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玗玑一开始非常淡定。
由于她家庭关系的特殊——母亲过世,白家无三代以内的长者女眷,虽说长嫂如母但是荣飞燕也就比她大两岁,而且荣家跟平宁郡主……
最后,白玗玑成为了大周有史以来第一个当堂议自己亲的女孩子。
她爹,和平宁郡主,一左一右坐主位,她和她兄长并列坐在了次位,四个人心照不宣地在喝茶。
平宁郡主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但也友好了很多。
平宁郡主搁下茶盏,开口道,“昔年我与阿淇是手帕交,今日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来,是替我家元若,求娶令爱。”
“我知道之前……是我糊涂,但是元若是一心喜欢玗玑的,”平宁看向她,“当时揭榜完之后,他回来对我说的第一句,就是请我,来向你提亲。如今,他高中了,也算配得上毓安县主了。”
白玗玑心下十分感动,而平宁郡主的最后一句,又让人有些心酸。定了定,她直视平宁郡主道,“平宁郡主谦虚了,小公爷才貌无双,自然是配的起天下的女子。”
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玗玑别无他求,只有一个念头。白家向来是一夫一妻,所以日后若有幸能和小公爷缔结良缘,房里是不会有别人的。”
全程沉默的她爹此时也开口了,“白某虽无能,但给闺女找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郎君还是可以的,白某也就这一个要求。”
平宁郡主沉默了一下。
“若是小公爷自己想找新人,玗玑也绝不会拦着。”白玗玑开口,心里补了一句,直接离婚。
“白泽若没记错,齐国公和郡主娘娘一直也是一双人,想必郡主娘娘也是理解我家妹妹的。”白泽最后来了一记重击。
“我能理解。”平宁郡主点了点头,“他们小夫妻的事,我不会插手。”
“那,这门亲事……”
“亲家选日子吧。”白晖捻捻胡须。
选定吉日。
月前纳采。
白玗玑觉得自己可能有点临近婚礼而暂时出现了婚恐。
“荣嫂嫂,”白玗玑抱着枕头嘤嘤嘤,“齐国公府那么大,我真的不想管哇呜呜呜呜……”
“但是人少呀,而且白府也不小啊,你当时不也抗下来了?”
“可是,可是……”
“可是你个大头鬼!”荣飞燕终于按耐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你已经叨逼叨逼叨一整天了!不就是今天有人来纳了个采嘛!啊啊啊我不想管你了,我去看帐了。”
然后婚后无情的荣飞燕就这么抛弃她“噔噔噔”走了。
不过后来她才知道,齐衡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
“不为,你说玗玑妹妹应该不会悔婚吧?”
“哥儿说的什么胡话呢,白姑娘怎么会悔婚呢”
“不为,你说院子里要不要种一些铃兰?这个桂花的味道会不会太浓了些,玗玑妹妹只怕不喜欢……”
“一个月后估计桂花花期就过了,哥儿不用太担心,而且白姑娘也不是这么挑剔的人。”
“可是她,喜欢或不喜欢都不说,我怕她……”
不为可不能像荣飞燕一样甩手就走,只能陪着听着。
不为心里苦,不为不说。
一个月后。
其实前朝迎亲的时候,新郎是不用去女方家的。不过也有十分相爱的,便开了新郎亲迎的先河。
毫无疑问,齐衡选择了亲迎。
白玗玑一大早就被捞了起来,荣飞燕二话不说先给她塞了一肚子糕点,“我当时一天下来饿了个半死,你过会儿就知道了。”
先是穿嫁衣,绞面。
“嗷……”这一下白玗玑是彻底清醒了——因为是真的疼。
然后是上妆。
在白玗玑的强烈要求下,总算是避免了一张惨白的脸。
“放心吧,公爹几乎是把半个白家给你了,官家又亲自给你挑了嫁妆,公主都不及你今日风光,你嫁过去了谁也不敢欺负你的。”荣飞燕理理她的衣襟,“差不多了,先去灵堂给你阿娘磕个头吧。”
“新妇子!”
门外已经开始催妆。
“姑娘,小公爷已经连作三首催妆诗了,”小瑶吃吃地笑,“大少爷也是不懂文人,还逼着作诗。”
“我朝最多的不过连作五首,哥哥不会这么绝吧?”白玗玑摇着自己一会儿要遮脸的扇子给自己扇风,被珺儿一把摁下,“扇什么扇呢姑娘!大喜的日子怎么能散呢?呸呸呸!”
……因为凤冠太沉了,压得她脑壳疼。
白玗玑果然低估了白泽的狠,齐衡在白府门前,硬是连作了七首催妆诗,当然,还有来自梁家四郎和袁家二郎的友情相助。
在锣鼓声齐鸣的时候,白玗玑终于踏上了鸾凤双喜轿。
下轿的时候是新郎搭把手的,然后她就听见齐衡这个小可爱,一直在碎碎念,“玗玑妹妹不要紧张,不紧张,没事的……”
紧张的好像是你吧小公爷。
白玗玑赶紧深呼吸,生怕一会儿笑出声来。
跨火盆,传袋。
齐衡握着她的手,稳稳地扶着她踩过布袋,走过的锦袋移到前边,一个一个传递,直到屋前。
跨马鞍。
行至堂前,掀盖头。
白玗玑可是练了好久,一把扇子当即迅速而优雅地挡在了脸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白玗玑和齐衡相对而立,白玗玑双手平举,团扇稳稳地立在脸前。
“宝扇轻罗入堂前,春山半遮月半掩。已知姮娥升仙态,休把轻圆隔花颜。”
齐衡低声说。
其实透过扇纱,白玗玑隐隐约约能看清齐衡的眉眼,那眸子里的光呐,白玗玑觉得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白玗玑缓缓移下扇子,盛妆后的面容便展露在了齐衡眼中。
齐衡想着,他大抵一辈子也不会忘吧。
婚房。
白玗玑终于可以卸下那一头的簪钗珠花了。
喜婆笑眯眯地递上一盘饺子,夹了一个到她的嘴边,白玗玑依言咬了一口,生的。
“生不生?”
“生。”
然后白玗玑还没脸红呢,齐衡已经红到了耳朵跟。
喝完合卺酒,待其它人退下之后,房内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你今天……真好看。”齐衡红着脸,开口道。
白玗玑“扑哧”一声笑开了,厚着脸皮臭不要脸地说道:“那我平时不好看吗?”
这是一道送命题。
“平时也好看,但是今天不一样的好看。”齐衡郑重地说。
然后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齐衡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红着脸凑到她耳边,小声地问,“阿玗,你……看了吗?”
什么?你确定你这么含糊我听得清吗?
看她一脸懵懵懂懂的样子,齐衡小小地吸了口气,特别温柔的,跟哄小孩子一样对她说,“阿玗你别怕。”
然后低下头,微微侧了脸,轻柔地吻上了她的唇。
好的,她大概明白刚刚齐衡想说什么了。
珺儿和小瑶早已迅速灭灯然后闪人了。
唇齿相依间,白玗玑感觉脖子微微一凉,是齐衡的手指,微微颤着抚上她的后颈,将她搂到了怀里。
慢慢地,齐衡的吻逐渐移向脖颈,手也伸到了白玗玑的腰间有些笨拙地解开了她的衣裳。
即使是这样意乱情迷的时候,齐衡仍然不忘安抚她,“阿玗,阿玗,你要是怕你就说,我们慢慢来。”
白玗玑颤着指尖抓上齐衡的衣领,有些慌乱,但还是坚定地解开了齐衡的衣服。
她听见齐衡低低的喘息声,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让她微微抖了抖,齐衡抚抚她的头发,一点点啄着她的耳朵,低声说,“阿玗,别怕。”
鱼水相融的时候白玗玑轻轻嘶了口气,齐衡立马停了下来,喘着气问她是不是很疼。白玗玑轻轻呼吸了几下,揽上齐衡的脖子,摇了摇头。
“不疼了。”
“唔,元若……”
第二天早上白玗玑思来想去也不明白那句元若怎么了?反正接下来,咳咳,有些过不了审……
当然,白玗玑并不知道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一声娇娇软软的“元若”对于齐衡有多大的杀伤力。
只想,忍不住再多欺负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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