究竟是泪水还是雨水。
抽抽噎噎的,她抱着曲起的双腿一动不动,像是在惩罚自己。
直到,有人走到了她面前。
恍惚间似有叹息声落下,夹杂着不甚明显的生气情绪。
明梨抬起脸。
再熟悉不过的气息笼罩了下来,带着独属于男人的热度,将她打横抱起,和以往每一次一样。
“我不会走,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离开你。”雨声中,她听到他缠绕着缱绻深情的话语,字字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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