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皇宫内时间久了,很长一段时间,萧容洲都未出宫来。此时,被晚风吹着,萧容洲立在画舫船头,看着画舫慢慢的驶过拱桥,看着两岸酒家,勾栏,灯火通明,一片盛景。
“唉唉唉,梁述,你可是输了,怎么能耍赖,喝!”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吆喝声,萧容洲顺着声音去看,就看见岸上酒楼内,身着一身艳红之色的女子,一条腿踩在椅子上,将手中的一壶酒塞进一个少年手里。
离得远看的有些不真切,却瞧得那女子眉眼明亮照人,比这月光更胜三分。此时她被一群男人围在正中央,喝的畅快。
从宫内到宫外,一直忍而未发的萧容洲,在看到江明烟的一瞬间,一张脸一瞬间阴云密布。
他发现他忍不了也不想忍了。
画舫离那处越来越近,酒楼内的欢声笑语他听得越发清楚,声音就像是根刺,再戳进心窝泛起轩然大波之后,让他周身的气泽变得更加冷冽。
“靠过去。”
到底是跟着萧容洲出宫的长影,站在船头充当着船夫。
难得见喜怒不形于色的萧容洲因为一个人而有了更多的情感,这让长影觉得稀奇,却也替他开心。
“得嘞,客官站稳。”
长影吆喝着,转动着手中船桨,朝着河边酒家处驶去。
船晃悠悠的驶过,他们陛下,阴沉着一张脸在甲板上快步的走,找到了个离那群人最近的位置,停了下来。
夜色下,冷风中,立在船头的萧容洲就像是个人形标杆般显眼。
“老大好酒量。”
“你这怎么跟几百年没喝过酒似的,宫里缺你一口还是怎么的?”
调笑打趣的声音让江明烟眉眼含笑,“宫里不让喝。”
酒熏染的眼梢含着一抹动人的娇色,她倚靠在身后的椅子上,握着手中的酒壶,仰头倒酒。
余光之中竟是看见湖面上驶过一叶小舟,而站在船头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帝萧容洲。
江明烟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她握着酒壶站起身。整个人懒散的倚靠在窗户边上冲着萧容洲遥遥举杯。
“陛下,好兴致。”
小舟与湖面画舫相比不甚起眼,可这站在船头的人,却是比身后美景绝色。
小舟停靠在二楼窗畔下,萧容洲微微仰起头,便是瞧见了一轮明月当头,月下光影明灭之间,着了一身艳红色衣裙的女子握着酒壶,坐在窗框上。
她背靠着窗框,一只腿支起,模样悠闲散漫。
“陛下怎么来了?”
看着屋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萧容洲握了握拢在长袖当中的手。
“皇后打算彻夜不归?”
江明烟握着酒壶晃了晃,殷红色的唇绽开一抹笑来,“陛下这是独守空房寂寞难耐?”
萧容州:“……”
寂什么寞?
江明烟抬手冲着萧容洲挥了挥手,“陛下回吧,外面天凉,小心冻着。”
这话一出,萧容洲额上青筋直蹦,眉头倏然蹙起,“江明烟!”
“陛下莫急,好不容易出了宫,陛下总要让明烟喝的尽兴不是?”
跟别人喝也不愿跟他喝?
“明烟,你在跟谁说话呢?到你了。”
“来了!来了!”
眼看着江明烟就起身回去,萧容洲此时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站在船头差点急得跳脚。
“怎么听着外面有动静?”
梁述作势要探头往窗户外面看,被江明烟一把挡了回去。
“你听错了,是狗。”
梁述抓了抓脑袋:“什么狗爬房檐?这可是二楼。”
“二哈。”
听的一清二楚的二哈:“……”
蹲在船身的长影拖着下巴,啧了啧嘴。
二哈吗?皱着眉的时候还真像。
窗户口没了人,长影看着背影有些萧瑟的皇帝陛下,小心翼翼的问出声来,“陛下,还……等吗?”
……
“老大,这酉时才刚刚过,酒尚未喝了三巡。”
“好不容易约你出来一次,再喝一会再走?”
倒是今日一直沉默寡言的司楠竹,站起身来,拉了下两个人的袖子,“行了,今天就到这吧,皇后娘娘也该回去了。”
“你们别忘了,交代的事情。”
方强干了最后一碗酒,,“放心,我方强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将军要一百精锐,保证随叫随到。”
梁述不甘的凑上前来,“老大,吃别人嘴软,拿别人手短,你不让我去怪不好意思的?”
江明烟一把搂住了对方欺到身前的脖子,“你不好意思?得了吧。回头要是让你跟我走,你家老爷子会骂死我,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呆着。”
突然,‘砰’的一声响,面前关着的房门开了,江明烟一抬头就正对上萧容洲那张凶巴巴的脸。
还没等江明烟开口说什么,就感觉到萧容洲的视线落在她的手臂上。
”江明烟,你手放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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