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明鉴,这个小仙,真的不知。”缘机惊恐,跪下。
润玉剑眉深锁“应该不是这般,会不会夙长老……”
“不会,我三娘虽脾气不善,但若真要报复也就是一记铁锏要了她的性命,万不会想出拐弯抹角之事。”妖君宠看着锦觅的命格“不怕告诉你,如今幽冥帝位争夺已经到了白日化的地步,她若要用这种法子害你的心头好,那就要以妖界之力鼎力相助某位皇子,可这位皇子未必就能办到她这般的要求,这需要很久的谋划,可旭凤和锦觅才多大啊,而且何必呢,有这个时间还不如一门心思抢位子。”时间上不对。
“翾武认识你,也许也会认识夙长老,也许那位皇子也正在等待这个机会,想必他们早就认识,夙长老将旭凤夫妇酷似旧人的事一说,便和那位皇子一拍即合了。”润玉不能不考虑到这种可能,溱宓对夙三娘来说是心头一根刺,因为到最后就算她死的凄惨也不是死在妖界之手,夙三娘对此有心结也未必不可能。
“就在这下面。”妖君宠突然执向天机盘的人间“过了人间、魔界、入地万里深处就有一座地元盘,想必缘机仙子应该有所耳闻吧。”
润玉看向缘机。
“幽冥界的地元盘,也被称为逆天盘,可若非有强劲且完整的神魂根本无法施法而为。”缘机知道,说到这里她猛抬头“旭凤的神魂。”
妖君宠想的与缘机一样“如今只能祈求,那人只用了旭凤的七魂七魄,留有复活的一魄,这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可若七魂八魄都用在了运转地元上,那就是斗姆元君或者太阴娘娘也只能望盘兴叹了,只是我不知此事是否与团团有关。”
“能够设下这么大的局,并且一直耐心等待,对方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对旭凤锦觅更是恨之入骨,我有些相信不是夙长老了。”若是她,锦觅在人间历劫时也许就会被灭灵箭所杀“我觉得他对六界、你都很了解,也许团团是引线,他一步步将你引入其中。”是谁,这么大的能耐,能操控妖帝?
“为什么不怀疑我?”妖君宠不介意自己被怀疑“虽然不记得了,不过你可以怀疑我是假装不记得,嗯,或者……”
“不会,你真想动手当初就动了。”所以润玉根本不怀疑她“你的武力值,硬抢旭凤的身体复活翾武,没人能阻止;就算是你处心积虑,也可在旭凤入魔之前就让妖界的人动手。”因为若真是她,自然知道翾武不愿做魔界人。
妖君宠很有兴趣“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你说过冥帝妃嫔子嗣众多,那有没有他最偏爱的?”润玉想了解那个未知的地方。
妖君宠想了下,也没什么可隐瞒“这个我还真不知,他,喜怒不形于色,到底心里怎么想的,我可猜不透,不过我师兄中我还是最喜倾钰,因为他与我志趣相投的很,不过也是如此私以为他不是最好的人选;倾钰与我都有一个同样致命的弱点,太过重情意,可冥帝最忌讳的就是这个,作为掌管六界死亡的神祗应该是最公平,这公平二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我去冥界住过,当时我没有举兵征剿天界,气的三娘要废了我,是姨婆、雅牧和少卿的爹全力支持我,我迫于无奈,只能与雅牧以联姻方式加固联系,师父知道后接我去了幽冥避开了与气极三娘的正面冲突,他老人家此举也是正面支持了我,后来也是他做主,我和雅牧方顺利解除婚约,雅牧才与青梅竹马长大的惊鸿成婚;我,是不是很诡计多端?”为了稳固地位连婚姻也能拿来算计。
“不曾。”润玉能明白,她若帝位不稳,那新立的妖帝会掀起如何的血雨腥风,无人能预估,她要保的不是自己的位子,而是她心中的底线“在其位谋其政,我们不谋,难道让别人谋吗?那后果会如何真的无法预估。”
“嫣夷师父对我说过权力很可怕,会惑乱人心、蚀人心志,所以必须要心志坚定之辈方能握住它的缰绳,因为它虽然很可怕,可只要控制得当也可以是拯救苍生的利器,最可怕的是落在真的心恶之人手中会成为一头无法控制的凶兽,图害生灵。”妖君宠手心向上,玉葱似的手指攥成拳“阴谋、阳谋,我所谋所求唯有妖界平安,莫要因我一个不过脑的决定而牺牲万千无辜之人的性命。”
润玉温润而语“所以不管你如何戏谑我过去的愚蠢我都不会怪你。”因为自己的确不如她,拿得起放得下,历经千辛也保留着自己的本心与理智。
“我有三娘啊,身边还有姨婆、雅牧,而你什么都没有,想要强留住心底的那抹慰藉也是常情之举。”妖君宠也很温和“如今不是也悟了吗。”不过正经只有一会儿“你可以这么想,谁年轻时没遇到过一两个渣人呢,或者,过去你对我爱搭不理,如今本座让你高攀不起。”又是纨绔的模样。
“好,我会这般安慰自己。”润玉认真的点头。
妖君宠笑着“我觉得你表字的不错,一双润玉配清冰,不过这字谁给你取的,德善尊师?”可能是他,因为你本来该是他女婿“他是多想你做他女婿啊。”掩袖而笑,润玉二字虽然美,可这用女婿的美称做表字的还真不多。
一双润玉配清冰……润玉看着她有些没心没肺的笑话自己的表字,他一直以为觅儿那般的快乐无邪才是他该守护的,而面前的她却莫名让他心疼,不是不想保留这份天真,而是无法保留,可就算知道无法保留她也留了一半,哪怕会因此被人说是恣意、伪装也无所谓,至少她还有,是啊,若是可以,谁不愿是天真赤子“若可以,很想见见你这位师父,你三位师父中只有他一位还在。”
“天帝见冥帝?”妖君宠觉得有些怪“从来没有这般过,历代天帝都自诩自己是六界第一人啊。”
“我是晚辈,晚辈拜见长辈,理所当然。”润玉说的也自然“就是不清楚你这位师父脾气喜好。”
“晚辈?你还是我的晚辈呢。”妖君宠又趁机占他便宜“快,叫姑姑,若我早点成亲生子,说不定你得叫我曾祖奶奶,让你现在叫姑姑,可是便宜你了。”
“走了。”润玉横了她一眼,迈步下台阶。
妖君宠依然站在天机台上“哎,你不想看看你的天命有没有改变啊。”
“不必看了,我本是孤辰的命格,千年万年孤寂。”润玉继续往下走“而今红鸾星来,孤辰命格已经消失。”早有人跟他报告过了。
“啊?红鸾星?孤辰命格还有红鸾星?我天啊,哪个不要命的红鸾啊。”妖君宠也下了天机台。
走在前的润玉突然停步,往她所在的上方看去“你!”
妖君宠停住了脚步,与他一上一下的对视。
‘不怕?’美人弯起嘴角‘我从来不是好人。’
本玉公子眉目清明‘我亦是。’
‘这也许是我与冥帝对天界的设计。’
‘想要天帝之位,拿去就是,你做天帝也许比任何人都做得好,我孑然一身,无惧身前身后名,再坏的时候我都经历过,还会有什么比我现在被困在这个最苦的位子上还可怕的事吗?我弑父囚嫡母,痛失所爱,挑起天魔大战,生灵涂炭,旭凤让我千年万年的孤寂赎罪。’他无惧生死‘还有什么更坏?’她要掀翻天界早就掀翻了,何必等到现在要报复的人都不在时?
‘看不出来,你还信命。’
‘当然不,我的天命由我自己握着,哪怕是错,也由我自己说了算。’
‘真巧,我也亦是,且与你一样我也不信你。’
‘这个不一样。’
‘你信我?我不信。’
‘我信你,不管你信不信。’
‘天帝如此轻信人,后果不可预估。’
‘我不信旁人,信,只因为,这个人是——你。’
‘我怀疑。’
‘无所谓。’
美人款步下台阶,走过他身边“别想惑我,我就是不信。”不理他,自己下台阶。
润玉侧转身,看着走到自己前面的窈窕背影:信不信,不急。
高兴的不是如此争锋相对,而是有个人能与自己你来我往。
全程旁观的缘机在他们走后才松了一口:红红,你说的没错,这对要是成了,日子真是没法过了,齁死她了。
从来不知道天帝这么会说甜言蜜语。
不过地元盘的事还真让她在意,妖君所言是对的,如果对方真是用了旭凤的神魂运转那座逆天机,那旭凤真的危险了。
这个得立刻通知红红才是,让锦觅有个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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