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亭抱着楚令意上了马车, 两丫鬟就坐在车辕旁边并不进去。
楚令意身上的红疹子发得更厉害,大约是痒得很, 伸手就往衣领扯, 想要去抓挠,魏亭一下把两只手并在一起摁住, 另一只手去捻了下她的下巴, 皱眉看她脸颊上的红疹。
“别抓。”把人抱紧了一点, 魏亭说“你过敏了,中午吃的什么”
但楚令意哼哼唧唧说不清楚, 越缚住她越乱动,脸红扑扑, 因为难受咬着嘴巴都要泣出声。
抓不了痒没一会儿楚令意真就呜咽起来,魏亭十分无奈,过敏了, 还喝酒了, 都不知道过敏源是什么
只好转头对着马车外面道“临纸, 你家姑娘中午都吃了些什么东西”
丫鬟就靠谱多了,隔着竹帘子,飞快数了一串食物名单出来。
马车里面沉默了一会儿, 半晌魏亭才又问“你们姑娘从前有没有发过疹子或者她今日吃的东西里有什么是从前从来没吃过的”
临纸似想了一下,回说“嬷嬷说奶奶幼时也发过一次红疹, 并不知原因。今日刘府准备的这些吃食里,只有一种果子奶奶是没吃过的。”
魏亭心里有了数,嘴里继续问“她从前可曾饮过酒”
一边说着花, 楚令意因为不舒服,很不老实地乱动,手也四处挣,魏亭差点抱不住,怕她抓自己抓破皮肤,就让她双手环在自己腰上,抱紧,又哄了一句,“别动,很快就好了,回去给你上药。”
外头两个丫鬟听得脸红,只把自己当隐形人。
嘴里还回着话“有时去别家走动,参加宴会,会喝些果酒,倒不常饮的。”
一时耳边传来车内娇娇呜咽,一时时男子低沉的安慰哄人之声。
两个丫鬟只一心去大车轮走在路上的嘎吱声音。
到了家,还是魏亭把楚令意抱进去,穿过二门,径直往里走,一句丫鬟婆子全底下头不敢多看。
把楚令意放在床上,魏亭吩咐,“去打水来,给你家姑娘沐浴。”
朱笔徽墨两个丫头随即忙开,很快浴室那边已经准备好。
魏亭把人抱进去,他已经让人将她的医药箱拿了过来,从里面拿出一包墨绿色的药粉,让丫鬟把东西放进水里给楚令意洗澡。
交代好后就出去了。
徽墨和临纸两人帮楚令意洗了澡,朱笔拿进来干净衣裳,给穿上。
楚令,身上都是一团一团的红疙瘩,乍看有些下人,朱笔忍不住轻声说“怎么、怎么就使了这个法子,这得多难受。”
徽墨摇摇头。
穿好衣裳,头发擦了个半干,楚令意其实差不多醒了,不过因为难受有气无力的没精神,头有些昏沉,她闭着眼睛假寐。
丫鬟将她扶到床上坐好,楚令意不肯盖被子,说热,又说痒,难受。
魏亭端了一晚醒酒汤进来。
他让朱笔去喂,朱笔在床沿边坐下,舀了一勺子,但楚令意完全不肯喝,还去推人,让她拿走。
醒酒汤差点洒了。
“这”朱笔一脸为难站了起来。
魏亭回手将汤药接了过来,语气淡淡“我来。”
随后朱笔给几个丫鬟使了眼色,大家一齐退了下去。
屋内瞬间就安静下来,魏亭坐下,眼睛看着楚令意。
楚令意也拿湿漉漉浸着水光的眼睛看魏亭。
魏亭手端着药碗,一边用勺子搅动,一边说,“这么点酒量,也不知忌口。过来,把汤喝了。”
楚令意拒绝得很明显,抬着下巴把脑袋偏向了另一边。
“不喝”魏亭用勺子敲了一下瓷碗的边沿,碰撞楚清脆的一声响。
“难喝。”楚令意喝了酒比平常软很多,但依旧挑着眉梢,高高在上。
“难喝”魏亭似笑非笑,随即又正了神色,“那便日后便少喝酒。身上不难受了喝完了这碗,才能给你上药。”
本来刚被洗的药是有清热止痒的效果的,但是一时的,效果没那么明显,主要是防止洗澡的时候乱抓。
现下被魏亭一提醒,楚令意瞬间就觉得身上痒起来。
一见她的动作,魏亭几乎立马低沉命令道“不准抓。”
楚令意刚洗澡起来只穿了肚兜和里衣,头发也湿散着。
魏亭见她衣服拉开了一些,露出里面细嫩白皙的皮肤,闭了闭眼,头疼地帮她整理好。
语气也严厉了些,“快喝。”手上勺子舀了药汤汁送到人嘴巴。
楚令意无法,蹙着眉喝了。
一勺一勺,好容易才全部喂完。
“好苦。”楚令意眉头全拧在了一起。
魏亭看她说话是清楚的,就问“醒酒了么,还难受”
楚令意坐在床上,腰也挺得直直的,她眼中清凌凌的覆着一层湿润的光,嘴上回答“没喝醉,难受。”
魏亭不跟喝了酒的人争辩,将药碗放在一旁,说“难受就睡觉,睡着了就好了。”
说完站起来就准备走。
楚令意不高兴,一下子抓住他的衣服,“不能。”她脸蛋红扑扑,那模样瞧着任性得不行。
魏亭要不知道她的恶劣性格,单看这张脸也确定自己能不能抗住诱惑。
他尽量不去看楚令意的脸,反问“怎么了就不能走”
楚令意大小姐姿态就算喝了酒都在,嗤哼了声,眼睛挑着,“且还没有擦药,头发也没干。”
魏亭眯着眼睛看她,忽然道“我是谁”
楚令意又冷笑了,“魏亭。”
魏亭真的纳闷了,就笑了笑,“知道是我还让我给你擦药,三姑娘,你不是讨厌我么
要换作平常,楚令意那张脸又要变冰冷冰冷,像一朵高不可攀的富贵花,但现她再想如何冷淡也没用,酒精上头让她脸蛋绯红,过敏的疹子长在脸上一块一块,反而有点可怜兮兮。
楚令意还睨了他一眼,“上药。”
魏亭心说莫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行啊,他是个医生,给病人上个药不算多大事。
一手拧开的药膏盖子,用指腹抠出一团,另一只手捏着楚令意的下巴把她脸向上抬了抬,就着红疙瘩的位置一点一点给她涂抹开。
那药膏是绿色的,涂上去清清凉凉,脸上的痒意很快就降下来。
楚令意舒服得眯了眯眼睛。
脸上涂了,脖子上也涂了。
楚令意把她两只手也伸了出来,瘦瘦白白的歌词,宽大的绸缎白色寝衣都勒了上去。
魏亭面色不变,一点点给人抹上药。
“好了,袖子先别放下来,晾一会儿。身上也让我来”魏亭状似开玩笑问。
楚令意就要去解衣服,魏亭当即一扶额,“饶了我吧,我去叫你丫鬟过来。”边说边放下药膏就出去了。
楚令意淡淡然放下衣带上的手指,勾着唇轻声一笑。
她眼里哪里还有迷茫酒意,分明清醒得很,不过虽说事情按照自己想的进行,但楚令特也着实遭不少罪。
起了一身疹子的真的难受,朱笔进来后就脱了衣裳趴下让人给她上药。
这一晚上就没怎么睡好。
魏亭第二天没急着出门,送了一种内服的药过来。让她一天吃三次,外用的膏药晚上涂就可以了。
魏亭没进内房话是说给丫鬟听的,正要离开,不妨里面的人开口叫了他一声“三公子。”
魏亭一愣。
几个丫鬟相互看了几眼之后,福身退了出去。
楚令意自己走了出来。
她脖子还有脸上的红疹没有完全退下去,但比昨晚好了许多。
楚令意轻轻给他福了半礼,“昨日的事谢谢三公子了。”
魏亭看了她一眼,说不必放在心上,言自己是大夫,就算无聊别人碰上这种事,亦会帮忙。
楚令意声音听着娇任,有着轻轻浅浅的明亮,“三公子留下一同用早饭好了。”
魏亭淡淡又礼貌地拱了拱手,道“不必了,我那边还有事要忙,不能陪三姑娘用饭了。”
楚令意的手指在袖子里紧了紧。
“魏三公子。”楚令意突然叫。
魏亭猝然抬眼看过去。
“你知不知道昨日在刘府发生了什么事”楚令意的的表情冷俏得很。
魏亭面色不变,平静道“什么事。”
几秒钟后,楚令意一下丢开手上的帕子,用力退魏亭,大声道“出去,你出去”
魏亭真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两个像是又在里面吵架,魏亭出去后,刘嬷嬷急匆匆进来,嘴里说着“我的小姑奶奶”一照面,但见楚令意云淡风轻模样哪有半分吵架后的样子,嘴里后半句话不自觉也咽了下去。
顿了几秒钟后改口“奶奶,刚才那是”
楚令意垂着眼皮,淡然吃着早饭,“没什么,闹着玩儿的。”
刘嬷嬷张了张嘴,憋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不说了。
魏亭已经习惯了楚令意的性子,他出了门,正好人牙子那边让人来通知他,说收了一个小子,识字儿,人瞧着也机灵,让魏亭过去看看,瞧不瞧得上。
魏亭得空,顺道就去了。
人牙子很热情,“魏公子您看,就是这个”他用手指了指跪在眼前的一个人。
魏亭随着看了过去,年纪看着不大,普通长相,干净。
人牙子见魏亭神色没有不满意,就跟他介绍,“这孩子十五岁,先前是给别人家少爷身边当小厮的,跟着少爷学着认了几个字,可就是运气不好,得罪了人府里的夫人,转头给发卖了出来,底细倒没甚大的问题,魏公子您看着如何”
魏亭便让人写了几个字来看看,又拿了本书叫他读了一页,随后又问了几个问题,都对答如流。
“行,就他了。”
敲定后,人牙子办了那小子的身契给魏亭,付了前后,就带着人走了。
正好魏亭心里记挂楚令意早上说的那句话,就对新买回来的冬至说“你去帮我去打听打听一桩事,是关于”
他在人耳旁耳语几句,冬至认真点头记下,应下来,魏亭予了一些铜钱给他,人一溜烟就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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