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网球少女:贪心

    尹秘书对于自己老板的任务一向执行完美, 但这不包括她在半夜被薛功灿,她英明的上司的电话从男朋友家柔软的大床上唤醒。

    尹秘书捂着电话轻手轻脚跑进了卫生间,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个正在偷情的女人。她的上司最近情绪变化太不正常了, 没准是因为和假冒的妹妹吵架而心神不宁呢?不然他怎么会没事红着耳朵询问最近女孩子喜欢什么?

    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她听见电话那头薛功灿有些尴尬和局促的声音问道:“尹秘书,如果一个女人,她说不谈恋爱了,那是什么意思?”

    说明她深受其害呗……

    当然这句话她是怎么也不敢说出来的。

    可是周幼琳小姐几个胆子啊,敢对冷面薛常务说这种话?

    于是薛功灿听着电话那头一片静谧,内心纠结无比,他食指扣了扣桌面, 最终好奇心战胜了脸面:“年终双倍。”

    尹秘书觉得自己虽然此刻脑子不清醒, 但看在金钱面子上一定要专业, 于是她坐在马桶上拿出招牌温柔微笑, 难得说的话超过了十个字:“那是因为她在等你追她。”

    “咳……我没有说是我,是我的一个朋……”

    “对, 等你那个朋友追她。”对方斩钉截铁, 不带任何犹豫。

    薛功灿靠在沙发上, 听着“嘟嘟”声,陷入了沉思。

    他正被徐正宇晚宴上对世萱突如其来的吻搅得心烦意乱, 隔壁周幼琳“咚咚咚”的上下楼梯声更惹他烦闷。

    等他一把拉开门,人却又不见了。

    周幼琳这几日见到他就躲,用各种装死的拙劣演技试图避开自己,薛功灿将这种情况归结为“为资产分配吵架的后遗症”。

    虽然周幼琳到来后爷爷的身体恢复很好, 家里也有了些人气,但涉及到财产继承的问题,薛功灿总是无法安心。

    如果他知道骗一时的连环效应是爷爷甚至要将酒店分给她,那他一定赶紧把周幼琳打包扔回济州岛。

    眼下薛功灿心情郁郁糟糟,靠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这两周深夜的新闻都是对金世萱退役的讨论,他正想换台,屏幕上却出现了那个久违的、飒爽的身影。

    年轻的金世萱扎了个清爽的马尾站在烈日下,一身米白□□球裙,躬着身子,双手紧握球拍,眼神坚定。

    对手的球刁钻砸来,肌肉记忆优先于大脑判断,她的马尾辫在空气中划出一个漂亮干脆的弧度,侧过身,将球快速优美地击回。

    衣服开始湿哒哒的贴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上,明明落后着,却没有泄气。几个回合后,她明显找出了对方的破绽。

    昂头飒然甩臂,球被大力抽出,旋拧如凶猛的箭,对手反应不及,救球失败扑倒在地。她以一个危险的临界内线的点完美结束了比赛。

    全场山呼海啸。

    一切看似顺利得不可思议。

    只有他知道浴火涅槃几多痛苦。抗住所有跌倒的骂名,再打出漂亮的翻身之仗……

    这一段薛功灿曾经在她离开的日子里无意识地反复观看,熟悉到连她每一个步伐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摩挲着右手腕,出神地望着记者身后正在收拾的女孩。

    她胸口银制的钥匙项链被汗水淋湿,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仿佛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的,薛功灿掐紧了自己的手——她在无人看到的角落里,轻吻了一下钥匙项链。

    那么的小心、珍视。

    —

    既然正式退役,宋时真乐得清闲,不用去伪装自己会一项技能是最轻松的了。

    虽然离开网球,但是她的商业价值仍然位于国内体育明星的第一位,紧随其后的是年仅15岁就夺得韩国花样滑冰大赛冠军的金妍儿。

    因此找上门来邀约的访谈和杂志拍摄一个不少,这也是她刺激薛功灿的原因,双方互惠互助。

    听起来冷漠了些,也难怪把薛功灿气走,去送“心里不舒服”的周幼琳回家了。

    那夜,她识趣地没有强留薛功灿送自己。

    手越松,风筝才能放得越高呀。

    她笑眯眯地刚捏起一颗樱桃丢进嘴里,就听见经纪人姐姐捂着电话一脸为难小声道:“薛常务的,说请你好好配合当个合格的商业情人。”

    于是,那颗诱人的樱桃突然卡住了她的喉咙。

    她咳了半晌才咽下去,一面白净的脸憋得通红:“赶快……请尹秘书草拟合同,事成之后我分她一半。”

    薛功灿气极反笑,望着手边礼盒里那只Chanel的BOY·FRIEND系列女士腕表,耳旁是尹秘书的劝告。他深吸一口气:“周末我和周幼琳去祭拜她的母亲,把你下周二的下午时间给我。”

    切,冠冕堂皇。

    周幼琳,一个可爱的骗子,吃着喝着拿着大户人家的温暖去祭拜人家逝世的母亲,良心不会痛吗?

    真正的公主不知在哪里受苦呢。

    “我是你想约就能约到的人吗?”宋时真缓了过来,接过电话看着自己的手,用最纯真的表情在薛功灿的雷区蹦迪。

    薛功灿抓着手机五指收紧,咬着牙缝道:“你记不得晚宴喝醉后做了什么事吗?”

    也没酒后乱性啊?宋时真默默摇了摇头。

    然后她听到了薛功灿用幼稚的、嘲讽的语气拖长了最后一个音节——

    “你用英语发表人类起源演讲,我很怀疑,你醒着的时候词汇量都没有那么多。”

    ……

    “啊对,你还站在酒店外面喊,’你们把窗子打开,看看我是谁家的‘。”

    ……

    “嗯,我和徐正宇都拉不住。”

    ……啊西。

    宋时真变成了一尊塑像。

    以至于几日后,蹭上薛功灿路虎作为电灯泡的时候,她的表情都不太好。

    合格的女配应该对男女主单独相处负责,所以她来陪同祭拜,毕竟下山晚了男女主会无可避免地农家过夜呢。

    有了她,连过夜都是三人行,多精彩。

    周幼琳对于薛功灿能让金世萱小姐也知道自己的来历这件事有些难受。

    其实那天晚宴上薛功灿一把拉过她时,她觉得情况已经不对了,所以故意躲避着所有有薛功灿存在的时刻。

    那些缩在薛会长背后故意的、表情生动的针锋相对、那些被他体贴地当成妹妹一般不经意的照顾,第一次让她体会到家的温暖,然后就开始贪心地希望永远不要结束……

    车在蜿蜒的小路上前行,随着太阳降下地平线,车内的气氛有些微妙。

    周幼琳不是个沉得住气的女孩,她看着薛功灿绅士体贴地给金世萱扣好安全带,内心早就把他恶狠狠揉烂了。

    薛功灿有什么好的?

    自以为是、吝啬鬼、趾高气扬、还那么苛刻……

    她扒着前座靠椅刻意地装出讨厌嫌弃的样子:“薛功灿先生,你会不会开车?刚刚明明我们是从这里来的,怎么又开回去了?”

    薛功灿单手打着方向盘,左手搭在车窗上,正因为来回在树林里打转而烦躁,闻言瞥了一眼后视镜,还算好脾气:“刚刚路标是这么指的。”

    “刚刚我们左转绕了回来,应该右转的,路标不一定是对的呀。”

    薛功灿用余光望了望身旁女孩睡着的身影,只想把周幼琳的嘴巴缝上。他压低声音仔细看着路:“路标不会出错的。”

    不远处有点点灯光,周幼琳激动地指着,薛功灿望着夜色和快要不够回城的油,无奈地驶向了小村庄。

    宋时真是被薛功灿的不温柔唤醒的,一颗栗子弹上她的头,她睁开眼迷茫地望着车窗外围观的人群。

    薛功灿习惯性倾身替她按下安全带的按钮,眼底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宠溺。宋时真望着眼前放大的俊脸,被他干净清爽的气味环抱着,没反应过来,不争气的绯色爬上她的耳朵。

    月色皎洁,白雪覆盖的小村庄却热气腾腾。

    周幼琳半骗半哄地回答着淳朴村民们的好奇,如鱼得水,在大妈们的关照下吃饱喝足,还将薛功灿带了过去,被大妈们一顿责怪“不好好照顾妹妹”。

    出离的碍眼。

    也许是金世萱的饮食习惯问题,宋时真对这些藕饼、泡菜有些微微的生理性厌恶。

    运动员最为讲究饮食,不是健康食品她绝对不会动筷子,哪怕不再从事这样的职业,她的胃好像依旧苛刻。因此她只好靠着廊柱坐在地上搓着手,被迫观看着骗子小姐和村民们载歌载舞。

    本来就做好了陪同吃苦的准备,直到周幼琳换好运动服躺在地暖上开始数落傍晚绕路的薛功灿时,她才忍不住道:“哥哥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剧情为了给你们单独相处的机会,连逻辑都没有了能怪谁?

    可能是那一声柔柔的“哥哥”戳到了她最隐秘的情感,周幼琳翻了翻身假装嫌弃地咕哝:“明明听我的就可以避开了。”

    宋时真笑了,当一个合格的哥哥可太难了。

    给你准备温暖的宫殿,每月按时转来巨额打款,带你半只脚迈入上流社会,现在还要因为走正确的路被背后念叨。

    凭什么呢?

    她裹紧主人家的棉大衣站起身,觉得这间屋子一秒都呆不下去。

    周幼琳心里也是茫然的。这些日子她使劲找茬,就是为了确认自己对薛功灿的情感不是她误会的那样。直到她亲眼看着薛功灿给金世萱布菜,哪怕被村民拉着喝烧酒,眼神都在她的身上。

    黑灯瞎火的,眼泪突然害怕得要流下来。

    她扯过被子蒙过头顶,隐约听见一声叹息——

    “真的公主其实是没有公主病的吧。如果觉得薛功灿不是一个好哥哥,那就不要演戏了。”

    她扯过被角想要反驳,却突然无话可说。

    宋时真穿好鞋站在走廊里。短信提示有几个未接电话,她拨了回去。

    徐正宇戏谑的声音伴随着club的舞曲传来:“手伤没有养好还晚睡,你是真的无所谓吗?”

    宋时真望着天上的星星,手中百无聊赖地绕着一丝杂草:“已经好很多了。你不也是吗,夜店王子?”

    那头杂音明显小了些:“我不一样,我是来做市场调研的。”

    宋时真噗嗤笑出声。

    徐正宇勾起唇角,几日没联系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听说你们一起上了山,这么晚没有回来,所以我帮着问问。没事就好。”

    薛功灿和周幼琳的手机都没电关机了,就她觉得翻盖手机太无趣了一直没怎么用。只不过山里信号时有时无的,电话接不到,未接短信倒是来个不停。

    她简单地说了下情况,徐正宇刚放下心来,眼前的午夜电视新闻却突然插播了一则重要讯息,他拿着手机的手缓缓垂下。

    “怎么了?”宋时真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微弱的播报声,断断续续不太清楚,但隐约有自己的名字。

    “世萱。”

    “金世萱。”

    两声同时响起,她举着手机茫然地望向身后。

    薛功灿穿着单薄的运动服站在那儿。月色洒在他冷白瘦削的面容上,原本红润的唇瓣此刻失去了血色,英挺的眉间是浓得化不开的担心。

    徐正宇望着新闻,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岔开话题道,“没事,我联系了澳洲的一位医生,对理疗很有研究。他近期回国,我再联系你。”

    谢谢还没说出,电话就被夺走了。

    薛功灿将她拉进了怀里。

    酒吧吵闹声消失了,徐正宇觉得自己仿佛站在黑黑的舞台上,听着眼前的电视机毫无感情的播报——

    “外国媒体最新消息称,韩国网球选手金世萱小姐在最近一次的世锦赛中被检测出体内含有疑似兴奋剂成分,目前国际网联正在进行进一步调查……”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宝贝们,估计这两天太累了,昨天码到1点居然断片睡着了。。然后凌晨6点起来继续耕耘!晚点还有今天的二更,可以不用等因为注定23点往后!么么啾!

    (骄傲地挺起小胸脯!

    过3000收双更,欢迎压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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