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杂志, 沉夏在CN卸妆换了自己的衣服后坐保姆车回公寓。
替换齐柠的女演员楚翘有档期且已准备就绪, 明日《芳华绝代》开拍, 首当其冲的将齐柠之前的戏份重新拍摄。幸好的是这部戏正式开拍没有多久, 所以重新补摄不会占有太多。大概两天便可以继续拍摄。
第二天,沉夏去横店,发现场地多了不少设备。离片场不远,沉夏看到了几台小空调, 甚至有四个工作人员正背着一张床缓缓走来。
“行,就放这儿吧。”
一道软糯甜腻的声音响起。
沉夏顺着声源望去,看到了不远处一道背影正在指挥工作人员抬床。
长发齐腰, 白色长裙,巴掌脸。
是楚翘。
楚翘满意的看着新床, 然后对工作人员道:“顺便把沙滩伞和新的床垫床单被罩给我送过来。”
工作人员擦汗:“好的, 楚小姐。”
似是察觉到视线,楚翘扭头,在看到沉夏后杏眸一亮, 走过来互相介绍一番。她道:“我见过你的热搜。”
她看看远处的陆骁, 然后撞撞沉夏的胳膊, 好奇地八卦:“哎, 热搜的那个教你射.箭的是谁啊?”
见沉夏沉默,楚翘道:“放心啦, 我嘴可严实了。别人都糊弄可糊弄不了我。背影看着像陆骁,但是以我常年对男人的观察,教你射.箭的男人起码比陆骁高几厘米, 腿长臀还翘,啧啧啧。啧啧啧。”
沉夏:“......”
一张平面背影照片还能看出来屁.股翘不成?
沉夏决定晚上回去查实一番。
“嘿嘿嘿。不会是你男朋友吧?”楚翘杏眸一动,张唇:“我去。你男朋友不会是个射.箭教练吧?”
楚翘之前上网冲浪时就看到了沉夏,她因为自己生了一张清纯白莲花的长相,打小就喜欢和长相明艳的女孩子交往,一想到这么漂亮的人男朋友竟然是个射.箭教练,真的是...
鲜花插.在牛粪上。
沉夏莫名从楚翘眼里看到了一言难尽的情绪。然后就听到楚翘道:“小夏夏,我给你介绍个新男朋友吧,你喜欢猛男还是...嗯,外表看起来斯文败类撕掉西装实际上是头野兽的那种。”
“或者,糙.汉,闷葫芦,还是闷骚型的?”
楚翘拍拍胸脯:“放心。我认识的男人没有一沓也有...大概也能从京城排到巴黎的优质数量。”
沉夏内心一个问号。
楚翘看起来不像啊。
刚想说话,李导举着大喇叭揪着她们两个吼:“你们两个?!在商量什么呢,还不赶紧过来拍戏。”
沉夏和楚翘对视一眼,连忙进入状态。
一上午他们连着拍了五六条,将齐柠的戏份补拍了大半。
中午吃完饭,沉夏正要去卫生间,接到一通来电。
里面的声音很熟悉,在她开口时沉夏便听出来了,是齐柠。
“沉夏,我是齐柠。”
沉夏走进卫生间,不觉得她打电话有什么好事,她道:“听出来了。”
齐柠:“沉夏,你,可不可以出来一趟,我有点事情想要给你说。”
沉夏:“你我之间没有什么事情可说的吧?”
齐柠咬着下.唇,将外露的情绪压下,佯装平静:“你放心,不是想要回剧组的事情。”
沉夏:“那就更没什么事情可说了。齐柠,现在只有你我两个人,有什么想说的你直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齐柠眼底掠过阴狠,扬唇,“沉夏,你难道不想知道沈遇时的事情吗?或者关于你母亲的事情?”
沉夏沉下脸:“你怎么知道的?”
齐柠:“看你紧张的,我是不会将那种消息爆在网上的,你知道的像你母亲嫁入的豪门,是不可能有任何爆料的可能。”
沉夏她知道钟琴雪嫁入豪门,但是她对自己隐瞒的很深。想到她并不想承认自己是她的女儿甚至因为利益想要自己过上好日子将她当作商品去做交易,沉夏那份苦涩与恨意涌满心间。
齐柠:“你先出来吧,咱们去附近坐坐。”
“顺便我想和你道个歉,最近一直找你麻烦,是我不对。沉夏,你不会连一顿饭都不想让我请吧。”
“大家都在娱乐圈混的,网络上已经有不少言论说你我关系不合。以前我不当回事,但是现在我落到现在这种地步,多一个朋友远比多一个敌人要强。”
“就半个多小时,我不会太耽误你的时间的。”
沉夏只好先和剧组打了声招呼,然后来到横店门口。等出了横店,沉夏还是没有看到人,她站在等了几分钟,皱眉开始给齐柠打电话。
电话接了,齐柠说:“我马上到,沉夏你往西边走一百多米吧?我订了一家餐厅位置。”
沉夏挂了电话往齐柠说的方向走。走到半路,忽地路边停了辆车子,余光一道身影,随之身后晃来阵风。沉夏神经反射,身子一歪躲过后面来人的一击,见到陌生男人对她动手脚,沉夏眼神敛着一脚踹在他身上。
可谁知侧面有人夹击。
一道手刃卡在肩膀窝,沉夏整个人眼前发黑,腿一软,彻底失去了意识。
一一
京医。
主治医生检查过病床上老人的状况后,对旁边的沈遇时道:“老人现在处于清醒状态,恢复的还不错。”
沈遇时点点头,又对沉夏打了个电话。手机是关机状态。他拧眉,给赵特助拨了个电话。
主治医生走后,沉奶奶看着站在病床边上的男人,怔了一秒,遂即惊喜道:“你是夏夏男朋友?”
老人久未开音,声音带着点沙哑。
沈遇时搬来凳子坐着,看向老人,沉默良久,终于问:“奶奶,你怎么知道我是夏夏男朋友的。”
以前谈恋爱时,沈遇时从来不知道沉夏还有一位奶奶,他和沉夏的家人也从未见过面。只知道沉家人对沉夏格外放纵,养出了比较野的性格。
老人伸头往外瞧了瞧:“我孙女呢,夏夏来了吗?”
沈遇时:“奶奶。她现在正在拍戏,等晚上.下戏我接她过来。”
老人心疼的叹口气。
沉奶奶缓缓伸出手粗.糙干瘦的手,沈遇时怔了一秒后覆在奶奶的手上面,抬睫便看到老人感激的眼神,她道:“也难为你没有丢下我们夏夏。”
沉默须臾。
沈遇时猛地定住:“奶奶是什么意思。”
他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
沉奶奶开始回忆:“我和夏夏自打她爸爸去世以后就搬走了。刚开始夏夏那丫头外表也看不太出来,后来我口渴起床喝水听到那丫头好像在哭。我听了会儿没忍住进了夏夏房间才发现丫头手里攥着一张照片。”
“我一看就知道是你。你和几年前长相没多少变化。”
“我记得很清楚,我们家里拮据,夏夏几年没买过好看的衣服,上大学的某一天却买了件白色的长大衣,她说要去同学家住一两晚上,结果当天凌晨就回了家。”
“我还在纳闷呢,结果就听到夏夏的哭声,哭的我心疼,后来才知道这丫头根本就没去同学家里,反而是去了南京,我一想啊就猜到可能是去找你了。”
“夏夏哭的那么伤心,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分手了。再后来,夏夏就再没哭过了。哎,现在知道你们两个还好好的,我就满足了。”
沈遇时看着病床上的奶奶,眉头紧锁,想到什么后眼底的光芒渐渐熄灭。
他脑海一闪。
忽地想起来有一年他在南京举办的智慧杯。沈遇时和团队比赛结束后一同上了车,临上车时他似乎看到了远处白色的一抹身影。很熟悉。
待沈遇时还想再看时,车身与藏在路边的女孩擦肩而过。他当时觉得那人很像沉夏,脑海中浮现这个念头时,沈遇时嘴角轻扯嘲弄一一
......沉夏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可现在听到沉奶奶说的话,沈遇时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巨石,压的他喘不过来气。
沉夏为什么捏着他的照片,为什么去南京找他。她分手时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不是真的,那他说过多少次让她伤心的话,一句一句宛如一把把利剑扎在她的心口。
心里某种猜测愈发浓重,沈遇时抬手盖上发红的眼眶。
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些什么,沈遇时宛如雕塑,良久眼睫缓缓颤动。
一
手机响起,是赵特助的。
沈遇时接过,嗓音哑到极致:“沉夏呢?”
赵特助将查过监控的画面如实告知:“沉小姐在半路上被人劫持,车牌号是京A3422。已经查明情况了,是......”
沈遇时握着手机的手因用力而泛着苍白。他脸上的表情慢慢地冷了下来,“是谁。”
赵特助:“是薛雪。齐柠也有参与。”
“沈总,我已经查到了那辆车子正往南边驶去。”
沈遇时的意识缓缓回神,他哑着嗓:“去查。”
薛雪是为了她的儿子沈棋。可他明明警告过她的,为什么他还是没能保护好她。
沈遇时眼底掠过狠戾。
他起身,沉奶奶看到沈遇时在提到“沉夏”时的脸色黑沉阴郁,她紧张地问:“夏夏怎么了?”
沈遇时紧捏掌心,他的脸色苍白,努力稳住平静:“奶奶,夏夏没事。”
“我工作上有点事情,奶奶我先去一趟公司。忙完就带着夏夏过来。”
沉奶奶听到沉夏没事,放下心来。点点头。
沈遇时吩咐护工照看奶奶后便匆匆离开病房。
一一
沉夏醒来时感到手腕异常疼痛,她睁眼发现自己的被捆绑在车内。肩膀窝一刺一刺的疼痛将她意识唤醒。
她想起来了,接到齐柠的电话后就被两个男人夹.击,随之被打晕放进车里。沉夏看到车内,车内坐着一位司机,两位打手,女人和一个孩子。
这个女人,沉夏见过。是之前的薛雪。沈遇时的小姨,准确来说现在是他的继母。
沉夏低头看着自己被绑的手腕,又将视线落在薛雪怀里脸色苍白的男孩,冷笑,“你这是做什么。”
薛雪盯着她:“你说我做什么?显而易见,我要你救我儿子。”
沉夏感到好笑,她勾唇:“我凭什么救你儿子?”
薛雪上下打量她一眼,讽刺道:“你能救我儿子是你的幸运。别人想救也得有这个机会。”
沉夏冷下声:“我不认识你我也不认识你儿子,你这种威逼利诱不成来绑架强让我捐骨髓,你这样不知道犯法吗?”
薛雪哈哈大笑:“犯法???你知道什么是法吗?我京城,我们沈家就是法。”
沉夏看她一眼:“现在你们沈家当家的是沈遇时,不是你吧?”
薛雪阴狠着脸:“他一个扫把星凭什么拥有沈家财产。我告诉你,做梦!沈家家业都是我儿子的。只要你给我儿子捐骨髓,你放心,我保证你后辈无忧。”
沉夏冷嗤道:“我凭什么要给你儿子捐骨髓?你太自以为是了吧。”
薛雪笑了一下:“沉夏,你今天不捐也得捐,捐也得捐。这家医院的董事长我认识,让他办点事神不知鬼不觉。你以为你逃的了吗?”
说完,车子缓缓停下。
薛雪对两个打手使眼色:“把沉夏带走。”
两个打手为了不让发现沉夏被绑着,一人左右站立,按着沉夏的肩膀将她带进医院。
沉夏的手被粗.绳绑着,她的手心攥着细汗,医院里已经有不少发现情况不对的人。只是看到两个猛汉一左一右立着,身材魁梧,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于是也就假装看不见。
沉夏咬着牙,抿起唇,在看到一位高个男人后,大叫:“救命,有人绑架!!一一”
在高个男人犹豫过来之时,薛雪“啪”的一下扇在沉夏的脸上,沉夏右脸一疼,白皙的脸上瞬间有红色的五指印.痕。
“你胡说什么?我的女儿,你怎么精神又不正常了??”薛雪对着高个男人愧疚道,“对不住啊,我女儿有精神病,有幻想被害症。我是带着孩子来医院检查的。”
沉夏喉咙一紧,脸颊刺刺的疼。她抬睫,冷冷道:“沈遇时会来救我的。”
每牵动一分,嘴角的疼痛就加一分。
薛雪呵道:“他?你太指望他了吧。早就告诉过你了,那扫把星有未婚妻,裴家千金裴家有财有势,你觉得沈遇时会因为你放弃利益?小姑娘你别太傻了,还是就救我儿子,我给你一百万你就离开京城吧。”
接着,薛雪看着沈棋愈发苍白的脸色,嘴角一敛,对两个打手道:“带走!”
沉夏被压着走到了阴冷的区域,薛雪将沈棋带到一个病房里,迎面而来几个戴口罩的医生,“将人带进去,让她趴着。”
沉夏看着泛着冷冰冰蓝色的手术室,外表镇定但身子却忍不住僵硬颤抖,可她的手腕被绑的死死的,完全挣脱不开。
“医院麻醉不够。就不给她打了。”
她被强.硬的按在病床上,眼睁睁地看着医生拿出粗针管对着她。沉夏挣扎,声音努力稳住,“你们这样是犯法的!”
可是根本没有人理睬她。
病房里浓烈的酒精味,冰凉阴冷的空气,沉夏的心砰砰砰跳到了嗓子眼里,她眼睁睁地看着粗.针管离她愈发近。
针.管每近一厘米,沉夏就越绝望,绝望到心发凉,好似沉入深海。
她怕疼。
最怕疼。
沉夏紧紧闭上双眼。
就在针离背脊还有半寸时,门“砰”地被踹开。
只听“嘭”的一声枪响,擦着风掺着火.药味。针管被子.弹打折,耳边是男女混声害怕的叫喊声。
沉夏眯着眼去看,按着她趴在病床上的打手被一个猛力拽到一侧。
沈遇时拽着男人的衣领一拳砸上去,狠戾的一脚踹在他的腿弯,用力一拧只听男人痛苦的哀吼声夹杂着“咔嚓”关节响声,打手的一对胳膊骤然脱臼。
其他打手和医生被保镖反扣在地,到处是惨叫声。
沉夏看到了沈遇时冷峻凌厉的五官轮廓,在灯光下显得异常苍白阴冷。他眼眶猩红,漆黑的眸中燃烧着怒色。
看到安全无恙的沉夏后,沈遇时牢牢将她抱在怀里,硬邦邦的似是灼铁的强硬,勒的沉夏喘不过来气,勒的她能感受到男人的手臂双手在无助颤抖。
力气重地像是将她揉入骨髓,揉碎血.肉。
男人感受到怀里人的温度,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的一切。
沈遇时箍紧她,手指发抖,声音闷哑:“沉夏,对不起。”
他下巴抵在沉夏的颈窝,半晌,发热的眼眶埋在柔.嫩的肌肤,沈遇时闷声道:“我没保护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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