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说!”
在楚骄阳慢悠悠却杀气腾腾的话音下,碧瑶软软地跪在了马下,颤抖着道:“启禀殿下,明河公子曾在多个官员中转手,右相和罪太子都曾是他的主人。自明河公子被殿下禁足后,一直在找寻机会接近殿下,乃是受了太子的指示,要拿殿下要挟皇上。奴婢得知此事,唯恐殿下被奸人蒙蔽,特来禀报公主。”
明河竟然还经过右相钱雄的手!
这点楚骄阳倒是不知道,她只知道明河是太子派到她身边的内奸,因为太子自己愚蠢作死,楚骄阳给他准备的后手都没用上,本来准备尽快处置了明河,如今看来倒是可以再留一段日子。
楚骄阳将目光放在碧瑶身上。
碧瑶只觉得两道锐利的目光像是刻刀一样在自己身上扫过,沉默不语的楚骄阳让碧瑶内心空荡没有着落,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自主地便握紧了。
“你是怎么得知这个消息的?”
楚骄阳的问话让碧瑶的心落了地,浑身都松解了许多,但仍然不敢怠慢地恭敬回答道:“秉殿下,奴婢有一个对食……”
说到这里,碧瑶觑了一眼楚骄阳的脸色,见她并没有因为自己有对食而产生厌恶的情绪,这才放开了胆子接着说道:“他与太子身边的长史乃是亲兄弟,他跟奴婢说过曾在太子府上见过明河公子。奴婢那时便留了心,后来又从上官侍书那里套了话,打发了两波人日夜看守明河公子和上官侍书,事无巨细一一报给奴婢,奴婢得了诸多消息,分析出了其中厉害……”
“好!你做的很好!”楚骄阳听到这里,打断了碧瑶的话,想不到必要还是个分析情报的好手,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看着被自己打断,不敢再继续说下去的碧瑶,楚骄阳又说:“起来吧!继续去做你现在正在做的事,若是本宫回宫之时,你能将耳目遍布皇宫,本宫不仅要重用,还要重赏你!”
站起身的碧瑶眼睛闪过精光,重重地一点头:“奴婢一定不辱使命!”
“好好做!”
弯腰拍了拍碧瑶的肩膀,楚骄阳猛磕马肚子,随后手里缰绳一抖,战马飞奔出去。
骑在马上,楚骄阳挥着手道:“就拜托摄政王帮本宫拖住父皇了,感激不尽!”
徐靖淮看着楚骄阳骑在马上,风驰电掣一般飞远了。
大朝会结束天才刚刚蒙蒙亮,此时道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楚骄阳纵马在京城的道路上狂奔,出了京城的城门,就到了城外的官道上。
骏马飞驰,在路上扬起一阵尘土。
楚骄阳没有往城郊的望春亭去,而是去了初元观的方向。
到了初元观,楚骄阳直奔沈静安所住的寒衣舍。
刚要从初元观告辞的木易看着匆匆奔来楚骄阳,虽然楚骄阳身着男装,但是那日宴会一面之缘让木易印象深刻,所以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于是指着那边的方向,问身边的小道姑说:“那不是明珠公主吗?”
小道姑顺着木易的手指看去,果然是身穿男装,头戴金冠的明珠公主,于是点了点高兴地回答道:“正是明珠公主呢!公主殿下十分推崇真人,上个月几乎每日必来听真人讲经,这个月没来,外面的人都说真人失宠了,现在殿下又来了,定是要去找真人!”
“殿外果然没忘记真人,我这就去告诉真人去!”
说完,小道姑欢呼一声,丢下木易往山上跑去,一边跑一边咋咋呼呼地喊道:“遭了,公主的方向一看就是去真人的寒衣舍,但是真人现在可不在那里。”
“明珠公主竟然喜好道经?”木易有些不信,拥有那样火一样具有侵略性的眼神的人,怎么可能信奉无为?
心里这样想着,木易本要下山的步子一转,掉头顺着楚骄阳走过的方向行去。
楚骄阳到了寒衣舍,却被告知沈静安正在初元观的三清大殿给一众信男信女和小道姑们上早课,楚骄阳只好又转向三清殿。
幸运的是,楚骄阳到了三清殿,沈静安的早课也刚好结束。
信男女和道姑们三三两两地离开三清殿,方才那个咋咋呼呼的小道姑正气喘吁吁地站在沈静安面前,向她禀告看到楚骄阳来找她的事情。
沈静安一抬头,就看见了买过门槛的楚骄阳,平和笑道:“这小弟子正与我说起公主殿下,殿下就到了。”
“骄阳有事相询,真人借一步说话?”
“殿下这边请!”沈静安前面引路,带着楚骄阳往后堂隐蔽的道舍处走去。
走到僻静处,楚骄阳道:“真人年仅三十有九,就甘心一辈子青灯寒舍?圣人都想传教天下,真人莫非比圣人还清心寡欲,无欲无求?”
“静安只求半世宁静致远,安平乐道。不敢与圣人相提并论!”沈静安眼神平静,摇头微笑。
楚骄阳停了一步,看着跟着自己的脚步一样停下来的沈静安,笑道:“花不美么?肉不香么?俊美又乖巧的少年不好看么?有人伺候不舒服么?真人非要待在这道观里与香火为伴?与道经为伴?”
沈静安眼中出现一丝波动,连忙在心中默念一遍《清净经》,这才又开口说道:“花美肉香,年轻地肉、体也新鲜好看,有人伺候当然舒服,但却都不是静安所求。”
楚骄阳看到了沈静安眼中的那一丝细微的波动,像是平静的湖面荡漾起的涟漪。
楚骄阳勾起唇角,荡漾了就好。
不是圣贤人,又怎么可能真的无欲无求。
倘若无欲无求,静安真人的大名又怎么会遍传京城,甚至在身在皇宫都有所耳闻。
“这些都不爱,那名利呢?本宫欲往楚金两国边境一行,诚请真人出山,助本宫一臂之力!若真人愿意,本宫的首席谋士,非真人莫属!”
楚骄阳诚恳地说完这段话,对着沈静安躬身,郑重下拜。
沈静安站在原地,眼中骤起,捏住拂尘的指尖从发红到泛白,她深深看着对自己行大礼至今还没起身的楚骄阳,良久才沉声说道:“殿下,静安只是一介女流。”
楚骄阳直起身子,看着沈静安,眼中尽是傲然:“本宫不也是一介女流!”
两人相对而视,竟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似的光芒。
沈静安手中拂尘一扫,率先移开视线,突然问道:“殿下可知,静安的四任夫君都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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