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 纳莎自信满满地对着镜子摆弄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她没穿衣物, 凹凸有致的曲线, 很少会有男人不着迷吧。
她拿起了一条薄薄的长披肩往自己身上轻轻缠了一圈, 露出了胸前大半部分的风光还有一双大长腿。
听到外面传来开门的动静,她愉悦地对镜子弯了弯唇,又将披肩往下拉了一下, 才轻轻拉开了门,想要给外面的人一个惊喜。
可是,她却看到了那张床上, 重叠在一起的两道身影。
她咬着唇, 刚想走出去, 但是却听到厉深用嘶哑的嗓音在跟身下的女孩说话,那磨砂质感的声音曾经是纳莎最痴迷的,但是现在听来, 却让她心如刀割。
他轻轻抚过女孩的身体, 拿过武器的手也变得百般温柔起来。
纳莎已经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了, 也抗拒去听。
在她看到厉深伏在女孩肩窝, 甚至想要去亲.吻她时,她猛地握紧了门柄, 发出的细微的声音也惊动了床上的男人。
“谁?出来!”
刹那间,她就看到厉深将女孩护住,一手朝着她的方向,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她。
“深哥……”纳莎走了两步出来, 光着脚,诱.惑至极的披肩遮体。
见是纳莎,厉深狠狠皱眉,依旧是满身戾气,“滚出去!”
宛童听到了声音,想要从厉深臂膀里探头出来看时,却又被他手掌摁回了胸口前,视线被遮挡严实。
他那充满怒火和声音,让宛童也哆嗦了一下。
不过转瞬厉深又察觉,手掌在她颈后轻轻摩挲,像是在安抚她。
纳莎见过厉深杀人的样子,她一点都不怕,甚至还更加迷恋他的狂.野和凶狠,可是现在,她被那眼神看着,心中却充满了恐惧。
她连自己的衣服都忘了拿,就这样飞快往外跑,眼泪也控制不住往下掉了。
她依旧无法相信自己刚才看得那一幕,她崇拜的男人,那样近乎虔诚地膜拜着另一个女人,他亲吻她,在她耳边说情话,他深爱那个她。
这对于她来说,就是莫大的打击。
房间里,宛童听到纳莎离开的动静,从厉深怀里仰起脑袋,“厉深哥哥,你太凶了。”
厉深松开轻按在她后颈上的手掌,手肘撑在她身侧,稍微移开了压着她身子的重量。
须臾那薄唇里憋出了几个字,“不是吼你。”
如果说刚才的他像是被激怒的雄狮,现在的他温柔得跟看家门口的大狗一样。
宛童推了推他胸膛,他顺势也坐了起身,手臂往她腰间一捞,轻易扶着她起来了。
他本来想将她抱到自己怀里,但是她已经盘腿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严肃地看着他,像是有话要跟他说。
于是他也抿紧唇,沉默等待着。
“厉深哥哥……”
她声音一响起,厉深嘴角紧绷的肌肉就跳了几下,看起来紧张到了极点,“嗯。”
“你以后不能那样了。”宛童郑重其事地说道。
半夜跑女孩子房间什么的,真的不符合他的身份,而且严重影响心理健康!让她也觉得怪怪的!
厉深微微垂下头,感觉有什么重物,一直拖着他往下沉,周身阴郁的气息也如影随形。
这时,宛童却又起身朝他挪了过来,胳膊搂过他肩膀,轻轻拍着他,在他耳边低语,“厉深哥哥,你再等等我啊。”
被那柔软的身子轻轻拥抱着,厉深有一瞬间眼睛刺痛着,心脏被无形地手肆意揉捏,这十年来所遭受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云雾消散,仿佛她一直不曾离去,仿佛她一直陪在他身旁……
他手臂环紧那细细腰肢,遏制着自己想要把她吞入腹中的渴望,只是紧紧抱着她,真想就这样一直在一起。
她还那么小,还是最娇嫩的年纪,宛若一朵易折的花,他又怎么敢那样伤害她?
“好。”他声音低哑几乎不可闻。
宛童差点喘不过气来,他又丝毫不掩饰地“拔枪”了,但是依旧是上了保险的。
————
这天晚上之后,在宛童的要求下,厉深见了另一个心理医生,再加上她经常陪着他,他幻觉出现得越来越少了。
宛童每天睡觉前都检查一下门窗,有时候半夜醒来,房间里也没有厉深的身影,她才又睡去。
而且在那儿之后,她身上的“蚊子咬痕”就消失了,她想,厉深情况是好转了。
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德蒙都只是被关着禁闭,宛童想逼走他,但是禁闭对他没有任何威胁力,他每次见了她,都扮演着一个好哥哥的角色,对她是极尽其能的好。
德蒙的演技太好了,如果不是宛童知道他是带着目的的攻略者,她也会被他欺骗了去。
宛童的新的身份和护照办好后,厉深就带她回国了,当然同行的还有德蒙。
当初的岑家别墅还保留着,被厉深拍卖了下来,但是回国后宛童不愿意去住了,在那里她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被捅死,而且那熟悉的布置也会让她陷入无止境的伤感。
岑父的墓地很偏僻,厉深立的碑。
“那我妈妈呢?”从墓园回来的路上,宛童问厉深。
“现在带你去看她。”厉深说着,看了眼开车的吴力。
宛童疑惑地看着他,眼眸里生起了一丝希望,剧情里没有提到她的妈妈,她只是从报纸上得知了她已故的消息……
车子朝着半山腰一个疗养院去的,在那里,宛童看到了变成了植物人的岑母,原来她当初车祸后就一直这样,因为岑父的缘故,她被一些医务人员忽略甚至仇视,还是厉深将她送到了这个疗养院来,对外宣布了她死亡的消息。
厉深不告诉宛童,是因为岑母的情况并不好,医生都建议要摘呼吸辅助器了。
他不想给了她希望,转眼又让她跌入地狱。
但是他终究还是选择告诉她了,因为不能让她留下任何遗憾。
岑母很瘦弱,悄无声息躺在床上,宛童想把德蒙带过来,但是一想到他身体里住着的是攻略者,她又打消了那个念头。
德蒙知道了岑母的事情后,自己提出要来见她,宛童倒是没有拒绝。
她心里怀着一个希望,说不定妈妈看到自己儿女出现,会醒来呢?
事实上,岑母真的醒过来了,在德蒙来见她的时候!
他用积分兑换了岑母十年的寿命,这是宛童没有想到的,尸尸并不能这样操作。
许是因为系统的缘故,岑母醒来并没有精神上的不适,甚至她还很清醒,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床边的厉深,然后神情变得厌恶而憎恨,朝着他大吼,“厉深!你给我滚出去!你害得我岑家还不够吗?!”
她手背上的针管掉了出来,血液和药水飞溅,吓得宛童连忙把她压住,而医生已经劝厉深先离开了。
好不容易等岑母镇定下来,宛童看向对面床边的德蒙,心里明白他为什么要把岑母唤醒了。
岑母憎恨着厉深。
这份憎恨,很有可能会再次摧毁厉深的精神。
医生重新给岑母打了点滴,但是她还是紧紧拉着宛童,嘴里碎碎念着,“童童没事就好……”
宛童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安慰着她,对面的德蒙开口,“妈,你抓得童童手臂都红了。”
岑母疑惑又小心地看向德蒙,“你……”
“我是翎羽……”德蒙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苦笑着,“只是出了事故,脸整过后变成这样了。”
对于岑母来说,他的声音只是变成熟了一些,她听得出来那是她儿子的声音。
她眼泪又涌了出来,转身去抱住德蒙,“我的小羽,你受苦了……”
宛童这时候轻声开口,“妈,我去拿点开水。”
她说完就走了出去,德蒙看着她的背影,唇边的笑意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眼神暗了暗。
都这时候了,她还关心厉深?
宛童走出了房间,沿着走廊一直走,直到出了一个小花园,她才看到了厉深的身影。
他靠在墙壁上,右手之间夹了一支燃到了一半的烟支,缕缕白雾升腾而起。
“你还有烟瘾?”宛童走过去,惊讶地开口。
吸烟的人身上总有一股味道,但是她没有在他身上闻到过。
但是,总觉得,烟草和他,很配。
怪不得刚才还有小看护偷偷看他。
他依旧是懒懒地靠着墙,含笑的眉眼和斜勾的嘴角让他看起来有几分难驯的野性,荷尔蒙逼人。
“吸烟,但是没有瘾。”连嗓音都染上了薄暮的性.感。
他的手就悬在她面前,烟支上的灰被他弹走。
宛童笑了笑,小嘴凑了过去,想要把烟叼住。
厉深却把手举高了一些,微微挑眉,“做什么?”
“试试你藏的烟味道怎么样啊。”她跟他开着玩笑,又抬头想去咬。
当然,只是故意逗他而已。
他也看出来了,又把手举高了那么一点点,然后笑着睨她。
这是欺负她矮呢。
宛童攀住他胳膊,还踮起了脚,这回是真的冲着他手里的烟去的。
不过也就是眨眼间的功夫,他把拿烟的手撤开了,还配合着压下了头颅。
宛童亲在了他下巴上。
胡茬有些戳人。
厉深低哑笑了一声,单手按在她背后,噙住了那送上门来的柔。软。
良久,厉深松开了宛童,掐灭已经燃尽了的烟,丢到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宛童有些脚软,半靠着他喘息,“……不是让你等等我的嘛?”
等她解决了攻略者,等她安抚好她妈妈。
厉深指腹摸了摸她微肿的唇,眸色深沉,“在等。”
宛童抿唇,小手在他腰后拍了拍,“那辛苦你了昂。”
厉深被她动作逗得笑了出来,黑眸里盛满了温柔和宠溺的光,怎么还是这么可爱啊。
不远处,德蒙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明亮的灯光下,一张脸微微扭曲。
【宿主。】系统忽然冒出来提醒,【你这段时间对任务太过消极了。】
【闭嘴!】德蒙情绪明显有些波动,【我一直在接近厉深和岑宛童,你瞎了吗?】
他天天变着花样讨好岑宛童,给她好看的送花,给她变魔术,甚至看她冷着脸还给她讲笑话……他现在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要怎么拉进和她的关系,他为了做这个任务,牺牲得还不够大吗?
【宿主接近他们,然后呢?】
德蒙皱眉,没有回答,当然是为了找机会杀了岑宛童,当着厉深的面杀了她,会让厉深陷入万般痛苦之中,这个任务也算完成了。
系统继续开口,【按照宿主的计划,要让岑宛童和厉深培养更深厚的感情才对。】
【他们现在,不是正在培养么?】德蒙磨了磨牙,瞬间神情又冷冽了几分。
【宿主情绪受这个世界影响过大,建议调整好再做任务。】
【那是原主的情绪在作祟,原主不喜欢厉深,所以不喜欢他接近他妹妹!还有,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德蒙很清楚,他只是在降低厉深和岑宛童的戒备心,可是他懒得跟他们演戏,所以他都是顺着原主的情绪来而已!
【可是宿主,早先系统已经听你的要求,将原主彻底屏蔽,包括他的情绪和原有的情感。】
系统的声音落下后,德蒙猛地停下了脚步,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眸。
它一说,他记起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可是他现在脑子里那些奇怪的想法和情绪又是怎么回事?
他以前对厉深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想感觉完成任务走人,但是现在,他对他是有厌恶的,因为他勾.引了岑宛童,这具身体的妹妹……
【宿主唤醒岑母,是另有安排?】
系统的声音还在继续,但是德蒙却没有再回应了。
他.妈的难道要告诉它,他唤醒岑母只是一时冲动?他知道岑母对厉深的憎恨,所以把她唤醒了。
他之前可以心安理得把这一切冲动的行为推到原主身上,但是现在,他的辩驳都显得苍白无力了。
进入岑母的房间前,德蒙才阴冷地说了一句,“我能唤醒她,也能弄死她。”
小花园里,见厉深看向走廊的方向,宛童好奇地问,“你看什么?”
“没什么,有人偷看我。”厉深意味不明地说着,眼底闪过一抹暗光。
宛童当即想到了那些小看护,所以只是笑了笑。
她想在疗养院陪着岑母,想让厉深早点回去休息,但是他不肯。
然后他告诉她,“放心,疗养院是我的,房间随便住。”
“……”宛童噎了一下,所以他到底多有钱啊。
“今晚,到我房间休息?”厉深手搭在了她后颈,轻轻摩挲了几下。
宛童被他摸得有点痒,想了想,点头,“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求生欲决定让大佬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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