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二百二十三

    润玉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了惊慌,自己的身后……

    “阿靳?”龙君宠的目光透过了润玉,落到了他身后。

    润玉倏然转身,冰棱挥袖飞射而出,赤霄剑也已经握在了手中,可就在他转身那瞬间强大的业火铺天盖地而下,润玉俊眸一厉,赤霄剑劈开了八重业火,劈开的同时剑影也至面门。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润玉已经与来人交手七八个回合,对方来势凶猛,自己虽暂时不落下风,但也发现他火系灵力极为深厚。

    “润玉别胡思乱想,专心应战。”龙君宠大喊起来,心里咒骂:是哪个王八蛋说的,看喜欢自己的两个男人打架是件得意的事?以后要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自己面前说这种混账话,自己活剐了她!

    那黑衣人动作奇快又势大威猛,但是招数虽凶猛却不见粗蛮,招式绵密,防守自若,不管自己从何处攻击他都沉着应对,滴水不漏。

    黑袍男子手握一柄赤色红剑,剑身划过润玉左臂。

    润玉的赤霄剑锋也划过黑袍人的右肩。

    两人双剑交锋,招招认真,互相攻击的灵力将周围残垣都激荡碎裂。

    润玉也看清来人模样,不过那人戴着半张面具,无法完全看清模样,但是他给人的感觉似乎就是东凌元君,润玉真的不敢大意。

    与对方你来我往,丝毫不敢松懈。

    润玉肋下被他抓住机会痛击,润玉也不甘示弱,反手一拳打向对方面门,不过被他躲开了,只击打到一些肩胛。

    可就是如此,两人还是继续过招,灵力也是连番激荡,将地面都踏碎了。

    龙君宠一直没出手,因为她知道这种情况她若出手对润玉就是一种侮辱。

    又一次灵力对撞后黑袍男子的面具掉落,露出了面容,他似乎也很意外。

    润玉这才发现他竟然与龙儿所绘一模一样,不,更是俊美几分,只是脸色苍白的很。

    “阿靳。”龙君宠也看见了露出真容的他“阿靳,阿靳。”

    东凌元君退后“果然是阿妖的高徒,竟然能与我过了三千多招。”

    润玉强撑住,他整条手臂已经染红,肋下剧痛无比,嘴角溢出鲜血“果然是东凌元君,好身手。”

    龙君宠上前一步“东凌元君……”

    东凌元君的目光移到她身上“你到先贤殿告知我要他嫁,我给了你答案,阿妖,你怎么敢违逆我的意思他嫁!?”

    龙君宠一怔:先贤殿?掉下的灵位……他怎知?

    润玉挡在了龙君宠的面前“她是我的妻子。”

    “可她已经来了这里,我会带她回家。”东凌元君执剑抬臂直指润玉“在这之前,夺妻之恨,你一定要死!”

    “润玉,姑姑。”此刻旭凤和彦佑也赶了过来,同时来的还有九曜星君。

    东凌元君看了一眼来人,并不在意,看向龙君宠“阿妖,或者你自己回家,我饶他一命。”

    润玉身影一闪,挡在了龙君宠面前“别做梦。”

    东凌元君轻笑一下,倏然黑金色的琉璃浄火而起。

    龙君宠此刻也引动自己八层灵力支起强大的冰壁抵挡。

    最强的火与最冷的冰激烈对抗间,东凌元君消失了踪影。

    润玉喉间一口血再也绷不住,吐了出来。

    龙君宠伸臂扶住他。

    旭凤看向他们“琉璃浄火没有九层,但是颜色越深就会越接近众火之祖,万火本源的……”

    “大日金焰。”龙君宠知道“更有传说那真火并非红色或者金色,而是黑金色;彦佑,和我一起送他去无恒府。”这里离岐黄仙倌的府邸不算远。

    旭凤也知道,那是四大混沌元灵之一,而龙君宠的冰壁竟然能抵挡住大日金焰的攻击,她的灭日冰凌看来真的已经登峰造极。

    彦佑上前,帮忙扶住润玉“没事吧你。”

    润玉没有说话,只是摇头。

    九曜星君看查看了一下周围:破坏的好严重,这里残留的灵力波也依然炙热,而很多地方却又被寒冰包裹,他们之间一定有一场异常激烈的厮杀。

    无恒府。

    岐黄仙倌反而成了龙君宠的助手,帮忙为润玉疗伤施救。

    龙君宠从一间内室走出,旭凤和彦佑都在门口。

    彦佑急问“姑姑,润玉情况如何?”

    “肋骨断了一根,正生气呢。”龙君宠反而轻笑:生气自己的伤着了。

    旭凤见她轻松模样“与你一样强的人对敌只断一根肋骨就是庆幸了,在我们面前他果然隐藏了实力。”

    “那位元君怎么会突然出现?”彦佑也没想明白。

    龙君宠沉声“我带鱼儿去了黑潭,那个地方是我和阿靳认识之地,也算是我们开始的地方,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

    “你们去妖界一路上可有阻碍?”彦佑摸摸下巴。

    “没有,所以我也不明白他为何不是在去妖界路上阻止,而是我们归来后突然出现。”龙君宠叹口气“当然也有种可能,就是他知道就算有阻碍我也是要走这一趟的,也或者我们在妖界的时候做了什么让他控制不住情绪了。”

    的确也许是她分析的这般“那你们做了什么特别的吗?”

    龙君宠蹙紧眉头“我在冠山洞府中毁了一件阿靳亲手所做的木柜子,不,我扔掉了那件常服,或许就是那件常服。”

    “常服?”彦佑不明白。

    龙君宠咬唇,眼眸转了下“是,是那件常服,他果然一直监视着我。”先贤殿,和这里的逍遥洞府中,自己的一举一动难道都在他的注视之下?

    “龙儿……”

    龙君宠回头“你怎么起来了?还没长好,随便乱动养不好可怎么办。”

    “回栖梧宫。”润玉手压住伤处“我不喜欢这里满屋子的药味。”

    彦佑也担心“这时候你就别挑剔了,你若不好,姑姑就是别人的了。”

    龙君宠抬头叩打彦佑额头“说什么呢,我自己没有主见啊,还有什么他就不好了?有我在,他肯定好。”上前扶住他“好,我们回去。”

    旭凤不由分说,拉开了龙君宠的手,自己扶住了润玉。

    润玉看了他一眼。

    “你已经受伤让她难过了,别这么劳累她。”旭凤冷硬的很“这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复活我的姑姑。”

    润玉没有挣扎,任由旭凤扶着离开了无恒府。

    彦佑站在龙君宠身边,对她伸出一个拇指:她不屑做让兄弟阋墙的红颜祸水,只想做能弥合他们兄弟的解铃人。

    龙君宠拽上彦佑“走啦,留这儿吃药啊。”

    ……

    栖梧宫。

    龙君宠让润玉喝了药,然后睡下,并且支起了自己的结界,强大到彦佑站在一米开外都能感应到结界太强而刺的肌肤发疼。

    后院。

    此刻已经是深夜子时。

    她坐在留梓池边的石桌前,一壶清酒,面前放着鲛泪珠串,还有赤色应龙的阵眼石,自斟自饮了一杯。

    前些日子去了一次冠山,物是人非,她守着润玉,见他已经熟睡也稍稍放心,而后感觉自己胸口憋闷,虽然困倦却还是没睡下,出来坐坐。

    旭凤走了过来“又熬夜。”

    “赏月。”龙君宠放下浅浅的酒盏。

    旭凤抬眸看了一眼如钩之月。

    “夜来江上如钩月,时有惊鱼掷浪声。”软绵浅淡的吟了一句。

    旭凤见她只一壶一盏“这般活着,累吗?”因为这句诗,他知道她又在筹谋,不做畏惧鱼钩之鱼……她总是在谋算。

    “累啊。”龙君宠伸收,用指尖摩挲赤色应龙的阵眼石“这千年万年的日日谋算,怎能不累,要么忙着活,要么忙着死,我不想死,只能忙着活,累也无法。”

    “因为你以后要配享先贤殿。”旭凤轻谑一句“累也是你所求,求仁得仁。”而你也无惧生死。

    “先贤殿?”轻笑一声,然后柔声“去了冠山,想着如果当初我就拖着阿靳在那个简陋的洞府里过一辈子会是如何,过的简简单单,一瞬千年,不去管六界纷扰,也许他与我已经一起身归鸿蒙了。”

    “都想过的简单,实则都不简单。”旭凤坐在她面前。

    “我真的想简简单单,就如同太微跟我说的,你和穗禾成亲,以鸟族为助力,登基成新帝,他履行与水神之女的婚约,继承九华上神之位,成为九华州新主,身边有花界、洛湘府,还有我握着的整个水族,多好,是吧。”龙君宠声音轻柔“那么然后呢?”

    旭凤看着她。

    “怎么不说话?”龙君宠的手指还在画圈“然后新帝能容这样实力雄厚在天界可以说一不二的九华新神吗?”

    旭凤略微低头“容不下,他拥有的实力太大,威胁到天帝的权力。”

    “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涅槃遇险之事?”龙君宠淡淡。

    怎能不记得,一切的事情皆由那时而起“当然。”

    龙君宠继续问“那你可还记得你回归九霄云殿之前听到的一切?”但并不看他。

    旭凤蹙起眉“很久以前的事了。”

    “可我还记得,你那般‘兄友弟恭’的搭救了被太微和荼姚冤枉的鱼儿。”她的指尖顺着桌上的纹路而动“可能在场很多人都只记得你是如何如何秉持正义搭救了他,可你是否还记得太微只凭荼姚几句话,便不问缘由让人拿下鱼儿之事?”

    旭凤听着:似乎,好像是。

    “从一开始,你的父帝就给了他一条死路。”龙君宠长长呼吸了一下“从他的出生开始,一切都是彻头彻尾的阴谋,从来不曾被期待过,永远要在你这个嫡子之下,甚至连他的性命都被亲生父亲拿来谋算,只为让你这个嫡子拿回花界、水族、九华州,这三个至关重要的天界之地,只靠你根本拿不回,所以太微让他去拿,等他全部收归麾下后,身为新帝生母的荼姚就能找个谋逆的名目将他拘押而后处死,且不仅要他性命、连他的身前身后名都会被抹杀,让他一生,无论如何,都逃不掉被人鄙弃的命运,然后,就好像一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泡沫,啪,泡沫碎了,一切都消失了。”缓缓而语“凭什么?凭什么我疼爱万余年的孩子要成为你们的垫脚石?”这也是她不能让鱼儿放弃的重要原因。

    从一开始他们便无路可退了。

    “原来,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

    “是你辜负了我的信任,我信任过你,我让你除掉穗禾,你却为了保全荼姚和鸟族毫无动作,若当时你能揪出穗禾,如今锦觅和你都该有孩子了。”

    “原来是这般,所以你明知道是穗禾所为,却并不行动。”

    “若我来做此事,太微必会迁怒鱼儿,但是你不同,你是太微想立为太子的人,且由你亲手斩断太微荼姚给你铺的路,我才能相信你真的公正。”

    “你心思太深,我猜不透。”

    “所以啊你的禺疆宫怎么敢设琳琅阁?”

    “你利用了我,我不能利用你?要让锦觅自惭形秽,唯有姑姑这位六界第一美人。”

    “责之切爱之深,你是更恨自己花了这么多力气却依然对她牵肠挂肚吧,小九,你和锦觅之间没有任何阻碍,也不会有天魔大战的阴霾笼罩,该好好珍惜,若实在想放下,也跟她说清楚,让她斩断情丝,这也是对自己感情的尊重。”

    “姑姑,如果这里的东凌元君的确是为了你才设下这般多的邪阵,那么东凌元君和润玉之间,你会选择谁?”旭凤将她桌上摆放的阵眼石和人鱼泪珠串同步推到她这边“都是应龙。”且也都是你夫君。

    玉葱指尖划过龙形阵眼石“老身乏了。”

    这四字是逐客令。

    旭凤自然知晓,起身“你竟犹豫了。”润玉被东凌元君打伤,她却犹豫了。

    “感情之事何需向别人交代。”龙君宠没有看他。

    旭凤转身“若需要我做什么,只管说。”

    “别掺和魔界的事,魔尊如何,与你无关。”龙君宠喝了一杯酒“我的麻烦够多了,腾不出手照顾你。”

    “不必你照顾。”旭凤态度硬朗“顾好他吧,十方俱灭的天帝一怒应该不是说说的,更何况你是他的命,冲冠一怒为红颜,他做得出。”

    龙君宠放下酒盏。

    旭凤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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