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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韫琛并不否认回忆还算美好，但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一定要回去过去把当时的那个自己嘴捂上。
没有开始，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么多糟心事了。
他索性不再想，转头去看正认真盯着前方路况的许康成：“不过成哥你提醒我了，这两天我没什么通告吧，没有的话那我就去孤儿院看看。”
许康成应他：“明天没有，后天可能有个代言要谈，要带你去见见厂商。明天去就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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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韫琛约了车，第二天一早就直接去了邻市郊区。
其实福利院之类的地方并不是想来就能来的，一般得跟着义工团队才能来。乔韫琛太久没来，到了出发的时候都没想起这事。以前他经常跟陈敬一起回去，出入自然没什么禁忌。现在不同了，他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进得去。
但来都来了，进不去再折返就是。
司机把乔韫琛放在了路口，离福利院还有一段路。六月天，乔韫琛本来戴着遮了半张脸的口罩，后来顶不住太热，左右这段路上也没什么人，他来得早，沿途有些小店甚至才刚刚开门。于是他边走就边把口罩摘了，用不大明显的幅度张望起了周围。
倒是没什么变化。
他慢慢走到门口，远远看到院子里停着一辆颇为眼熟的车。是陈敬的。
……不是吧，这么倒霉。怎么难得出来一趟刚好也能撞上不想见的人？乔韫琛本来还想过去和门卫打个招呼问问能不能进去的，现在也不问了，干脆转了个身打算走人。
他刚想走，就被人喊住了。
“小琛？”
乔韫琛回过头，看见一个大叔从保卫室的窗口里探了半个身子出来。是熟悉的面孔，乔韫琛以前来这儿时也经常见这个大叔当班，大叔姓李，乔韫琛还记得。没想到他现在还在这儿工作。
李叔看上去有些激动：“还真是你啊，我差点以为看错了……好久没见到你了，都好几年了吧，前几天还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乔韫琛抓了抓头发：“对，比较忙所以没过来这边看大家……”
李叔也没多问，只说让他快进去。
原本还想说句有点事，临了却说不出口了，最后乔韫琛还是跟着进了去。
福利院重新装修过了，很多设备也换了新的，应该是陈敬的手笔。
乔韫琛拉了个24寸的大行李箱过来，里面有些给孩子们吃的东西和一些小礼物。他本想直接去孩子们的活动区，热情的李叔却把他的箱子接了过来，还把他带到了院长的办公室前。
“陈敬也在里面呢，你俩商量好的吧，今天都过来了。”
并没有商量好。倒不如说要是乔韫琛知道这么巧今天陈敬也过来的话，他就不来了。
然而乔韫琛也只对着李叔笑了笑，找了个借口：“门关着呢，可能在商量什么大事，我去打扰也不好……”
话还没说完，门就很不给他面子，从里头打开了。
大约是听见了外面的响动，陈敬开了门出来，看见门口杵着的乔韫琛，眼睛稍稍瞪大了些。
李叔乐呵呵地拉着乔韫琛的箱子走了，留下这俩人面面相觑。
陈敬先问了：“怎么过来了？”
原先乔韫琛还是有些尴尬的，听到陈敬的问话后又莫名想呛他，语气也不太好：“不能来啊？”
反正这里也没别人看着，倒是不用营些假业。
“没说不能，”陈敬侧了身子，做出给乔韫琛让路的动作，“进去吧。”
乔韫琛也没怂。只是刚进去就听见院长叫他的名字，他还是稍稍怔愣了下。
院长是位Beta女性，年纪大了，白头发比乔韫琛前几年最后一次见的时候多了不少。笑容依旧和蔼，她从桌前快步走到乔韫琛面前，眼里全是欣喜：“终于回来了。”
乔韫琛把院长扶住，忽然想起了什么：“我给您带了礼物的，和给孩子们的东西一起放在箱子里，被李叔拿去了，我去找他……”
“你来就是最好的礼物，”院长笑着打断他，握着他的手，又端详起他的样子来，“阿敬说你之前去国外上学了。”
“啊……是的。”
这也不算扯谎，他和陈敬分手之后，没过多久就停掉了在本国的学业，申请了D国的学校，远走高飞。
院长招呼着他二人坐下，又去拿了小点心过来：“我就记得小琛爱吃这些东西，以前经常一张嘴停不下来的……你们俩怎么坐那么开？”
这里的沙发并不长，两人一人分坐一端，愣是坐出了泾渭分明的架势。
听了院长的话，陈敬主动往乔韫琛的方向挪了挪。
院长笑道：“怎么在我面前还害羞了呢？”
她放下了点心盒子，拉起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像哄小孩一般让两个人牵好手：“看着你们好好的，我真高兴。”
乔韫琛本能地抖了下，他惊恐地看向陈敬，陈敬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乔韫琛明白了，陈敬压根没告诉院长他俩已经分手的事。
陈敬没有爸妈，院长待陈敬如亲子，当年对乔韫琛也很好。
也不知道是否因为不想看见院长失望的表情，两个人都没有松开手的意思，许久未曾互相触碰过的双手虚虚地拢在一起。
陈敬的手干燥，体温常年比他要高，在一起时的冬天，乔韫琛总把陈敬当成人肉暖手宝。
可是之后的冬天，乔韫琛都老老实实戴上了手套。
不过好在他们也无需在这里做戏做太长时间。乔韫琛和院长才聊了些近况，许康成的电话突然进来。他接起电话，才知道说好明天见的厂商负责人临时改了时间，约下午见。
乔韫琛想着好不容易来一次，本来他应该再待久点的，可他也不太想和陈敬一起演模范情侣演一整天。神差鬼使地，他没推掉这次会面，而是说：“好，那我待会就回去。”
挂了电话，陈敬问他：“要回去？”
“有工作。”
“有人接吗？”
乔韫琛没想多，直接答了：“我叫个车。”
“这里不好叫车，我送你吧，”陈敬先站起身来，又对院长道，“我下次再过来。”
“不用了。”
乔韫琛拒绝，院长却笑呵呵道：“你们去吧，下回有空再回来看看，顺便去和孩子们玩玩。”
乔韫琛只好硬着头皮跟着陈敬走出去，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走廊，一路没有人开口，快走到外面时，乔韫琛才说：“你回去吧，我自己打车。”
陈敬停下来，眼神淡淡：“我说不好打车也不是开玩笑。”
乔韫琛不信他，兀自打开了叫车软件。
结果等了十来分钟都没人接单。
陈敬又说：“福利院的地理位置太偏了，进来的那座桥在修，到这里来要绕一大段不好走的泥路，没什么司机愿意接的。何况你是要回A市。”
乔韫琛后知后觉想起来，今天过来的时候确实感觉绕了一圈，而且特别颠簸，不过他没有和司机搭话的习惯，也就没多问。
“那我坐公车出去，再订高铁票总行了吧。”
“随你。”陈敬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乔韫琛：“……算了。”
扭扭捏捏的也不像话，乔韫琛认输了。
短短几天内他第二次坐上了陈敬的车。依旧是坐在后排，他上来后扫了一眼车内，发现之前那个辣眼睛的御守已经被摘下来了，也不知到了哪儿去。
为什么又收起来？
乔韫琛当然不会问。他沉默地坐在后座，像个约了网约车的乘客。
还是陈敬先打破了两人间凝滞的空气：“你今天怎么突然想到要来这边？”
“看看小朋友们。”毕竟还坐着人家车，乔韫琛觉得自己也该客气些。他也没说自己在试一个角色，大概是有些微妙的较劲心理。他知道的，如果是陈敬，对这样的角色应该能处理得游刃有余。
他不想在陈敬面前显得自己太弱。
陈敬笑了一声，这笑声听起来倒是没多少善意。
陈敬说：“你认识的那些孩子，有不少健康的已经找到了领养家庭，也有些已经独立了的，太小的孩子可能也忘了你是谁。”
乔韫琛反驳道：“那我也能看看别的孩子。”
“你以后会常来吗？应该不会吧。来一两次，和他们培养一点感情，然后再也不来？”陈敬又说，“他们会一直问‘小琛哥哥怎么不来了’，就像之前那些你认识的孩子们一样。他们不会喜欢这种被抛弃的感觉。”
乔韫琛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陈敬话里有话，甚至这些话里像藏着针，乔韫琛不是感受不到。
可是到底是谁抛弃谁？他怎么好意思说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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