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令意着人买的药, 却不是治病的方子, 而是令人害病的方子。
这是个私药方, 早几年一次偶然的机会楚令意得来的。这药方只要接连吃三剂, 就会让人积内火, 乏力厌食, 再过两日还会渐渐发热。
楚令意让人抓药来,假说开的是凝神静心药。
头一日吃, 第二日立马起了症状, 第三日更严重,一下子发热梦呓, 躺床上不能起来了。
虽又预料,可到底是真难受, 伤身体。
这样生受了两日,把丫鬟婆子折腾了一圈,楚令意才松口让下人去找魏亭。
她就是使的苦肉计。
几个贴身伺候的心知肚明, 却不能劝不能说。
只能跟着干着急,但愿闹这一出姑爷真能回来,两人好好过日子。
魏亭离了魏家后,当真是一心扑在工作的样子,将厂房建起来, 上次拿到了洗漱用品的方子, 他计划把这两样做起来。
谭文涛也找过魏亭几回,一处吃酒谈生意,他多少知道魏亭最近做的事, 心里越发觉得他不简单。
每次都能给人带来惊喜。
魏亭工作时能把情绪藏得一丝不露,旁人丁点看不出,还真以为他最近管了地方住当真是身上事情多太忙了而已。
这日,魏亭从魏氏药堂会到住处。
一进门,才发现朱笔竟然在院子内。
朱笔一见他,立刻扑通一下子跪下,大声哭道:“求三爷去看看奶奶,奶奶病了,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魏亭手指无意识动了下。
过了会儿,只听他道:“你先起来。”
朱笔不肯起,反而又重重磕了个头,继续道:“奶奶病了几日,请大夫看了,药吃了两剂也没见好,昨夜里又发了热,说起了糊话,三爷去看看吧!”
魏亭没有即刻说话,沉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如何还能真的无动于衷。
……
楚令意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自己一只手被挪了出去,随后两根手指搭了上来。
她慢慢睁开眼睛,然后就看见了许久不见的魏亭。
他愈发面貌俊朗,身姿挺拔。
眼下神情淡然。
楚令意看了一会儿。
开口,却是对着下人说的:“你们都先出去。”
丫鬟极有眼色,低眉垂首,鱼贯而出。
房门被关上。
此刻,魏亭抬了抬眼皮,淡淡道:“这病是吃坏了东西,我开一味药给你调理,认真吃两日,别乱碰其他东西,很快会康复。”
楚令意浑身乏力,这病会让她泛热,连脸蛋都是绯红的,胭脂一样的眼色。
一对眼睛里还有神光,就这么半点不错地看着魏亭。
片刻后,她才一字一顿,慢慢开口,“我不听你说这个。”说一句,还细细喘着气,病态柔弱模样。
她测了侧身,头枕在高枕上,软哑着声音低低开口:
“你听了我的话,知道我不好,所以不想理我,不要要我了是不是?”
她说着这话时,眼底有冷浸浸的水光,像是能看进人的心底。
“我不许,你娶了我,凭什么?”
三姑娘惯是会斥人的,从来不会认错低头说软话。
凭什么?魏亭笑着心想,管他凭什么,左右是不再想顾忌太多,想自重自尊一回,有什么不可的。
但不等他多说一句话,床上的娇女,眼泪珠子一串一串往而流,丁点动静没有,无声而泣。
魏亭心中又想笑了。
他站在床边,认真看了楚令意几分钟。
随后,忽然转身,去妆台屉子里拿了一块帕子出来,坐在床边细细给楚令意擦脸上的眼泪。
他说:“你想我回来?”
楚令意并不说话,一面是身体真的难受,一面是无法开口。
魏亭继续道:“倒也不是不可,却不能像以往那样了。”
把泪痕擦干后,魏亭收回了手,淡淡开口:“我会回来,因为我娶了你。那三姑娘知道何为夫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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