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西亚满脸黑线地把它从胸前扯下来，“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要是不会说话也就算了, 发着软糯的男声还往她身上蹭, 是想死吗？
“我是男孩子！”虎巴的胖脸鼓了起来, 不像吗？
“男女有别，知道吗？”加西亚点了点它的小鼻子，心里还是有一丝喜爱的。
只是它都几百岁了，还在修盟当小“公务员”, 是不是有点废？
她把虎巴放到床上, 轻轻地从额头柔软细腻的绒毛往下挠。
猫咪舒服地扬起毛茸茸的大脑袋, 顶着她的手边蹭边说：
“喵~我是妖！不是人类！”
“总有一天你会修成人吧？你都几百岁了，前主人都已经成仙, 你怎么还没修成正果啊？”
莫非妖族修炼更艰难些？
虎巴软软的身子一僵, 浑身都散发出一股颓然的气息来。
它微微低着头, 小小的三瓣嘴角向下垂着，沮丧道：
“我......我练不动。我已经很努力了！但是...我的妖力就是涨不起来。”
它的声音越来越低，还忍不住悄悄抬起蓝宝石一样的眼睛, 偷偷看了一眼加西亚的反应。
加西亚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忽然动作一变，手一滑，直接撸到了它的肚皮下面......
温暖、柔软，又是另一番柔滑的触感, 同时也很脆弱，脆弱到她一道魔法就能取它性命。
而最关键的是，虎巴没有躲避, 身体也没有触发任何一丁点的防御反应，它的肌肉、皮肤连抖动都不曾有。
那应是全心的信任和交付才对。
加西亚心中诧异：一个修炼者，把自己最柔软的地方暴露给一个认识不到半天的异族，还不做任何防御，这猫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又笨又弱，要不她就扶个贫接收了？
但是，她对同伴的要求是很高的，远远高过亲人、朋友，甚至爱人。
思量片刻，加西亚问道：“你有仇家吗？”
虎巴双目一瞪：“我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仇家？！”
加西亚再问：“你境界如何？”
虎巴小胸脯一挺，“我已经到凝形期了。相当于你们人类的筑基。”
加西亚露出了一丝真实的嫌弃，说：“崖天800多岁什么境界，你什么境界？”
虎巴震惊道：“我，我能和玄珩神君比吗？他可是大罗金仙啊！”
他们之间隔着九重天好吗？
加西亚挑了挑眉，道：“大罗金仙怎么了，我总有一天也会超越他的~”
哟，原来他这么厉害。
总有一天，她要上那第九重大罗天看一看，宇宙的尽头到底是什么样子，九重天外是否还有别的世界。
虎巴那双蠢萌的眼睛第一次用看中二病的眼光看着她，迟疑道：
“你是不是有妄想症？”
它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闻言，加西亚两眼一眯，一把拽起它毛茸茸的前爪，低下头抵着它的小脑袋，道：
“你知道你为什么几百年了还这么弱吗？胸无大志！安于现状！你和一条咸鱼有什么分别？”
同伴可以弱，但不能懒。
“......”，说到自己的实力，虎巴又蔫了，“我这不是...想在游戏里好好修炼嘛，所以我来找你啊。”
它蹭着她的脸，鼻子里满是她身上清冽的味道，好闻到让它心醉。
加西亚被蹭得有些心软，像有个毛茸茸的小爪子在她心脏里轻轻挠啊挠。
她认真道：“虎巴，做我的同伴是绝对不容背叛的。要么不死不休，要么死也要在一起。”
声音里渗着丝丝寒意。
虎巴黑亮的瞳孔微微缩紧，他仿佛从加西亚的话里看到了刀光剑影，看到了他们一起在尸山火海里并肩作战，谁也不抛下谁，最后死也没有分开。
“喵呜！！！”虎巴像触了电一般，脚一蹬就窜了上来，那个角度似乎再次想要袭胸。
加西亚眼疾手快地一爪子挡了下来。
她看着挂在她胳膊上的虎巴，右手掌心撑着它圆乎乎的脑袋，摊平压在床上，无奈道：“你又要干嘛？”
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的交流，不要动不动就耍流氓？
“我答应！我答应了啊，不会背叛的！只要你不丢下我，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虎巴的眼前似乎蒙上了一层水光，湿润润的。
几百年了，终于找到一个它喜欢的人，怎么能放开！
加西亚一愣，眼角泛起一丝笑意，松开了手。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加西亚，18岁，道号虚空散人......”
虎巴维持着四仰八叉的姿势，呆了2秒钟，仿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得到了什么答案。
它再次兴奋地一扑而上，对准加西亚的胸口pia了上去。
“我叫虎巴，玄阳虎族，532岁，没有道号......呜呜呜，我好开心！”
加西亚微微一笑，揉了揉它的头，准备忍它三秒钟。
虎巴似乎是明白了下手要趁早的道理，直接张开嘴，一道鲜红色的咒文从口中发出，径直射入了加西亚的胸口。
感觉到胸口寒气没入，加西亚一惊之下猛地把虎巴甩开，险些再补上一个攻击魔法。
“你干什么？”她脸一沉。
真是太大意了！
虎巴被她甩了出去，轻松落在了墙角里，仰头哭嚎道：
“你不是答应了吗？！”
“那你也不能随便就......”忽然，她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奇异的感知，仿佛自己的五感之外又多出了一重感应，那是她和虎巴之间亲近又微弱的联系。
“这就是你说的契约？有什么作用？”她愧疚了一瞬，再次冲它招了招手。
虎巴委屈地磨过来，嚷道：“避免你丢下我跑掉的契约！你别想离开我！”
“......好好好，不丢不丢，到底有什么作用？”加西亚捞过虎巴放在大腿上撸着，总觉得自己不是找了个同伴，是养了个宠物。
虎巴被揉得浑身发软，在加西亚腿上瘫成一块大饼，哼哼唧唧地说：
“这是我们妖族的跟随契约，可以方便我们互相定位，互相召唤~”
加西亚：“然后？”
虎巴心虚地垂下眼，道：“没了。”
加西亚疑惑：“就这样？所以这是一个空间定位和空间穿梭咒语？很实用嘛~ 要是给敌人来一个岂不是很方便？千里追杀什么的，逃都逃不掉。”
虎巴一愣，道：“这个咒语不能解除的，死了也不行。每个妖兽一生只能结两次跟随契约，这已经是我最后一次了......”它的声音再次低落下来。
一人一兽良久没有再说话。
时间走到了凌晨3点，身体的轻微酸软袭来，加西亚终于感觉到了一丝疲惫。
炼气期而已，她还做不到用修炼代替睡眠。
“我睡觉了哦，虎巴，以后请多指教~”，她低下头，在它额头印上了一个吻，把它放到了床脚边。
哎，果然就是养个宠物，还好这个体积不那么大。
她倒在被子上，闭上眼就睡了过去，睡前还不忘设下一个空气结界。
“喵呜~”虎巴支起耳朵，见加西亚没有反应，无声无息地踩在被子上，想偷摸摸睡到她颈边去，却到近前被一个透明的结界给拦住了。
仿佛一块无形的玻璃墙，任虎巴怎么挠都挠不破，也没有一丝声响。
“嗷呜——”它原地转了一圈，伤心地趴下了。
“快睡。”加西亚的嘴角勾了勾。
在意识彻底沉入黑甜梦乡之前，她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小小的念头：虎巴刚才说自己...是什么虎来着？
渐渐的，她的意识被千百支手拉扯着坠入黑暗深渊，轻呼声响起，这次她是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
第一缕光投射进来时加西亚就醒了。
灵力扫过3层小楼，拂过花团锦簇的后花园，她发现家内外似乎多了几个人。
“西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方雪芸围着小围裙，看着楼梯上走下来的加西亚，先惊后喜。
“昨晚回来的，学校出事了。我看你们已经睡了就没打扰。”
她平常道，边走边打量着桌边那个中年男人。
他看上去50来岁，穿着西装气度深沉，正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手机。
见到加西亚，他保养良好的脸上皱起了几道纹路，一丝笑容也没有。
“都高三了，不好好在学校呆着，成天往家里跑像什么样子？”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训斥。
加西亚脚步一顿，若无其事地走到长桌的另一头，“咣当”一声拉开椅子，四平八稳地坐了下来。
方雪芸把一杯咖啡重重地往那个男人桌上一放，扭头就匆匆去了厨房，柔声道：“西亚，在家吃了饭再走，妈妈马上给你做。”
罗正文看到自己手工定制西装上溅到的那滴咖啡，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抬起头，只见自己那个平时文静怯懦、动不动就哭的女儿正静静地打量着他，目光再没有一丝平日的闪躲。
他扯了扯领带，心里滋生起一股强烈的不满，沉沉道：
“我都听你姐姐说了。你上次月考考了全年级倒数第5？你姐姐考年级第二，你什么时候能赶上你姐姐的一半？”
“你妈求了我很久，我一时心软才把你塞到T大附中，你倒好，把老子的脸都丢尽了！”
一张商务精英的脸上，满是冷漠和嫌恶，看不到一丝关心和疼爱。
加西亚脸上露出一个冷笑，在她面前提原配生的女儿，这人是情商低还是根本不在意？
感情转学还是她妈求来的？我可去你的吧！
行，反正吃饭还早，我就陪你耍会儿。
加西亚认真问道：“你有脸这个东西吗？”
罗正文呆滞的脸上慢慢涌现出狂怒，他狠狠拍了下桌子，发出一声巨响：
“你说什么？！”
加西亚道：“如果你有脸这个东西，怎么会开始一段婚外情？”
罗正文看着加西亚的表情慢慢放空，“......？！”
“如果你有脸这个东西，怎么会在原配知道情人存在的情况下，还维持这段关系近20年？”
“如果你有脸这个东西，怎么会明明在外面从来不承认我的存在，却跑到我家来摆出一个父亲的架势，不履行义务，却妄图享受权利？”
“你自己都是一个对妻子不忠，对父母不孝，对子女不悌，还踩着法律红线伪装成社会精英的衣冠禽兽，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有资格管教我？！”
罗正文的脸色先青后白，不可置信已经无法形容他的震惊，那是气到快爆炸的前奏，但加西亚怎么会给他爆发的机会。
她的目光带着无限的压迫，浅浅一笑道：
“回去告诉你的女儿，她在游戏里做的事我会慢慢和她清算。”
作者有话要说：“至于上周，她在学校四处散布我是个私生子这件事，我觉得这是事实，无可辩驳，但她想必也没有考虑过你这个当爹的名誉。她都不在乎，我就更不需要在乎了。所以罗总，不要再做逾越的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晚·节·不·保。”
意有所指的话堵住了罗正文那一声“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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