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黑暗。
沉夏想要睁开眼,眼皮有千斤重。模模糊糊间, 她看到了团漆黑昏暗, 高大如幕的深色窗帘将窗户遮盖的严严实实, 有风吹拂撒过一角,月光洒下红色。
身上忽地压上冰冷刺骨的重物, 令人难以呼吸。她无意识地伸手推, 好像有什么湿冷柔软含住了她的指尖,尖锐的轻而重地刺上去,濡湿感缓缓地沿着向上移动,落在她的手腕,手臂,脖颈。
像是带了电流划过,每触碰一块肌肤, 都会生出来一股异样的颤栗。
隐隐约约,沉夏对上了一双嗜血的眼睛, 那种危险想要将她咬断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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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夏忽地睁开了双眼,从床上坐起来,心跳的频率连带着太阳穴跳动的厉害, 她捂着剧烈狂跳的心脏, 左右环顾, 发现她在一间卧室里。
卧室看起来空旷而大,罗马柱通向天花板,足足有两三米高,给人压抑的窒息感。天花板上缀着华丽的灯, 吊坠随着刮来的风而飘荡,发出叮咚的碰撞声。
沉夏下了床,圆润白皙的脚趾落在柔软的白绒绒毯子上,这才发现她身上的洋装不知道何时被换上了白色的裙子。
她回头,卧室里有一张硬床,红木书架从南到北打通,上面搁放着各种书籍,旁边立着梯子。
桌面放着瓶将要颓败枯萎玫瑰花,沉夏走到红木桌子前时,一片鲜红染着枯黄的花瓣缓缓落下。
高脚的椅背比她都要高,沉夏绕过椅子,裸露在外的肌肤感到了温热,她朝着热源望去,发现卧室里竟然有燃烧着的壁炉,在冰冷的房间里添了几分温暖。
没有声音。
没有人也没有吸血鬼。
沉夏捏了捏裙角,不经意间余光扫过什么,她整张脸开始涨红。
她的手腕,胳膊,甚至每根指尖上,都有着暧,昧的痕迹。有轻有重,尤其在手腕那道伤口附近,像是朵朵发红发紫的玫瑰。
那个变,态。
沉夏骂完,眼睛里染着疑惑。
她摸了摸她脖间的肌肤,滑嫩细腻,没有吸血鬼尖牙深陷进去的咬,痕。
沉夏看了眼被封的严实的窗户,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她最后走到卧室大门,憋红了脸才将门推开。
下一秒,她视野里对上了张脸,头戴黑色帽子,身穿黑色西装,手里端着盘点心和一杯红色液.体。
在看到沉夏后,管家颔首:“小姐,早安。”
沉夏被他凹陷的眼窝吓了一跳,差点将门甩开撞上他的脑袋。
“早安......”
管家微笑着,笑容看起来很僵硬:“现在是殿下的休息时间,小姐稍等片刻。”
说着,他将盘子送至卧室里的桌面,“这是殿下特意吩咐我给小姐准备的。”
沉夏的目光那杯红色液,体,管家像是察觉她所想,道:“这是红酒。”
“......”
直到不见管家身影后,沉夏才晃过神来。
肚子有了饥饿感,沉夏顺手拿了块点心边咬边想。
她虽然被昨晚那个黑眸吸血鬼带走了,但是从另一方面想,她暂时保住了小命。
沉夏本应该被送到沈遇时·勒巴魃手里,凭传闻中“优雅残忍”残害了上千女宠,她在这位亲王手里,是肯定活不下一天的。
然而。她被昨晚的吸血鬼救走了。
在吃完点心,小口抿着红酒时,沉夏脑海浮出来一个想法。
这个殿下该不会是那个残忍的亲王吧。
下一秒,她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
吃饱喝足,沉夏再次推开门。
这座城堡比伯爵的古堡还要大。走廊一眼望不到头,两侧挂着中世纪战争或贵族画像。在昏暗的过廊里显得阴森森的。
映着昏黄的灯光,沉夏走了半个小时,看到了红木旋转楼梯。
她刚要离开,身后刮来一阵风将她推往楼梯深处。
“砰”
楼梯口的石门落下,唯一的亮光熄灭。
沉夏彻底地被堵在了这里。
她拎着裙角跑到楼梯口,不管怎样敲门,石门依旧。
就在这时,石墙两侧的壁灯乍亮。沉夏紧张的额头浸着细汗,她只好顺着壁灯下了楼梯。
这里比楼上的温度低上几度,她轻环着胳膊往下走,慢慢地发觉这里其实是城堡里的地下室。
地下室潮湿阴冷。沉夏走进石门看到了樽棺材,在看到的第一眼,她整个人僵在原地,冷汗浸满手心。
棺材里躺着个俊美的男人,皮肤几近病态的苍白,他闭着眼,眼睫纤长浓密,修长的双手优雅地扣在小腹。
在看到是昨天出现的吸血鬼后,沉夏倒抽一口气,连忙捂着唇避免将他吵醒。
她小心翼翼地扭过身子,踮着脚尖上楼梯。每走一步,沉夏的心跳声重重地砸在她的嗓子眼。直到看到那巨石门,沉夏原本鼓起勇气逃跑的心思,宛如被扎破的气球,砰地爆.炸。
沉夏的心再次提起来。
后背忽地贴来一道冰冷的身,躯。她的月要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环着,沉夏微微侧头,看到了另外一只撑在石门将她牢牢圈在怀里的手。
“想逃哪里去?”
男人的声音低而沉,听入耳里慵懒。
沉夏一震。她能感觉到来自冰凉的鼻尖拱在她脖颈划过的颤栗,在湿冷的舌,尖舔在她的血管时,甚至敏感地察觉到有两颗尖牙在她细腻的肌肤磕磨,沉夏整个人一下子软在沈遇时怀里。
耳边是男人充满危险的嗓音,她咽着干涸的喉咙,“没,没有。”
“只是害怕打扰你一一”
还未说完,沉夏细白的指尖蜷缩在掌心里,她的眼睛蒙上了白色雾气,耳垂猝不及防地被含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至粉色。
沈遇时红着双眸盯着她白皙的脖颈,引诱着他凑近散发诱人血液的香气的血管,喉结无意识地滚动,“打扰我什么?”
沉夏在贝克街醒来时,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完全不记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时,便遇到了想要吸她鲜血的吸血鬼,那种抓狂恐惧的心情再次浮在心头。
她稍低头便对上了他那对血红双眸,恐惧与害怕交织刺激到沉夏眼眶瞬间溢出来水汽,她尽量保持镇定,可双肩的抖动真实地反映了她此时的状态。
沉夏哽咽抽泣,“打,打扰,你睡觉。”
吸就吸吧。
好歹被吸血的对象长的比贝克街的那些吸血鬼要俊美。
吸干后,她会变成吸血鬼吗...
不能晒太阳只能靠吸血为生。
这么想着,沉夏的眼泪顺着眼眶溢出来,顺着脸颊划过,落在沈遇时的唇角。
湿湿的,咸咸的味道。
他一怔,眼眸恢复至漆黑,手指捻过液,体,湿润的,温暖的。心口熟悉地再次抽疼。
沈遇时将沉夏搂在怀里,看着她抽泣的模样,轻抚散乱的长发,轻轻地将下巴抵在她的颈窝,鼻尖蹭在她温热的脸颊,“哭什么。”
沉夏的眼泪被他伸手拭去,她抽着肩膀打着嗝:“想晒太阳...想睡舒服的床...想吃肉...”
“我还当怎么。”沈遇时低头吻上她的唇,含糊道,“待会儿带你晒太阳。”
沉夏没有预料到他突然的吻,眼泪瞬间憋回眼眶里,身体渐渐发烫。舌,尖打着架,唇齿缠,绵间,她甚至被他勾到了两颗尖牙处,尖尖的,刺刺的,像是带了电。
她面色酡红,眼睛蕴着潋滟水光,推他。
沈遇时单手捉着她的手腕,余光一瞥,含着沙哑的嗓音凝视着她:“伤口愈合了。”
沉夏的眼泪彻底地被咽进肚子里。她的手腕,唯有密密麻麻的红色暧-昧印,痕,那道被铁链摩擦出伤口的口子早已愈合。
她惊愕地看着手腕,“为什么这么快?”
手腕被拉扯到沈遇时嘴边,他虔诚地低头在上面留下湿润,仔细舔,咬,沉声询问:“还有哪里有伤口?”
沉夏立刻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连忙从沈遇时冰冷苍白的掌心里抽回她的手,默默道,“没,没了。”
吸血鬼能治愈受伤的皮肤,可沉夏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方式。
沈遇时看着她脸颊泛红将柔软的手藏在身后的小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轻捏着她的下巴,嘴角勾起戏虐的弧度,“嗯,昨晚有好好检查过。”
沉夏:“......”
莫名get到了什么意思。
吸血鬼也有像他这样不要脸的吸血鬼吗。
等回过神来,沉夏已经被他抱回了卧室。
她回忆起两个人方才的吻,很熟悉。就好似他们已经认识了许久。
沉夏被沈遇时放到了床上,硬邦邦的,硌的她后背生疼。沈遇时看到她蹙眉,凑过来询问:“怎么?”
亲密过后的熟悉感加深,沉夏忽然并不觉得吸血鬼有多么可怕。她摇摇头,嘴边的话未说出口,几乎是瞬间的,沈遇时将她带到了壁炉前的大沙发上。
沈遇时拥着她慵懒地平躺在沙发上,单腿微微屈着,她趴在沈遇时的身,上,吸血鬼的身体是冰冷的,可是沉夏并不想躲开。
旁边是燃烧着的壁炉,火红的光照在他们的脸上,映得通红。
沉夏侧脸贴在他的月匈口,听不到呼吸声也听不到心跳声,只有看到他睫毛在颤动,被他漆黑深邃的双眸注视着,她才意识到,沈遇时是真的在活着。
被壁炉烤着,沉夏整个人都暖洋洋的,她回了暖,仰头问他:“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沈遇时单手撑着脑袋,随后握着她的细月要,轻轻一捏,位置变成他在上,她在下。
他伸手将沉夏脖间的长发撩开,看了几眼,缓缓移走视线落在旁边的壁炉,“带你晒太阳。”
声音醇厚而磁沉,深邃的双眸灼灼地凝视着她。
沉夏心猛地一颤,鼻尖忽地涌上来股酸涩。她握着他的指尖,被壁炉烘烤许久,沈遇时的身体甚至有了温度。
如果他是想要吸她的血,她也会愿意的。
“有阳光的味道。”
沈遇时眼底掠过迷茫,他缓缓低下头,低低哑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阳光是什么味道?”
他半跪在沙发上,鼻尖贴在沉夏的脸颊,然后慢慢地划过她的嘴唇,感受到她的温暖,揽上她的月要,俯身咬开她的衣领,露出白皙诱人的脖颈。
沈遇时在那里流连忘返,轻嗅着从深处散发的甜腻香气,牙尖磕在温暖细腻的肌肤上,“是这种味道?”
就在沉夏以为她终于要被当作食物吃掉时,冰冷的尖牙缓缓地收了回去。
她抬眸,对上沈遇时的双眼,“是..那种很温暖的味道。”
沈遇时低头,捧着她的脸颊,凶猛地深,入地堵上了她的唇。
半晌,湿润划过她的嘴角,他深深地望着沉夏,指尖划过她的唇角,伸进唇-肉,礼貌中带着难以拒绝的语气:“做我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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