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骄阳在脑子里翻找了许久,才找到有关于小公主跟上官浩林的约定之事。上官浩林以永远侍奉在小公主左右为代价,让小公主在一年之内帮他杀了当朝右相——钱雄。
而小公主,为了美男舍得一身剐,敢把相爷拉下马,当然是答应了。
至于上官浩林为什么要杀右相,记忆里的上官浩林并没有告诉小公主。但楚骄阳猜测,甘愿放下男子的尊严也要杀人的,无非就是深仇大恨,至于什么深仇,什么大恨,楚骄阳表示并不想知道。
楚骄阳揉了揉眉心,看着上官浩林道:“上官侍书可知道,钱雄此人代表着什么?”
上官浩林闻言,点了点头:“代表着右丞相,代表着权力!”
上官浩林越说越激动,握紧了拳头,连眼眶都气得发红:“代表着他家门前的看门狗都能眼高于顶!代表着他钱雄在外面的走狗都不把人当人,视人命如草芥!”
“不错!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柄!”
楚骄阳颔首道:“是左相联合许多朝臣都无法与其抗衡的高位。就连皇帝有时候都要被他制衡的滔天权势。”
楚骄阳深深地看着上官浩林:“所以……”
“所以?”上官浩林感觉到一丝悲哀,是啊,这样的泼天权势,连至高无上的皇帝都要退让,一个公主怎么可能杀得了他。上官浩林茫然地移开视线,摊开手掌看着掌心纵横交错的纹路,就像是他杂乱无章没有头绪的命运一样。
是他想当然了,以为蛊惑了一个受宠的荒唐公主就能借刀杀人,然则,自己才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将他男子的尊严丢在脚下给人践踏,如今看来不过是笑话一场。
“所以,需要时间啊!急不得!”楚骄阳站起来,走到上官浩林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叹道。
上官浩林猛地仰起头,眼中的光芒亮的惊人,一滴泪落下,折射出动人的色彩:“殿下的意思是……?”
“嘘!佛曰:不可说!”
楚骄阳伸出食指抵在上官浩林唇边:“这么好看的眼睛,流出的眼泪都是与众不同的。让本宫,心疼得紧!”
上官浩林靠在了楚骄阳腰间,声音动容:“谢谢殿下,我知道这很难,但是,真的真的,谢谢殿下。谢谢您在明知如此艰难的情况下,还愿意为我做这样的事!”
楚骄阳将手指插进上官浩林的发间,一下一下梳理着他漆黑如墨的长发。眼神平静如水。
钱雄那样的连帝王都要被他左右的权势,本就不应该掌握在他一个臣子的手里,所以,这样的臣子必须死,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至于,是不是为了上官浩林,楚骄阳捻起一缕发丝,就姑且让他这么认为吧。
——
竹摇清影罩幽窗,两两时禽噪夕阳。
谢却海棠飞尽絮,困人天气日初长。
转眼已到了初夏时节,楚骄阳来到这个世界借尸还魂已经半月有余。
皇城内外却早已经传遍了,七公主乃是天上仙子下凡来历情劫,所以早两年一直辗转于各个男子的床笫之间,便是为了入情,如今已经出情勘破情劫,不信你看,这半个多月来可听说过七公主又看上了哪家男子么?没有吧!所以,七公主现在只待这一世阳寿尽了,便要羽化登仙,重回天庭。
“这、这怎么可能,她一个皇家公主,吃金屙银的,能舍得下那泼天的荣华富贵?”山脚下,有摆摊卖甜柿的老翁不信这传言。
另一个对此深信不疑的人忍不住辩驳:“嗨!你还别不信,这可是我们村的老李说的,他大姑家的侄孙子在宫里当太监。宫里人都知道!”
“就是,一看你就是新来的!”
“你若是不信,且仔细看,这仙子公主今日毕定会来咱这初元观求仙问道!”
……山脚下的摊主七嘴八舌的争论着,远处传来“嗒嗒”的马蹄声,香车宝马影影绰绰,雄壮的侍卫和彩衣飘飘的宫女渐行渐近。
“快看!是公主来了!”
“快快快!抢个好位置!”
一群方才还在争论的人,像约好了似的,有的挑着担子,有的掐着扁担,一窝蜂地涌到了楚骄阳的车架前,他们并不近前,只是隔着两步的距离围着那些宫女太监吆喝,显然是极为有经验的。
“姑娘姑娘,看看我这彩线,都是用上好的染料,绝对不会褪色。”
“我的香烛我的香烛,公主用了我的香烛,一定能直达天听啊!”
“我的柴用着一点烟也没有!”
老翁不明情况,来的略晚了些,但他有一把子干农活儿练出来的好气力,挤开了前面的人,冲了上去,急切的声音都变了形:“仙子公主娘娘、仙子公主娘娘,您看看小老儿我的甜柿子,吃一口包您甜到心里去。”
“呵……”车厢里,楚骄阳被这声不伦不类的称呼给逗笑了,掀开车帘看去。
只见一位皮肤黝黑,满脸沟壑的老农挑着两担沉甸甸的柿子,热的满头大汗,嘴唇干裂,此时手里正拿着一个又大又圆的柿子举的高高的,那张朴实苍老的脸上充满了期待。
“将那两担柿子买下来,每人分一个,天气热,诸位辛苦,也好甜甜嘴。”
说完,楚骄阳又吩咐了一句:“老人家这般年纪还出来做买卖,着实不易,给他一壶水,再多给他几个大钱。”
那老农闻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梆梆梆地磕头道:“谢谢仙子公主娘娘,谢谢仙子公主娘娘。娘娘长命百岁,大吉大利!”
楚骄阳放下了车帘,马车继续缓慢地往前行驶,上山这短短一段路程,众人竟行驶了足足三刻钟。
初元观是一座道观,建在皇城郊外的初元山上。
因为观主沈静安的大名,这里常年人声鼎沸,香火缭绕,来这里的多是些后宅夫人贵女之流。
据说这观主沈静安本也是官家千金,只是一连嫁了四次人家,一次比一次差,丈夫却一个比一个死得快。后来沈静安便入了这城外的初元观,束发做了道姑。原本人烟寂寥的道观,到了沈静安手里,竟发展成了京城不可小觑的一座大道观,由此可见这沈静安的本事。
楚骄阳到达观内的时候,沈静安已经带着初元观的一众大小道姑候在了门口,看到楚骄阳下车的那一刻,就立刻带头行礼道:“公主殿下大驾光临,静安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楚骄阳连忙快走几步,上前扶起:“真人不必多礼。是本宫不请自来,叨扰了。”
“不敢!殿下这边请!”沈静安站直了身子,伸手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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