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明主孙权

小说:三国有个谢夫人 作者:孰若孤
    这日, 左司马顾雍从将军府前殿办事出来, 在官道上碰见了长史张昭。张昭身着朝服, 头戴通天冠,手执白玉笏板, 正大步流星地往前殿赶。

    顾雍一看他拉着个脸,眉头紧锁,就知道大事不好,忙拉住他道:“子布兄, 你这是去见孙将军么?”

    张昭是个急性子,被他拉住很不耐烦,道:“你明知故问, 快放开我!”

    顾雍道:“你找将军有何事?”

    张昭急得直跺脚,用力一扯被他拉住的袖襟,道:“自然是大事, 你放不放手?”

    顾雍原本一只手扯着他的袖襟, 听了这话, 却用两只手一起紧紧攥住了张昭的衣袖, 道:“我不放!你瞧你怒气冲冲的,待会儿见了将军,一准儿又得与他争执起来,就算你要见他, 也得冷静冷静再去, 我可是为了你好。”

    张昭听他说得有理, 又实在摆不脱他, 便叹了口气,认命似地在顾雍身边站定了。顾雍这才试探着放了手,张昭抖了抖被他抓得起皱的袖子,道:“最近朝中有个传闻,私底下传得沸沸扬扬的,你听说了没有?”

    顾雍道:“什么传闻?”

    张昭道:“有人说咱们将军还是孝廉那会儿,曾经背着故讨逆将军动用过阳羡的赋税。”

    顾雍道:“你就是为了这个去见将军?都是过去的事了,况且未辨真假,难不成你要为了此事斥责将军么?”

    张昭道:“如你所说,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何必还为此找将军的不痛快?但此事与朝中中司马一职的任命牵系颇深,我不能不去向将军禀明利害。”

    顾雍不明白,道:“如今中司马一职官位空缺,我是知道的,但这跟传闻有什么关系?”

    张昭看了看周遭,把顾雍拉到身边,低声道:“咱们将军虽是故讨逆将军嫡亲的弟弟,但讨逆将军向来公私分明,阳羡城的赋税乃是公款,将军私自挪用税银,若是被讨逆将军知道了,是多大的罪过?咱们将军当初为了应付讨逆将军查账,让当时主掌阳羡财事的吕范帮他做假账,吕范为人刚正不阿,誓死不从,最后是吕范身边的一个功曹,名叫周谷的,帮咱们将军做平了账目,才混过了讨逆将军那一关。元叹,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顾雍恍然道:“怎么不明白!吕范和周谷不都是中司马一职的备选官员么?”

    张昭道:“是啊,照如今朝中的形势来看,司马之位必定落在这两个人中间,如果传闻是真的,在咱们将军危难之际,吕范曾拒绝过他,周谷却帮了他,那周谷的胜算就远远大于吕范了。可周谷是个宵小之徒,溜须拍马、吮脓舐痔,无所不为,这样的人怎能担当重任?吕范却德才并重,堪当大用。如今四方动乱,咱们将军坐镇江东,正需要吕范这样的人才辅佐,我得赶紧去向他说个明白,以免他一时糊涂,任用了周谷!”

    张昭说着又急起来,拂袖便走。顾雍忙拉住他道:“你不能去!”

    张昭又惊又怒,道:“我为何不能去?我受讨逆将军遗命顾命江东,难道能坐视宵小之徒祸乱朝纲么?”

    顾雍道:“自然不能!但是子布,你想想看,当初讨逆将军临终之前,你曾推举过三公子孙翊继任江东,谁知讨逆将军最终却选了将军。将军与孙翊素来不合,你站错了队,他必然对你心存芥蒂,只是碍于你是讨逆将军亲定的顾命重臣,才不好对你怎样罢了。你的性子又直,总是因着些须小事与将军起争执,对他不假辞色,他只怕早就暗中忌惮你了!既然他忌惮你,你又去劝他任用吕范、不用周谷,插手官员任命,他能高兴么?只怕更得卯足了劲儿与你对着干哩!”

    一席话果然说得张昭愣了愣,停下了步子。然而以张昭的脾气,哪肯轻易罢休,想了想,反手扯住顾雍的袖襟道:“元叹,吴四姓在朝为官者之中,数你官位最高,说话最有分量,既然我不便规劝将军,那就你去!走!你跟我去见将军!”拉着顾雍就走。

    顾雍却使劲往后缩,道:“我也不能去!我虽是吴四姓官员之首,位高权重,但吴四姓在江东根基深厚,权势遮天,孙氏初入江东之时,四姓以其为外来势力,又系寒门,百般不服,合力排挤,直到讨逆将军以重兵镇压,才勉强俯首称臣。如今讨逆将军虽不在了,但将军亦是孙氏嫡系,他对吴四姓、对我的忌惮,朝野共知!我和你都是一样的!”

    张昭终于泄了气,道:“你不能劝,我也不能劝,那怎么办?”

    顾雍抚着被他拉疼的小臂,叹道:“只有靠将军自己觉悟了。他对咱们有所忌惮,只怕咱们越在他面前替吕范说话,就越是给吕范帮倒忙哩!”

    张昭望着远处巍峨肃穆的前殿,不放心道:“可是将军太年轻了,我怕他一时想不明白,用错了人啊!”

    两人说话间,只见官道上走来了一群人,顾雍低声道:“正说着呢,他们就来了。”

    张昭定睛一看,原来来人正是吕范和周谷。周谷原本只是吕范身边的一个小吏,官位远不及他,此时却大喇喇地与吕范并肩而行,两人身后还跟着几个低阶官员。

    周谷见顾雍和张昭站在路边,便走了过来,道:“见过二位大人,这天色看着又要下雨,二位大人在这里站着干什么呢?”

    张昭以他德行鄙陋,不屑与他说话,冷哼了一声,转开了脸去。顾雍却还算客气,道:“我进朝办差,正好在此与张长史遇上,便站着说说话。”

    周谷拱手道:“既是如此,属下就不搅扰二位了,只是快下雨了,二位大人还是找地方避避雨为好。”又向吕范一拱手,傲慢之色溢于言表,道:“吕大人,属下先行一步了。”

    吕范没说什么,周谷也不等他点头,便得意洋洋地自去了,几个低阶官员都呼啦啦地跟了过去,对他甚是趋奉,转眼间便只剩下吕范独自一个人站在原地。

    顾雍见吕范愁眉微锁,一副郁郁不得志的神色,叹了一叹,道:“子衡啊,你别怨我和张长史不肯在将军面前为你说话,实在是……”

    吕范机敏聪睿,顾雍话未说完,他便已心知肚明了,道:“属下不敢,都是属下命该如此,事到如今,属下已不敢奢望什么了,待得任命文书一下,就收拾东西回阳羡去。”

    张昭一向惜才,见他如此,心痛不已,道:“子衡,你也不必这般消沉,离将军下发文书还有几日,说不定会有转机。”

    吕范摇摇头,望着官道两侧一人多高的石晷,道:“只怕不会有了,我听说周谷已派人去给徐姝送礼了。”

    张昭疑惑道:“徐姝是谁?”

    顾雍想了想,道:“我知道,平虏将军徐琨之女,故讨逆将军在江东立足之初,为了缓和与陆氏的关系,曾把她指婚给陆尚,可惜陆尚英年早逝,徐姝如今应该在富春家中为他守丧。”

    张昭仍是满头雾水,道:“周谷给她送礼有什么用?”

    顾雍也有些想不通,蹙眉思虑了半晌,猜测道:“这个徐姝曾经与将军有过青梅竹马之谊,莫不是周谷想借她之口向将军美言几句?可是徐姝远在富春,远水也解不了近渴啊。”说着看向吕范。

    吕范对上他疑虑的目光,摇头道:“我也不知,但周谷为人最善投机钻营,他给徐姝送礼,必有深意,只是咱们猜不透罢了。”

    时值三月末,徐姝闭户自省已满一个月,可以出来随意走动了。但她痛失徐沄,心绪低落,又在谢舒跟前大丢脸面,便也不愿出门见人,更何况她背后的伤尚未好利落,需得静养,因此虽解了禁,徐姝却仍旧深居简出,除了每天早晚两次定省,其余时候都呆在屋里。

    这日,徐姝的家中又给她送来了一个小丫头,取代如今被遣送出府的徐沄贴身服侍她。小丫头到府先去拜见了谢舒,便来见徐姝。

    徐姝披散着乌发,不施脂粉,没精打采的,见那小丫头向她下跪,也懒懒的,不想说话,半晌才问:“你叫什么?”

    那小丫头恭恭敬敬地道:“回夫人的话,奴名叫徐漌,今年十六了。”

    年岁这么小,只怕没经过什么风浪,比起徐沄跟随自己十几年,处处得力,聪慧善谋,想必差远了。谢舒赶走了徐沄,何异于断了自己的左臂右膀!徐姝念及此处,衔恨不已,想起徐沄,却又心如刀绞,问道:“沄儿还好么?”

    徐漌道:“徐沄姐姐已被送回夫人的娘家了,虽然伤得很重,但性命无虞。老爷说徐沄姐姐自小便跟随服侍夫人,即便以后治不好了,徐家也会养她终老的。”

    徐姝红了眼眶道:“那便好。”

    徐漌又道:“老爷还让奴给夫人捎了些东西来,方才谢夫人已派人查过了,此时放在外头廊下。”

    徐姝道:“是什么东西?”

    徐漌起身唤过几个小丫头,将两只箱子抬进了屋,打开只见是一箱绫罗绸缎和一箱金银玉器。徐姝诧异道:“父亲怎么又给我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嫁妆已经够多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给了我,他和兄弟们怎么办?”

    徐漌道:“夫人不必担心,这些东西不是老爷的。”

    徐姝闻言更奇,道:“不是父亲的?那是谁的?”

    徐漌道:“是朝中一位名叫周谷的大人送给夫人的,他不知道夫人如今已改嫁进了将军府,还以为夫人尚在富春娘家为陆尚守丧,便把这些东西送到了富春,老爷这才让奴顺路给夫人捎来。”

    徐姝蹙眉道:“周谷是谁?我从没听说过。素不相识的,他为何要给我送礼?”

    徐漌道:“夫人忘了?当初陆尚刚去世时,夫人不想留在陆家服丧,孙将军心疼夫人,曾在县中买下一处宅邸给夫人居住。可将军那时还是孝廉,手头没有多少钱,为了给夫人置房产,动用了阳羡城的赋税。后来故讨逆将军派人查账,将军让吕范帮他做假账,吕范不肯,是周谷大人帮他把账做平的。”

    徐姝恍然道:“原来是他!我的确曾听将军提到过此事。说来周谷曾帮过将军和我,该我谢他才是,他为何反倒给我送礼呢?”

    徐漌道:“近来将军广开幕府,招揽贤才入朝为官,朝中中司马一职现正空缺,周谷大人和吕范都是备选官员。周谷大人知道夫人在将军面前是能说上话的,想让夫人帮着美言两句。”从怀中摸出一纸信笺递给徐姝,道:“这是周谷大人随礼送来的手书,奴怕路上遗失,就贴身收着了,请夫人过目。”

    徐姝接过信抖开看着,问道:“父亲知道此事么?”

    徐漌道:“知道。”

    徐姝道:“那父亲是什么意思?”

    徐漌道:“老爷的意思,是让夫人卖个人情,帮周谷大人一把,不然也不会让奴把这些东西送来了。将军如今坐镇江东,手中的权势越来越大,夫人要想在将军身边过得安稳,必得有人在朝中替夫人撑腰。夫人的父亲和兄长虽然都是将军麾下的战将,但毕竟常年领兵镇守地方,在朝中说不上话。但若周谷成为了中司马,定会感念夫人曾替他美言,为夫人所用。中司马只在都城办公,夫人在朝中就有所倚仗了。况且周谷曾经对将军有恩,胜算本就比吕范大,夫人何妨顺水推舟,助他一臂之力呢?”

    徐姝缓缓颌首道:“父亲虑得极是,近来我听闻别部司马吕蒙有意求娶青钺为妻,若是亲事得成,吕蒙日后必定会是谢舒的靠山。昨日步氏后院里的小丫头文雁也偷偷跑来告诉我,步氏暗中派人给主记步骘送礼,似是有意笼络步骘。袁裳虽然一向置身事外,但她家本就显赫,根本用不着她费心筹谋什么。如此看来,我的确该把周谷收为己用。”

    徐漌道:“夫人明鉴。”

    如此,这晚孙权来时,徐姝便绕着弯子问道:“将军近来正招揽贤士入朝为官,不知得到什么可用的人才了么?”

    孙权正对着油灯看书,心不在焉地道:“挺多的,鲁肃、诸葛瑾、陆绩、陆议……”

    徐姝轻柔地替他捏着肩,试探着道:“听闻如今朝中中司马一位空缺,吕范和周谷为此争得不可开交,不知将军更属意于谁?”

    中司马之争是近来朝中的大事,与各方势力牵系颇多,孙权心中警觉,从书卷上移开了目光,狐疑道:“你问这个作甚?你一个深闺妇人,足不出户,是从何得知此事的?”

    徐姝情知孙权为人极有主见,不喜后/庭妇人插手朝政,忙道:“将军平常就在前殿办公,妾的院子离前殿最近,这么大的事,多少也会有些风言风语传进来。”

    孙权蹙眉想了想,没再多说什么,又将目光落回了书卷上。

    徐姝停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道:“仲谋,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为了给我置房产,不惜动用阳羡城的赋税,后来孙翊使坏怂恿讨逆将军查账,吕范不肯帮你,是周谷把账做平,帮咱们渡过了难关的?”

    孙权缓缓地翻过一页书,道:“那又如何?”

    徐姝道:“在咱们危难之际,吕范袖手旁观,你差点跪下求他,他都不为所动,可见其人心如铁石,然而周谷却肯施以援手。如今你得势了,是不是该奖惩分明?”

    孙权饶有兴趣地看向她,眼底却隐隐泛着寒光,道:“奖惩分明?”

    徐姝奓着胆子道:“是,周谷雪中送炭,对咱们有恩,况且他擅典财计,是个可用之才,比吕范强得多,若是将军让他担任中司马一职,想必对江东社稷大有裨益。”

    孙权静了半晌,忽然冷笑道:“目光短浅!”

    徐姝愣了愣,道:“什么?”

    孙权转向她,目光亮得吓人,似是能一直看到她的心底:“周谷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还是送了什么好处给你?如果是,我劝你赶快原封不动地给他退回去。”他顿了顿,面色阴寒,冷冷道:“徐姝,你给我记着,我自有我的用人之道,用不着你来教我!”

    徐姝大骇,孙权露出满面厌弃之色,瞥了她一眼,将手里的书卷一放,便起身出去了。

    授职这日,吕范称病没去上朝,在家收拾行装,打算明日一早便起行回阳羡城去,继续当他的地方官。

    但也许连地方官都没得当了,他当初严辞拒绝过孙权,已与他结下了仇隙,如今孙权大权在握,不找他算账已是万幸了,又怎会不计前嫌任用他?况且周谷升任中司马之后也必不会轻易放过他,他在江东的仕途已至穷途末路。

    吕范一念至此,叹了一声,只觉心灰意冷,再没心思收拾什么东西了,在榻边坐下,对着窗外阴沉的天色发呆。

    谁知没过多久,院中却忽然吵闹起来,旋即屋门被人“呼啦”一声拉开了,一个随从满面喜色地冲了进来,大声道:“大人,授职文书下来了,将军没用周谷!您现在已经是江东的中司马了,将军让您赶紧去朝中领印绶哩!”

    吕范呆了半晌,忽然起身夺门而去,撞得屋门哗啦啦一阵乱响。随从高兴地在他身后喊道:“大人,慢着些!”

    吕范一路策马,没用多少工夫便到了将军府,在官道上恰巧碰见周谷刚从前殿出来。周谷的面上再没了前些日子倨傲的神色,佝偻着腰,本就瘦小的身躯便越发显得干瘪了,有些猥琐,像是一只灰溜溜的过街老鼠。他从吕范身边经过时,狠狠地剜了吕范一眼。

    吕范没看他,此时他的眼里只有肃穆恢弘的将军府前殿。吕范跨进殿中,只见孙权身着玄黑朝服,头戴玉珠九旒冕,正坐在主位后翻阅竹简,见他进来,笑了一笑。他是那么年轻,唇红齿白,这一笑明媚极了。

    吕范的眼眶不觉红了,俯拜道:“臣中司马吕范,叩见将军……”只说了一句话,泪水便蓄了满眼。

    孙权从主位上走下来,牵动旒冕上的玉珠串子发出沙沙的轻响,他亲手扶了吕范起身,将一枚官印交到他手上,道:“从今日起,你就是孤的司马了,当初孤身为宗室嫡系,你尚且不肯迁就通融,往后面对勋戚权贵,你也定能奉公办事,秉持风骨。吕卿,你是个硬骨头,把中司马一职交给你,孤很放心。”

    吕范泫然道:“将军信重,臣无以为报,唯有尽心竭力辅佐将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孙权点点头,然而他向来帅不过三秒,又不正经起来,凑近了吕范道:“子衡,这些日子以来你被周谷百般排挤,在朝中看尽冷眼,想必很不好受,如果孤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帮孤做账,你干不干?”

    吕范立时拉下了脸,断然道:“不干!即便将军再给范一百次机会,范也绝不后悔当日所为!”

    孙权嫌弃地看了看他,道:“瞧你这副不知变通的德行,有时真让人来气!”却又笑道:“但孤就是喜欢!”

    吕范见他活泼跳脱,像个孩子似的,也绷不住笑了。

    消息传入后/庭的时候,谢舒正坐在廊下练字,朝歌从外头回来,凑到青钺耳边对她嘁嘁喳喳地说了些什么,两个人都偷偷地笑起来。

    庭院里极静,谢舒听见动静,回头看了看,道:“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这么高兴?”

    朝歌憋不住话,过来对谢舒道:“方才奴去了前殿一趟,听说将军已任命吕范为中司马了,没用周谷,让他卷铺盖回家去了。先前徐夫人自作聪明,以为周谷帮将军做过假账,胜算大一些,还在将军面前替他说好话,谁知却被将军斥责了一通。可怜她刚解了禁,就又惹恼了将军,真是自作自受!咱们将军果然是个有主见的人,用人也很有独到之处呢!”

    谢舒听了心中十分欣慰,面上却只是淡淡一笑,道:“若非如此,不足以成大事。”便接着练字了。

    待得晚间孙权从前殿回来,谢舒却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孙权被她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抱着她道:“夫人一向端庄稳重,怎么今日对我这样亲昵?像只小猫似的。”

    谢舒越发抱紧了他,把脸贴在他的胸前不说话。孙权探询地看了看青钺和朝歌,青钺微笑道:“夫人听说将军不计前情,罢用周谷,起用吕范,觉得将军是个明主,对将军很是仰慕呢。”

    孙权听了心中受用极了。朝歌在旁活泼地插嘴道:“夫人还说将军很帅!”

    孙权道:“帅?是什么意思?”

    谢舒道:“意思就是夸你英明神武,干得漂亮,而且——”谢舒伸手捏了捏他白皙的腮帮子:“长得也很好看呢!”

    孙权笑了,得意地道:“这是自然了,为夫向来如此优异,难道夫人今日才发觉么?”

    谢舒道:“一夸你尾巴就翘起来了!”

    孙权道:“既然我干得这么漂亮,能不能向夫人讨个赏?”

    谢舒端着架子点点头,道:“说吧,你想要什么赏?”

    孙权笑而不语,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她。谢舒追问道:“你说呀?”

    孙权忽然将她一把横抱了起来,向床榻走去,道:“我要你给我生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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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权背着孙策挪公款做假账,上位之后却不用周谷用吕范,是历史上的真事,壮哉我大权仔~

    以及前面内容忘了的回看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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