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空调

    第十八章空调

    住在北京的朋友曾经跟罗协说过，故宫的美，美在一年四季景色各异，美在十二时辰光阴变幻，属于可以一直去刷新认识的一个景点。

    故宫夏日的夜，应该算不得最美，但星光点点，在红墙绿瓦之上，仍是让人陡然新增珍重生命之感，可这皇宫里头命如草芥……

    这反差让罗协内心一凛，趁着路上时光，开始问起系统“新手规则”，也许他是时候要开始学习在每个关卡拿到最优了。

    系统却难得扭捏了起来：“宿主，怎么突然问这个？”

    “想多拿点积分，做点自己能做的事。”罗协道出想法，“怎么，你们没有手册？”

    “报告宿主，这个自然是有的，只是这新手手册只在前面半年有效，现在宿主无法免费查阅了。”系统继续摆出冷冰冰的声音。

    罗协敏锐抓住关键字：“免费？意思是，花钱还可以看咯？”

    “是的，只要收取一定的人气值即可。”

    “人气值是你们的积分？也就是钱的意思？”罗协大概是懂了。

    系统表示正确。

    “所以，你不仅没有提醒我新手手册会过期的事情，现在还反而跟我收取人气值？”罗协脸上笑眯眯，脑海里mmp。

    系统同样摆上职业微笑，推介语气：“报告宿舍，您现在人气值为288，主要来源于四阿哥府邸、永和宫、青府和上书房，新手手册需人气值88，购买后使用期限为一年，请问是否进行购买？”

    罗协：……看在你还有点120免费警报功能面子上，我忍。

    “不了，谢谢。”

    系统如鹌鹑般低头，退下了。

    罗协抬头这才发现他已经牵着胤禛的手，穿过永和宫的前接抱厦，来到正殿里，云嬷嬷放下支窗，去给三位阿哥布置睡铺了。支窗外围着薄纱，不怕蚊虫进来，这是为给母子俩谈话才放下的。

    此时大青花瓷缸里冰山早已化成水，夜凉只需摇扇，雕漆缠枝花纹小矮桌上有几道青翠嫩黄的点心，德妃随意落座临窗大炕上，也未开口让他们吃，只是盯着十四，双目沉沉。

    四阿哥站在额涅身侧本来脸也拉得老长，一见德妃模样，反而下意识侧身站在十四身前，软下脸色道：“额涅，想来十四有他的道理，您先别窝火。”

    十三这才反应过来，敢情这两个是都想骂刚才趁乱还给老十递东西的十四，谁知见互相都要骂，反而内讧起来了。

    四哥，你还我冷面无私刚正不阿胤禛！

    德妃这下反而笑了，将点心挪给一边小脸已经鼓起来的十三：“胤祥，你先吃，这杏仁酥刚熟，微酸做成糕点最爽口不过。”十三便埋头吃，不搭理他们哥俩。

    四阿哥忙给十四递眼色。

    罗协心想，他太难了，顾着怜惜即将丧母的十阿哥那边，倒得罪了自家好额涅：“额涅，十四已经不是您最疼爱的儿子了吗？”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德妃便沉下脸来骂道：“额涅疼你是让你这么去作死的？都敢在你汗阿玛眼皮底下私相授受了？”

    “哥哥教过，私相授受不是这么用的，额涅……”罗协和德妃嬉笑怒骂惯了，一时没收住。

    这下直接换来德妃更大的火：“好好，胤禛你教得好，读得不错是吧，素秋拿心经来，给他们好哥俩抄。”

    “娘娘，现在吗？”大丫头素秋愣了下，细问了句。

    罗协还要开口，见胤禛给他使了眼色，便作罢了，天爷呀，这大半夜的抄经，额涅这是气起来都不怕扰佛了吗？

    罪过罪过。

    德妃见他们乖乖抄了起来，这才带十三下去梳洗一番。

    待他们自耳房回来路上，忽闻门外传来道贺声。

    “恭喜十四阿哥，这是万岁爷让奴才立刻送过来的冰蚕玉丝枕和象牙湖色席。奴才不敢耽搁，还请十四阿哥领赏。”是康熙身边的大太监梁九功。

    “十四谢汗阿玛赏，梁谙达一路过来辛苦。”罗协示意何有术上前给梁九功塞了东西。

    “十四爷折煞老奴了，这声谙达咱家可担当不起。”梁九功收下东西，脸上是客气温和的笑。

    “上书房里，十四骑射不精，多亏梁谙达常有照顾，爷在这道一声感激。”四阿哥这时起身上前和梁九功轻声道。

    要不说这永和宫上下都讨万岁爷喜欢呢，瞧着哥俩这夸人的劲，哪个听着瞧着不浑身通畅：“四阿哥和十四阿哥这么晚还在忙呢？”

    德妃在外听着这才插-话道：“贵妃娘娘体弱，本宫想着即日起抄经为她祈福一二，不想他们怕我累着，倒先替本宫抄上了，也算是一份孝顺心意。梁公公这么晚还过来，辛苦了，喝碗甜汤再走吧。”

    于是梁九功又捞着了东西吃吃喝喝，得了贴心的话熨着，舒舒服服跑完这趟差回去，回头在康熙爷面前，悄无声息地把永和宫这么晚回去抄经祈福的事说了一嘴。

    万岁爷这东西赏得心里就更舒服了，德妃不愧是后宫这么多年来温柔体贴第一人。

    冰蚕玉丝枕和象牙湖色席，可是夏日里一等一的好东西，就是这宫里一年也难有，尤其是这象牙难得，席子宫里统共也就得了两副，另外一床在皇太后的宫里。

    德妃看着这两样宝贝，让他们收起经文，这才认真问道：“十四，说，你到底给了十阿哥什么东西，让你汗阿玛连这都割爱了？”

    罗协便把东西简单说了一嘴。

    话说，康熙雷霆一怒下来，九阿哥和十阿哥两人登时抖得跪端正了。

    和得宠的宜妃不同，九阿哥素来不讨康熙喜欢，怕他得很。

    十阿哥本就担心受怕了一晚上，这会子被这一嗓子直接给震哭了。

    温僖贵妃在里屋听着焦灼地“咳”了两声。

    康熙这会儿自然不会还让贵妃不舒坦，忙把语气放平道：“起来说说。”

    十阿哥忙将纸张递上说是十四宽慰他递上来的小玩意儿，他们解读出来了一时觉得颇有情-趣，没有其他不敬的意思。

    这关头，不敬自然是真不敢的。

    倒是没想到这十四不仅聪颖，性子亦颇为通透，得知事情变故第一时间想的是变着法子安慰兄长，冲这个情分，该赏。

    又存了安慰贵妃的心思，赏十阿哥自然更合适，九阿哥便顺带，于是三哥俩都得了好。

    康熙走后，十阿哥进屋和贵妃额涅细声说话，将十四的画说给她听，博了一笑。

    九阿哥一年到头难得领汗阿玛的赏回去还有点懵，让宜妃见了好一番问，如此宜妃也不再拦着他和十四来往。既然在康熙前头得了这么一个印象，总得好歹保持几年再说。

    永和宫里听完，十三第一个跳了出来：“什么四宫格画？”

    眼瞅着德妃娘娘都有些好奇的神色，除了四阿哥壁上观，一副我一点都不好奇的样。

    罗协见了内心好笑，便打定主意端着：“本来呢，是应该再画几副给额涅和哥哥们瞧瞧的，只是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力气都花在方才的抄经上了。明天吧。”

    德妃娘娘一听，小子还委屈上了，这台阶她可不递，这次赌对了谁知道下次怎么样呢？

    “那就都去歇着吧。明早上书房那还得去。”

    四阿哥便带着弟弟们行礼，出去到东配殿一人一间准备躺下了。

    十三还不死心：“十四你明天一早就给我啊。”

    “你就早点睡吧，十三哥……”

    四阿哥一听，每次十四叫十三哥都没好事，果不其然，罗协的下一句是“……这梦里啊啥都有。”

    罗协见着了胤禛唇边一抹浅浅的笑，抓起冰蚕玉丝枕就递给了他：“哥哥，这个给你。你认地方又多思多虑，晚上能睡好一点。画我明日先给你。”后面这句话也没放小声，摆明就是故意气十三的。

    “怎么，今日没帮着额涅骂你，你倒投桃报李了？”四阿哥还是没忍住开口怼道。

    “哥哥，有好的你就拿着吧，少开点尊口。”罗协摆了个鬼脸进屋了。

    四阿哥心想今晚这娃子讨了巧，倒是连他都敢损上一句了。

    十三还在旁鬼叫：“你个偏心鬼，你十三哥我还特别怕热呢，怎么不见你把象牙席子给我呀。”

    “那个呀，我得先躺一会，我怕没有我的气息给你你也睡不好呀，十三哥。”罗协听着又探出头扔一颗炸-弹。

    十三一把跳起过来就要掐他……

    四阿哥这下一人按一个头，按进去：“行了，吵着额涅是想多抄经吗？”

    “哥哥，晚安。”罗协甜甜地露出酒窝笑。

    胤禛收下枕头，感受在这夏日里沁人心田的凉意，进了屋。

    就这么收获雍正+1，怡亲王-1的好感度日常，又听见敦郡王和固山贝子好感度+1的报告，罗协挑了挑眉，看来四宫格麦兜可以再走一波。

    属猪的，岂止麦兜，小猪佩奇还有连载呢，喜羊羊和灰太狼，熊大熊二光头强……

    罗协对待赏赐毫不客气，一如游戏里得了什么好东西，他都是物尽其用，象牙席子说躺就躺一点不含糊，嗯不错，舒适……

    系统的人气值啊，这皇宫里说白了，谁都不缺那么点钱，一个比一个还精的也不缺智商，要说缺的，大概就是……爱吧。

    俗是俗气了点，但架不住，他刚好有的说不定是唯一的一个优点，就是善良啊。

    不就是一个中央空调嘛？吹就行了。

    不对，他还有个主心骨是胤禛，所以他撑死也只能当个360度自然风的落地风扇，

    这一家子爱新觉罗，来来去去都是自己人，顶破了天是国事，关起门来就是家事了。

    胡乱想着，罗协睡过去了……

    *

    一睁眼，面前是九阿哥胤禟那因为过分秀丽故意晒黑的小脸蛋……

    罗协怔了下，一把将他推开。

    是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