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第四章露锋芒子渊夺首功，擒黄射黄祖欲发狂

    几日之后，便传来军报，刘勋已经向刘表陈情告急，并向江夏太守黄祖求援。黄祖遣其长子黄射带领水军五千人为前锋，援助刘勋于流圻。

    “呵，也不知道这黄祖老儿是不是太过小觑本将军，以为区区五千援军就能挡得住我江东儿郎吗？”孙策将战报递给周瑜轻蔑的说。

    周瑜接过战报仔细思量，“主公，不可轻敌。黄祖与我江东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们必要取其首级为先主报仇雪恨。”

    孙策闻言，眼眶微微泛红，似是又看到了先父孙坚胸膛上插着数支羽箭倒在血泊中毙命于眼前。

    “黄祖老儿，我孙策必将你剜心拆骨为父亲报仇，否则誓不为人。”孙策恨声说道。

    周瑜叹息，他一路追随孙策走来，岂能不知他心中所受之苦楚。

    当年乌程侯孙坚被刘表埋伏，骤然离世，军心动荡。又有袁术落井下石，经历无数苦楚，这才有如今骁勇善战割据一方的吴侯孙策。

    深吸一口气，孙策平稳略显激动的情绪，大声命令道：“众儿郎听令，即日起随我西征黄祖，雪我江东耻，报我孙氏仇！”

    众将应诺，高呼：“报仇雪恨！”

    孙策微一摆手，众将复又安静，大厅之中落针可闻。

    他沉吟片刻，高声道：“周瑜听令，命你为江夏太守建威中郎将随我同时俱进。”

    周瑜单膝跪地，“末将领命。”

    孙策继续说道：“吕范、程普、孙权、韩当、黄盖一同前往。”

    孙策每念到一个名字，便有一名将领上前听令。

    商议军务毕，孙策便遣散了众人。

    晚上，周瑜回到暂居的周府。

    明天就要出征，他还有一些事情要与乔浅商议。

    “郎君。”茗儿见到周瑜上前行礼。

    周瑜点点头，问道：“细君呢？”

    “回郎君，夫人正在内室看书。”茗儿答道。

    此时，听到了声音的乔浅也迎了出来，轻笑唤道：“周郎。”

    周瑜抬头便看到梳着堕马髻只简单的插了两支玉簪粉黛未施的乔浅，虽然听他喊“周郎”仍有些尴尬，但在有外人的情况下，这是他们的默契。

    “茗儿，去准备膳食吧。”乔浅打发了茗儿，他看出周瑜有话说。

    “公瑾，有何事？”乔浅与周瑜分坐在几案两边。

    微微垂眸，提起皓腕，乔浅为周瑜添茶。

    “明日主公便要出发西征黄祖，子渊不如就借此机会以男儿身现于人前？”周瑜建议道。

    乔浅微微惊讶，想不到孙策这么快就要出兵了，这才刚刚是他和大乔新婚的第二天。

    “好，浅听从公瑾安排。”乔浅点头，应了下来。

    第二日天不亮，周瑜便遣了人护送新婚娇妻乔夫人前往丹阳，交由朱治保护。

    而周瑜账下却多了一名为乔浅的亲卫。

    乔浅用了易容之法，将面上颜色遮掩几分，虽较其他男子仍略显阴柔，到底不再醒目引人眼球。

    孙策率军出发，乔浅便跟随在周瑜身侧。

    他身着银色鱼鳞甲，手握九转盘龙亮银枪，腰挎阴阳双锋剑，一柄漆黑如墨通天弓悬于战马一侧。

    周瑜见到他这几样兵器便知均是出于名家之手，虽然吃惊，到底没有追根究底，想来是他奇遇所得。

    不过看到这样的名器，到底让周瑜对于乔浅的武艺有了几分期待，没准就为自己主公收到了一名绝世猛将。

    有眼力的自然不止是周瑜，程普、黄盖等老将初见此子，便觉不凡，均喟叹曰：“非池中之物。”

    而作为主帅的孙策也注意到了乔浅，心下喜欢，只待乔浅在战场上的表现。

    周瑜本还因二人关系复杂而心生尴尬，然而大军行进，路途艰辛，倒也舍去了那无用的心思。

    相处越多，周瑜越觉出乔浅的不凡，不仅武艺高强，对于行兵布阵更是有独到见解。

    乔浅也觉得周瑜名不虚传，智计百出，两人愈加惺惺相惜起来。

    却说孙策领兵至流圻，刘勋与前来支援的黄射合兵一处，妄图挡住孙策去路。

    此次孙策西征黄祖本就做了万全准备，所领将领俱是不凡，可谓是江东好儿郎倾巢而出，为报孙坚杀身之仇不惜代价。

    岂是刘勋、黄射之流匆忙间构筑的防御可以拦得？

    两军阵前对垒，不仅比拼将帅本领高低，更是比拼士兵气势兴衰。

    然而刘勋统领本就是溃败之兵，何以言勇。初初交锋，便显露败相。

    江东战鼓擂如轰鸣，士兵气势一升再升，此消彼长之下，刘勋军队犹如溃散之江堤，被江东儿郎追杀犹如丧家之犬。

    刘勋几番喝阻，仍旧不能挽回颓势。

    无奈在亲卫苦劝下，决心撤走另图安身立命之所。

    乔浅挥舞九转盘龙亮银枪，枪枪挑翻敌军，招招收人性命。

    点滴鲜血溅于脸上，煞气尽显。

    一时，竟吓退周遭敌兵，再无人敢于上前阻挡乔浅去路。

    乔浅遥望刘勋拨转马头，心中料其欲逃。

    挽起悬于战马一侧的通天弓，手指在箭袋上一抹，便搭上三支羽箭，大喝一声：“刘勋哪里走？”

    刘勋本在亲卫护持下匆匆退走，忽闻有人大喝，下意识回头瞭望。

    只这一刻便见三支利箭劲射而来，一时被惊得怔住，竟是不会动弹。

    本护卫在刘勋左侧的侍卫，但见主公有难，拔剑来挡，无奈挑开了两箭，仍有一箭成为漏网之鱼。

    幸而此时刘勋回神，弯腰翻身，狼狈落马，方才避过要害之处，仍旧被一箭射中膀子。

    还不待刘勋缓过气来，利箭又至，仍是三箭齐发，各取三处要害。

    一为面门，二为咽喉，三取心脏。

    刘勋大骇，吓得高呼：“吾命休矣。”

    方才护卫刘勋之人乃其忠心心腹，甩开手中战刀，扑在刘勋身上为其挡箭，三箭均中要害，一字未发，便断气身亡。

    刘勋心中悲叹，奈何六箭已将他与其他亲卫隔开，再也没了突围逃生的可能。

    再三箭而至，刘勋引颈受戮，再不反抗。

    刘勋中箭，倒地身亡。

    乔浅射杀刘勋均被周瑜看在眼内，击掌笑道：“子渊好箭术，好功夫！”

    乔浅回头望着周瑜微微一笑，旋即高举手中幽黑如墨通天弓，大喝：“敌将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随即，江东战鼓再起，士兵尽皆喝道：“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刘勋身死，本就溃败的士兵更是乱得毫无章法。

    有人丢下手中兵刃，跪地投降；有人宁死不屈，负隅顽抗；有人仍旧闷头奔跑，只求留得性命。

    待到有人将刘勋首级递给乔浅之时，战场之上局势已定，江东儿郎大获全胜。

    降刘勋之兵两千余人，缴战船一千余艘。

    唯黄祖长子黄射带着数人突围而出，逃得性命，一路往西去了。

    “整兵列阵，全军追击。”孙策下令乘胜追击。

    乔浅抬脚，轻磕马腹，马儿便知晓其心意，随着队伍渐渐奔跑起来。

    周瑜驭马慢走几步，便与乔浅并驾齐驱。

    因在军中，乔浅仍旧让出半个马头，略微落后于周瑜。

    周瑜眸光流转，潋滟波光，抑制不住唇角边的笑弧，说道：“子渊斩下刘勋首级，为我江东西征黄祖可谓立下大功一件。”

    乔浅抬手抱拳，“谢将军夸奖，浅愧不敢当。”

    周瑜摇摇头，“待论功行赏之时，瑜定为子渊引荐主公。如子渊这般人才，若是不能得吾主赏识，岂不是我江东一大憾事。”

    乔浅微微一笑：“浅只盼能为公瑾略尽绵薄之力，偿还公瑾为浅所做一二。至于建功立业，如浅这般微末之人，却是不敢想的。”

    说着，乔浅微微垂眸，似是想到什么难过之事。

    周瑜叹息，拍拍乔浅的肩膀，轻声道：“子渊勿忧，待到时机成熟之时，我们便将令堂救出那吃人的地方。”

    乔浅勉强笑笑，点头应下。

    其实他心中并不以为然，以乔浅的能力怎至于不能带走母亲，离开乔家那深宅大院。

    只因林氏痴恋乔浅生父--袁术麾下将军乔蕤，即便受到百般委屈却也不肯离开夫君半步。

    如今乔蕤身殒，林氏更是不肯离开乔家，吃斋念佛只为乔蕤守寡。

    而乔浅借着与周瑜成亲之便，离开了乔府，让林氏解了后顾之忧。

    虽然担心周瑜不能善待乔浅，却也相信自家儿郎的本事，总不至于叫人欺负了去。

    周瑜看出乔浅言不由衷，便也略过此事，不再苦劝。

    孙策领军一路往西，途中收拢刘勋溃兵，偶尔遭遇小股阻力，却也无碍于大军行进。

    而流圻战事早有斥候探马所得，加急送予黄祖之手。

    黄祖担忧长子安危，遂命账下将领聚众商议，以求对策。

    黄射率几骑突围之后，惶惶不可终日，轻装简行，弃马上船，顺流逃至夏口。

    本期待与父亲合兵一处，便可逃出升天。

    却不料棋差一招，到底被周瑜生擒，看着离父亲所在不过百余里，黄射恨得几乎要将银牙咬碎。

    待黄祖得知长子被擒，更是被激得凶性大起，誓要再斩江东孙氏以报今日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