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玗玑哭了好一会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么嚎下去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她胡乱擦了擦脸,带着点鼻音问道,“太后宫里面的一堵墙上有个狗洞,幼时来宫里读书的时候发现的,被我们拿草丛掩了起来,以前皇子们经常通过那个偷偷溜出宫去玩,”齐衡松开她,语速飞快,“我父亲今早上朝后就没再回来,母亲久坐至现在,宫门又紧闭,我感觉不对,便想到了这个,偷偷进来了,你怎么也在?”
“许多女眷都被骗进了宫中,大概是要要挟武将们以防反抗,我现在要去太极宫找皇上。”白玗玑生怕齐衡阻止她但又解释不清,“你赶紧出宫,平宁郡主……”
“我陪你去。”所幸齐衡是个明白人,也没问为什么,但是态度很坚定。
“可是……”白玗玑话还没说完就被齐衡打断了,“你熟悉宫里的路吗?”
白玗玑还真不熟悉。
“那就走。”齐衡拉起她的手,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白玗玑看着他消瘦的后背,突然觉得她哥说的一点儿也不对,齐衡哪儿是什么文弱的小白脸,明明,齐衡就是个值得倚靠的人啊。
在齐衡的带领下,白玗玑迅速安全地抵达了太极宫,绕过了守卫,翻墙进了宫殿。
宫里除了皇上和皇后,还有白泽。
齐衡略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白玗玑苦笑了一下。
也对,齐衡知道的那条小道,白泽肯定也知道。
“你怎么来了?”裕德帝柴宗微微睁开眼,问齐衡。
齐衡一撩袍子跪下,礼数周全地行完一套礼,淡淡地说,“回陛下的话,臣子忧心母亲,故偷潜入宫中,违背宫规,望陛下责罚。”
“你倒实诚,朕以为你会说是担忧朕的安危而来救驾的。”柴宗满是皱纹的脸上浮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臣子不敢欺瞒陛下。”齐衡不卑不亢地说。
“你来得正好,”柴宗将一团黄绸递给齐衡,“你怎么进来的,便怎么出去,将圣旨和虎符带出城外,带给八王柴全和白晖将军,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可是……”“可是……”白玗玑和齐衡同时开口。
白泽拉住白玗玑,“你哪儿有齐衡认识路?既然他来了便交给他吧!”
齐衡看了白泽一眼,然后冲柴宗磕了个头,“臣领旨。”
末了起身,直直地看着白泽,一字一句地对他说,“你定要护好她。”
白泽难得没有嬉皮笑脸或者反唇相讥,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小心。”白玗玑不敢再拖时间了,意简言骇地叮嘱道。
齐衡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白玗玑突然很害怕很害怕,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提心吊胆,她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绞到一起去了,生生地发疼。
齐衡不会有事的吧?他都能平安地走进来,一定也可以毫发无损地出去吧?
白玗玑的神经绷到了极致,她生怕下一秒,警报就会响。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天边一大片火烧云,像是浸了血一般,浓艳得几乎要滴下来。
估摸时辰差不多了,白泽准备去接应禁军了。
终于,在柴宗拒不写诏书的第二个时辰,兖王拖着皇后要开第一个刀。
皇后一边挣扎一边骂荣妃,哪儿还有平时母仪天下的模样?
奇怪的是柴宗倒是挺平静的,眼神无悲无喜,看得白玗玑好生佩服。
另一边有人拎过皇后的女官,二话不说抬刀就要砍。
“你放开我!”那个女官尖叫道,“你应该抓她!她是白家的女儿!白晖和白泽没有死,齐衡去搬救兵了!禁军很快就到了!”
然而那一刀终究还是砍了下去。
脑袋“轱辘”“轱辘”滚到她面前,此时一身宫女打扮的她被扯到了前面,而就在这时底下有人来报——“禁军入城,已包围皇宫。”
兖王扯着她的头发,白玗玑跌跌撞撞地来到宫门口,底下一片红,是高举着的火把的颜色。
领头骑着一匹白蹄青驹的,正是白泽。
“谁都不许动!”兖王哈哈大笑,“不然我就杀了她!”
白泽抬抬手,示意停下。
“我看谁敢杀我?”兖王放肆大笑,对荣妃喊道,“给我把他的指印摁在诏书上 ,我就是皇帝,我看谁敢造反?”
然而他还没笑完,一把剑从背后将他刺了个对穿,于此同时一支白羽箭也插入了他的脑门,而白玗玑的金钗正要扎入了他的咽喉……
白羽箭自然是她那父兄射的,可这剑……竟然是荣妃?
白玗玑看了看原本的“内应”荣妃,又看了看“假死复活”的父兄,电光火石之间似乎突然……猜到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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