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西月穿越之前,是爱猫的。
可在前世,进云宫之后,楼西月在地营生活时,曾经养过一只乖巧的白猫,巴掌大小,是才出生没多久的幼猫。
那只猫儿乖顺黏人,一双猫儿眼大大的,温顺极了,可它却被地营一名杀手亲手捉住。
那人趁她不在时,将猫儿捉住,活生生剥了一身雪白皮毛,又将剥了皮的猫儿尸体丢在她房门前。
那时,她尚且年幼,穿越来这世上没几年,进云宫的时间更是不足一年,哪里见过这么血淋淋的画面。
以至于那段时间里,她夜夜做梦。
梦里,全是一只只被剥了皮的猫在她面前、在她脚边小声叫唤,声音轻而细,又像是那婴孩的啼哭声般。
将白猫剥了皮丢到她房门前的那人,就是楼西月杀的第一人。
从那以后,她从不养猫,也怕猫。
杀手不该有缺点。
所以,楼西月前世从来未曾在其他人面前露出过对猫的恐惧。
只有她的小世子猜出了她怕猫。
怕极了。
却没想到重生回来,因前世金盆洗手好几年,少了许多警惕之心,让这猫儿近了身,还在外人面前露了怕猫这个缺点。
思及此,楼西月抬眸望着那只猫,眸光微沉。
那只猫正乖巧的待在席云斐怀中,见楼西月久久没有说话,还以为这人是嘴硬真怕,不由解释道:“怕猫又不是件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谁说我怕猫了?”楼西月收回了目光,上前两步,伸手从席云斐怀里抢过了猫,还上手摸了下。
只是,楼西月的手在摸到猫脑袋上时,指尖似痉挛般轻颤了下。她微微垂眸,掩去了眸底的恐惧之意。
被抢过猫,席云斐下意识一顿,看了一眼抢猫那人,见其沉默,原想笑一声,却无端想起了楼西月。
说起来,他的小仙女也有些怕猫。
这是他悄悄发现的秘密,是在上京一场宴会中发现的。
宴会上,众多名门闺秀聚在一起,三三两两闲聊着。只有楼西月一人,因不是自小便生长在上京,周遭也无相识交好之人,而独自坐在亭中。
有闺秀想着楼西月乃是楼家嫡女,便想着要寻个由头去结交一二。
这个由头,就是一只猫。
那人带着猫儿前往时,席云斐正巧经过那条小道,便看见楼西月无意往旁边避了下。那人带着猫儿,却是没看见楼西月的细小动作,还主动上前让楼西月摸摸猫儿。
楼西月碰了,指尖却似痉挛般的一缩。
她怕猫。
席云斐想着楼玉衡所言之事,便出声寻了个由头,得以让那只猫远离了楼西月。
上京城中各家闺秀都以养猫为荣,这是因宫中那位荣宠经久不衰的贵妃娘娘跟前,养了一只雪白的猫儿。
那是席云斐第二次见楼西月,第一次是在楼府认亲宴会之上,她着一身月白衣裙,裙边流连着银色丝线所绣如流云般的纹饰。
众人皆是夸赞此女姿容上佳,那时席云斐见了,却只在心里道:哦,就是个美人而已。
第二次见楼西月,她着一身红衣。这颜色是许多人压不住的颜色,可落在她身上,更拔俗而惊艳。
这时,席云斐心里想:哦,这是个挺好看的美人。
养猫的女子多,可怕猫的女子,他席云斐却才第一次见。
于是,他饶有兴致的问了句:“你怕猫?”
席云斐原以为她不会回答的,却看见楼西月弯了下唇,坦然道:“怕,我怕极了猫,所以谢谢你刚才为我解围。”
她迟疑片刻,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席云斐。”莫名的,席云斐就将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
“容王府凄……那位世子?我叫楼西月。”
……
席云斐想起自家小仙女的模样,思绪又抽回来,看到武是这家伙明明怕猫,却还偏偏装作不怕的样子,忍不住一翻白眼。
他伸手抢回猫,没好气道:“抢我猫干什么?”
楼西月掀了眼帘,眼里充满了“这是你猫?”的疑惑,正想反驳时,便听见那只猫又叫了声。
胃里隐隐有些作呕反应,楼西月脑子里又开始浮现起那只被剥了皮的猫。她微顿,却还是一嗤,嘴硬道:“算了算了!你猫就你猫吧。”
“走了,没意思。”她挥了挥手,给刚从树上下来的自家大哥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楼玉衡奇怪的看着席云斐和他怀里的猫,问道:“你带了猫来?是王……你母亲养的那只猫?”
他差点儿说漏嘴,将“容王妃”三个字说了出来。
“出门在外,带只猫多麻烦?这是只野猫。”席云斐解释道。
他母妃为了故意迎合宫中那位贵妃,自然也养了一只猫。
前世里,他与楼西月要成亲时,他特意让府中人将那只猫养在最西面去,与东面的婚房隔了老远去。
后来……成亲那夜太乱,那只猫也偷偷跑出去,此后不知踪迹。
思及此,席云斐眸光略微暗了暗,唇角压平了弧度,对于前世直接或间接害了他的小仙女那些人没半分好感。
席云斐蹲下身,将手上那只猫儿放于地上,伸手拍拍猫脑袋。那只猫轻轻“喵呜”了声,便跃进山林中,不知所踪。
随即,他看向楼玉衡,示意道:“走了?”
此时,肖悦儿于十里亭中又胜过一人,上清宫随侍正捧了美酒上前,两人欲友好试饮一杯,以免伤了和气。
楼玉衡迟疑片刻,才道:“我该去找一个人试探试探这个肖悦儿吗?”
“比如?”席云斐饶有兴致的问道。
他知道这个肖悦儿并非是楼家之女,可楼玉衡此刻不知道,他倒想知道楼玉衡想如何试探。
没准儿一试探,就试探出那肖悦儿是个假的了。
“找个人去看一看……”楼玉衡紧蹙眉头,有些为难道:“为了姑娘家清誉,得寻一名女子去看。”
席云斐补充道:“寻常女子听了这种请求,哪里会同意?”
“我于这明城中不熟,该去寻谁?”楼玉衡苦笑。
“我们对这明城不熟,可有一人对这明城熟悉。”席云斐意有所指,开口道:“去找武是。武是跟上清宫没关系,他应该不会哄骗我们。”
楼玉衡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点头应声。
待二人离开后,十里亭内,肖悦儿正伸手端起酒杯,扯开嘴角,微笑道:“承让。”
美人一笑,哪里还存有先前输去的烦闷呢?
那名灰衣男子同样伸手举了酒杯,大笑道:“圣女武艺之高强,李某佩服。”
他将那杯酒一饮而下,随即道:“只是李某有个疑惑,还望圣女解惑。”
“公子请问。”
“上清宫秋水剑走轻快柔之风,适才与圣女交手,我却觉得圣女之剑隐隐有种大开大合之势,剑剑落下,仿若无人可当般。”
肖悦儿微笑道:“上清宫传承上百年,秋水剑在世人眼中的形象已定,以轻快柔为准。悦儿不才,想做出些改变,苦练多年,本想在此武林大会上施展,无奈……”
“哈哈圣女有此剑,在江湖上行走,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何必遗憾?”灰衣男子安慰片刻,随即拱手告辞,笑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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