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当夜晚到来之时,便是基德带着他洁白的披挂迎风而来之时。
我站在作为自由记者的辉彦身边,好歹算是在第一线有了一席之地。
今天夜间的天气十分晴朗,抬眼望去只能看见一轮弧度完美的新月而没有任何一片云朵遮掩。
“知道基德什么时候来吗?我们都在这儿干站着2小时了。”
辉彦和我咬着耳朵。我猜他不是真要我回答,只是想找个话题随便倾诉倾诉,毕竟现在大家看起来都很紧张,我又不怎么说话,连呼吸都很轻微,他大概是有点无聊吧。
“不知道,专家组没有推测出来吗?”
“就算推断出来了,你觉得他们会和我等自由记者说吗?”
“不觉得。”
“……真是,清隆你回答得那么认真都让我不知道接什么话好。”
“承让,您看起来也不像是耍宝角色。”
“哈哈,我刚刚说的话很像在耍宝吗?”
我们就这么在周围寂静无声的等待中偷偷聊着天,声音也不大,也没有什么具体内容,时间就这么飞快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至弯钩一般的新月挂在天幕正当中,白色三角形的滑翔翼便不知从哪里滑翔而来。
是基德来了。
但我抬头望去,看见的并不是我认识的那张脸。
白色的西服与披风在黑夜中确实亮眼,但也因为它们过于抢眼而导致没人注意支撑起那套力礼服的,并不是活生生的人。
“清隆,快看!是基德!”
辉彦从口袋里掏出摄像机开始对着天幕中那白色的小三角猛拍了起来。
“那个东西是假的。”
我也没避讳,直接把实话说了出来,反正按基德那个个性,马上就会从某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吧。
既然是兼职自由撰稿人,我想辉彦对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内容是有要求的,不会是那种为了走量而为文章随便配张图片的人。
能拍到真的基德的大头照的话,对他的写作也是一种帮助吧。就当是为了我那不足外道的“愧疚”心里,我也该帮他一下。
“啊,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听了我的话,他把照相机放下。
“不过既然清隆你这么肯定那不是基德的话,你能猜出真的基德在哪里吗?”
“不知道呢……”我看着他亮晶晶充满求知欲的双眼冷漠道,“大概易了容躲在人群中吧。”
“确实,以前的案子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
现在围观群众的眼睛都齐刷刷盯着“基德”不放,两个警官更是激动地对着基德可能的降落点奔了过去。
“清隆你看着他们这个样子,会不会觉得很愚蠢呢?”
辉彦也看向骚动的众人,无框的眼镜上反射着些金色殿堂的光火。
“你是在责怪我吗?”
我问他。
“我哪有,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哇,就这还“哪有”,明明怨恨我到连表情都管理不住了吧?以前的“我”倒是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才让他受到这般心灵伤害啊?只是“置身事外”就那么可恶了吗?
pong——
天空中爆响了一声礼花声,“基德”在天上炸开了花,无数五颜六色的彩带和绘有基德签名的卡片从中四散开来,那数量怕是力求能达到人手一张。
我也伸手为自己和辉彦捞了两张,上面写着什么“莲花与刀,绽放于三日月之下”。
是要连着我从博物馆里“借”的三日月一起偷走的意思吗?真是大胆又颜控的男人啊,基德那家伙。
我偏头看了看其他人接到的卡片,内容也都差不多,不过颜色略有不同。
——所以到底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准备好这么多东西的啊?那家伙。
跑去影印店里成批量印刷了吗?他也是真不怕被发现。
“我就知道他要去偷莲花!不过好在我把它们都藏在十分安全的地方了!”
顺着风,我听见中森警官这么说。
行吧,他开心就好,我就不犯贱去和他说我已经到那个“安全的地方”到此一游过了。
“欸,千年莲花吗?那不就是在……不过这个‘刀’指的是?”
看着卡片,辉彦也托着下巴开始思考起来。
“清隆,我好像知道莲花被放在哪里了,你愿意跟着我一起去看看吗?”
“好啊。”
在一片人群的吵杂声中,他不由分说牵起我的手,向着我下午呆过一段时间的小角落走去。
“清隆,你的手还是好冰啊。”
“承让,您的手倒是很暖和。”
“毕竟快夏天了嘛,我又穿得那么多……开玩笑的,不然我怎么温暖你的手呢?”
喂喂喂,明明你后面那句撩汉的话才是开完笑吧,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哦。
作为狡猾的大人,可千万不要以欺骗我这种高中生为荣哦。
要不然就不是钻石王老五,而是猥琐大叔的行径了。
4
中森藏莲花的地方对于普通人来说还真是不容易找到的地方也说不定,反正当我俩到那儿,哪里依旧是个四周不见人的阴暗小角落。
毕竟人流都被基德吸引过去了,这里寂寥一点也好说。
……话说,这样对比起来难道不会显得这里很显眼吗?
“刚刚我在这附近瞎转悠的时候,有看见类似树脂封存莲花的东西,你等我具体想想在哪儿哦。”
该说中森警 官业界药丸呢?还是说辉彦简直是传统媒体之星好呢?
又或者……基德把一切都计划得很好呢?
“啊,对了,就在这里。”
那些“宝贝”的千年莲还真被他给找到了,要我说,那些东西看起来和商店里售卖的普通工艺品无甚区别,如果不是对它们对某些人有特殊的意义,那根本就不会有“窃取 ”这个行为的存在。
“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它们可都是用骸骨中的莲子培育的,意义非同寻常。”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不在意,他解释起来。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手边还有一把年龄比这些莲子还大的刀剑呢。
并且,在这几千年中,他依旧熠熠生辉。
光芒璀璨到连失了记忆的盗贼都想将他窃取。
“打扮年轻的,模样大概是高中生年纪的人。”
我将手架在三日月的刀柄上,面对着辉彦向后退了一步。
“清隆你在说什么?”
“接头人是像我这样的人吗?”
我反问他。
“……”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似乎在思考是直接认了还是再垂死挣扎一下。
“你能在人群中一下子注意到我,并不是因为对我的样貌有多深刻的记忆,而是被我像‘高中生’一样的外表所喜迎……因为和你接头的本该是我这样的高中生。是吧?可能是侦探事务所社长的辉彦君。”
我又向后退了一步。
“清隆……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敏锐呢……抱歉,我实在没法把你和以前那个他区分开来。”
“没关系,我也没打算和‘他’区分开了。”
“不过你虽然猜对了,但我还是要事先声明,我在见到你的那刻,内心的激动是认真的,在认出你以后,工作就被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有欺骗你什么。”
“但你是基德的线人不是吗?”
他点点头道:“可他并没有和我联系。”
“是吗?”
“清隆你还在怀疑我?”
将双手持平,做出捧水状,再竖直着交错开来,这是检测握住刀剑的姿势是否正确的方法。
不才,在连我自己也不清楚的肢体记忆中,我的拔伏还不错。
刀尖直指辉彦的下颚,三日月身上缠绕的绷带也在一瞬间散落在了地上。
“在我面前就不用隐瞒了吧,黑羽殿。”
我控制着手上的力道,在黑羽的假面上划出一道口子。
“哈哈,别拿这么锐利的国宝对着我嘛,小心弄坏呀~”
已经被我识破了伪装的他一下子气质就垮了下来,手指轻佻地夹住了三日月的刀尖,把他轻轻从脸边移开了。
“清隆你这样做真的很危险哦,要是我真是幸村先生,脸上就该被你开道口子了。不过,我还是有点好奇,我自认为自己演技还算不错,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假扮了幸村先生的?”
“从一开始吧,虚假的你确实夺走了我的目光。不过也只有七成把握,现在看来是十成了。”
我捡起地上的绷带,气定神闲地把三日月又缠了起来。
“你好过分呐,枉费幸村先生这么重视你。”黑羽摊摊胳膊,也干脆地把脸上的伪装给去除了。
“从你们合作起,他就开始打听我了?”
我直觉幸村辉彦不是那种无要求就会直接给怪盗打下手的迷弟,他们既然能合作得起来,黑羽也该付出相应的报酬。
只是一开始见我时,他忘记了而已。
“是啊,他给我看的照片,还是你们……啊,抱歉,他们高中的合影。你别说,那张照片上的‘绫小路清隆’长得和你真是一模一样,但由于他们当时就读的学院对学 生资料的保密性做得可谓是极佳,我都没有发现一点你存在的痕迹……不管是入学前还是入学后,一点都没有,包括现在的你,也像突然出现在诚凛一般,以前的资料假得吓人。”
“……多谢夸奖。”
“而且……”
他突然向我走近,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之前我就注意过了,你的双手未免也太光滑了吧?是能使出这样完美居合道的手吗?像冷兵器一样冰冷,还带着付丧神……绫小路,你不会压根就不是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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