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意之前是想直接带着宋纯莲母女去泼墨阁着, 可是想到了禅林庵那一晚, 就觉得不能这样放任，不然这俩人一定当她好欺负。
“是啊, 六姐姐, 我那晚睡的早, 不知道娘亲去你那了，不然我肯定拦着她的。六姐姐不要生气了。”柳小意撒娇的上前想抱住柳如意的胳膊。
藕白往前一挡, “小意姑娘，尝尝我新作的糕点。”
柳小意自然不敢强硬, 后退一步：“好啊，我就听说六姐姐这里的东西最是好吃了。”
“那是自然, 六姑娘可是老爷的心尖尖，我经常挺老爷提起姑娘呢，说姑娘蕙质兰心。”宋纯莲忙跟着打趣。
柳如意都觉得这宋氏母女真够脸皮厚的。
不是柳如意非要磋磨这两人, 这两人但凡有些道歉的诚意，她也就带着人去了。
“宋姨娘言重了, 我一闺阁女子有什么值得爹爹在外说的，姨娘切莫不要胡言乱语。”
面对宋氏母女这样的，就要直来直去，不然她们听不懂, 要不就是听懂了装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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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宋纯莲真的没有听懂，这是夸人的话啊，怎么柳如意反应这么大？
宋纯莲嘴角僵了下, “六姑娘……怎么这么说呢，我可不敢胡言乱语……”其实她还真的就在胡言乱语。
但是也不能算吧，毕竟这是夸人的话啊。
柳达在外面不曾提过一句家中的事，她只知道柳达有十分尊重母亲，对姐妹和蔼，有两个妾室，两个儿子……
反正就是别人知道什么，她也就只是知道这些。
但是她想，那总是夸人的话，便是柳如意找柳达去对峙，柳达总不能说没夸过吧。
柳小意也不清楚，但是仗着年纪小，便撒娇说：“想来是姐姐不好意思了吧……”话在柳如意的目光下停住……“六姐姐……可是有什么忌讳？”
要不说还是柳小意聪明呢。
“宋姨娘，本来这话我不该说也轮不到我，你年纪比我长，应该明白我们闺中女子名声的重要性。我是万万不会想到，爹爹会对一个……外面的人说我的名讳性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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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个……暗门子？一个妓~女？一个情~妇？
柳如意到底是留了口德，没有用那些侮辱人的词，当然她也不想说这些脏了自己的嘴。
纵使宋纯莲不是，但是她做的事，她成为柳达的外室，就是她一辈子的污点，别人这样说她也是无可厚非的。
宋纯莲脸色瞬间红了，又噌的白了，身子摇摇欲坠，就好像被摧残的白莲花。
只可惜这里没有人欣赏。
柳小意也很难坚持表面的笑容，手微微的颤抖。
她一直跟着母亲在一起，也请了女教习，但是也不过就是学几个字念几句诗绣几朵花，其他的却无从得知。
她……以为一个贵族女子要名满天下才算是完美。
但是通常名满天下的都是名~妓。
柳小意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深深的蹲下去，“多谢六姐姐提点。”
宋姨娘见没有人搭理她，也最终没有没有坠下去。
她脸上一片空白，似乎再思索脑中那仅存一点的关于女子名声的东西……
宋姨娘看看柳小意这样做想拦住她，为什么要谢，可是还是没有动作。
昨天是没了面子，今天连里子都没有了。
柳如意这个时候倒是对柳小意有些改观了，这个小女孩很聪明，也很识时务，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宋纯莲教给她的，不知道现在换了环境以后又会怎么样。
“不用客气，你既然进了柳家，以后总是要从柳家门走出去的，万万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给柳家丢人。”柳如意又说了这么一句，也不多说，到底要靠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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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小意自是应下，然后乖乖的坐在那，不再多说一句话。
昨天她看的是生活品质上的不同，今天她知道的内在本质的不同。
“你们是想见大姐姐吧。”柳如意对藕白，“你去问问大姐姐那边有时间么？什么时候有时间，宋姨娘和小意妹妹要请安。”
不一会，藕白便回来回复：“大姑娘正巧见客呢，说这几天都在为太后娘娘抄写佛经，怕是没有时间了。”
柳如意心中也有些惊讶，这和昨天说的不一样。
不过昨天也只是说把两人带过去，并没有说会见她们。
柳小意有些着急了，“这……”急的眼圈真红了。
她不知道这些名正言顺的柳家姑娘是不是族谱上有个排行，还是说到出嫁的时候再写在族谱上还是怎么样。
她只知道自己这样肯定不算是柳家姑娘。
柳达在外面还算是个好爹爹，但是这一进来就完全不管事了。
该怎么让柳家承认自己？
至于宋纯莲口中的后山，柳小意是不相信的，那人要是能管了别人家的后宅，还至于让她娘亲进来么？
她们需要在后宅里找对靠山。
老太太那边她也不敢硬闯的，万一老太太来个生病，就是正经孙女都会吃挂落，更何况她这种没名没分的。
宋纯莲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这后宅与她想象的不一样。
她自认柳达更宠爱自己，可问题是现在完全见不到柳达啊……
“六姑娘，当初是我脑子抽风，有眼不识泰山，我们母女俩实在是……难，就请六姑娘指挑明路吧。今后我甘愿当牛做马。”宋纯莲也坐不住了，她现在是怕自己就真这么的老死在后宅。
就算……就算她还有其他的想法，也总要先过了这个难关。
其实柳如意也不知道明路是啥，但是并妨碍她装模作样，“这个……宋姨娘，我这里不需要你当牛做马，我这里侍女各个都很伶俐……宋姨娘要不要先想想自己到底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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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纯莲和柳小意再一次失魂落魄的离开绿锦苑，这比昨天还难受。
碧青最是高兴，“我家姑娘终于长大了。”
柳如意无奈的摇摇头，“没有，碧青，你去问问大姐姐，明路到底是什么。”
她觉得宋氏母女之所以一直吃闭门羹，根本就是没找对人。
但是就是异地相处，她也觉得老太太和柳写意是最好的靠山，而且，确切的说，她的靠山就是这两人。
实际上老太太和柳写意也不是那种直接给人闭门羹的人。
那应该是找谁？
碧青还没有出去，柳写意那边的侍女就给柳写意送来一卷她自己抄的佛经。
“六姑娘，我们姑娘说你看见这个就明白了。”
柳如意：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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