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令意压根没指望魏亭能准备出什么像样贺寿礼。
魏家是个什么情况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 别到时候丢人。于是她叫来张嬷嬷商量。
楚令意陪嫁之物东西不少, 摆件古玩有几件儿,但那些在普通人来看是好东西,庆阳侯府却不会稀罕。
再者说也没有把陪嫁东西拿去给祖父作寿礼的道理,丢人没脸不说,还要让人笑话一阵, 楚令意心高气傲的人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
一旁的临纸听了, 出主意说“奶奶是小辈主要表个孝心,倒也不用特地寻那等稀罕物, 索性往年都有特例在的, 不如就比照着那个来好了。”
楚令意听了自己先蹙眉摇了摇头。
刘嬷嬷也拿手指戳了临纸一下,“尽说瞎话, 如今跟先前在家当姑娘时怎能一样。”
往些年府里几个姑娘只送些自己写的字画之类小玩意给侯爷,但现在楚令意已经嫁人, 严格来说已经是外人,客人再不好送这样的小东西的。
况现在过去, 就是以魏家的名义了。
刘嬷嬷想了想说“不若去珍宝轩看看, 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书画字画古玩之类的, 有一点临纸这丫头说得没错,主要是表孝心,珍奇的东西却也不必要。”
有一点刘嬷嬷没敢明说, 楚令意嫁得什么人家谁都清楚,魏家穷,送什么都枉然, 送得再好也堵不住有人说你打肿脸充胖子,所以只要能拿得出手就行了。
楚令意怕是心中更清醒明白,所以便有些意兴阑珊,道“那这事就交给嬷嬷去办了。”
刘嬷嬷应下活儿,也不耽搁,转头就出去了。
不妨她这边刚从侧门那边出去,魏亭就回来了,手中拿这个长长的盒。
他一进内院屋子,正在整理岸桌面的端砚随即请安,朱笔跟着福了福礼,一边将魏亭手中的长盒接下,道“三爷这是抱了个什么东西回来,闻着有一股药香”
魏亭自己去一旁的盆架上洗了手,只说“你们奶奶呢”
朱笔回“在里头呢,上午奶奶说要在外头的花坛里种些花,又不要我们几个帮忙,说要自己动手,栽了三株花,身衣裳上全弄脏了,不换洗哪还能看。”
话才说,就见徽墨打珠帘,楚令意半散着发从里面走出来,踩着轻步子,袅袅婷婷,眉目半挑,朱唇轻启“你如今越发嘴碎,又在编排我什么”
朱笔一笑,“姑娘可是误会我了。”
说着一边走过去给两人倒茶。
楚令意瞧了一眼桌上,随口就问“那是什么”
朱笔笑着说“三爷拿过来了,我也不知。”
“有股奇怪的味儿。”楚令意蹙眉。
魏亭才开口,“是一株野参精,溢出来的是参味。”
“人参”朱笔诧异。
不妨魏亭会哪来这么大一株参,看着盒子就知道个头不小。
谁不知道人参年份越久越珍贵难得,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她在侯府某没见识过这样大的野人参,没想到魏家这里有一株。
魏亭过去把人参盒打开,瞬间,一股比刚才浓烈十多倍的药香味飘了出来,瞬间浸满了几人的鼻腔。
“好大的药性”朱笔道,“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参”
这才发觉这参盒子也不简单,好参需要好盒装是常识,装的器具好才能将人参护住不让散了药性,保存长久。
朱笔不敢碰,楚令意走近了,上手摸了摸,道“看着有些年份了,”又抬头看向魏亭,“你是准备送给祖父当寿礼的”
魏亭颔首,“嗯,上百年的参了。”
楚令意心中奇怪,遂说“你怎会有品相这样好的人参”上百年的人参要拿出去卖价格定然不菲,魏家要有这个东西,为什之前还一直过苦巴巴的日子,以至于一家人都要搬去乡下了。
魏亭不能说实话,一早想好了理由,“你亦知我魏家祖上就是行医的,这株参是早年就得来的,后来我爷爷私下偷着给了我。之前一直放着忘了,你说起侯爷的寿辰时我才想起来。”
“原是这样。”楚令意手指轻点了一下人参须,随即把盒子盖上,片刻又说,“既是你家传的东西,送出去不要紧”
魏亭一笑反问“有甚要紧的”
楚令意便不再开口,转身坐在岸桌旁,抽了本书看起来,不理他了。
魏亭让朱笔把野参收起来放好,后日去庆阳侯府贺寿用,朱笔妥帖应下。
楚令意看的是些诗词诗经之类的书,魏亭诧异她小小年纪看得下这种东西,又知她嫁过来魏家后几乎没出过门,更没什么娱乐活动,想想自己以前世界里十六七岁女孩生活丰富多彩,多少有点心疼楚令意。
想楚令意没出嫁在侯府时肯定比现在好,就算不出门,庆阳侯府也那么大呢,花园赏花,办个诗会甚的,都是乐趣,不与现在似的连个朋友都没有,魏家对比侯府来说,更是个方寸大的地。
大晋朝对女子的约束颇多,像嫁了的人,夫家夫君可以说成了主宰,这绝不是一句空话,所以女子娘家的地位强弱的关键性就显露出来,这也是结亲讲究一个门当户对的理由之一,高嫁的女儿未必就一定好,若夫家欺辱怎么上前说理去那等穷人家里,更不少卖妻卖女的。
家世相当结两姓之好的,女子去了夫家许多事都要听丈夫的,上面有婆婆的出一趟门都要向人请示。
楚令意幸运在公婆不在身边,魏亭更不会精神上压迫她,眼下心中对和楚令意的关系认知改了看法后,更体贴女孩子的不容易,担心她在家闷坏了。
看着楚令意半天没翻动的书页,想了想开口问“你常看些什么书”
楚令意手一顿,半晌才回“打发时间罢了,从前母亲都让我们看女训女戒,偶尔看些诗词歌赋。”
女训女戒之类的魏亭听都没听过,至于诗词之类他读书时学的是理科,九年义务制让他会背的不少,再多就不成了。
魏亭寻思着改日可以去书舍里淘几本故事性强的话本回来送给楚令意。
转眼就到了庆阳侯府老侯爷寿宴这日。
一大早,魏宅这里准备忙活了起来。
楚令意是外嫁姑奶奶,自是可以去早些的。
一院子人都忙来忙去的,一头给楚令意梳妆打扮,那边又检查点数要带过去的东西。
“哎哟那根野参仔细着些,别碰坏了”刘嬷嬷吩咐,盯着丫头往马车上搬东西。脸上喜气洋洋的,那天刘嬷嬷去珍宝轩替主子买东西,但就是没有看到合适的,只觉得东西都太普通了些,太不出相,心里正愁得很,谁知回来就听说三爷已经将贺寿礼准备好了,是一株上百年的野山参。
了不得了刘嬷嬷当即咋了舌,随后就是狂喜。
魏亭换了一身新衣裳,他乍一出现院内,几乎丫鬟下人都愣住,看着他的脸,不会说话了。
过后,几个人心中想,三爷竟如此俊俏,之前见得少一直未敢仔细看,却原来人这般温润如玉,谦谦君子。
魏亭从前只穿窄袖衣裳,工作的时候会更利索。换上宽袖长袍后整个人都变了一种感觉,几个丫头悄悄红了脸。
不过他不会束冠,头发还是挑一束半扎的那种。
刘嬷嬷一见就笑了,“哎哟我的三爷,今日这头发可不能这样,徽墨快来,来给三爷重新束冠。”
朱笔也跟着笑了笑,道“奶奶这里正好什么都有。”
魏亭心中叹气,只好老老实实坐下来,让人给他重新梳头。
徽墨手巧,虽然没给男子冠过发,但也会,便站在魏亭身后,轻轻巧巧弄了起来。
一刻钟后,给他戴上冠,再用玉簪簪住,就好了。
徽墨忍不住说了一句“三爷的头发真多,又黑又浓密,十分顺滑,束冠便十分好看。”
徽墨没说假,屋里几个丫鬟早都看出来了,他们三爷端的是风流俊朗。
楚令意坐在一旁,眼睛落在徽墨给魏亭束发的手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略吃了些早饭,两人便带着丫鬟出门了。
这是魏亭第三次来庆阳侯府。
第一次是经历浑浑噩噩娶妻,第二次是回门,到现在去给老侯爷贺寿,算算日子,不知不觉都快过去大半年了。
侯府男宾女宾自然是分开招待,魏亭一样也要先去见过岳父岳母。
所有人见到魏亭第一眼都都是惊诧,实在是他的变化太大了
连周夫人都暗心惊,心说自己这是看走了眼,魏亭未必就是个没出息的。
见过老太太周氏之后,魏亭就跟着大公子楚宏泰去外院了。
楚令意抬眼仔仔细细把她三妹妹看了一遍,才开口说“你跟我进来,咱们屋里说话。”
楚令意去了。
姐妹二人待在屋子里头说说了半个时辰的话。
忽然听外面有丫鬟细细碎碎的说话声,楚令娴略沉眉,而后道“外头什么事儿”
在门口等着伺候的人连忙推开门,让一个人进来回话。
丫鬟立在一旁说“回大姑娘的话,说是外头那边有位江老爷突然犯了心疾晕倒了。”
楚令娴立即说“有没有事可救回来了”
丫鬟点连忙头,“幸得三姑爷在,喂了一丸什么药下去,人立即就醒了。”
楚令娴是知道魏亭是大夫的,只是不知道他医术这样好。
这会儿就点点头赞道“不妨三妹婿有这样的好医术。”
楚令意依旧面色如常。
丫鬟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还,还有,三姑爷是救了人后,不知怎么的就和另一位公子起了争执。”
丫鬟心中没说的是,其实也不算争执,是三姑爷淡淡然然的,就把那位公子气得失了态。
他们这位三姑爷端是好生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这几天更新时间有点不稳定,抱歉啊。感谢在20200124 21:43:0220200126 02:53: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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