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着侧道栏杆的小哥哥长大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师傅说他成了九字科最好的捧哏。其实我不记得你小时候长什么样了。”张云雷叹了口气,“只是你说的那句话,那天大哥问你,为什么一直惦记着张云雷,你记得你回答的那句话吗,跟小时候一模一样。你想想,是不是我后来就来找你谈合作了。”
只是因为偷听了一句墙角。师傅说,九字科那个叫杨九郎的捧哏特别像样,于是就想见识见识,半路拐去厕所路过小演员的休息室,听说这个杨九郎总是在打听辫儿师哥,大概是想抱大腿。心里嘟囔句不过如此,也便停了去找人家的念头,直到在某个拐角,听大哥一声漫不经心的闲问,杨九郎那个回答,无端耳熟。当夜梦回,又见到那个小哥哥,圆脸小眼,一脸执着。第二天再去观摩大哥他们演出,台上那捧哏的眼睛和声音都能对上号了。
原来,他就是我第一个脑残粉。
……
杨九郎朋友多,但常常联系的也就那么几个,算起来大抵都是从小就认识的那么些个人,从小跟着杨九郎屁股后头一口一个“杨哥”一点儿一点儿长起来的。那个冒着鼻涕泡的最常被杨九郎揍的,姓姜,姑且就叫他小姜吧,跟着杨九郎一路顺顺溜溜从小学同班到大学同校,毕业后去了一家大公司工作,现在外调来了南京担任要务。
杨九郎虽然跟他不是一个专业,但打听打听还是能知道,杨九郎成绩不差,后来怎么毅然决然下海去当了相声演员,这谁也不了解其中缘由。小姜听说没几年,当年那个小辫儿倒仓去了,杨九郎也没了动静,突然有一天德云社招生,他一时兴起去了,然后这个人就人间蒸发样的消失了。好久没见着,直到有一天杨九郎打了电话要出来聚聚,哥几个聚齐了才知道,这杨九郎当说相声的去了。
现在想起他那个每个月几百块工资还眉飞色舞的样子再看看他搭档,才知道是有原因的,如果没那张报纸,小姜可能现在都不会知道他杨哥居然跟儿时偶像做了搭档。
要不怎么说杨哥是追星赢家呢,当年初中班主任还骂呢:天天听相声那郭德纲能给你个远大前程么!”好嘛,前一阵正赶着暑假初中同学会,那班主任差点没一口血怄过去。
哥几个也是多久没聚了,也该打电话问候问候。
“喂杨哥,我。”吊儿郎当翘着腿。
“哟,鼻涕虫啊,大忙人,什么好事儿想着你杨哥呢。”那边杨九郎忙着给自家祖宗剥橘子,看一眼屏幕,就着张云雷手接了电话。
“嗨,这不好久没聚,什么时候有空哥几个聚聚?”听到这句张云雷眉头皱得微不可见,杨九郎抹了手接了手机。
“不成,这不家里有点儿事儿,祖宗伤着,不好离人。”满分回答。
“知道,我也算是久仰这位爷的大名,小时候没少挨踢,这样,我带点儿花篮果盘去看望看望认识认识?”小姜转着手里的签字笔,拨开笔帽在白纸上画一道。
“你小子是想来揭我的底吧,我还不知道你,一肚子坏水。”九辫儿两人靠本来就近,通话音量开的又大,好像他不仅瞎耳朵也不好使似的。
“听说有人挨踢?”杨九郎新换的手机收音也挺好,电话那边儿的小姜听到明显带着幸灾乐祸语气捏的阴阳怪气的陌生声音面色一僵,战兢兢道:“杨哥?你边上有人啊?”
杨九郎颇无奈的看张云雷一眼,低声对他说了句:“吓着孩子了。”又向话筒,“你嫂子。”
“哦……”嫂子的声音可真……有趣。
“得,就这么着,爱来就来,认识认识我祖宗。记得,带点儿好的来啊。”杨九郎就在这儿等着呢,说完不待那边回答“啪”就挂了电话,转手就给人微信定位发过去。
“谁啊?你儿子?”张云雷笑嘻嘻问他,这笑颜如花,像黄昏风雨欲来前的绚烂的彩霞,而后黑色迅速布满天际,山雨欲来,云起雷鸣。
杨九郎怎么会嗅不到那点土腥味儿呢,当然是赶在下雨前把衣服收了不造成更大的损失。
又成心想逗逗张云雷。
“怎么了,就许你朋友遍天下啊?”漫不经心继续给小姜发信息。
“喔,你也行。”张云雷转念这么一想,诶,人家也得有朋友有自己的社交网,于是酸溜溜,又悄悄的,抿起嘴不说话了。
二爷难得这么憋屈,杨九郎逗得满意,笑了。“傻子,发小而已。”
原来还不止是朋友呢。
“你发小,我可一点都不想认识。”拿毯子蒙了脸,声音有点奶里奶气的。
“本来也没想让你认识。”杨九郎笑一声,“只是咱家缺水果了。”
……干得漂亮。张云雷闷在毯子里悄悄的扬起嘴角。
离这儿隔了半个南京的小姜在楼下的大水果铺子里“噗”的打了个喷嚏。
“你那个发小为什么挨踢。”张云雷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杨九郎往他嘴里塞片橘子,看他嚼嚼吞了又塞一片,“他说你唱得不好听。他就是没那个艺术天赋才报了金融管理。”
张云雷看杨九郎那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看着,突然伸手戳戳杨九郎没以前那么圆的脸:“你觉得好听就行,别人随便吧。”
讲真,谁还没当过脑残粉啊,只不过杨九郎稍微脑残的早了点儿,比那些人更脑残了一点儿。
张云雷手没那么老实,戳着戳着挪到人软乎乎的嘴唇上就不下来了。“啧,手感真好。”啧啧感叹那么一句。
“口感更好。”杨九郎此言一出臊了张云雷一个大红脸。
“杨九郎,你最近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你!你是不是要疯?!”张云雷以手捂面,露出来的耳尖都泛了红。杨九郎抚上张云雷的头顶,安慰似的揉把,又滑至后颈熟练的捏捏后颈的肉。“好了好了啊,不闹了,乖。”就像哄孩子似的把人揽怀里。
“你知道嘛,我姐说你宠我就像宠儿子。”张云雷任由杨九郎揽着。
“嗯怎么了。”杨九郎应一声,“你本来就幼稚的像个孩子,你自己不觉得,别人也不敢跟你说。”
“我不是。”
“嗯你不是。”
听着杨九郎敷衍的语气张云雷有点恼,看着眼前白花花的大白胳膊就想咬。可是咬胳膊有什么用,两天就消了又不长记性。
眼珠子一转又是一个坏主意。
“郎,低头。”杨九郎应声低下高贵的头颅,下一秒侧颈就挨了怀里的宝贝一口,还死不松口。
事后杨九郎搂着装死的小祖宗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太溺爱了,本来好好一尾小鱼儿似的乖孩儿都要养成小虎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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