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蔓去昌平县衙都熟门熟路了。周达倒是没有想到,只是几个时辰的功夫, 小萝莉又上门了, 还似模似样递了个诉状——杨明昭撰写。
这小郎君在书院待了一个月, 不仅成绩突飞猛进,连官样文章都会写了,真不知道他那小脑袋到底是怎么长得那样聪明。
上了大堂, 周达将诉状飞速看了一眼, 那张原本俊俏和善的脸顿时沉了下来。直接道:“来人, 将刁奴姚卓押上来!”
姚管事嘴巴还被塞着布,原本还挣扎着,看见了带着刀的衙役,吓得腿都软了。来之前他听夫人提起来, 因大小姐给衙门捐了银两和粮食, 这里的县令对大小姐感官不错。
姚管事后悔了,他不该因一时逞能在门外说那些话的。可原来在府里时,大家这样对待大小姐也没见出什么事啊,她就是个草包,遇到的事儿只会哭闹。到底哪里出了岔子,为什么大小姐竟然还知道换田的事,这事儿都过了快半年了,庄头蒋老汉就是个老实头子, 大小姐更是对那些管家俗物一窍不通,她怎么就拿到了田契?!
等他被带到了大堂跪下时候,就听到上面的县令大人说:“可怜杜氏女年幼竟遇到这样的刁奴, 赐座。”
杜秋蔓大大咧咧地坐在堂下,还冲着县令大人笑了笑:“多谢大人。”
姚管事面如死灰,等口中布巾一摘,大呼:“大人,小人是冤枉的啊!小人奉老爷夫人之命来给大小姐送五百两银子,五百两银子分纹未动,可以清点的!”
周达点头示意,主簿带着几个衙役便去了取了箱子到一旁清点银两。
姚管事又道:“良田换沙地,也并非是小人擅动庄子。我们杜府久离昌平。昌平与京城路途遥远,庄子上产出的粮食运到京城费时费力,并不划算。所以除了留给庄子上的农户,大多都变卖后将银两送入京城。但京中不比昌平,各色东西都要贵上许多,粮食一向价贱,卖不出好价钱,这才卖了十亩田,好折换成银两以解京中燃眉之急。而且换的地只是次一等,可以种上其他作物,并非是小人擅自做主贱卖主家家产,请大人明鉴!!”
若是糊涂点的官,听到这番话,再用些银两打点,这案子也就过去了。
但很不巧,他遇到的是周达。
都不需要杜秋蔓辩驳,周达便蹙起眉,问道:“既然不是你擅动的,那么是谁命你去卖的田地?”
姚管事聂聂道:“小人在府里一向掌着昌平事物,来昌平时夫人便对小人说可以便宜行事。”
姚管事到底不敢将米氏拉下水,于是这话说的很活泛,米氏并没有明确让他做什么事,但他的确是拿到了米氏的授权,也算是师出有名。
但周达是个较真的人。又问:“也就是说,你见主家银两周转不开,于是便自己做主卖了十亩地?是与不是?”
“……是。”姚管事连忙着点头,“小人也是想着替主家分忧的!”
“据本官所知,这庄子上的五十亩田乃杜英先夫人叶氏所有,叶氏故去后,按我大梁律法,除非娘家前来讨要,叶氏的嫁妆均由其子女继承。你口口声声称,是夫人让你来管着昌平之事,这位夫人是府上的哪位夫人?”
仿佛当头一棒,姚管事瞬间起了一身冷汗!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啪!”
一声惊堂木。姚管事吓得直接趴在地上。
周达沉声道:“你擅自挪动主家财物,不仅不思悔改,还再三狡辩!按我大梁律法,奴仆偷盗主家财物者,数额十两银子以下杖刑三十,二十两银流放!”
“不不不!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真的冤枉啊!!先夫人去世后,嫁妆由府里保管。大小姐她年纪太小,又不懂的这些俗事,在府里一向花钱大手大脚,若是交给她来管很快就会败光的啊!我们夫人也是替大小姐着想,才派了我来管理这些事。大人,这些事京城里都知道,您只要……”
“住口!”好脾气如周达都觉得些话实在是污耳。什么叫大手大脚,很快败光?!光凭杜秋蔓折腾出来的白玉纸,她几辈子都败不光。
“在大堂上还满嘴胡言乱语,来人,杖三十!”周达扔了签子,“你不要仗着你的主家年纪小就欺负她,她年纪再小也是你的主子,你既要动她的财物,就必须向她告知。本官看你也是个不明白事理的,既然道理听不懂,那就板子来讲!”
衙役一棍子打下,姚管事顿时一声惨叫。三十杖后,背上已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周达道:“刁奴姚卓,擅卖主家财物,公堂上污言秽语,罚其流刑千里,即日行刑!”
全程杜秋蔓一句话没说,不到半个时辰,周达将整个案子审的清清楚楚。姚管事被打的人事不省拖了下去收押在大牢,若是还活着就流放,若是死了直接埋了。周达担心小萝莉受不住这些血腥事,体贴道:“此案本官已审明白,会给你一个公道的,若无旁事,你便归家吧。”
杜秋蔓站起身福了一安:“多谢大人!”
杨明昭从头到尾围观了一场,直到离开衙门后,才小声问:“周县令……真的不会去京城查吗?”
杜秋蔓道:“他应该早就知道了。”
杨明昭:“为何?”
“你别忘了,他是世家子,他亲爹可是刑部尚书,人就在京城。我是杜英的女儿这件事又不是什么秘密,他肯定向家里问过的。估计他再来昌平前,家里就把昌平有哪些官吏的情况都与他说了。”杜秋蔓叹道,“这就是世家的力量。人们羡慕世家,不仅是羡慕他们的衣食住行,更是羡慕他们的家学,天生就有人教他们那些知识。”
杨明昭若有所思。
杜秋蔓郑重道:“周大人是个好官。”原主是个什么模样,京城里肯定是有话传出来的,但周达并没有偏听偏信,他很认真的去分析,看到了她在昌平所做的那些事后用了一股善意来对待她的。
想到书里周达的结局是因卷入皇权纷争最后死在狱中,杜秋蔓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些。周达官至几品她管不着,但至少不能让这样一个好官在皇权争斗中被消耗掉啊。
而书里皇权争斗的导火线便是杨明昭……
这简直是一个连锁反应。
杨明昭入京,得到梁帝的赏识后,故意挑起皇权纷争,几个皇子各自为战,朝中一大片官吏都被牵扯进来,而杨明昭浑水摸鱼,反而获得了梁帝的信任。那时周达已是京官,属于中立的太-子-党。
书里最后的赢家是三皇子,当时人不在京城,躲过一劫。
在京城的梁帝,以及太子,二皇子,四皇子被杨明昭杀了个干净。站太子的周达,更是早期就被炮灰的官吏。丧心病狂的杨大佬一心要拖着整个大梁朝给自己陪葬,怎么可能放这么一个能干的官吏在外面给大梁续命。
所以只要杨明昭不入京,皇子们的争斗就会晚上好几年,纵然争斗,也不会那样惨烈。周达也不入京,只在地方为官,不主动卷入纷争,凭借云州周氏的力量,保住他还是很有可能的。
可现在昭哥儿在她的推动下走上了科举之路,迟早要去京城考试。周达世家子,官路顺畅,也不可能不去京城,人家亲爹还在京城呢。
真的是头大啊……
“蔓姐儿?蔓姐儿你想什么呢?魂归来兮……”
“啊?”杜秋蔓猛地回神,见杨明昭担忧的神情,发现自己想的实在是太远了。纵然昭哥儿去京城科考,但现在的昭哥儿已经不是书里那个具有反社会人格的大佬了。
他是活生生人,就站在她面前,会因为她的夸奖而高兴,也会为念书识字而苦恼。会帮她一起照顾姨娘,也会陪她一起在街上闲逛。
“昭哥儿,以后你若是为官,一定要当一个好官啊。”杜秋蔓一字一句道。
杨明昭乖巧点头:“好。”虽然他对科举为官都没什么兴趣,但既然是蔓姐儿期望的事,他就会努力去做到!
回到杜府,江氏见着杜秋蔓就扑了过来。要不是府里的几个丫鬟拦着,她早就跑衙门去了。
“蔓姐儿,你这胆子……你……”江氏本有许多话要说,此刻却只是抱着杜秋蔓哭。
杜秋蔓被她哭的心都颤了,她就是担心江氏受不住,这才特地吩咐连翘小桃将江氏拦下。好不容易将江氏安抚好,姚管事带来的那四个丫鬟像是壁花一样站在厅堂两侧,忐忑不安的看着她。
杜秋蔓喝了口茶缓了缓,对江氏道:“姚管事私自换田,污蔑主家,此事周大人已经查清,当场赏了他三十板子。”
四个丫鬟顿时抖了抖。
杜秋蔓又道:“按照律法,姚管事已够的上流放,周大人说等他醒了后便行刑。”
江氏恨道:“就该如此!”
“至于你们……”杜秋蔓将目光扫向四个丫鬟。
四个丫鬟噗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哭的梨花带泪:“大小姐开恩,大小姐开恩!”
连翘上前跺了一脚,呵斥道:“住嘴!哭哭啼啼做什么样子!”
四个丫鬟哆哆嗦嗦闭上嘴。她们在府里都是米氏跟前得用的,哪里被一个小丫头呵斥过,但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前阵子我托楚婶婶买了一批果树苗,今儿下午那批树苗便会运到庄子上。既然夫人心疼我派你们来伺候着,正好,庄子上缺人手,都去庄子上伺候吧。”杜秋蔓放下茶碗,“学着种种树,捯饬捯饬田地。”
四个丫鬟如遭雷劈!
她们在府里虽然是丫鬟,但最多也就是下厨做些吃食,哪里会做哪些重活!
夏荷壮着胆子道:“大小姐,奴婢们不会种树。但厨艺,女红都会。您将奴婢们留下来的吧,奴婢们给您和姨娘裁衣做饭都可以的。”
连翘呵道:“放肆!主子给你们派的活哪里容的下你们讨价还价的!”
杜秋蔓抬抬手,连翘退到一旁。
“不会可以学嘛。”杜秋蔓和善道,“庄子上有庄头还有婆娘们都能教你。丑话说在前头,老宅不养废人,若是谁敢在庄子上摆出二主子谱,姚管事的下场你们都是看见的。我也不介意将你们在往衙门里送一遍。”
夏荷吓得手心里全是汗:“大小姐开恩!!”
“我这不是开恩了么。还要我开什么恩?嗯?以前你们在府里做的那些事我就不计较了,不然你们四个以为还可以安安稳稳的跪在这里?”杜秋蔓笑了笑,“我这人一向赏罚分明,在庄子上你们种树种好了,我自然会有赏,若是谁再起些心思,那就别怪我没提前与你们说!连翘,将人带下去一人领两身麻衣和布鞋,她们身上的那些穿着下地,简直就是糟蹋!”
四个丫鬟陆续被带出去,临走时均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此时吴春也将杜英派来的两个人安排妥当了。
“回禀大小姐,西边院子已将王管事等人安排妥当了。依着您的吩咐,周大人身边的墨书大人和王管事见了一面,王管事很是高兴。”
“你做得很好。父亲让王管事来一则是关心我,二来也是向周大人问好,我一小女子回老宅,辛得当地父母官庇佑才不算被人欺凌。王管事若想去县衙见谁,你也不用阻拦,给他派好马车便是,他也不会在老宅待太久。”
王管事奉杜英之命回来,见到姚管事被判了流行,心里肯定不是滋味。纵然二人在不同主子手底下做事,但好歹也算是一路走来相处了这么久。
杜秋蔓也不是一意味蛮干,她暂时还不能与杜英为敌,私下嘱咐吴春对杜英的人好生招待,一应开支从账上支就是了。杜英想要搭上云州周氏这条线,她便让他去,至于周氏对杜英是个什么印象,那就不是她能左右了。
此时王管事与一个小厮待在西院,小厮低声道:“大小姐是给咱们一个下马威?姚卓在夫人面前可是个得意人,就这么被判了?这事儿咱们怎么办?”
王管事捋着胡须,思索着方才大堂上县令对大小姐的态度。来之前老爷就特地嘱咐过他,让他好生观察周县令与大小姐的关系是不是如同京城里传的那样和睦。
如今看来,还真是!
那周大人对大小姐几乎就是像对待家中小辈一样。大小姐一介女流,上了堂不跪,都算是开了恩,没想到还赏了座儿。她小人家一句话没说,周大人看了诉状便将事情理清楚,判了姚卓流放,这哪里是判刑,简直就是在撑腰啊。
“姚卓欺上瞒下,有这样的下场该的他!”王管事说着,横了小厮一眼,敲打道,“咱们听得是老爷的话,夫人那边的人和事你最好少管,免得以后没了下场,别怪你王哥没提前叮嘱你。”
“不敢不敢。”小厮连忙拍着胸脯打包票。
王管事能爬到杜英心腹,替杜英在外办差这个位置上,自然是将杜英的心思摸的清清楚楚。在他家老爷看来,府里的人只分为“有用”和“没用”两类。像是对老夫人好,是因老夫人有用,因为老夫人要是死了,他就得丁忧。大小姐也一样,原来的大小姐就属于没用的,老爷自然不会上心,但现在大小姐入了贵人的眼,那就是有用的。
比起一个姚卓,现在的大小姐不知道要金贵到哪里去了,哪怕是夫人出面,也不会动摇大小姐现在的地位。
如今大小姐将他们安置在西院,不禁他们出入,还特地安排了他们与周县令身边的心腹见了一面。足见大小姐也是个懂事的,知道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
这样就好。
王管事也不想去惹麻烦。他心里一本账算得清清楚楚,他只要将老爷交代的事情办好了,至于大小姐与夫人那些破事儿,就让她们自己斗去吧。
在用晚饭前,京城里来的那些人总算都安置妥当了。大妞也从铺子里赶回来,将两个掌柜的话学的活灵活现。
“孙掌柜与陶掌柜都说了,上个月的账都已经清好了,随时都能看。孙掌柜更是说,可惜没看见姚管事挨板子,不然他肯定去叫好。若是姚管事醒了要送出昌平时,他也一定在城门口等着看。”
杜秋蔓哈哈大笑:“看来姚管事以前来的时候,不少给孙掌柜穿小鞋啊。”
“可不是。”大妞道,“姚管事嫌书坊不挣钱,让孙掌柜退了不少伙计回家。那些伙计都是以前跟着咱们夫人来的,孙掌柜不愿意,姚管事就直接将孙掌柜留在书坊的银子全都带回京城了。”
“现在那些伙计如何了?”杜秋蔓问道。
“您放心。自从书坊开始做君子扇后,孙掌柜便将那些老伙计们都招回来了,如今每个人都有事儿做。”
杜秋蔓点点头,这样就好。
第二日,杜秋蔓将杨明昭送到书院,顺便也将那四个丫鬟带去庄子上。现在的农庄,比起她刚来的时候,显得热闹多了。
原先五十亩田,如今被扩到了六十亩,其中十亩沙地,已开始往上面种树种竹子。蒋老汉一扫当初的沮丧,见着是杜秋蔓,赶紧迎来。
“大小姐您看看,那边就是您要建的庄子。房子已经起了,地上铺的都是青石板,前院后院打了两口井,一点儿也不用担心吃水的事儿。如今还差桌椅等家什,老木匠那边正赶工呢,大概还有两个月就能住人了。”
杜秋蔓道:“辛苦您了。今儿怎么没看见大娘,我还有件事要拜托她。”
蒋老汉连忙点着头,往屋里喊了一声:“老婆子快过来,大小姐有事儿吩咐。”
沈氏擦着手,带着农村婆娘的麻利劲儿,从后院走来,笑道:“大小姐您有啥事儿?老婆子保准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
“这事儿还真的拜托大娘你了。”杜秋蔓道,“您知道的,前段日子我送了两个不听话的到庄子上来,也多亏了大娘帮我看着。”
沈氏笑的合不拢嘴:“这算什么。依老婆子看,您就是太心善了。那些刁奴在府里不愁吃穿,自然就会生出些坏心思,只需要多给她们干点活儿,每日累死累活的,倒在床上就想睡,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劳动改造这个法子,真是古往今来一大利器。
沈婆娘虽然不懂这些,但她也觉得一些贵人府里的事儿都是闲出来的。他们庄户人家每天在田里忙都忙死了,哪里那些心思去想七想八的。
自从杜秋蔓将范氏和珍珠二人送到庄子上,沈婆娘也没打也没骂,给她俩划了一块田,不许任何人帮忙,也不许旁人与她们说话,就让她们老老实实的种地!
一开始范氏那老货还摆架子,呵,那就不给饭吃,饿了几顿后,便老实多了。
“如今有一批树苗运到了庄子上,您是知道的,我打算种些果树,其他树啊,竹子啊,也多种些。我这儿有四个小丫鬟,说实话,在府里也没做过多少事儿,还得拜托大娘您多看着点。”杜秋蔓说着,便让人将那四个丫鬟带来。
夏荷等人看见沈婆娘后,差点晕了过去。竟然比府里的健仆还要壮硕!
大妞道:“你们几个谁会做饭的先举个手。”
夏荷犹犹豫豫的举起手。
“谁会缝衣服的举个手。”
剩下几人正要举手时,大妞补充道:“是可以单独缝制一件衣裳的,可不是在布上绣些小花样的那种。”
举手的几个人顿时都歇菜了……
杜秋蔓揉着额头叹气:“夫人还说送来的都是聪明伶俐人,我看也不过如此。”
四个丫鬟:您是不是对聪明伶俐有什么误解啊!!
杜秋蔓:“既然如此,夏荷就专管做饭吧,免得来庄子上做农活还要麻烦他人给你们做吃食。其他三个既然什么都不会,就去种树!在庄子上,你们都得听沈大娘的安排,若是有不听话的,我也不罚你们,只是当日就不会有饭吃了,都听懂了没有?!”
四个丫鬟打了激灵,赶紧道:“听懂了。”
杜秋蔓还是不甚满意,心道要不要给米氏写封信,若下次她还想再送人,麻烦送几个能干活儿的过来。
安排妥当这四个丫鬟后,杜秋蔓直接去了沙地那边亲自监工。
她对自己要建的这个农家乐十分上心。比起杜家的那个老宅,这个农家乐是安全按照她的喜欢来建的。
骑着她心爱的枣红小马,杜秋蔓悠闲的在一处高地上观望。等农家乐建完后,她决定给庄子上的佃户们的房子都翻修一遍。毕竟像蒋老汉,王大成都是跟着她一路苦过来的人。
正思索着,一个声音自后面传来,“前面的小郎君,请问清泉寺要怎么走?”杜秋蔓好奇地策马回头。
正说话之人顿时止住了话茬,略显尴尬的笑了笑。这……谁家小娘子没事儿梳了个小郎君的发髻,穿着一身骑装,独自一人骑马在田野里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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